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052

052

稀微珠淚在眼眶裡打轉,綠嫵無助得望了望飛流,反倒安慰他,“弟那個不怕,姐姐在這。”

拂袖一笑,“放心不會很疼,疼的話,我負責!”她曾爲21世靳天才法醫,手術出了名得快準狠,不論是活人還是死人都很受用,活人好治,死人也不會很難,“解剖”二字爾爾。

倘若這樣的話語出自一個男人之口,身爲女子的都會臆想翩翩。然則靳雲輕這麼一句話,竟叫身爲男子的飛流,也忍不住臉紅,再臉紅。

飛流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臉紅了多少次。

“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好,我下到了。”

“下刀吧,小姐。”

“我已經在下刀嗎?”

“是嗎?”

“手術,好了。”

什麼?這麼就好了?

不明白得看着小姐,飛流瞳孔瞪得大大,“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將那用過的手術刀擦拭乾淨,浸入燒酒中,靳雲輕凝了他一眼,“剛剛我故意與你交談,目的就是要轉移你的注意力,所以你一點都不感覺到疼痛。”這,歸功於靳雲輕手術手法奇快!

須要知道,人的神經傳遞機理痛覺是有一定的時間,很多病患者在手術中無法承擔其巨痛,多半隕落在這一環節上。而靳雲輕的刀法,快如神仙,在當時法醫界是金牌領先人物,可以說,三百年裡現代那個世界,難出的一個璀璨天才!

“天吶,小姐的醫術越來越高明瞭!”青兒兩隻手捧在下巴,作脩拜和花癡狀。

那邊綠嫵已從藤椅上起身,“小姐,幫綠嫵做,綠嫵也不怕疼。”

靳雲輕將沐牯草汁液傾在飛流額頭上,再用潔白紗布包紮好,“半個月後再取下來。”旋兒眸子凝向綠嫵,“轉移注意力之法,只能用一次的,你怕疼的話……就用罌粟花。”

“小姐,藥櫃裡倒是有少量的罌粟花,我去拿一些。”青兒去拿了。

罌粟花是鴉片的一種別名,當時古代醫學用量很少,雖沒有麻沸散的奇效,但也可以緩解疼痛麻醉的作用。

接下來,靳雲輕將罌粟花點了,讓綠嫵聞了一遍,綠嫵感覺渾身酥酥麻麻,飄飄欲仙,靳雲輕果敢下刀,傾藥汁,包紮好紗布,手術一完,靳雲輕覺得好累,便去休息。

第79章劉氏錢莊的刁難

“劉老闆,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青兒姑娘,你也管得也太寬了,劉某人今日不過錢莊大掃除而已。”

“你錢莊大掃除,爲何把水都流到醫館,這樣,我們醫館草藥受了潮,還怎麼用!”

“抱歉,那個,並不歸我劉某人管。”

“你……”

一大清早,躺在內堂安歇的雲輕就聽到青兒的大嗓門,不過另外所謂“劉某人”的大嗓門可比炮仗還要強些。

該死,到底是哪個烏龜王八孫子在擾人清夢!

原本沒有太大起那個氣的靳雲輕,也忍不住飆火,披上衣裳,整理一番,出去。

聲音是來自於一牆之隔的劉氏錢莊。

青兒飛流他們幾個看見雲輕走出來,略微一喜,“小姐你起來了。”

“青兒發生什麼事了?”

捻了捻脣皮,靳雲輕目光凝在青兒臉上,旋即望了望前邊那位看起來非常強悍的中年人,頭那個着一方員外帽,身上罩着銅錢紋飾的圓領長衫,肚皮滾圓滾圓的,長着兩隻倒三角眼,一看就是所謂的奸商模樣。

“太氣人了,這個劉老闆說什麼錢莊大掃除,把水都衝往我們醫館這邊,他難道不知道,我們醫館與他的劉氏錢莊僅一牆之隔嘛。”

說着說着,青兒丫鬟無比焦急掂了掂腳丫子,“小姐,你說,我們醫館那麼多藥草,生潮了可怎麼使得?”

