正文_493

“安柄山,馬上傳御醫到關雎宮!青龍!把那三具屍體給朕處理掉!”百里連城攬過哭的梨花帶雨的靳雲輕,邁着戾氣的步子一步步走向靳素鸞。

“皇上,本宮沒有。”靳素鸞驚愕之餘,強自鎮定的迎向百里連城冰徹入骨的冷眸,此時的她,已經不必卑微的跪在百里連城面前哀聲乞求,他們之間,早已決裂到沒有任何轉還的餘地。

“沒有麼?除了你誰會做出這種事!”百里連城狠戾開口,聲音如覆冰霜,靳素鸞聽出百里連城的言外之意,他所指的是孫嬤嬤三人的屍體。她料到經此一事,百里連城會越發容不下自己,可只要能成功挑起百里連城與百里玉的爭端,他還會有精力對付自己麼,而且,不到萬不得已,百里連城也不會鋌而走險。

“皇上明鑑,臣妾當真冤枉。”靳素鸞搪塞着,對於靳雲輕陷害自己一事,她並不在意,就算沒有這麼個插曲,百里連城與她的矛盾也早就不可調和。

“朕自會明鑑!”百里連城冷戾開口,旋即攬着靳雲輕轉身離開,就在轉身的剎那,百里連城下意識看了眼長樂宮,心,忽然似被什麼束縛着,那種怪異的感覺讓百里連城心底一震。後悔了?不!靳表姐的死讓他享受着從沒有過的輕鬆!

儘管靳雲輕的手臂只是皮外傷,可百里連城還是小題大做的將御醫院所有御醫全都叫到關雎宮,並揚言如果靳雲輕的傷口留下疤痕,便宰的他們一個都不剩。這樣的榮寵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適百里,百里連城遣退了汀月等人,攬着更新最快xt靳雲輕躺在牀榻上,在確定靳雲輕入夢後方才鬆手,之後輾轉反側,直至子時方纔入眠。

“朕沒有後悔也不會後悔只有你死了朕才覺得自己是活着的你死了,朕便不再是傀儡”在聽到百里連城喃喃囈語時,靳雲輕緩緩睜眸,深幽的眸子彷彿兩片無邊無際的百里空,又似兩個黑洞,讓人只看一眼,便再也無法抽身。

這一次,百里連城沒有卯時離開,而是一直陪着靳雲輕睡到很晚,不過百里連城的早膳依舊沒有留在關雎宮。

當一臉疲憊的靳雲輕慵懶的走到桌邊時,百里玉已經坐在那裡等了很久。

“你怎麼解釋孫嬤嬤的事?”百里玉面色沉凝如水,清澈的眸似古井無波,即便如此,靳雲輕還是感覺到了那股撲面而來的怒意。

“很難解釋。”彼時她命劉醒隨便找了具屍體埋在冷宮園林附近,誆騙孫嬤嬤是被安柄山殺人滅口,那是因爲她從沒想到有朝一日,孫嬤嬤的屍體會被吊在安樂宮前,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她似乎也沒什麼好解釋的了。

“所以你之前是在騙本王!”百里玉在看到孫嬤嬤三人的屍體時,便已得出了這個答案。無語,靳雲輕認同的聳了聳肩,無可辯駁。

“本王仔細驗查過了,孫嬤嬤,鄭公公還有韻兒皆是一刀致命,下手者武功上乘,整個皇宮,除了百里連城身邊的大侍衛,無人有此利落的手法,本王不明白,難道是百里連城殺了孫嬤嬤他們?爲什麼?”百里玉用一百里的時間思考,卻沒有得到可以讓他信服的答案。

“如果不是他們照顧不周,大姐會死麼。”靳雲輕垂眸端起瓷碗,說着違心的言辭。自重生之日起,靳雲輕說了無數句違心的話,只有這句,讓她心如刀割。

“你是這麼想的?”百里玉不去糾結靳雲輕此前的欺騙,他只想知道孫嬤嬤三人何以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步。

“不然呢,王爺想到皇上殺他們三人的理由了?”靳雲輕挑眉看向百里玉,清澈的眸子如一汪清索本書名+小說領域看最快更新泉,沒有一絲雜質。

“表姐難產非他們之罪,皇上又何必遷就於他們!如果表姐九泉之下有知,必定心痛萬分!”百里玉悲憤低吼,緊攥的拳頭昭示着他此刻的憤怒。

“皇上該是有多愛大姐呵”靳雲輕冷笑,輕舀着瓷碗裡的參粥。

“不對,如果事情像你說的那麼簡單,那爲什麼會有人將他三人的屍體懸在長樂宮外,始作俑者分明是想大做文章,可他想做的文章到底是什麼?”百里玉劍眉緊皺,反覆思量。此時的百里玉便似陷入泥潭,被自己的問題繞成一團亂麻。

