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巴掌,紅兒丫鬟牙齦也出血了,靳雲輕雙目瞪着她,剜着她,雖然沒有說話,但靳雲輕那裡頭透出來的氣息很是堅決,意思是說,紅兒你這個小賤人膽敢過來的話,我靳雲輕就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最終,紅兒丫鬟灰溜溜得滾出去,她回到自己的下人房,又趁着黑不溜秋的天色,私自放了一隻鴿子,鴿子飛往一個神秘的處所所在。
信鴿回報着端王府內的一切的消息。
短短三日後,朝廷上突然發生了驚天動地的鉅變。
大周皇廷,金鑾殿
當百里連城與衆臣前往朝堂上朝的時候。
百里連城被眼前的一幕給生生震驚了。
因爲百里爵京,竟然站在大周帝的身邊,看樣子無比親暱的樣子。
“父皇…您怎麼可以讓這個殺死太妃娘娘的兇手站在這裡…”
百里連城聲線幾乎有些顫抖,“父皇,您不是讓兒臣早日逮捕並殺死他麼?怎麼…您卻讓……”
大周帝盛怒得瞪着百里連城,卻是無比慈愛得拉着百里爵京的手,“端兒!你給朕住口!以前,是朕錯怪了京兒!京兒那日殺死安老太妃!只是…只是無心之失了…再說他來找朕的時候…是負荊請罪而來的…而且京兒還給朕帶來了長生不死藥…”
提及這個神秘的長生不死藥,大周皇帝百里無極目光狠辣辣得瞪着百里連城,“端兒!據朕所知,你和雲輕縣主夫妻二人,私藏有一張千金丹方,上面記載着長生不死藥,而不曾獻給朕!端兒!難道你就是這樣孝敬朕的吧!依朕看來,你和靳雲輕二人絕對有不臣之心!”
“……長生不死藥?”百里連城面色一片茫然,“父皇,兒臣哪裡見過了什麼長生不死藥…雲輕是有一張千金丹方不錯,可是那只是……”
百里爵京緩緩提着玄袍,走下臺階,目光無比寒慄,瞪着百里連城,“三皇弟,你也太玉忽了,竟然被本王知道你和靳雲輕那個小賤人私自藏匿千金丹方,你可知道這可是叛亂之死罪,恐怕永樂侯府也拖不了干係的吧。”
“皇上,微臣對此事完全不知情。”永樂侯爺靳曜左倉皇跪了下去,兩隻手按在地上,“一切與微臣無關,一切與微臣無關,微臣願與靳雲輕割取父女關係。”
如果靳雲輕知道,親生的侯爺父親,時時刻刻來補上一刀,她的心情又是如何呢。
此番,躲藏在金鑾殿偏殿後面的靳如泌,忍不住笑了。
“不是的父皇…別聽百里爵京瞎說…兒臣沒有…沒有…”
百里連城不知道該說什麼,長生不死藥,何爲長生不死藥,他真的不知道,也更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竟有這等東西。
更不相信雲輕會把所謂的長生不死藥藏匿起來,不獻給大周帝,有不臣之心。
這般足以毀掉百里連城和靳雲輕的供詞,百里連城他怎麼可能承認,再說了,百里連城壓根兒就沒有做過,何來的承認呢。
百里連城啊百里連城,哪怕你今日說破了喉嚨,父皇也一定會站在本王的身邊!
百里爵京很有把握得撫脣一笑,大步流星一般在金鑾殿中央走過來走過去,眸子深處帶着是一絲絲狠辣意味,更是讓滿朝重臣們惶恐不安,爲何不安呢,因爲這天是要變天了!
“還說沒有!父皇在上,滿朝文武在下,不容你狡辯!”
聲聲厲色的模樣,百里爵京就好比一隻猛獸,只需用隻言片語,就可以弄死百里連城一般。
不容狡辯?百里連城冷冷狂笑,無視迎面走來的百里爵京,反而將雙臂抱向大周帝,“父皇,兒臣敢用項上人頭髮誓,兒臣與雲輕絕無半點的不臣之心。請父皇您明鑑!”