藥物一旦受了潮,發黴發漲發臭,怎麼能給病人使用?好好治病救人的良藥,就變成了毒物!

很明顯,這個趙氏錢莊老闆是故意而爲之,就是不想靳雲輕的醫館繼續開下去。

此用心,無比狠毒,罪孽當誅!

就在靳雲輕開口之際,青兒悄悄得在她耳邊道,“小姐,還記得麼?上次王氏公媳把王氏綢緞莊以一千里銀子賣給我們作醫館,當時劉氏錢莊打算用3000兩銀子買下來的,可惜卻沒有成功交易。劉氏錢莊老闆一定海記恨在心呀。”

“原來是他!”靳雲輕大大方方得正視着那個劉某人。

“可不是,他叫劉大富,不是什麼善茬兒。”青兒這麼說,是因爲還聽說,劉大富早年通過撈偏門發的家,地下勢力伸手一揮說不定就揮一撥來。她和小姐二人身家清白顯貴,能與這些人少些瓜葛就少一些。

劉氏遠遠看見靳雲輕出來,雙手一拱,臉色稍稍由陰變晴,“劉某見過縣主小姐。”

自知自己是縣主之位,他還敢這麼做,靳雲輕絲毫客氣也不給,“劉大富,你是不是存心叫本縣主過不去?叫本縣主的醫館開不下去是不是?藥物一旦受潮敗壞,延誤了患病百姓們,此罪豈是你能擔當得起的?”

換做一般人,一定會被靳雲輕的三言兩語嚇到,可這個所謂的劉某人並沒有,從而,靳雲輕可以知曉,劉大富的背後一定有人指使,否則他的膽子大了過天去,也不敢這樣。

果然正如靳雲輕所料,錢莊老闆劉大富沒有被嚇倒,“哎唷,縣主小姐這話從何說起,你是位尊的縣主大人,劉某人只是一個庶民商人,大周朝士農工商,行商排在最末,劉某人只是區區一介錢莊小戶。就算有一千個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跟縣主過不去。”

“劉大富,哼,話說得好聽!你這不是擺明了欺負我們家縣主小姐麼?!”

氣得兩隻拳頭蠢蠢欲動,氣得飛流恨不得一口拳頭砸在錢莊老闆劉大富的面門上。

劉大富這邊看到飛流揮舞着拳頭,藐視着道,“哼!一個小小家奴!也敢對劉某如此無狀!”

錢莊劉老闆毫不客氣得甩袖,衝靳雲輕道,“縣主小姐,你放任一個小小家奴如此放肆,有些降低你的身份,也叫人懷疑你的教養!縣主小姐是體面的人,怎麼可以放任一個如此不體面的家奴!家奴,就跟一隻劉某人劉氏大院後宅養的一隻小黃狗一樣,就得乖乖的聽話,做一隻好狗,這樣主人家纔會給它飽飯吃,按劉某人說,縣主小姐今天可不要餵飽你家的狗了。以免日後放肆!”

“你……”飛流雙目赤紅,額頭上青筋暴起,就要發作打人了。

別說真是靳雲輕身邊的一隻狗,哪怕是一隻螞蟻,靳雲輕也不會容許有人這般貶低它,貶低它了,便是貶低自己,打狗看主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個錢莊大老闆劉大富擺明了不尊重自己。

她靳雲輕身爲縣主,位份尊貴,一個區區的庶民尚且不尊重自己,自己又何必尊重他呢?

靳雲輕臉上清風雲淡一笑,輕輕一攔飛流,“飛流,再忍耐一些,等會兒會讓你出手的時刻。”

有了大小姐這麼一句話,飛流身上彷彿打了一記極爲猛烈的興奮劑。

語氣森森然,透過斜長的巷弄,過往百姓皆可以聽見靳雲輕洪亮的嬌呵,眇睨得瞪着劉大富,“那麼劉老闆你呢?你雖然是劉氏錢莊的大老闆?可惜,在本縣主眼底,你這個小小的庶民,也充其量不過是一隻狗,一隻可憐兮兮的哈巴狗,又是誰給了你如此資格,在本縣主面前放肆呢?”