“能有什麼文章,王爺想多了。”靳雲輕淡淡說着,心下恍然,她終於明白靳素“聽潮閣”鸞做這一切的目的,就在於挑起百里玉與百里連城之間的爭鬥,之後再由百里子宵漁人得利。

好一個百里子宵呵,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讓靳素鸞如此破釜沉舟的爲他,這個人不除,以後必會成爲百里玉封帝路上的阻礙。也罷,反正靳素鸞的所作所爲已經觸到了她的底線,這一次,她要給靳素鸞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本王早知道你會這麼說,就算你知道,你也不會告訴本王!就算你告訴本王,也是在說謊!”百里玉負氣看向靳雲輕,心底疑雲密佈。

“王爺這話可有失公允,筱蘿偶爾也會對王爺掏心掏肺的!”靳雲輕的表情很憂傷,很受傷。

“有麼?本王可不記得!”百里玉不以爲然。

“有啊讓筱蘿好好想想”靳雲輕故作思考狀。見靳雲輕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百里玉登時起身,一臉憤然。

“就算沒有你,本王也一定能查出真相!哼!”百里玉丟下這句話,一臉戾氣的甩袖離開。

“真相於你,那麼重要嗎”看着百里玉絕然離去的身影,靳雲輕眼底氤氳出一片霧氣,如今支撐這個男人活下去的勇氣就只剩下這些了麼?靳表姐啊,你是怎麼把這個男人荼毒成這樣的?怎麼做到的啊!

華清宮內,靳素鸞正悠閒的品着雨前龍井時,百里連城忽然如颶風般衝了進來。

“滾出去!”百里連城才一踏入宮門,便對正欲施禮的明玉大吼一聲,明玉聞聲,登時識相退出華清宮。

看着盛怒之下的百里連城,靳素鸞未起身,亦未擱下(海”全.文.)手中的茶杯,關起門來,他們不是夫妻,不是君臣,他們兩看兩相厭,都恨不得對方死而後快。

見靳素鸞再欲飲茶,百里連城猛的上前,一掌打翻靳素鸞手中的茶杯,

“賤婦!你居然敢將朕的話當作耳旁風!”百里連城黝黑的眸子閃着幽幽綠光,手背青筋暴起,如果不是有所顧忌,他早就衝上去將靳素鸞撕成碎片了。

“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靳素鸞冷笑着撣了撣身上還冒着熱氣的茶葉,擡眼看向百里連城,眼底一片清明。

“不明白?朕問你,你爲什麼要將那三個奴才的屍體挖出來,還掛在長樂宮那麼顯眼的地方?你想幹什麼?威脅朕?還是想讓有心之人順藤摸瓜,查出靳表姐死的真相?”百里連城狠狠揪起靳素鸞的衣襟,將她狠搥在椅子上,力道之重,靳素鸞的鎖骨被硌的生疼。

“呃皇上覺得素鸞會自掘墳墓嗎?如果有人知道靳表姐死的真相,皇上還會這般容忍素鸞,依皇上的脾氣,素鸞怕是要死無全屍了。”靳素鸞強忍着胸口的痛,挑釁看向百里連城。

“你知道就最好!不管你有什麼目的,如果靳表姐的事傳出去,朕保證,會讓你死的比靳表姐慘上萬倍!”百里連城狠狠甩開靳素鸞的衣領,使得靳素鸞整個身子踉蹌着摔倒在地。

“皇上應該說讓素鸞死的比仲兒慘上萬倍,想想靳表姐死的也不算太慘,不過捱了幾個巴掌,之後用本宮扔給她的那把刀自殺而已,相比之下,那個叫仲兒的嬰孩死的才叫一個慘,腦漿迸裂啊,當時還濺了素鸞一身。嘖嘖,想想都噁心。”靳素鸞冷笑着看向百里連城,隱忍了這麼久,被百里連城當猴兒耍了這麼久,如今她終於可以在他面前肆無忌憚的謾罵,這樣的機會,靳素鸞自然要好好把握。

“住口!”百里連城幽深如古潭的墨黑眸子突然泛起嗜血的兇光,他用幾乎順移的速度到了靳素鸞面前,單手揪起靳素鸞的髮髻,另一隻手狠狠扇了下去。

“皇上在把仲兒拋出去的時候,可比這個用力多了,否則他怎麼會連哭都沒來得及就嚥了氣!”靳素鸞雙手緊握着百里連城揪在自己衣領上的手掌,美眸放光,肆意刺激着百里連城的每根神經。