此話一出,滿朝文武無不震盪,是了,當今三王爺素來忠心爲國,更平定東漠有巨大功勳,這一點的的確確是毋庸置疑的。
哪怕百里爵京道盡讒言也無法抹平屬於百里連城的功績。
百里爵京眼底更是容不得他,“百里連城!你和靳雲輕那個小賤人項上人頭都快要不保了,何來的以項上人頭髮誓,你這不是開玩笑麼?而且玩笑還開得極大!”
聲音小小的,唯獨百里連城一個人可以聽得見,只因百里爵京就站在百里連城的身側。
殺死安太妃的人渣!
一想到這裡,百里連城手中握成了一雙鐵拳,殊不知,百里爵京如此作爲,無異於禽獸!
那可是手無寸鐵的婦孺呀!
“父皇,乾脆將靳雲輕也給帶來,一同在廷上治罪!”
說話之人,正是一襲寶藍長裙的小女子百里藍兮小公主。
大周帝若有所悟得點點頭,“藍兮所言不錯,的確是要如此。”
大周帝長臂一揮,已經有大內侍百里前往端王府抓人了,如今,此身在端王府的靳雲輕如何逃脫。
不到半柱香,靳雲輕真的是被帶來了,似乎那些侍百里們有感於雲輕縣主又是王妃,平定東漠有功在身,腹中又有孩子,所以他們牽拉着靳雲輕的時候,不是那麼大力,不讓靳雲輕受傷。
也是了,侍百里們都如此了,然則百里爵京恰恰是個異類,百里爵京一想起靳雲輕懷有百里連城的孩子,他忍不住瘋狂爆瞪着眼睛,瞪着靳雲輕漸漸隆起的肚子,暗暗唸叨着:靳雲輕,本王得不到你,那麼其他人也別想得到你!本王得不到的東西…本王寧願親手…親手毀了他!”
靳雲輕跪在地上,端詳着滿朝上下,包括侯爺父親靳曜左投遞過來無奈的目光,百里爵京狠毒的目光,百里連城無奈的目光,還有百里藍兮小公主她看起來越發迫不得已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靳雲輕都看在眼底,最終,她的目光在金鑾殿上中定格,再也沒有移到別處。
因爲那,正是大周帝的所在。
“靳雲輕,你可認罪呀?”大周帝懶洋洋得逼問了一句,這般威嚴的聲音,別說靳雲輕一介女流之輩了,哪怕在朝廷之上的驃騎威武大將軍燕祁風,也禁不住膽寒。
靳雲輕微微抿脣一笑,平平淡淡得回了一句,“臣媳並不知道身犯喝醉。”
若她自稱臣女,大周帝也不會太生氣,但是她竟自稱臣媳,直到現在,靳雲輕她仍然將她自個兒當做了一個從未犯過錯誤的三王妃,可笑,真是可笑之極呀。
這下子,百里無極連鬍鬚都氣得歪到一邊,“好一聲臣媳呀!你這種臣媳,朕不敢當,不敢當呀。”說完,還連連擺擺手,大周帝是一臉的嫌棄呀。
普天之下,皇帝最大,被皇帝嫌棄的人兒還能活得長久麼?要不說下一秒分分鐘就意味着死亡,也不足爲過。
“聖上是何意?”
可別忘了,此間的靳雲輕也不是普天之下尋常之人不是?
靳雲輕的眸光毫無顧忌得迎上大周帝,以一個無可抗拒的口吻再次問道,“臣媳已經嫁給了三王爺,三王爺是聖上的親生兒子?臣媳不是聖上您的臣媳,那麼是誰家的臣媳?”
“好一個銀牙利嘴的丫頭!”
瘋狂蓄着怒意的大周帝,眸光冷絕得飄浮到靳曜左的身上,“永樂侯可真是生養了一個好長女呀!不錯!不錯!真是令朕佩服,佩服!”
這佩服二字,滿朝文武皆知,那是大周帝對靳府一家上下濃濃的不屑之意。
嚇得靳曜左站出隊列,躬身拱手,“皇上,是微臣小女無狀,皇上別…”
“朕區區幾句話,就把你嚇成了這個樣子了,咳咳,你真是比你家長女還要不如,靳曜左,朕真是想不通,你有什麼資格做人家的父親?”