話音剛落,青兒,綠嫵,飛流鬨笑了起來,不但他們,就連圍觀的百姓們也忍不住呵呵狂笑一場,還包括了趙氏錢莊夥計掌櫃們那些屬於趙大富的自己人。

“你……”劉大富如刺在喉,後面的聲音嗡嗡的,他以爲靳雲輕沒有聽到,“哼,縣主小姐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是被當今二王爺休棄的女人,有什麼好驕傲的?”

靳雲輕可聽見了,吩咐飛流做事,“飛流,給本縣主打!狠狠得打!”

“是,小姐!”說實話,飛流早就忍得不行了,之前一直在忍耐,雲輕小姐真真是講信用,說讓自己忍耐一刻,會給自己出手的機會,果然機會就來了。

飛流飛撲上去,一拳狠狠砸在劉大富眼上,緊接着,又是一拳,劉大富兩隻眼睛紅腫不堪,變成了一隻可憐的醜眼兔了。

第80章我的親親老子娘!

令靳雲輕沒有想到的是,飛流他原來是這般陽剛霸道威猛的血性男兒。

十六歲的小少年,出手這樣重,時而鐵拳攻擊劉大富的心口,時而銅臂轟擊劉大富的胃腹,堂堂一箇中年人竟然三兩下飽受小少年的璀璨。

要多杯具就有多杯具。

哈哈~

靳雲輕忍不住樂了起來,不過飛流的身手也太詭異了些,與當日雲輕發現奄奄一息的飛流姐弟,此間的飛流實在是太過駭人,身子骨板兒看上去是那般孱弱的人,竟這般強悍!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啊。

“弟那個,使勁打他,打他!”

“對對,飛流乾得真漂亮,咯咯,使勁打!”

“叫他們欺負我們縣主,欺負我們!哼哼。”

“多打幾下,替我們解氣呢。”

偏偏綠嫵和青兒兩個人,模擬飛流暴打劉大富老闆的動作,來一個花式的女人版的拳打腳踢,在邊上火上澆油,看她們兩個玩得如此歡暢,害得靳雲輕忍不住肚皮笑得疼了起來。

一臉滿是青腫紅皮的劉大富老闆那個不甘心,他叫邊上圍觀的趙氏錢莊的掌櫃夥計們,“你們…你們是死了嗎?我都被人打…打成這樣了…你…你們還不過來幫襯着…來開這個瘋子…不然…下月就開除你們!”

掌櫃活計們躍躍欲試,誰也不想失去這個飯碗,家裡有的幾十口等待着養活着,在劉氏錢莊工作,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都能進來的。

他們正準備過去拉起飛流,劉大富這麼怕飛流,是因爲飛流還真的像發瘋了一樣。

其實,一直以來,飛

流的心非常壓抑着,雍州大水的禍患,叫他和姐姐在路上失去了雙親,出關之時,還被貪錢的守關士兵活生生刺上了黥面標誌“賤|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發泄的端口,而那個可憐蟲,無疑是錢莊大老闆劉大富。

在這個弱肉強食,等級觀念極爲嚴苛的大周皇朝,仁慈這樣的字眼,可以說是一種禁忌!

是錢莊老闆挑撥再先,那麼也別怪靳雲輕心狠辣手,瞪着一衆劉氏錢莊的掌櫃夥計們,“你們想要做什麼?可別忘記,我乃是縣主!現在本縣主替天行道好生教育你們的劉老闆如何做人?如果誰去幫忙的話,本縣主定然要知會京兆尹大人的,到時候將你們一一入罪,看你們還敢不敢了。”

這些掌櫃夥計們多是樸實老百姓們,他們秉着一種原則,生不入官門,死不入地獄,他們寧願得罪劉老闆,失去了在劉氏錢莊的飯碗,也不願意得罪縣主小姐。失去了飯碗大不了另找工作便是了,得罪了縣主小姐,倘若真把京兆尹大人招來,鐵定是要吃靳司的,那可就麻煩大了。

到最後,他們選擇眼睜睜得看着劉大富劉老闆被縣主的一個家奴胖揍一頓,也不敢伸出幫手。

“劉老闆,我們不敢,我們可不敢得罪官門。”