“朕讓你住口!聽到沒有!”百里連城雙目赤紅似噴火一般,眼眶突起,雙手拼命搖晃着靳素鸞的腦袋。

“就算素鸞不說,皇上可以不想麼!當初冷宮,皇上是怎麼無情的將自己的親手骨肉摔成肉餅!又是怎麼把他扔到牆上!如果那個嬰孩泉下有知,必化作厲鬼來向皇上討債!”靳素鸞狂笑着,厲吼着,看着百里連城幾近崩潰的表情,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痛都變得微不足道。

“那不是朕的錯!是靳表姐!她根本不該生下那個孩子(索“六百里言情+”!是她錯!”百里連城歇斯底里的駁斥,猛的擡腳,倏的踹在靳素鸞的小腹上。

“噗—”靳素鸞的身體似斷了線的風箏般摔在地上,自嘴裡噴出的鮮血濺灑一地,觸目驚心。

“你再敢說一句,朕現在就宰了你!”百里連城攥緊雙拳,指節咯咯作響,失控怒吼。

“咳咳”靳素鸞單手拄地,另一隻手緊緊捂着胸口,她知道百里連城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於是選擇沉默。

“靳素鸞!你給朕聽着,如果朕再從你的嘴裡聽到有關那天的任何事,朕發誓,一定會將你扔進煉爐裡煉滿七七十九天!”百里連城如一頭髮狂的獅子,歇斯底里咆哮之後,憤然離開華清宮。

百里連城離開之後,明玉急急跑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將堆在地上的靳素鸞扶到貴妃椅上。

“娘娘,奴婢這就去叫御醫!”明玉焦急看着脣角還在流血的靳素鸞,憂心問

道。

“藏了那麼久,還不出來麼?”靳素鸞一把推開明玉,幽冷的眸子狠戾瞪向窗外的那片柳林。

“娘娘?”明玉狐疑看向靳素鸞,視線順着靳素鸞的方向望去時,赫然看到柳林內走出一抹身影。

片刻,靳雲輕身着水青色華裳悠然踏進華清宮,神色淡然平靜,遠在靳素鸞預料之外。

“明玉,你出去守着,不許任何人進來。”靳素鸞不顧自己小腹翻滾的痛,冷聲吩咐。待明玉離開,靳素鸞狠抹了脣角的血跡,陰笑着看向靳雲輕。

“真相永遠比想象的讓人難以接受,怎麼樣?剛剛聽到百里連城親口承認殺了靳表姐時,你有沒有心痛?沒想“六百里言情”到吧,靳表姐居然是被她最愛的男人逼死的,不僅靳表姐,還有你那個未見過面的外甥,死的那叫一個慘!虎毒不食子,你說本宮是禽獸,那百里連城算什麼?本宮的孩子到底是在腹中,仲兒卻已經出世了!那樣一條鮮活的生命,百里連城還真是狠得下心!”靳素鸞陰鷙的眸子迸發着肆意的光芒,她等着靳雲輕露出痛苦的表情,只要看到靳雲輕傷心欲絕,她這一腳便踹的有所值。

“原來大姐是死在你的手裡。靳素鸞呵,你身上又揹負了一條人命,如今就算筱蘿想高擡貴手讓你死的舒服些都不可能了。至於仲兒死了也好,否則有那樣無情的父皇和你這個二姨母在,他的日子又豈會好過!”靳雲輕出奇的平淡讓靳素鸞震驚不已。

“靳雲輕,你根本就是自欺欺人!剛剛百里連城都已經承認一切,你還要逃避到何時?現在百里百里睡在你身邊的人,是殺死你親姐姐的仇人!”靳素鸞奮力怒吼試圖激起靳雲輕的憤怒。

“筱蘿聽的清清百里百里,大姐是用二姐遞過去的匕首了結的自己,所以殺死筱蘿親姐姐的仇人是你靳素鸞,而非皇上!至於仲兒,他是皇上的骨肉,皇上自然有權掌控他的生死。靳素鸞,你不惜用那些激烈的語句激怒皇上道出一切,無非是想挑撥筱蘿與皇上的關係,爲此你還受了這麼重的傷,值得麼?”靳雲輕悠然坐到桌邊,目露鄙夷的看向靳素鸞,脣角的笑詭異難辨。

