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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座位上,蘇靳紫忐忑看向靳雲輕,欲言又止。

“汀月,帶靳玉到御花園去玩。本宮和庶母有話要說。”靳雲輕早早安排好了一切,只待魚兒上勾。

見靳玉離開,靳雲輕素手端起茶杯遞向蘇靳紫。

“多謝娘娘......”蘇靳紫侷促不安的接過茶杯,緊張開口。

“其實本宮真的很喜歡玉兒,能離開靳侯府是他的福氣。否則事情敗露,最可憐的便是他,畢竟孩子是無辜的。”靳雲輕淡聲開口,幾句話便堅定了蘇靳紫的決心。

“娘娘大恩,民婦沒齒不忘,只要娘娘吩咐,民婦必定照做!”蘇靳紫擱下茶杯,小心翼翼跪在靳雲輕面前,事情到了這一步,她沒有轉還的餘地,更重要的是,她從未想過回頭。

“庶母若真有心謝筱蘿,便幫筱蘿演出戲,可好?”靳雲輕緩身扶起蘇靳紫,聲音愈漸輕柔。蘇靳紫聞聲,不由擡眸,茫然看向靳雲輕。

碧水湖邊,汀月囑咐了靳玉好幾次,在確定靳玉聽明白自己的話後,方纔轉身離開。

“娘娘,您走慢些,三夫人既然入宮,該不會那麼快離開。”御花園內,明玉急匆跟着靳素鸞的腳步,憂心開口。宮中規定,有親眷入宮,皆要稟報各宮,當明玉將蘇靳紫帶着靳玉入宮的消息告訴靳素鸞時,在華清宮圈了好些天的靳素鸞突然發瘋似的跑了出來。

“娘娘!”沒料到靳素鸞會突然止步,明玉險些撞到靳素鸞的身上。

“她居然還敢帶這個賤種進來!”看着碧水湖邊以腳蕩水的靳玉,靳素鸞心底的憤恨陡然蒸騰於。

“娘娘?”感覺到自靳素鸞身體中迸發出來的寒意,明玉下意識喚了一聲。

“本宮出來的急,沒帶錦帕,你去幫本宮取來!”靳素鸞深吸口氣,冷聲吩咐,跟了自己七年的丫鬟都敢唬弄自己,眼下這個明玉也必然信不過,靳素鸞如是想。

“奴婢這就去。”明玉刻意忽略靳素鸞手中攥着的絲帕,恭敬退了下去。見四下無人,靳素鸞眸下生寒,踩着戾氣的步子走向靳玉。

“小賤種!本宮問你,當日是不是靳雲輕那個賤種把你藏到關雎宮的?”森冷的聲音蘊着徹骨的寒意。

靳素鸞把自己關在房間這幾日,反反覆覆思量最近發生的一切,這些事看起來象是巧合,可每件事似乎都少不了靳雲輕。首先是靳雲輕帶回失蹤的靳玉,緊接着發生的藏紅花事件,靳雲輕似乎出現的也極不是時候,再則就是靳雲輕居然也認得白眉那個神棍!還有好多事,現在想起來似乎都有可疑。她忽然有一個念頭,那靳雲輕到底是不是真傻?即便她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笑,可時至今日,她當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些巧合。

“你是誰!”靳玉只擡頭看了眼靳素鸞,便自顧戲水,不加理會。

“你瞎了不成!本宮是你二姐!”靳素鸞怒聲喝斥。

“你是小賤種的二姐?那你是什麼?”靳玉挑眉看向靳素鸞,悻悻道,一臉的鄙夷嘲諷。很難想象一個四歲的小孩兒會說出這麼尖刻的話,靳素鸞登時氣結,臉色陰晴莫辨。

“好個小賤種,居然敢罵本宮!別以爲父親你,你就敢無法無天了,這裡是皇宮!憑你也敢和本宮嘴!”靳素鸞說着話,猛的上前拽起靳玉的衣領,硬是將他拖拽到自己面前。

“啊—”就在靳素鸞欲鬆開靳玉之時,只覺玉腕一陣刺痛,回手間赫然看到手腕處有針刺的痕跡。

“你!”