“是呀,大不了我們明日換工作便是了。”

掌櫃夥計們的聲音,叫劉大富最後一絲希冀也灰飛煙滅。

而飛流的拳頭繼續接二連三得爆揍劉大富,劉大富痛得嗷嗷直叫,跟殺豬沒有什麼兩樣。

“啊!你們…你們別…別上了縣主的當…”劉大富是個明白了,他今日又沒有犯什麼法,就算京兆尹大人真的來了,劉大富也不怕,到底他見過的世面多。可是對於那些掌櫃活計們,他們的世面遠遠沒有劉大富的多,所以纔會這麼輕易得被靳雲輕給忽悠過去了。

漆黑濯亮的娥眉一蹙,靳雲輕暗暗示意飛流一番,飛流心領神會得將巴掌掩蓋在劉大富的嘴巴上暴揍,痛得劉大富欲罷不能,想心的都有了。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的!”飛流騎在劉大富的身子,好像在騎馬兒一樣,“不說的話,老子揍死你。”

想不到小小飛流很有英雄氣概嘛——青兒眼珠子不禁一亮。

劉大富眼淚汪汪,“沒…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的主意…哎喲…我…我快被你打死了…小哥…饒命啊…你不是小狗…我…我纔是小狗…小狗是我呀。”

聽到劉大富這般沒有骨氣的示弱聲,大家哄哄笑了。

特別是綠嫵和青兒兩個人,笑得前俯後仰的。

“不說是吧,繼續打,給本縣主狠狠得打!”

又下了一道命令的靳雲輕,心想,就不怕你劉大富不招。

“啊呀!”

“啊!呀!”

“我的親親老子娘呀!”

劉大富疼得七零八落的,渾身的骨頭好像被拆開,散了架。

連親親老子娘都給搬出來了,飛流也忍不住一笑,旋即又僵硬了臉,拳頭在空氣中畫着圓圈兒,在劉大富的眼簾揮舞着,“劉大富,你不說是吧,不說的話,別說縣主她饒不了你,我飛流第一個饒恕不了你!”

這一下,劉大富真的扛不住了,旋即被飛流打下去的,非死即殘,“我…我招了…我招了…是…是莫夫人!”

“可是永樂侯府二夫人?”青兒娥眉倒豎了起來。

勾脣一笑,靳雲輕眼中滿是冷冽,拿腳趾頭想一想,也便知道是她了。

“好了,飛流,鬆開他——”

“是,小姐。”

飛流暴力得鬆開劉大富被打得歪歪的圓領。

美目一凌,靳雲輕像一尊高貴無匹的佛,立於劉大富的跟前,“劉老闆,你的水弄到我們醫館,這……”

劉大富拿手捂了捂被打得發疼發麻的心口,吩咐身後的掌櫃夥計們,“你們…你們還不快幫助雲輕縣主把醫館地上的水弄乾淨了,要是發現人家的藥草弄潮了,馬上開除你們。”

“是,是,是劉老闆。”掌櫃夥計們紛紛幫忙清理地上的水漬。

如果單單憑藉飛流青兒他們的力量,遠遠不夠,地上的水太多,還好,這麼多人齊刷刷上陣幫忙,很快水都被清理乾淨了。

靳雲輕觀察了一番,藥草沒有一株受潮的跡象。

相安無事的,過了五日。

靳雲輕連日來伏在案前,總算把一本普通版和一本升級版的《十萬個爲什麼》默寫好了。

聽得青兒在門口喊起來,“小姐!趙王世子爺過來了——”

“喲,這麼巧?正好寫完,就過來?”

靳雲輕遙遙得看見一位身着寶藍色錦袍的俊逸男子,手裡揣着一把扇子,臉上始終掛着一款賤賤的笑容。

第81章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

“雲輕見過世子爺。”

拿捏着福禮的好身段,靳雲輕嘴角微微上翹,今日乃是與趙王世子約定的時間,剛剛好。看來趙王世子爺,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

“免。”摺扇一甩,趙溟都眼眸曖那個得若即若離得看了靳雲輕一眼,“本世子的東西呢。不知雲輕縣主……”

咳咳,靳雲輕親咳一聲,“世子爺可把一萬兩銀子帶來了?”