“靳雲輕,任你裝的有多淡定,可本宮知道,你現在心如刀割!”靳素鸞篤定的看向靳雲輕,臉因爲疼痛而扭曲的變形。

無語,靳雲輕只是淺笑,這次靳素鸞猜的極對,她的心,正宛如刀割。原本她來華清宮只想弄清百里,靳素鸞何以有如此神通,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孫嬤嬤他們的屍體懸在安樂宮內,若非如此,她也未必會看到剛剛那麼精彩的一幕。

“怎麼樣?讓本宮猜中了?靳雲輕呵,本宮真的很想知道,在知道真相之後,你如何還能那麼泰然的承歡在百里連城身下!”靳素鸞猖狂的笑着,自眼角劃過的淚水讓人無法分清是喜極而泣,還是因爲小腹翻滾的疼痛。

“二姐此言差矣,在知道真相之後,筱蘿更該泰然的承歡在皇上懷裡,更加心安理得的接受皇上的所有溺寵和疼惜。因爲這些都是皇上欠筱蘿的,筱蘿理當得到這一切。”靳雲輕櫻脣輕啓,理所當然道。

“你你怎麼可以這麼想?”靳素鸞不可置信的看向靳雲輕,完全不理解這是什麼邏輯。

“筱蘿早就這麼想了,難產?皇后身邊圍着十幾個御醫,胎位不正他們會診斷不出來麼?如果皇后真是難產而死,御醫院的御醫都該陪葬!可直至消息傳出來時,御醫院卻無一人獲罪,那時筱蘿就已經知道皇后的死沒那麼簡單,尤其這種說法還得到了皇上的認可,筱蘿便斷定,皇后的死,必與皇上有關,雖(海”全.文.)然剛剛聽到的與筱蘿想象的有些出入,可好在比莫婉想象的要好。”靳雲輕冷靜分析着,心,卻寒至極點。在這地獄一樣的皇宮裡,她必須有足夠的忍耐力,才能做到步步爲營。

“你既然早就猜到,爲什麼”

“二姐啊,你別傻了,筱蘿只是個癡兒,能得到皇寵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難道就爲了大姐的仇,筱蘿就要拒絕皇上的榮寵麼?這件事若換做二姐,你會這麼做?”靳雲輕眉眼彎彎,臉上的笑讓靳素鸞只覺胸口一陣憋悶,繼而一口鮮血噴濺而出。

“不過筱蘿這一趟也不算白走,至少知道大姐是怎麼死的了。靳素鸞,總有一天,你會爲自己所做的事後悔的,這句話你記住了。”靳雲輕娉婷起身,一步步走向靳素鸞,深邃的眸彷彿是深百里大海里滾動的漩渦,欲將靳素鸞的靈魂都吸進去。

靳雲輕離開華清宮時,分明聽到裡面傳來一陣碎裂的聲響,回到關雎宮,靳雲輕喚出殷雪。

“查出什麼了?”

“回主人,靳素鸞的華清宮裡有隱衛,武功不弱。”殷雪據實稟報。

“隱衛難怪她敢這麼囂張,那隱衛的武功,比起你來,如何?”靳雲輕肅然問道。

“殷雪若取其命,必在十招之內。”殷雪堅定開口,靳雲輕聞聲看向殷雪,眼底華彩紛呈。

“那你還說他武功不弱?”

“是不弱,十個青龍也未必是他對手。”殷雪並沒感覺到自己說的話有矛盾之處,於是重複肯定。

“那還真是不弱。”靳雲輕緩緩收回視線,心底再次將燕南笙感激了一百遍不止。

晚膳十分,百里玉自入門之後,便一直面色沉凝,彷彿全世界的人都欠他銀子。

“王爺公然到御醫院去,可不是明智之“六百里言情”舉。”早前,流沙已經將百里玉一天的所作所爲如數稟報過了。

“本王只是想找出表姐懷胎九月的診脈記錄,可他們卻說沒有,你信麼?”百里玉劍眉緊皺,眼中滿是質疑。

“就算他們有,也不會拿給王爺看。”靳雲輕舀着盅裡的蔘湯,很自然的端給百里玉。

“爲什麼?本王只是看一眼而已!”百里玉隨手接過蔘湯,不以爲然道。

“那筱蘿倒想問一句,王爺是以什麼身份去查大姐的診脈記錄?又爲什麼要查大姐的診脈記錄?”靳雲輕端起身前的瓷碗,側眸看了眼百里玉。

“本王只是懷疑”百里玉還沒說完,便見靳雲輕突然擱下瓷碗。

“王爺懷疑什麼?懷疑御醫院裡有人慾對大姐不利?莫說他們不敢,就算敢,也不會留下罪證!王爺有沒有想過,整個大百里的人都知道王爺對大姐的愛慕之心,如今王爺肆無忌憚的衝進御醫院去驗查大姐的診脈記錄,是將皇上置於何地?如果大姐的死有蹊蹺之處,皇上早就派人探查了,會等到現在麼!既然皇上都沒查出來,王爺不覺得自己的做法多此一舉?”靳雲輕的聲音從平淡到冷然,再到高亢,直至有些憤怒。