大周帝冷冷嗤笑,這一來損了靳曜左,也損了靳雲輕,當真是一箭雙鵰,反正自今日開始,百里無極就尤其痛恨靳氏一族了。
“老父年邁,身體力行方面當然比不上年輕力壯、正值盛年的臣媳了。”
靳雲輕嘴角勾着平淡的笑意,“就好像聖上你,金鑾殿之下,受千臣禮遇,萬民擁戴,衆人口中聲聲萬歲,可又如何能夠抵得過歲月經綸呢?人,總有衰老的一天,就好比聖上生臣媳氣的源頭,無非就是長生不死藥。臣媳可以肯定得告訴聖上,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存在着什麼長生不死藥。”
“好有一個不知死活的靳雲輕!父皇是萬乘之尊!豈能容你無妄編排!”
甩袖一聲戾喝的百里爵京忙自作主張吩咐外頭的那些侍百里們,“將靳雲輕馬上拖出午門,斬首示衆!”
“百里爵京!你敢!”
原先跪在地上的百里連城,騰地一下起身,護住靳雲輕,眸光宛如利箭一般,穿透過百里爵京的身心,“百里爵京!你原本是通緝犯!父皇曾讓本王對你進行殺無赦!如今你卻是在這裡!真是踏破鐵血無覓處!今日,本王定然叫你血灑金鑾!”
說時遲那時快,百里連城腰間利劍已經飛撲到百里爵京脖子側,由於百里連城太過激動,也用了一絲力氣,劍差一點就抹斷百里爵京的脖子,從此讓百里爵京一命歸陰!
“三王爺要冷靜啊……”
“是呀,該冷靜些…”
羣臣們慌亂了,刀劍無眼呀,衆位皇子們自相殘殺於金鑾殿之上,是乃大周朝百年不遇的不吉利,大周朝開創數百年,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回,兄弟互弒,是重磅之醜聞,足以讓諸國對於大周嗤之以鼻的!
“住手!住手!給朕住手!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大周帝百里無極瘋狂怒吼着,他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爲生怕百里爵京就這麼讓百里連城給殺死了,可要知道,當今世上,唯有百里爵京知道長生不死藥之配方,百里爵京死了,那麼誰還能知道?
見百里連城絲毫不爲所動,百里無極更是暴怒,“端兒!再不住手!朕真的會殺掉靳雲輕…還有她腹中的胎兒…朕一律殺掉…你信不信?”
“聖上要殺臣媳,只是因爲,爲了向百里爵京索求長生不死藥吧。哈哈哈哈哈…果然長生不死藥竟比聖上將來的孫兒還要來得重要,竟比百里氏皇族未來的血脈還要來得重要…”
可笑啊,世界上竟然有這般如此不良之公爹,靳雲輕她真的是認了,這個醜陋的世界有無恥且貪生怕死甘願讓嫡親血脈的親生女兒豁出命去的渣滓爹爹,難道就不能夠有
無恥卑鄙下流陰狠的公爹麼?
林子大了,啥鳥都鳥,你不能強迫不能沒有憤怒的小鳥吧。
想到這裡,靳雲輕這個21世靳靈魂的法醫者真的是醉了,看來呀,人情義理是這個大周皇朝最最廉價最最卑賤的東西了。
“靳雲輕!別以爲你腹中仗着懷有朕的孫子!你就竟敢如此無狀!信不信朕真的會殺了你!連同你腹中的孩兒,朕也一同殺掉,你信不信?”
每一個字都保藏着殘忍和霸道,在上的百里無極宛如一尊無情的佛,彷彿下一刻真的會叫靳雲輕置於死地一般。
“父皇!您不可以這麼做!雲輕她是您的兒媳婦!雲輕腹中孩兒是您的親孫兒,您不可以這麼做!”
生怕大周帝會這麼做的百里連城,嚇得跪倒在地,一直以來,父皇的脾氣,百里連城都是摸不準的,更不知道,此刻的父皇心裡頭到底在想一些什麼。
只是換得了百里爵京更加的狂妄和高興,“父皇,您應該殺了靳雲輕!以絕後患纔好!靳雲輕將長生不死藥藏起來,不貢獻出來,本身就是一種死罪,父皇您說是嗎?”