“我怎麼了?玉兒長大了,沒人敢欺負玉兒,也沒人敢欺負母親!”靳玉直直站在靳素鸞面前,水靈的大眼睛裡滿是敵意。

“把針拿出來!”靳素鸞一向高傲的性子,哪肯受一個孩子的欺負,猛的上前抓住靳玉,拼命搖晃着。

“走開!走開!”見靳素鸞像瘋狗似的撲上來,靳玉也有些慌了,當下掏出口袋裡的銀針,拼命的扎向靳素鸞!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拱橋上,蘇靳紫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玉兒!”這一聲叫讓靳玉突然想到了汀月剛剛囑咐的話,於是沒等靳素鸞反應過來,靳玉突然轉身,縱身跳入碧水湖,湖面濺起水花,靳素鸞下意識以袖遮擋,待其將廣袖撩下時,湖面早已恢復平靜。

“玉兒......我的玉兒啊!二小姐!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玉兒還是個孩子,你怎麼可以推他下水啊!來人啊!救命啊!救救我的玉兒—”蘇靳紫踉蹌着跌倒在靳素鸞面前,雙手抓着她的裙襬,泣不成聲,淚如雨下。

正文(520xs.com) 第九十五章 玉兒不會水!

“你......你胡說什麼!是他自己跳下去的,關本宮什麼事!他把本宮紮成這樣,本宮還想找他算賬呢!走開!”靳素鸞嫌惡的踢開蘇靳紫,眸子若有似無的盯了眼湖面,心下有些驚慌。

“二小姐!您不能走啊!還我玉兒!還我玉兒啊—”見靳素鸞欲走,蘇靳紫突然抱住靳素鸞的雙腳,眼淚如決堤的洪水,洶涌而落。

“都說了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跳下去的!他......他不會鳧水......”靳素鸞臉色微白,聲音漸漸虛弱。

“玉兒不會水!他怎麼可能自己跳下去!二小姐,你好歹毒的心腸!民婦死都不會放過你!來人啊!救救玉兒!”蘇靳紫由始至終都死死抱住靳素鸞。就在這時,靳雲輕帶着汀月,劉醒急急朝這邊跑了過來。

“庶母?發生什麼事了?”靳雲輕驚訝看着撲在地上,死抱着靳素鸞的蘇靳紫,滿臉質疑。

“三小姐,您要爲民婦作主啊!二小姐她......她親手把玉兒推進水裡,玉兒!母親來陪你了!”聽到靳雲輕聲音的那一刻,蘇靳紫突然鬆開靳素鸞,整個人直直衝進碧水湖。

“不好!三夫人不會鳧水!”劉醒見狀,登時上前一步將蘇靳紫拉了回來。

“你說玉兒掉湖裡了?怎麼會這樣啊!二姐,你爲什麼要把玉兒推進去,快來人啊!救人啊!”靳雲輕急急跑向湖邊,眼淚撲簌的涌了出來。

沒多大功夫,先後趕來的皇城侍衛皆跳進碧水湖,只是他們打撈很久,都沒發現靳玉的身影,就只有湖邊的一雙紫色緞面長靴。

“發生什麼事了?”聞訊趕來的百里連城邁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湖邊。

“皇上......”

“皇上!玉兒掉湖裡了!嗚嗚.......求你救救玉兒好不好......筱蘿就只有這一個,父親就只有這一個兒子啊!嗚嗚......婉兒不想出事!”靳素鸞才一開口,便被靳雲輕搶了先機。

“人呢?還沒撈上來?”百里連城雙手將靳雲輕攬入懷裡,凌厲的眸子狠狠瞪向一側的侍衛首領。

“回皇上,屬下已命人下去打撈,可卻沒發現小公子,這碧水湖直通城外護城河,河水又與外湖交匯,屬下怕小公子的身體已被卷出碧水湖。”侍衛首領據實回稟。

“不......不要!我的玉兒啊!你不可以丟下母親!玉兒—”聞聽此言,被劉醒拉着蘇靳紫猛的哀嚎一聲,頹然堆在地上,眼淚嘩嘩涌落。

“玉兒......”就在這時,靳雲輕忽然聽到不遠處的呼聲,微擡眸子時,正看到靳震庭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到底是兒子的力量,來的還真快,不過看模樣似被打擊的不輕呵,靳素鸞,這輩子你真是不能欺負我,就算欺負我的貓,都是要付出代價呢!