“本王只是想求證,你用不用這麼激動啊!再者,由始至終,本王都沒在乎過任何人的態度。”百里玉見靳雲輕慍怒,心裡很是不爽。

無語,靳雲輕心下陡沉,是呵,百里玉何時在乎過別人的態度,彷彿他堅守的那份愛與任何人無關,縱是百里連城,他又有幾時放在眼裡,這樣執着堅定的守護,這樣至死不渝的深情,彼時落在她眼裡,卻成了負擔。看來曾經的自己真是傻到無下限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見靳雲輕沉默不語,百里玉狐疑問道。

“食不言,寢不語。”靳雲輕冷冷迴應,這一刻,她氣的人不是百里玉,而是自己。

“憑什麼啊!我就是要說,本王只是想弄清百里表姐爲什麼會難產,那些御醫爲什麼沒查出來,這有錯麼?有麼!”百里玉突然直起身子,大聲開口。他早就氣不過靳雲輕總在說完一大(海”全.文.)堆道理之後,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就在百里玉再欲啓脣之際,靳雲輕突然起身,深幽的眸不帶一絲情緒的看向百里玉。

“你你想幹什麼?”百里玉狠噎了下喉嚨,下意識將身體後仰,一臉戒備的看向靳雲輕。

“如果大姐還活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靳雲輕清冷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晰無比。之後未等百里玉反應過來,便已摔碗走進內室。

“本王最不想看到的,也是你現在這個樣子!說完就走,都不給人說下句的機會!本王現在的樣子有什麼問題?你倒是出來說說啊!”百里玉氣憤的想要摔碗,最終卻忍住心底的衝動,硬是將碗裡的粥喝個乾淨,已經夠憋屈了,還要餓肚子麼!

當殷雪將百里子宵的貼身玉佩交到靳雲輕手裡時,靳雲輕玩味的看着手中的玉佩,思緒起伏。

↖(^w^)↗

正文(520xs.com)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今天就把事兒辦了

如果她沒記錯,彼時景王妃段梓柔與她閒談時曾說過,百里子宵身上的玉佩是她親手研磨打造的,意義非凡。而且據靳雲輕所知,百里子宵與段梓柔的感情絕非一般的皇族聯姻,他們的感情可是經歷過風雨的。

靳雲輕忽然很想知道,這段經歷過風雨的感情在百里子宵心裡,到底有多重

“段梓柔入宮了(索“六百里言情+”麼?”靳雲輕將玉佩收入袖內,挑眉看向殷雪。

“回主人,段梓柔已經入宮,現正在醉香居里與段貴人敘舊。”殷雪據實稟報。

“醉香居段曉嫣素來千杯不醉,彼時百里連城曾幾次與其暢飲,每每都會醉在那裡三天三百里,段曉嫣的寢宮也因此得名,只是紅顏未老恩先斷,自從段老親王得了癡傻之症後,段曉嫣便從此失寵。原本就是庶出,若非當年百里連城想要籠絡段老親王,而段梓柔又嫁給了百里子宵,如何也輪不到她入宮。看似飛上枝頭變鳳凰,可惜落魄鳳凰不如雞”靳雲輕感嘆着,心道段曉嫣到底是幸運的,至少,她的存在對百里連城

沒有威脅。

“主人,您想今天就把事情辦了?”一側,殷雪狐疑問道。

“段梓柔入宮次數有限,難得她來,本宮自不會錯過這次機會。”靳雲輕悠然起身,退了殷雪,悠然走出關雎宮。

位於皇宮西側的醉香居內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酒香,正廳,段曉嫣正握着手中青瓷細頸酒壺,狠狠灌了一口。

“妹妹,縱飲傷身,你快別喝了。”說話的便是景王妃段梓柔。此刻,段梓柔正欲將段曉嫣手中的酒壺奪過來,卻被段曉嫣擋了下來。

“如今本宮除了喝酒,還能做什麼?嫡姐不是連曉嫣僅剩的一點樂趣都要剝奪吧?”段曉嫣緊緊握着瓷瓶,眼底盡是悲慼之色。

“姐姐也聽說了,皇上近日極寵靳侯府家的三千金,可極寵不代表永遠寵她,你不“六百里言情”可以自暴自棄,只要你努力,定會迎回皇寵的。”段梓柔憂心看着自己的妹妹,苦口婆心勸慰。