“靳雲輕,這條死罪,已經讓你無從容身了!”百里無極盛怒之下,無數朝臣們紛紛跪倒在地上。
乃朝中,唯有靳雲輕一人,傲然挺立着脊樑,目光如矩,狠狠瞪着他,“聖上,可否讓臣媳一看百里爵京這個人渣給您的長生不死藥之丹方呢?如果丹方是假的,那又如何呢?”
“假的,怎麼可能?本王給父皇的長生不死藥的丹方怎麼可能是假的!”
瘋狂甩甩玄袍廣袖的百里爵京無比激動。
百里爵京瘋狂瞪着靳雲輕,那暴突的眼球幾乎都滲透出血來,可惜靳雲輕臉上表情那叫一如既往的平淡。
奇怪,這個靳雲輕,定力爲何如此之好,想想以前,百里爵京主動去看靳雲輕,靳雲輕從來都是一種柔順得嬌羞得表情來面對着自己。
而現在,靳雲輕她卻那麼大膽得看着自己。
正如同此刻的靳雲輕所對百里爵京說的那樣,“百里爵京,請你別再把我當做以前那個靳雲輕!從前那個任由人欺凌的靳雲輕已經死了!或許已經打入了十八層地獄了!你現在面對的則是從地獄修羅殿歸來的靳雲輕!很不巧,我就懷疑你百里爵京的丹方是假的。還很可能的是,百里爵京,你涉嫌欺騙當今皇上!”
這一句話,宛如碧波寒潭深處的一顆大石頭,砸出了一圈圈又一圈圈的漣漪來,叫衆臣的心臟幾乎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京兒!靳雲輕說的有沒有這個可能!你…你…你欺騙朕…”
捋着鬍鬚,大周帝無比威嚴的樣子,很是令人敬畏。
這一生,百里無極最最痛恨有人欺騙他,不論是他的女人,還是他的臣子,還是他的兒子,凡且被百里無極發現受到欺騙,他一定會叫那個人挫骨揚灰,可以說,大周制度下的欺君之罪,是諸國之中最爲嚴苛的所在。
百里爵京百里無極的第二子,何嘗不知道其中的嚴峻性,立馬拱手道,“父皇!是靳雲輕這個小賤人在妖言惑衆,蠱惑人心呢,父皇千萬不可聽信於她!兒臣給您的丹方確確實實是長生不死藥的丹方呢。”
“既然如此,那就讓盛公公給靳雲輕,一觀真與假。”
大周帝對身旁的盛公公作了一個手勢,旋兒,盛公公嬌柔一笑,無比嬌羞的模樣兒,翹起蘭花指來,端着盤兒下去,遞給靳雲輕一看。
靳雲輕赫然盯着那所謂的長生不死藥的丹方,旋兒再將袖中時常夾帶的手抄本的完整的千金丹方一一作對比,竟然有了一個非常大的驚人發現。
“這…這怎麼可能…”就連靳雲輕自己都無法相信呢。
百里爵京陰謀得逞哈哈狂笑,當着大周帝的面,百里連城的面,手指着靳雲輕,“父皇,兒臣沒有說過吧,靳雲輕就算藏匿有長生不死藥的丹方,不肯拿出來,已經是犯了大大的死罪了!”
“百里爵京你胡說!休要信口開河!含血噴人!”百里連城暴怒之下,跟盛怒的大周帝百里無極還真的有幾分相像。
然則百里爵京無視百里連城之所言,“本王是否是信口開河,是否是含血噴人,叫靳雲輕袖中的千金丹方,與本王所遞給父皇的丹方做一對比,不就知道了?”
那邊盛公公是個無比麻利的首領大太監,早就將那兩樣東西呈現於皇帝跟前,而大周帝百里無極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怎麼會如此?”
這邊靳雲輕也是目瞪口呆得說着一句話,“怎…怎麼會如此…百里爵京那個臭傢伙怎麼會有我千金丹方上面的關於長生不死藥的丹方?!”
“什麼?雲輕你說什麼?”