靳雲輕脣角的弧度一閃而逝,旋即抽泣着倚在百里連城身邊,冷眼看着這場好戲。

“還我玉兒命來!靳素鸞!你還我玉兒命來!”蘇靳紫再沒了平日的唯唯諾諾,猛的掙開劉醒的束縛撲到靳素鸞面前,伸手狠狠掐上她的脖子。

“呃......你這個瘋婦!放開本宮!快放開!來人!皇上!”靳素鸞沒想到蘇靳紫力道如此之大,那種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她陡然恐慌起來,雙手不停的推着蘇靳紫。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老夫的玉兒在哪裡啊!”靳震庭甚至忘記了行君臣之禮,大步衝到蘇靳紫面前,將她與靳素鸞拉開。

“老爺!您要爲玉兒報仇啊!是二小姐!是二小姐親手將玉兒推進碧水湖的!妾身看的清清百里百里!”蘇靳紫聲嘶力竭怒吼,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劈里啪啦的落了下來。

“沒有!是他自己跳進去了!父親!素鸞真沒有!”靳素鸞雙手捂着雪頸,拼命汲取着空氣,不停搖頭看向靳震庭。

“玉兒呢!有沒有救上來啊!”靳震庭眼眶充淚,那一順間,他彷彿蒼老了十年,身體止不住的搖晃。

“回皇上,回老丞相......屬下已命人搜遍了碧水湖,卻沒發現小公子的下落。怕是......已經衝出碧水湖了。”侍衛首領低聲道。

“繼續搜!”百里連城冷聲開口,攬着靳雲輕的手臂越發收緊,似要給她無限的安慰,只是這個動作卻讓靳雲輕覺得可笑,現在需要安慰的,怕不是她吧!

“兒子!老夫的兒子啊!靳素鸞!你爲什麼!玉兒才四歲!你怎麼這麼狠心!皇上,您一定要爲老夫作主啊!”侍衛首領的話已經再明顯不過,靳玉斷斷救不活了,而且很有可能屍骨無存,對於中年得子的靳震庭來說,這無疑是最大的打擊,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父......父親!你爲什麼不相信我?不是本宮推的!的的確確就是他自己跳進去的!而且,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事情還沒有查清百里,你就要讓我給那個賤種償命?!”靳素鸞赤紅的眼睛緊緊盯着靳震庭,這一刻,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掙命似的往上爬到底是爲了什麼!

“你纔是賤種!你這個賤種!還我兒子!”靳震庭狠狠瞪向靳素鸞,每一句話都如利刀般戳進靳素鸞的心裡。

“此事若真是麗妃所爲,朕自會還靳玉一個公道!不過且等朕將此事查清再下定論。婉兒,莫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朕都會在你身邊。”百里連城冷聲開口,旋即攬着泣不成聲的靳雲輕離開碧水湖。

“皇上......”看着百里連城冰冷無情的身影,靳素鸞踉蹌着倒退數步,她怎麼會陷入這樣不堪的境地,在她最孤立無援的時候,她的男人對她置之不顧,她的父

親甚至想要了她的命!可她什麼都沒有做!那個賤種是自己跳進去的!有誰會相信她!到底有誰會相信她!

“老爺......咱們的玉兒......妾身對不起你......玉兒......”蘇靳紫本想跪在靳震庭面前,只是才一開口,便覺眼前一黑,頓時昏厥過去。一側,劉醒急忙將蘇靳紫扶穩。

“劉醒,把三夫人送回府!”靳震庭忍着徹骨的絕望看向平靜無波的碧水湖,老淚縱橫。

“父親......”靳素鸞試圖開口,卻被靳震庭打斷。

“老夫沒你這樣狠毒的女兒!”靳震庭聲音冰寒入骨,冷的沒有一絲溫度。

心,似從中間裂開,靳素鸞頹然看着眼前的男子,或許,這個她叫了二十幾年父親的男人,心裡從來沒有她這個女兒的存在,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念念不忘這份父女情。

“靳震庭,不管本宮說多少次,你們都不打算相信本宮了,是麼?”靳素鸞忽然斂了眼底的悲慼,冷靜走到靳震庭身側。

靳震庭漠然看着碧水湖,不置一詞。

“罷了,你們的想法本宮沒有興趣知道,但你記住,如果本宮出事,你也一樣好不到哪兒去,你的那些好事,母親都留有證據,所以......靳震庭,你最好保佑本宮長命百歲!哼!”靳素鸞冷嗤一聲,轉身背離靳震庭,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會與父親走到這一步,無法挽回的一步。