“努力?呵!就算曉嫣再努力也是白費,那個白癡沒入宮前,皇上一個月總還有兩三日入這醉香居,可如今呢,皇上已經有半年沒踏入醉香居一步了,或許皇上已經忘了這後宮裡還有我這個段貴人”段曉嫣面露苦色的舉起酒壺,眼淚隨之而落。

“怎麼可能,你到底是段王府的千金,皇上再怎麼也會顧及父王的顏面。”段梓柔走到段曉嫣身側,緩緩將其扶回座位。

“如今父王得了癡傻之症,皇上還需要再做那些門面功夫麼?嫡姐無需再說,本宮明白自己的處境。可憐本宮芳華正茂,還不知要獨守空閨到幾時,早知如此,當初真不該入宮,哪怕是下嫁到平民百姓家裡,也好過像現在這樣守活寡!如今本宮最羨慕的便是嫡姐,景王待嫡姐有如珠寶,五載夫妻,仍恩愛如初,有些事,真是羨慕不來的。”段曉嫣仰頭飲酒,卻發現酒壺空空,於是甩手扔在地上。

“哪有,子宵與我也不過是尋常夫妻罷了。”在提到百里子宵時,段梓柔脣角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彎彎的弧度。

“嫡姐這麼說對景王可不公平,整個皇城誰不知道景王愛妻如命,只要是嫡姐喜歡的東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景王都會爲嫡姐摘下來。有句話叫只羨鴛鴦不羨仙,看來不是沒道理。”段曉嫣的聲音透着隱隱的幽怨。

“那些只是外面傳的厲害罷了”段曉嫣的話讓段梓柔面頰順時染上兩片酡紅,百里子宵對她的好,她比任何人都清百里,時至今日,段梓柔認爲自己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嫁給百里子宵。

就在這時,伺候在段曉嫣身邊的貼身宮女巧玲急急自宮門處跑了進來。

“娘娘,靳貴妃朝咱們這兒來了。”段曉嫣聞聲愕然,狐疑看向段梓柔。

“就算是個傻子,也會看臉色,你切莫招惹她,隨她便是,免得她到皇上那裡學話。”段梓柔好意提醒的空當,靳雲輕已然蹦跳着走了進來。

“娘娘,您慢着點兒汀月叩見段貴人。”未等靳雲輕開口,汀月先一步走到段曉嫣面前,恭敬施禮。

“臣妾叩見靳貴妃。”此時,段曉嫣與段梓柔相繼起身朝靳雲輕施禮。

“汀月,我想喝水。”靳雲輕忸怩着看向汀月,嚅嚅道。汀月聞聲,轉爾看向段曉嫣。

“啓稟段貴人,我家娘娘在外面逛了許久,有些口渴,這裡又離關雎宮太遠,所以奴婢便帶着我家娘娘到段貴人這裡求杯茶水,還希望貴人不要介意。”汀月恭敬啓脣,謙恭有禮。

段曉嫣側眸瞥了眼靳雲輕,心底光芒一閃而逝,雖然是個癡兒,可相貌卻是萬中無一,難怪會迷的皇上神魂顛倒。

“靳妃娘娘快坐,巧玲,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給靳妃娘娘沏茶!”見段曉嫣怔在那裡,段梓柔登時吩咐巧玲奉茶,又讓出正座給靳雲輕坐下。索本書名+小說領域看最快更新

“多謝段貴人。”汀月感激開口,旋即走到靳雲輕身後。此時巧玲已然端了杯清茶走到靳雲輕身邊。

“謝謝!”靳雲輕接過茶杯,歡喜的看向巧玲,旋即一口喝了個乾淨。倒是巧玲,在聽到靳雲輕那句謝謝之後,登時雙膝跪地,受寵若驚。

“伺候主子是奴婢應該的”巧玲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時間就只知道磕頭謝恩。

“巧玲,起來再爲靳貴妃斟上一杯。”段曉嫣美眸再一次將靳雲輕打量一番,這皇宮之中,怕也只有這個傻子纔會跟奴才說謝謝,看來靳雲輕癡傻不假。

巧玲聞聲,自是起身從靳雲輕手裡接過茶杯,又爲其蓄了一杯。

“這裡的茶水比關雎宮的好喝!”靳雲輕喝完之後將茶杯遞還給巧玲,之後擡起袖子狠抹了下櫻脣,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一塊玉佩自靳雲輕袖內掉了下來。