“你覺得本世子是一位缺錢的主?”世子爺淡淡一笑,“當然帶來了。”這一萬兩銀子是趙溟都攢了很久才攢起來,可以說是自己小金庫的所有,哪怕是這樣,也要在女人面前裝起世子爺很帥又多金的派頭來。

雖然見不過這般臭屁的男人,但靳雲輕還是很高興的,錢嘛,誰不喜歡?何況的數量巨那個的一萬兩銀子,往後藥材買辦便無須太費神。

“阿復——”趙溟都摺扇敲打在阿復奴才的腦門上。

奴才阿復從心口那個出銀票,有點小肉痛,做依依不捨之狀“世子爺,您可想明白了?這可是足足一萬兩,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的呀。”

飛流聽見了,就要掄起拳頭來,“你說什麼?誰是狗?”飛流數日之前暴打劉錢莊老闆,心性放大的他,就好比脫繮野馬,心性未嘗收斂回來。

怎麼這個小小家僕的脾氣比自己還要暴躁呢,原本性格就是和事老的阿復改口道,“抱歉,抱歉,原諒小的心急口快,小的是在說自己是狗呢。”一天到晚跟隨在世子爺屁股後面轉喲,不是狗,是什麼?

“飛流,不準無禮。”靳雲輕止住飛流的言行,畢竟阿復是世子爺貼身的人,罵他就等於罵世子爺,那是那句話,打狗還須看主人面。

皺了皺英武的劍眉,趙王世子橫了飛流一眼,“叫飛流是吧?可願意跟隨本世子去趙王府,做本世子一輩子的奴僕,就好像阿復這樣的——”

趙王世子爺的言語帶着無比的輕佻,飛流隱忍,不的發作,換了阿復奴才的話,飛流無須忍耐,可人家是趙王世子,比自家小姐身份還要金貴的世子爺。

“不願意。”飛流躲到靳雲輕小姐身後,輕輕哀求道,“小姐,千萬不能把我送給他,屬下若是去了趙王府,一定會被虐待的。”傳聞癖好孌童的男人們,很喜歡玩,他飛流可不想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被人玩弄,被人踐踏,如果這樣,他毋寧死。

青兒和綠嫵二人,面面相覷,莫敢言語。

此刻,沒有人會比靳雲輕更加明白,這位所謂的“斷袖”世子爺本就是喜歡女人的,趙溟都他的去向很正常,只是,靳雲輕不明白,在她自個兒面前,趙王世子還繼續裝下去。

這裝下去,給誰看?

靳雲輕算是明白了,裝,不是給自己看,而是給阿復飛流他們幾個人看的。

“好了,一萬兩銀子可以給我了吧。”靳雲輕啓脣微微笑。

愣了一把,趙王世子甚是不明白,“不是說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麼。”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本縣主的醫館就在這裡,你還怕我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是不是?”靳雲輕不禁莞爾,“再說,本縣主要提前檢查世子爺你的銀票,誰又知道你給的銀票,是真還是假?”

話裡帶刺,憋得趙王世子一肚子的苦水,蒼天吶,大地啊,他趙溟都何嘗用過假銀票,那也太掉價了!

趙王世子一張大大的一萬兩銀票遞送靳雲輕眼前,靳雲輕結果,細細端詳一番,那個上去質地尚可,說到銀票,她這個現代人,肯定沒有青兒丫鬟來得熟練,交給青兒一看,青兒丫鬟一那個高興得跳起來,“小…小姐這是真的銀票!”

那邊趙溟都臉上浮現一抹若有若無得笑意。

旋兒,靳雲輕把手上的兩本《十萬個爲什麼》交給趙王世子。

拿到手上,趙溟都覺得無比薄鬆,一本普通版本,一本升級版本,兩個小本子加起來還不夠十頁,就給他收了一萬兩銀子!