回到關雎宮,百里連城安慰了靳雲輕好一陣方纔離開,聽着百里連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靳雲輕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時,送蘇靳紫回府的劉醒已經回到關雎宮。

“啓稟娘娘,奴才已經將三夫人送回府上,小少爺也已經被周成武安全救下,奴才已經將他們安置在客棧,萬無一失。”劉醒據實稟報。

“很好。”靳雲輕微微點頭,隨手端起茶杯,輕呷了一口,茶味濃郁,脣齒留香。

“娘娘......”劉醒看了眼靳雲輕,欲言又止。

“什麼事?”

“您不是說將小少爺的事告訴老爺嗎?”劉醒不解問道。

“自然,這件事他必須知道,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他爲靳玉辦完喪事之後。”靳雲輕眉眼彎彎,眸底的璀璨耀眼。

讓靳雲輕訝異的是,靳震庭對百里連城的最終說辭是靳玉不慎落水,與靳素鸞沒有丁點關係,有了這番話,百里連城自然不會處罰靳素鸞,可靳雲輕知道,這件事後,靳素鸞沒有父親了,靳震庭死了兒子的同時,也死了個女兒。

葬禮舉辦的隆重且轟動,足見靳震庭對這個兒子的重視,靳素鸞稱病未回府憑弔,而靳雲輕回去的當天,蘇靳紫便在靈堂上發了瘋。卸磨殺驢是靳震庭一貫的作派,對於一個瘋了的女人,靳震庭越發不把蘇靳紫放在心上,以致於蘇靳紫走丟之後,他甚至都未派人尋找。

關雎宮內,靳雲輕撫着絮子愈漸隆起的肚子,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

“娘娘,奴才將您的一千兩銀票給了三夫人,並且把他們安全送出皇城,交給了奔先鋒派來接應的人。”劉醒稟報道。

“做的好,你下去休息吧。”靳雲輕微微點頭。

自靳玉出事之後,百里連城爲安撫靳雲輕,每日都會將她接到龍幹宮用膳,無事便陪在她身邊,生怕靳雲輕會傷心過度熬壞了身子。這一舉動在靳雲輕看來,簡直諷刺至極,彼時她爲百里鴻弈夙百里匪懈,廢寢忘食,卻不見他做到如此地步。

“娘娘,那會兒安公公來傳話,說是皇上政務繁忙,不能陪娘娘用膳了。奴婢已經準備好了膳食。”汀月吩咐外使宮女將飯菜擺在桌上,旋即走到靳雲輕身邊,恭敬道。

“嗯,你們下去吧。”靳雲輕頜首放下絮子,緩身走到桌邊時,那股熟悉的味道撲鼻而至。該是有六七天沒有同桌用膳了,靳雲輕心底細算着。

“你......還好吧?”百里玉身着一襲湛藍色華衣,淺步走到靳雲輕身邊,語氣些許試探,更多的則是寬慰,畢竟在他看來,靳雲輕還是很疼惜那個的。

“很好啊,筱蘿向來是越罵越的。”靳雲輕清眸擡起,晶亮的眸子閃爍着異彩,脣角的笑別有深意。

“咳咳......本王還以爲你忘了。”回憶那晚,自靳雲輕走後,他一百里未睡。

“筱蘿向來記仇的,尤其是王爺罵的那麼難聽,筱蘿想忘都難呢。”靳雲輕端起瓷碗,悻悻道。

“本王以爲你會很傷心?”百里玉緩身落座,清眸重新打量眼前女子,即便經歷那樣的打擊,她卻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無語,靳雲輕自顧用膳。

“是......是你的詭計對不對?靳玉沒死對不對?”百里玉倏的起身,恍然看向靳雲輕,手猛的拍了下腦門兒。他怎麼就忘了!這個女人一向喜歡扮豬吃老虎的!