靳雲輕正欲彎腰之時,玉佩已然被汀月撿在手裡。

“娘娘,這不是麗妃的玉佩麼?您怎麼可以偷偷拿出來啊,若是麗妃找不到,一定會着急的!”汀月焦急開口,手指不停翻轉着玉佩。

“我就是看這玉佩好看嘛,誰讓二姐不給我的而且皇上說了這皇宮裡的東西都是我的,他也是我的”靳雲輕象是犯了錯誤的孩子般握着手指,不敢直視汀月。

“不行,麗妃找不到玉佩會傷心的,娘娘該不捨得麗妃傷心吧?”汀月說話間,似是無意的將玉佩在段梓柔面前晃了一下。

“筱蘿不想二姐傷心那我們還是把這東西還給二姐吧!”靳雲輕不捨的自汀月手裡拿過玉佩,極不情願起身。

↖(^w^)↗

正文(520xs.com)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快幫我搶回來!

就在靳雲輕以爲此行失敗的時候,段梓柔很給面子的攔在了靳雲輕面前。

“靳貴妃若不介意,可否讓臣婦看一眼您手中的玉佩?”懸浮的心終是穩了下來,靳雲輕脣角的弧度一閃而逝,眼底精芒須臾間變得澄淨無波。

“嗯,不過你要小心,別弄壞了,不然二姐會發脾氣的!”靳雲輕猶豫很久,方纔將玉佩遞到段梓柔手裡。

在握住玉佩的那一刻,段梓柔只覺腦子裡一片空白,整個世界如同滅頂,那種錐心的絞痛,讓她身形後傾,幸有巧玲將其扶穩,纔不致跌倒。

“嫡姐?”段曉嫣看出段梓柔的異常,憂心開口。

“沒事靳妃娘娘,您說這玉佩是麗妃的?”段梓柔強忍住心底的絞痛,皓齒暗咬,眼淚分明就在眶裡打轉,卻硬是沒掉下來。

“是二姐的啊,有什麼問題?”靳雲輕說着話,伸手去奪段梓柔手中的玉佩,在感覺到段梓柔緊攥着不肯鬆手時,另一隻手亦伸了過去。

“真的是麗妃的?”段梓柔緊攥着玉佩,眼底泛起細碎的波浪。

“你還給我!當然是二姐的!難不成是你的!汀月,快幫我搶回來!你快鬆手,不然我告訴皇上你欺負我!”靳雲輕有些急了,聲音帶着濃重的哭腔。一側,段曉嫣見勢不妙,當下走到段梓柔身側,硬是將玉佩搶下來還給靳雲輕。

“靳妃娘娘莫氣,嫡姐不是故意的,或許是這玉太好了。”段曉嫣搪塞開口,旋即給巧玲使了個眼神兒,巧玲心領神會,登時將段梓柔扶到一側。

“太好了也不是她的呀!真是的,還沒見過這麼霸道的人呢!汀月,我們快去找二姐,要是再有人看上這玉跟我搶怎麼辦!”靳雲輕狠狠瞪了段梓柔一眼,之後將玉收進自己懷裡,這才離開醉香居。

直至靳雲輕離開,段曉嫣方纔轉身看向段梓柔。

“嫡姐,你剛剛是怎麼了?不過是一塊玉罷了,你怎麼就失了分寸呢?”段曉嫣有些埋怨質疑。

“那塊玉那塊玉是我親手做給子宵的!”冰晶似的淚珠自段梓柔的眼角滾滾而落,此刻,段梓柔已經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她的心,似被一千根銀針同時刺進去,疼的她連呼吸都覺得吃力。

“這怎麼可能?你爲景王做的玉佩怎麼會在靳素鸞那裡?難道不可能,玉佩大都一個樣式,你會不會認錯了啊?”段曉嫣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狐疑問道。

“是我親手做的,怎麼會認錯!那上面的琥珀是父王在我大婚的時候親手交給我的!”段梓柔哽咽着低吼,眼淚撲簌而落。

“天下這麼大,有一樣的琥珀很正常啊,單憑這點,也不能說明那塊玉佩就是你做的對不對?”段曉嫣小心安慰着,雖然她與段梓柔嫡庶有別,可關係甚好,所以對於這個嫡姐,段曉嫣還是打心眼兒裡關心的。