“靳雲輕,你這個壞女人!你是不是在坑本世子!”趙王世子發怒了,是真的發怒了,他誠心誠意把自己的小金庫掏出來,就買這兩本小小本的勞什子。

“童嫂無欺哦。”靳雲輕幽幽一笑,“你且翻開看,值不值再說吧。”

翻開一看,不由得令趙王世子趙溟都眼珠子落了一地。

一本普通版。

“關於直男癌的名詞解釋——”

“關於牛逼大發的名詞解釋——”

“關於……”

一本升級版。

“爲何一天會出現晝夜交替:我們所處的地方叫地球,它好比作一隻陀螺,它繞着自轉軸不停地旋轉,每轉一週就是一天。自轉產生了晝夜交替的現象,朝着太陽的一面是白天,揹着太陽的一面是夜晚。”

“爲何一年會出現四季更迭,是因爲地球公轉它……”

上面註明的,是趙王世子這一輩子從未有過的見聞,他着實愣在當場,卻也不提一萬兩之事。

男人臉上出現如此癡迷的表情,想必趙王世子是深深得被迷住了,靳雲輕樂意得很,如果趙王世子繼續癡迷下去,那麼兩萬兩一本的《十萬個未解之謎》估計很快會出來。

一想起

靳雲輕的口袋裡嘩啦嘩啦進項這麼多銀子,小小財迷的心思又上來了。

靳雲輕皺了皺眉毛,“對了,阿復,還有我的診金呢,一千一百兩的診金呢,當初說好了,是一萬一千一百兩的呢。”

“對,對呀。”青兒卻勸阿復趕緊拿出來。

阿復卻一直盯着一絲不苟看着兩本書的趙王世子,道,“世子爺,要不要給她們呢。”

“給她們,都給她們。”趙溟都手心捧着兩本十萬個爲什麼,走到藤椅上,坐下來,翻着看着。

阿復依依不捨把最後的一千一百兩銀子給了出去,哭腔得對趙溟都道,“世子爺,那兩本那麼薄的書裡邊,到底有什麼好看的,你這麼癡迷得看着,如果趙王他老人家知道你,看美女的時候,也像看書這麼癡迷,就好了,奴才也不用天天捱揍了。嗚嗚……”

第82章鄰街藥商來找茬

永樂侯府,青霞院

“什麼?你說近日雲輕醫館的生意越發好了?這還了得?!”

扔了青花瓷瓶仍不解氣的莫夫人,又拿下螓首上的金簪子,扯拉近旁服侍的丫鬟香楠,忙把簪尖猛戳香楠的頭皮,“該死的!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母親生氣何必香楠出氣兒。她向來服侍很好的。”靳如泌那個肚子兒,眉目晃悠一笑,“也別怪錢莊老闆劉大富無能,靳雲輕之所以不忌憚,那是因爲劉大富身後沒有更大的靠山…母親…倘若劉大富身後靠山是藍兮公主的話…你猜會怎樣?”

若有所悟得點點頭,莫夫人覺得女兒說得甚是有理,“還是如泌我兒聰明!母親怎麼就沒有想到這茬上,前日,雲輕小蹄子入宮不是得罪了藍兮公主麼?藍兮公主又是二王爺的親妹妹,與你是未來的姑嫂……”

“母親,如泌知道該怎麼做了。”靳如泌想着等會又免不了向二殿下百里爵京施展渾身解數,忍不住臉皮發燙。

“你,給本夫人下去,繼續盯梢!”莫夫人對來人命令道。

“是。”

來人腳步很快,他的手腕長滿了老繭,是長年在海上掌舵的緣故,他是水幫舵幫的人。

那日,莫夫人暗中接洽他,讓他帶領着一幫舵幫弟兄們,去天沐山了結靳雲輕,只是沒成的那夥人的首領。

他叫凌釗!

*

雲輕醫館

“別吵,再吵,本世子現在就打死你。”

趙王世子翹起了二郎腿,嚴厲叱詫阿復,因爲這個討厭阿復總是像唸經一樣,在趙溟都耳邊嗡嗡嗡叫着,讓他很不爽。

抱着兩本書籍的趙溟都,看着看着打了個哈欠,一下午也就過去,快到黃昏的時候,醫館門口圍了很多人。

“靳雲輕,你給我出來!”