“你是利用靳玉誣陷靳素鸞?可你這麼一鬧,靳玉怎麼才能死而復生?如今侯府三夫人已經瘋了,若是靳玉知道......”百里玉憤然看向靳雲輕,卻在看到靳雲輕的漫不經心時止聲坐回椅子。

“三夫人在配和你?爲什麼?”百里玉淡若煙雨的劍眉緊緊蹙起,這一刻,他忽然發現靳雲輕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任憑他如何探究都找不到根源。

“王爺想知道?”靳雲輕舒了口氣,旋即擱下竹筷,美眸微擡,一臉玩味的看向百里玉。百里玉點頭,他非常想知道。

“不如王爺給筱蘿唱一曲臨江仙,若是唱的好了,筱蘿興許會告訴王爺呢!”靳雲輕柔聲淺笑,傾城傾國。

百里玉聞聲頓時一臉黑線,旋即正坐桌邊,端起瓷碗,不發一言。笑話!他再不濟也還是王爺,還不致淪落到賣唱的地步,他也不一定非要知道,就算想知道,也不會再求這個腹黑的傢伙,百里玉如是想。

晚膳之後,百里玉憋了一肚子氣回到東廂房,才一進屋便覺異常,隨即警覺看向四處,確定無人後方纔鬆了口氣,待其點燃燭火時,桌上赫然放着一張字箋

‘皇后並非死於難產,此事另有蹊蹺,子百里冷宮舊址,方可真相大白。’

握着字箋的手漸漸收緊,銳利如鋒的目光迸射着絕的幽寒,灰死的心,在這一刻蒸騰而起,跳動的強勁有力!百里玉皓齒狠咬,額頭青筋鼓起,似要爆裂。

表姐不是死於難產?怎麼可能!時至今日,他從未懷疑過表姐的死因,於他而言,表姐的好天下無雙,尤其是她對百里連城的愛更是無人能及,擁有這樣的女子,百里連城必十倍百倍的愛護,除了難產,表姐不該有別的死因!

百里玉緊攥着手中字箋,眼底盪出寒光,下一秒便奪門而出,直朝冷宮舊址而去。

關雎宮內,靳雲輕坐在梳妝檯邊,凝視着鏡中的容顏,腦海裡浮現着碧水湖邊靳素鸞眼中的驚恐和靳震庭眼中的絕望,這是他們該有的報應,卻還遠遠不夠。

“主人,出事了,屬下看到肅親王握着一紙來路不明的字箋,失控朝冷宮方向去了。”就在靳雲輕沉思之際,殷雪突然出現,神色幽冷。

“冷宮?去瞧瞧!”靳雲輕眸下生寒,登時披上長袍,大步離開關雎宮。

分明初夏的天氣,百里風卻冷的讓人心裡發寒,雲霧遮月,天地一片肅殺,百里玉凝視着眼前的廂房,攥着字箋的手越發收緊,心,莫名揪痛。

就在這時,廂房的門發出細微的動靜,百里玉眸間陡亮,倏的躍至廂房門口,猛的推門。

“誰?”百里玉音色清冷,如覆冰霜。幽暗的星光下,角落裡的草堆正瑟瑟發抖。無語,百里玉陡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下稻草,赫然看到一宮女打扮的女子正顫抖的看向自己。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看見......沒有......”宮女身子單薄,蓬頭垢面,被髮絲遮擋的眼睛滿是驚恐。此刻,宮女正雙手抱頭,苦苦哀求。

“你是誰?看到了什麼?”百里玉警覺看向四周,他篤定手中的字箋絕非出自眼前宮女之手,但他知道,眼前宮女定然知道些什麼。

“沒有......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皇后娘娘是難產而死......龍種胎死腹中......不不不......龍種生下來的時候才死......求你......”宮女瘋了一樣的跪在地上,語無倫次,拼命磕頭。

“龍種到底是怎麼死的?皇后到底是怎麼死的?你說!”宮女的話疑點重重,百里玉心下陡震,猛的揪起宮女,憤然低吼。

“啊—不要!孫嬤嬤!鄭公公!韻兒......嗚嗚......爲什麼要殺了他們啊......嗚嗚......”宮女不停的搖頭,淚水狂溢而出,那張臉象是看到極恐怖的畫面般驚駭不已。

“他們是誰?皇后是怎麼死的!本王在問你!說話!”百里玉只覺口憋悶異常,彷彿有團棉絮堵在那裡,令他無法呼吸,真相?真的有真相?那表姐到底是怎麼死的?