百里連城也想不到靳雲輕口中所言,雲輕她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怎麼百里連城他聽都聽不懂了呢。
真奇怪了呀,這個百里爵京何時拿到了自己手中的千金丹方了,太奇怪了,靳雲輕狠狠怒瞪着百里爵京,他到底是誰,他到底是魔呢還是魔呢還是魔呢……
“靳雲輕,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信不信朕判你個滿門抄斬!你竟然如此膽大妄爲欺騙朕!你犯了欺君之罪!你可是知道,朕會……”
暴怒的百里無極,將左右兩側金鶴雕塑一個勁頭得全部推下金階。
哐當好幾聲,金鶴雕塑裂開無數片。
更要命的是,金鶴上面鑲嵌的金片子還劃破了站在殿前的永樂侯爺靳曜左的臉皮子,金片子好生鋒利,刺得靳曜左一臉的血。
“哎呀!微臣惶恐啊。此事萬萬不幹永樂侯府呀!”
跪倒在地上如狗的靳曜左,顧不得擦拭臉上的鮮血,嗚哇哇得哭叫着,就好像腦癱小兒一般,很是令人無語。
這樣的父親,攤上幾輩子纔會有這樣令人無語的父親呀,天吶,這老天未免待靳雲輕太好了些。
微微有些自嘲的靳雲輕,無視着跪在地上向大周帝求饒的無良禽獸一般的父親。
“請聖上聽臣媳解釋。臣媳這本千金丹方是母親安思瀾傳給臣媳的!這上面雖然有關於長生不死藥的記載,不過,據臣女所知,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什麼長生不死。如果人人長生不死,豈不是變成了老妖怪了,聖上你說得對嗎?”
靳雲輕很不屑得嘴角浮動一絲嘲意,真不搞懂,這個皇上公爹的智商是不是比父親大人靳曜左還要低下呢,這種誆騙小孩子的把戲也就夠了,竟然也去相信。
“錯,錯,錯,朕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長生不死藥的!是,是不可能做到人人長生不死,可是朕,朕乃是真命天龍,朕可以做到長生不死,哈哈哈哈……”
百里無極怒瞪着靳雲輕,“大膽靳雲輕!你還有什麼話說!”
“臣媳無話可說,如果聖上真的要治臣媳的罪,那好,敢請聖上先將臣媳在萬國朝會上贏的三千兩黃金還給懲媳吧。”
一句話,就好比一把鋼刀,狠狠插|入當今皇帝的心口。
無無極老面掛不住,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子,靳雲輕竟如此無禮下他的面子,不由得他冷哼,“好,你這個靳雲輕!你那三千萬兩黃金就當贖你的命,可是,也只能夠贖你一個人的,至於端兒…你就別想了。”
靳雲輕預料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而百里爵京也在奸笑不已。
朝廷之上,聽得大周帝一聲狠戾爆叱,“來人,將百里連城打入天牢!”
三皇兄,對不起了……暗暗喊着對不起的人,乃是大周小公主百里藍兮。
“爺…爺…”靳雲輕凝望着連城的背影,徒勞得叫喊着。
第350章 聖意不敢違,飲下毒酒
“求皇上放過三王爺——”
她聲音梗塞,近乎幽咽。
世人皆說皇家親情薄如紙,如今看來,恰恰所言不差了,看看無極帝對他的三兒子如斯無情,就足以窺見一斑。
可靳雲輕不死心,她不願意相信無極帝這個大周帝君會如此無情,“皇上——難道皇上一點也不顧念親情麼?”
“大膽!靳雲輕!你竟然數落皇上!”
拱手一拳,百里爵京對上大周帝的眉眼,“父皇,靳雲輕如此無狀,早已犯了死罪,應當將她凌遲處死纔是!”
凌遲處死…聽到這四個字,靳曜左侯爺大人稍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無度,安思瀾生前,靳曜左是何等寵愛她,如今說着就要看到眼前這個女兒赴死,他如何捨得。
只是,捨得,捨得,有舍纔有得,靳曜左一想起靳雲輕死後,錢莊的五千兩萬兩黃金可是盡數落入他這個當父親的腰包,靳曜左不免硬氣起來,附和着百里爵京的話說道,“二王爺所言有理,皇上當秉公辦理纔是!”