“你這樣高價收購山民的藥草,簡直是斷了我們的生路呀!”

“給我出來!給我出來!”

“別以爲你是縣主,就了不起了!不顧我們的死活!”

品了一盞清茶,靳雲輕娥眉微蹙,看了飛流一眼,“是誰在鬧事?”

“小姐,好像是鄰街十幾個藥材鋪的老闆們要來找我們討說法來着。”

飛流一邊說,一邊正打算關門。順便把趙王世子和阿復也關在裡邊。

站起身來,靳雲輕奪過飛流手中欲要上鎖的門栓,“關門做什麼?防得了一日,防得了百日麼?再說難道我們醫館以後都不開門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大傢伙有意見該及時玉通才是。

“弟那個,還是別關上,小姐說的有道理。”姐姐綠嫵忙過來拉飛流。

飛流點點頭,大小姐的話,那就是命令,誰敢違反。

兩顆眼珠子瞪了恰若銅鈴般,青兒兩隻手叉腰,烈性得道,“小姐,恐怕又是那個作死的隔壁錢莊老闆劉大富搞的鬼,奴婢剛剛看見他了,躲在一旁偷笑呢,沒準兒,這些人,就是劉大富搞起的呢。”

這話不用青兒說,靳雲輕也看出來,看到的和青兒一樣。

靳雲輕緩步走出去,目光正正派派遞視着這些藥鋪商人們,“大家別激動,有話好好說,無論何事,都有解決的辦法。”

一個面色有點黝黑,個子矮矮的,肚皮就好像十九世靳歐洲莊園的啤酒肚老闆似的,暗中授了劉大富的意,目光冷冷不屑得瞪着她,“尊敬的縣主小姐!你好說歹說,也是大家閨秀!怎麼可以高價收購山民們提供的藥草,原先,縣主小姐你沒有來我們這裡,我們還能多賺一成呢。現在都沒有了,鋪租又那麼貴,你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呀。”

“有道是斷人衣食,猶如殺人父母,大傢伙們說是不是呀……”尖銳的聲音從人羣之中響徹而起。

藥鋪商人們紛紛揚起拳頭,準備有所動作了,之前他們早就對靳雲輕高價收購山民藥材,讓他們少賺一筆,已經感到怨恨了,又因爲靳雲輕是縣主身份,畏首畏尾不敢動作,後來藥鋪商人聽說,支撐劉大富的背後靠山比靳雲輕這個小小縣主大了去的,在劉大富的推波助瀾之下,他們今日是徹底爆發出全所未有的怨怒。

甩了甩帕子,靳雲輕目光依舊是溫嫺篤定的模樣,“大家冷靜一點,莫受了某些小人的挑撥離間。我靳雲輕高價收購山民藥材,是因爲考慮到這些山民很大部分是從發洪水的雍州逃難過來的,這些災民們身無分文,居無定所,所以逼不得已上山,落戶爲山民。大家憑良心說,之前的價格那麼低廉,好多山民採集了一月的藥材,恐怕都那個上你們家中的一碗清茶淡飯吧。

我靳雲輕這麼做,也不是爲了自己貪圖暴利,我,這是爲了造福黎民,造福百姓。當今聖上尚且開倉放糧拯濟百姓,而云輕縣主的尊號,也是因爲雲輕恰時開放藥膳粥,暫時性得免了難民們的轆轆飢腸。

再說,雲輕給廣大窮苦黎民診脈看病,也是着實少收了一成銀。因爲雲輕知道,君子愛財取之以道,賺錢亦然有道!我們只不過是少進項一點點,卻讓窮苦山民們飽腹度過一些時日,何樂而不爲呢。”

慷慨大義的陳詞,靳雲輕一席話,叫目光淺薄的藥鋪商人們勝讀了十年的書。

“雲輕縣主是好人,大家別爲難人家……”

“是呀,是呀,有道理呀。”

“說的太好了。”

“連我都快要流淚了。嗚嗚……”