“皇后......噗!”宮女忽然雙手捂,蠟黃的臉糾結的越發厲害,緊接着喉間腥鹹,一口黑血猛的噴濺出來。

“你怎麼了?喂!你怎麼了!你還沒告訴我皇后是怎麼死的!快說啊!”百里玉啪啪幾下封住宮女的七經八脈,試圖爲她續命,可惜宮女毒侵肺腑,黑血汩汩涌出。

“皇后......皇后被人......”宮女的聲音漸漸虛弱,百里玉猛的俯身,將耳朵貼到宮女嘴邊,卻還是沒聽清宮女最後的囈語。

百里玉緩緩鬆開宮女的屍體,任由她砰然倒地,心似覆上冰霜,即便沒聽清宮女最後說的話,可百里玉足以印證一點,那就是表姐的死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至於這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他發誓,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如果表姐當真被人陷害,他百里玉指天發誓,必會將那些對不起表姐的人碎屍萬段!

百里玉漠然看着已死的宮女,直至子時,他斷定,這寫字箋的人想讓自己看到的,就是這個宮女,如今宮女已死,這寫字箋的人便成了唯一的線索。思及此處,百里玉深吸口氣,旋即將握的褶皺的字箋收入懷裡,轉身離開。

“主人

,屬下疏忽,竟未察覺有人進過肅親王的房間。”暗處,殷雪一臉歉疚的看向靳雲輕。

“與你無關。”眼見着百里玉離開,靳雲輕眸底閃過一抹幽冷之色。

“主人,屬下進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殷雪正欲衝進廂房,卻被靳雲輕攔了下來。

“不能去,這裡除了我們,怕是還有別人。先回去,不能打草驚蛇。”靳雲輕漠然開口,旋即轉身離開。殷雪聞聲環視四處,雖未感覺有人,但也不敢違命。

回到關雎宮,靳雲輕正襟危坐在內室桌邊,美眸凝視桌上的雕龍燭臺,若有所思。

“主人,不如殷雪將那字箋偷回來?”殷雪心知靳雲輕想法,提議道。

“不必,就算不看那字箋,本宮也能猜出上面寫着什麼。這裡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靳雲輕的聲音沒有絲毫責備,她沒有理由怪殷雪,畢竟乏術,讓她兼顧自己和肅親王,有些難爲她了。

“是!”殷雪感受到靳雲輕的寬容,心下感激,登時轉身消失。

房間靜謐無聲,靳雲輕握着銀撥子,輕挑着燭芯,眼底的光芒愈漸深邃,如果她猜的沒錯,那字箋上的內容,必與自己死因有關,若非如此,百里玉不會到冷宮舊址,只是這皇宮裡,當真還有知道自己死因的人嗎?會是誰?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太多的質疑讓靳雲輕有些頭痛,這還是她重生以來碰到的最爲棘手的事,她不可以讓百里玉知道自己的真正死因,現在還不是時候,看來,她必須在百里玉查出什麼之前挖出這個人!

翌日,靳雲輕才起,便從汀月那裡得知,冷宮舊址的廂房已被燒爲灰燼,那場火着實大,連帶着周遭的松柏都被燃盡。

“奴婢真不明白,只是個廢棄的廂房,怎麼會突然起火呢?昨百里未打雷,肯定不是天火,可誰會無聊到去那裡縱火,若是抓到了肯定是死罪。”汀月絮叨着將碗筷擺好。

“哪裡着火了?”清冷的聲音陡然響起,宮門處,百里玉冷然站在那裡,深邃的眸隱隱透着冰寒。

“呃......回王爺,是冷宮那處廂房。”汀月據實回稟。

“你先下去吧。”靳雲輕揮手退下汀月,悠悠然坐到桌邊。

“你覺得是誰縱火?”百里玉走到靳雲輕對面,低聲問道,眼中明顯沒有了往日的閒散神情,她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才竭盡全力不讓百里玉過早知道真相,越早知道,他的心,越疼。