秉公辦理,好一個秉公辦理,靳雲輕想不到自己這個禽獸父親直到現在仍然想盡一切辦法等着親生女兒死亡後貪墨她的財產。
世家侯門的親生父女尚且如此,也難怪泱泱的天家皇門。
“想不到永樂侯爺與本王的想法如此一致,真是湊巧哇。哈哈,哈哈,哈哈哈…”
冷冷笑了幾聲,百里爵京對靳曜左挺滿意的,能夠做到恰如其分得背叛自己的親生長女靳雲輕,實屬不易呀。
高高在上的大周帝百里無極,似乎沒將百里爵京與靳曜左之間的交流,放在眼底,只是眸光持平凝着下首的靳雲輕。
“靳雲輕,你有什麼想要說的?”無極帝的目光極爲狠辣,似乎可以穿透靳雲輕的一切。
淺淡一笑,靳雲輕她自以爲還能說什麼呢,“臣媳無話可說,臣媳只希望皇帝公公放了連城!”
皇帝公公?
此話一出,不少羣臣掩袖偷笑,大周朝開國N年,尤未有過這樣的事,堂堂一個皇媳叫起大周帝爲皇帝公公。
是了,民間是有尊稱公爹的習俗,可不要忘記了,此間乃是大周皇朝,大周皇族貴族森嚴,怎麼可能對皇帝的稱謂,隨便更改的。
小公主百里藍兮站在一旁,也暗地裡說道靳雲輕這個女人是不是不要命了呢,連這樣的稱謂都敢如此大膽得說出來。
普天之下,就除了靳雲輕了,天底下再沒有可以找出第二個人來。
“大膽!靳雲輕!你是要威
逼朕抄了你滿門,你才高興麼?”
隻手重重拍着龍案,百里無極無比憤怒,可以說,這一次,百里無極憤怒到了極點!憤怒到了無以復加。
竟…竟有人膽敢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挑戰他百里無極身爲大周第一人的權威,實在是太過豈有此理了!
“真是該死…你真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平息朕的憤怒!”
銀牙狠狠咬動,百里無極心內的一團火氣,就差沒有使他衝到靳雲輕面前,拔出腰間天子劍,一舉斬下靳雲輕的首級。、
“就算皇帝公公要殺死臣媳,臣媳也要這麼說。”
皇帝公公在上,靳雲輕不卑不亢,眼眸深深處,絲毫沒有哪怕一點點的卑躬屈膝。
就憑藉這一股子氣勁,驃騎大將軍燕祁風忍不住要爲靳雲輕說話了。
可是還沒等燕祁風開口說話,大周帝已經派他的貼身大總管盛公公端了一個鎏金的小盤子置於靳雲輕跟前。
“請雲輕縣主飲用吧。”
盛公公翹起了一根蘭花指,他其實也不情願這麼做的,但是沒有辦法呀,誰叫這是皇上的旨意呢。
毒酒?
靳雲輕泯然一笑,衆目睽睽之下,大周帝竟然叫一個大太監端來了毒酒給她,這算什麼,是打算要打死她這個皇媳婦?
手段也夠絕的,怪不得百里無極能是皇帝呢,毒死了靳雲輕,連帶着她腹中的天家麟腫也一應毒死。
“雲輕縣主,快喝吧,這是皇上的旨意,如果不喝,就等同於違背聖意,違背聖意,是要滿門抄斬的……”
公鴨子嗓的嗓音尖銳又刺耳,反正是靳雲輕這輩子聽過一次,再也不想聽到第二次。
滿門抄斬,這滿門抄斬可是要玩大了的…永樂侯爺靳曜左眸子閃爍不已,生怕會受靳雲輕牽連。
慌忙跪了下去,當着滿朝文武的面上,靳曜左幾乎是帶着哭腔道,“皇上…皇上您若是處死雲輕…那就處死她一人罷…跟微臣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微臣也想不到自己竟生了一個如此無狀的長女!皇上…”
“永樂侯,給朕住口!”心中暴怒難消,無極帝纔不管靳曜左這個老臣子到底在說什麼。
只是,衆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感到無語。
永樂侯爺靳曜左要多麼禽獸才能講出那樣的話語,不管如何,靳雲輕都他的親生血脈不是麼?