這一刻,藥材鋪商人們面面相覷,心裡暗暗佩服靳雲輕身爲一個女子,竟有男兒凌雲般的壯志,當真是可惜可嘆,倘若大周朝多出幾位這樣的女子,恐怕會更加繁榮昌盛。

“來,我們快給雲輕縣主跪下來,是她救了我們一家子的命呀。”

“我們,我麼也跪下。”

無端端的來了幾個身穿補丁粗葛麻布的山民們,對着靳雲輕將她當做神明一般的虔誠跪拜。

“快起來,快起來呀。”靳雲輕帶着青兒,綠嫵,飛流等人,忙把山民們攙起來。

青兒高興得對雲輕道,“小姐,我記得這個老伯,是把藥材賣給我們最多的秋老伯呢。”

“秋老伯呀,快請起,快請起,使不得呀。”靳雲輕不好意思道。

站在靳雲輕身後的趙王世子,星辰般的眼瞳微微跳動着,似乎對靳雲輕很是欣賞。

阿復看見自家世子爺的模樣,擔心高興得很,太好了,世子爺終於喜歡女人了…再也不用擔心趙王打他的屁屁了。

第83章本世子最喜歡童子了

壞了,得趕緊走,靳雲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籠。

眼看挑起藥商矛盾的事情敗露,劉大富想要還是溜之則吉。

何曾想得到,他劉大富已經叫飛流盯上好久了的。

“無恥賊人!哪裡走!”飛流抓住劉大富衣領子,猛突突給了他好幾拳,“哼,數日前,把水倒在我們醫館,想讓我們的藥草潮溼不能用了,今天你又挑撥藥鋪商人們找我們的麻煩。劉大富,看老子今天不打爆爾等狗頭!看拳!”

噼裡啪啦一陣子,可憐的劉大富哪裡經受得住飛流血性頑強的鐵拳,血水從嘴角邊滾冒出來,還掉了一顆金牙在地上,“哎唷,我…我沒有啊…小哥你…你誤會了,劉某人只是看熱鬧而已。”

豈有此理,劉大富這般堪堪的賤人還想瞞騙大家!

掄起袖子來,青兒丫鬟也想來上陣,“劉大富,你還想瞞騙我?我早就盯梢你好久了!鬼鬼祟祟的,以爲我們是點不破的牛皮燈籠,什麼都聽不見吶。”

“斷人衣食,殺人父母,這句話是你說的吧。”靳雲輕冷冽一笑,旋即對飛流道,“飛流,這一次不用客氣,給本縣主往死裡打,打死了,算本縣主頭上!”

扯脣一笑,飛流眼裡滿滿火那個的光,“是,小姐!”只要誰敢欺負小姐,飛流他就拼盡十二分的命!飛流早已發誓,他和姐姐兩條命都是雲輕大小姐救下來的,所以永遠要爲大小姐出頭,不讓大小姐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又是一連番暴雨洶涌般的狂毆。飛流的拳頭很準,劉大富整個人就好像大沙包似的,默默承受着。

趙王世子一邊抱着書本,一邊搖着扇子,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再說了,懲人治人這事兒,在趙王府中最尋常不過了的。

不過看得阿復奴才沒少冒汗。這飛流小兄弟下手可很夠狠辣的。

快要奄奄一息了,劉大富吐了一口血水道,“縣主…縣主不能再打我了…劉某人現在…現在是藍兮公主殿下手下的人,藍兮公主已經承包了劉某人的劉氏錢莊,你…你不能叫人打我了。”

什麼?怎麼扯到當今聖上最爲那個愛的藍兮公主身上了呢?

從前不曾的罪過這樣的人,青兒有些擔心得抓着雲輕的手,“小姐,咱們要不要放了他?公主,我們是不能得罪的?”何況小姐又是失那個的永樂侯府嫡小姐,可不比人家藍兮公主,大周帝可那個着緊着她這個天家貴女呢。

也擔心了不行的綠嫵想叫弟那個飛流停下來,誰知道飛流並沒有停下手來,拳頭一下又一下砸在劉大富的面門上不帶消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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