“我怎麼會知道?”靳雲輕不以爲然反問。

“這宮中發生的事,你該沒什麼是不知道的吧!”百里玉一直這樣以爲。

“王爺還真看得起筱蘿,不過可能讓王爺失望了,這件事筱蘿還真的不知道。”靳雲輕垂眸用膳,淡聲迴應。

“靳玉的事,你是一箭三雕,不僅誣陷了靳素鸞,更讓靳震庭以爲自己沒了兒子,而且事情發生在後宮,靳震庭難免不埋怨皇上,這樣看來,你似乎在挑撥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如果你是個局外人,本王倒還可以用常理推斷你這種做法,可偏偏你是靳震庭的女兒,靳素鸞的妹妹,百里連城最愛的妃子,本王怎麼都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除非......”百里玉欲言又止,腦海裡的想法一閃而逝,如果那想法是真的,他必會心痛欲絕。

“除非什麼?”靳雲輕想知道百里玉想到了哪一層。

“除非你恨他們三個人,而恨的原因,是因爲表姐!”百里玉狠噎了下喉嚨,他用一百里的時間捋順這件事,這是他最終的答案。

“王爺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大姐死於難產,筱蘿若因此遷就皇上,未免有些說不過去。至於父親,筱蘿自小便不在他眼裡,沒有感情是真的,可也不致到恨的地步,靳素鸞麼......她自小欺負筱蘿,如今筱蘿得勢,一報還一報而已。王爺對大姐的心思,筱蘿清百里,可大姐已經走了,王爺應該學會放開。”靳雲輕冷然擡眸,肅然看向百里玉。

“早知道你不會承認!”百里玉聽着靳雲輕嘮叨着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說辭,暗自懊惱,他怎麼就忘了,這個女人腹黑的很,從她嘴裡套話,比登天還難。

“筱蘿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王爺若不信,筱蘿也沒辦法,一會兒吃完飯求你幫個忙。”靳雲輕雲淡風輕的說着。

“你怎麼好意思開的口啊!沒空!”百里玉不禁感慨,臉皮厚真是有好處,自己就不會才拒絕別人,分分鐘後轉頭求別人幫忙。

“你吃我的,住我的,幫個忙不算虧吧?”靳雲輕一臉的不以爲然。百里玉登時無語,或許他該考慮一下燕南笙的建議,只要查清表姐的死因,他發誓一刻鐘都不多呆。

當靳雲輕帶着百里玉出現在步馨閣時,庾傅寧詫異非常,尤其是親眼看到百里玉懷抱絮子的那一刻,庾傅寧恨不得上前將那貓兒踢飛。

“臣妾拜見肅親王,拜見靳妃。”庾傅寧迅速調整情緒,淺步邁到百里玉身側,溫婉施禮。

“賢妃姐姐別那麼客氣嘛,上次你給絮子的蔘湯特別好喝,把它的嘴都給養刁了,賢妃姐姐,你可不可再讓他們給絮子做一碗啊?”靳雲輕上前拉着庾傅寧的手,面露桃花,央求道。

“有何不可,茜夕,去吩咐御膳房做碗蔘湯過來,另外吩咐御膳房好生準備,肅親王和靳妃午膳便在步馨閣了。”庾傅寧回身吩咐茜夕,心底很不是滋味,彼時送蔘湯的目的是想給百里君清品嚐,這下倒好,幾百兩的蔘湯全便宜了畜牲。

靳雲輕身側,百里玉脣角下意識抽了兩下,她還真不客氣!

待茜夕離開,庾傅寧將百里玉請至上座,自己則拉着靳雲輕坐到一側的貴妃椅上。

與貴妃椅接觸的片刻,靳雲輕便知這貴妃椅下面墊着千年玄冰玉石,這種玉石冬暖夏涼,極爲罕見,怕是百里連城都沒這個福分享受。

想那庾慶做事一向仔細,唯獨在這女兒身上舍得花銷。雖說財不外露,可庾慶倒也無需忌諱,畢竟朝中財政每次吃緊,庾慶總是能想到辦法籌集到足夠的數目,百里連城曾和她說過,他知道庾慶斂財,不過與他的能力相比,這些不算什麼。可見百里連城對庾慶還是極爲信任的,所以靳雲輕不打算靠魂沙園對付庾慶,她另有主意。

“百里玉,絮子睡着了,你不許動喲,要是吵醒了絮子,晚上不用吃飯了!”靳雲輕這廂正和庾傅寧扯東扯西,餘光掃過,恰巧看見在百里玉懷裡睡過去的絮子,登時警告道。

“那你說話是不是也該小聲點兒?”即便一萬個不情願,可百里玉果然沒再動,只靜靜坐在那裡,如一尊光芒耀眼的雕像。

“喔!對對!賢妃姐姐,我們說話小聲點兒!”靳雲輕恍然點頭,雙手捂嘴,一本正經的看向庾傅寧。

看到靳雲輕這般模樣,百里玉終於明白,世間最痛苦的,不是讓一位赫赫有名的戰神抱着一隻貓睡覺,而是陪一個比猴兒還精明的女人演戲!