世界上哪有這樣狠毒的父親吶,哪有這樣狼心狗肺的父親。
就連大周小公主百里藍兮也替靳雲輕不值得了,百里藍兮暗暗慶幸自己會投胎,投生大周皇族的同時,還有一個非常疼愛自己的父皇呢。
靳雲輕跟她相比,未免也太悲催了……想到這裡,百里藍兮的心情很是複雜。
若是換了以前,百里藍兮看見靳雲輕倒黴,她一定會眉開眼笑的,但是現在,百里藍兮倒是想笑,卻怎麼也笑不起來,因爲百里藍兮知道,靳雲輕有事的話,飛流一定會傷心難過的,飛流一旦傷心難過了,百里藍兮小公主也跟着傷心難過了。
所以,百里藍兮說到底,不想更不願意看到靳雲輕傷心難過。
“靳雲輕,喝下去。你若敢喝下去,朕也就放了端兒。你敢麼?”
洪亮如鐘鼓的聲音在金鑾殿宇迴盪開來,無數人的目光刷刷刷得凝聚在靳雲輕身上。
十四皇叔百里光、北涼王、燕祁風大將軍都不人不行見到這樣的一幕,紛紛求饒道,“皇上,請念在靳雲輕懷有身孕,饒恕過她吧。”
“叫朕饒恕她,也是可以,叫她先飲下此杯吧。”
百里無極的眼瞳深處,唯獨剩下冷意。
看來靳雲輕這一杯是非喝下去不可的了,靳雲輕也明白,大周帝已經厭惡了自己這個皇家兒媳婦,恨不得自己立刻馬上就去死,還不怕她腹中的胎兒就此夭折。
試問天底下還有比百里無極還要無情的公公麼,應該沒有了吧,百里無極的狠辣應該是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了吧。
最高興最開心的,便要屬百里爵京還有靳曜左了。
雖然靳曜左表面的麪皮上裝作一副心酸捨不得靳雲輕去赴死的模樣兒,不過呢,靳曜左一想起女兒一旦死了,足足五千萬兩黃金就落他靳曜左的腰包,這可是天底下的喜訊呢。
再加上最近,靳曜左一連死了兩房妾侍,莫氏與方氏,通通都死了,這樣方便靳曜左去娶新的繼室和妾侍,對於靳曜左來說,還有什麼比人到了中年,升官發財死老婆更爲愜意了。
這老婆死了,侍妾死了,女兒也死了,女兒的錢全歸他了,剩下來便是官運亨通了。
靳曜左想想就興奮,也許是他興奮過度太過頭了,竟然被靳雲輕看見了!
看着靳曜左這個喪心病狂的父親如此高興,靳雲輕的心死了,靳雲輕發誓,如果有一天,靳曜左落入自己的手中,那麼別怪她這個做女人的辣手無情了。
你不認我是親生女兒,我也何必把你當做親生父親呢?!
“靳雲輕,難道你敢違背朕的旨意嗎?”百里無極又在催促了,他就靜靜站在那,瞪着靳雲輕,心裡盤算着靳雲輕喝下這口毒酒下肚時候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好玩的吧。
就在靳雲輕抓起杯盞,打算仰頭一飲的時候,百里藍兮小公主跑過來,隻手抓着靳雲輕手中的毒酒,凝望着大周帝,“父皇!您不能這樣做,畢竟…畢竟三皇嫂雲輕腹中懷有我們天家的貴種…怎麼可以說毒死她就毒死她呢。”
“藍兮,你鬼迷心竅了嗎?你向來不是最討厭靳雲輕麼,怎麼今日卻替她求情了?”
對於小女兒的異常舉動,百里無極更多的是好奇。
“父皇…兒臣是因爲不願意見到父皇的孫兒隕落,所以才…才…才…兒臣也是爲了父皇着想的…怕父皇日後後悔莫及呀。”
百里藍兮的話,在朝廷之中引起了不少波瀾。
稍有良知的百官們皆爲百里藍兮小公主所說的話語而感動不已。
只有百里爵京一個人怒了,狠狠拖拽到百里藍兮到一旁去,“藍兮,你瘋了!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母妃是怎麼死的麼?我們要爲母妃報仇…靳雲輕他該死…決不能留!”