“就算天下有一樣的琥珀,可皇族中僅此一塊,而且我在打麿的時候用細刃在上面雕了一個百里字。剛剛我將那玉佩握在手裡,已經感覺到了那個百里字的存在!哪怕有一絲一毫的質疑,我都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我怎麼能做到自欺欺人啊!曉嫣,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段梓柔痛哭失聲,眼淚浸溼了衣襟,寒透了人心。

“嫡姐先彆着急,這件事還需要查清百里,不如這樣,本宮替你走一趟華清宮,看看能不能找出些端倪,如果景王當真對不起你,本宮自會向皇上揭發他們的姦情,還嫡姐一個公道!”段曉嫣憤然開口。她原本就看靳家姐妹不順眼,之前是靳表姐,之後是靳素鸞,現在又來了個靳雲輕,不管她如何努力,似乎都要屈居在她們下面,段曉嫣不甘心!

“等等讓我想想”段梓柔抹了眼角的淚,忽然似想到什麼自懷裡取出一包香料,遞給段曉嫣。

“嫡姐拿這個做什麼?”段曉嫣狐疑問道。

“你把這些彈在衣服上,把這味道帶到華清宮去,如果如果子宵真的去過華清宮,回府後必定沾上這種味道!”段梓柔冷靜開口。

(本章完)

正文_481侯府風雲_443侯府風雲_088侯府風雲_079侯府風雲_112侯府風雲_416侯府風雲_021侯府風雲_099侯府風雲_052正文_482侯府風雲_021正文_455正文_464侯府風雲_076正文_479侯府風雲_100侯府風雲_435侯府風雲_040正文_484侯府風雲_114侯府風雲_053侯府風雲_096正文_463正文_494侯府風雲_142正文_491正文_464侯府風雲_007正文_500侯府風雲_062正文_503侯府風雲_417正文_490侯府風雲_135正文_460侯府風雲_137侯府風雲_070侯府風雲_079侯府風雲_119侯府風雲_420侯府風雲_006侯府風雲_128侯府風雲_081正文_458侯府風雲_101侯府風雲_039正文_479侯府風雲_425侯府風雲_129侯府風雲_444正文_482正文_503正文_453侯府風雲_044正文_478侯府風雲_069侯府風雲_078侯府風雲_083侯府風雲_415侯府風雲_437侯府風雲_109正文_478正文_446侯府風雲_086正文_452侯府風雲_432侯府風雲_026侯府風雲_440侯府風雲_077侯府風雲_443侯府風雲_438侯府風雲_085侯府風雲_432侯府風雲_419侯府風雲_417侯府風雲_043侯府風雲_049正文_490侯府風雲_113侯府風雲_025侯府風雲_007正文_495侯府風雲_416侯府風雲_080正文_468侯府風雲_013侯府風雲_138侯府風雲_116侯府風雲_420侯府風雲_434正文_476侯府風雲_113正文_481侯府風雲_425侯府風雲_429侯府風雲_013侯府風雲_134侯府風雲_125正文_495侯府風雲_432
正文_481侯府風雲_443侯府風雲_088侯府風雲_079侯府風雲_112侯府風雲_416侯府風雲_021侯府風雲_099侯府風雲_052正文_482侯府風雲_021正文_455正文_464侯府風雲_076正文_479侯府風雲_100侯府風雲_435侯府風雲_040正文_484侯府風雲_114侯府風雲_053侯府風雲_096正文_463正文_494侯府風雲_142正文_491正文_464侯府風雲_007正文_500侯府風雲_062正文_503侯府風雲_417正文_490侯府風雲_135正文_460侯府風雲_137侯府風雲_070侯府風雲_079侯府風雲_119侯府風雲_420侯府風雲_006侯府風雲_128侯府風雲_081正文_458侯府風雲_101侯府風雲_039正文_479侯府風雲_425侯府風雲_129侯府風雲_444正文_482正文_503正文_453侯府風雲_044正文_478侯府風雲_069侯府風雲_078侯府風雲_083侯府風雲_415侯府風雲_437侯府風雲_109正文_478正文_446侯府風雲_086正文_452侯府風雲_432侯府風雲_026侯府風雲_440侯府風雲_077侯府風雲_443侯府風雲_438侯府風雲_085侯府風雲_432侯府風雲_419侯府風雲_417侯府風雲_043侯府風雲_049正文_490侯府風雲_113侯府風雲_025侯府風雲_007正文_495侯府風雲_416侯府風雲_080正文_468侯府風雲_013侯府風雲_138侯府風雲_116侯府風雲_420侯府風雲_434正文_476侯府風雲_113正文_481侯府風雲_425侯府風雲_429侯府風雲_013侯府風雲_134侯府風雲_125正文_495侯府風雲_4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