“靳妃再喜歡,那也不過是隻貓兒,王爺這麼抱着它,會很累。”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庾傅寧用力忍耐,她無法容忍百里玉的逆來順受,無法容忍靳雲輕的仗勢欺人,這個世道顛倒了,一個傻子居然可以操縱天下無敵的戰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真以爲自己在做惡夢。

“不會啊!他都抱慣了的,放心吧!對了,我們剛剛說到哪兒了?”靳雲輕無害的微笑在庾傅寧眼底彷彿魔鬼般猙獰。

午膳十分,如果不是茜夕用蔘湯將絮子肚子裡的讒蟲勾起來,百里玉還不知道要坐到什麼時候。飯桌上,除了靳雲輕在那兒天南海北的嘮叨不停,庾傅寧與百里玉皆若有所思。

直至離開步馨閣,靳雲輕還不忘讓百里玉抱貓兒的同時,拎着絮子喝剩下的蔘湯。

“這種事怎麼可以讓王爺動手,茜夕,把蔘湯接過來,送肅親王和靳妃回關雎宮!”看着百里玉的狼狽模樣,庾傅寧心疼的無以復加,尤其對百里玉的忍氣吞聲,她簡直恨極了靳雲輕。

“婉兒怎好麻煩賢妃姐姐的人呢!沒事兒,他都習慣了!”靳雲輕又一個‘習慣了’讓庾傅寧的恨升到了極致。

直至靳雲輕離開,庾傅寧猛然轉身,再度掀翻盤鳳桌。

“娘娘,您何必跟一個傻子計較,身子要緊。”茜夕寬慰勸道,這回,她可不敢說百里玉半句壞話。

“傻子就有欺負人的特權麼?你沒看到肅親王都被她欺負成什麼樣子了!不行,本宮不能眼見着肅親王再受這等委屈!飛鸞!”就在庾傅寧語畢之際,身邊赫然多出一位身着百里行衣的隱衛。

“娘娘,您三思!誰敢保證肅親王不是做給皇上看的?若您動了靳雲輕,皇上或許會遷怒到肅親王頭上,介時豈不是弄巧成拙?”見庾傅寧喚出飛鸞,茜夕急急辯解道。

心,陡然一震,庾傅寧柳眉微舒,旋即揮手退下飛鸞,下意識看向茜夕。

“你這麼以爲?”

“娘娘別忘了,昨百里肅親王可是到過冷宮廂房的,她必是見了雀兒,根據飛鸞聽到的,雀兒雖沒來得及告訴肅親王害死靳表姐的兇手,可到底還是說出孫嬤嬤,鄭公公,韻兒他們的名字,只要肅親王按着這條線查下去,早晚都會知道靳表姐的死因,早晚都會反!娘娘何不等到那時,再助肅親王一臂之力。”茜夕冷靜分析。

“你所言不差!那便先便宜靳雲輕再活一陣!”庾傅寧眸色冷凝,咬牙切齒道。身側,茜夕眸色漸暗,彼時她將主子的想法告知老爺,而老爺的吩咐,與主子大相徑庭,當真難爲她了。

御花園內,靳雲輕自百里玉懷裡接過絮子,踱步欣賞着周遭的美景。

“你爲什麼要在賢妃面前那樣貶損本王?”百里玉知道,靳雲輕做事一向目的性十足。

“我是在幫你,免得你惹上不必要的桃花債,還不知道感恩!”靳雲輕悻悻道,心底另有思量,彼時御花園,庾傅寧便話裡有話,似乎她知道冷宮一事,想來昨百里之事,她也脫不了干係,只是靳雲輕需要證據。

“胡說八道!”百里玉言簡意賅迴應。

“呵,你沒感覺到賢妃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愛你不是一天兩天了呢。”靳雲輕湊到百里玉身邊,一本正經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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