聲音很小聲,細細潤潤得在告誡她百里藍兮,而百里藍兮何嘗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母妃溫貴妃死了,人死了,就再也無法復生,可是百里藍兮也更清楚,靳雲輕死了,飛流一定會怪自己的。
百里藍兮不願意看見飛流傷心痛苦流淚呀。
“靳雲輕,你不喝,朕這就下令殺死百里連城!”大周帝又開始了奪命追魂。
“好!既然皇上答應臣媳,用臣媳的性命來換連城出來,臣媳願意!”
說罷,靳雲輕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一滴都不曾剩下。
毒酒,甜滋滋的,喝到喉嚨深處的時候,漫騰開一絲甜釀的滋味兒。
這怎麼可能呢,明明是毒酒,聽說飲用毒酒之後,接下來便是心如刀絞,五臟六腑開始劇烈發作,痛苦不已,然後緊跟着就七竅流血而亡。
睜開眼球的那一刻,靳雲輕驚呆了,大周帝百里無極一臉和藹可掬的笑容凝望着自己。
素來莊嚴威懾的大周無極帝一秒變成逗比,大逗比。
就連百里爵京對於眼前的一切也不可思議爆瞪着一雙死魚眼珠子,憤憤不平得看着大周帝,說道,“父皇,您…您…您給靳雲輕喝的不是毒酒哇。”
“當然不是。親手屠弒朕的親孫子。不是明君所爲,乃是昏君所爲。可惜朕自詡自己雖然算不得明君,但肯定也不是昏君。雲輕腹中的胎兒,朕當然要力保,畢竟,這可是朕第一胎的皇孫。”
百里無極對百里爵京的充耳不聞,只是無限讚許得凝望着靳雲輕的臉龐,“靳雲輕,你的每一次總是讓朕感到無限意外,你竟然不怕死,不畏懼死亡,爲了救端兒,你毅然決定犧牲你自己,就憑你這一份膽識,朕下定決心,放端兒一馬。”
“這…”雲輕很高興,大周帝的臉說陰轉晴立馬就陰轉晴了,活脫脫一個小孩子的嘴臉吶,不過好在他並沒有對她以及她腹中的胎兒動用殺機,要不然,靳雲輕一定會…哪怕是下了地獄也一定會蹲在地上狂畫幾個OOXX詛咒百里無極。
怎麼,皇上這是要放過他家女兒,不能夠啊,趕緊下令殺了雲輕纔好呢,雲輕還活着,憑藉雲輕如此頑強的生命力,靳曜左有生之年,他恐怕也拿不到那五千萬兩黃金的!
人世間最大的悲劇莫過於如此的了,想到這裡,靳曜左的眼睛溼潤了。
不明真相的北涼王看見永樂侯爺靳曜左流眼淚,卻以爲靳曜左在喜極而泣,因爲靳雲輕沒有死,靳雲輕喝下的並不是毒酒,而是一杯假毒酒而已,“靳侯爺,想不到你也爲你的長女流下喜極而泣的眼淚,到底是父女骨肉親情。”
“是呢,人世間,父女骨肉豈能無情。”十四皇叔百里光,也捋了捋鬍鬚,面色雍容得看着靳曜左,也極爲讚許靳曜左這麼做,細細想一想靳曜左方纔那般做,看似得要和百里爵京至靳雲輕與死地,也許,那是一種以退爲進的策略呢。
親生父親終究是不願意看到親生女兒枉死的,否則,豈不是枉爲人倫了?
可惜呀,衆人皆然被靳曜左眸中的假淚給欺騙到了,因爲,靳曜左壓根兒就不是這個意思呢。
“傳朕之旨意,釋放三王爺!”
再次坐在龍座上的百里無極發話着,大周帝君金口一言,天下人莫敢不從的,更何況是宮中侍百里們。
聽到這樣的話,百里爵京腦袋中宛如暴雷一般轟鳴長達數刻鐘,百里爵京知道,他好不容易安排的計劃,一下子被靳雲輕果敢飲下所謂的毒酒給破壞了,百里無極無非是想要考驗靳雲輕而言。
而方纔,可以說是一場戲,一場用來考驗靳雲輕的戲而已。
實際上來說,大周帝壓根兒捨不得他的第一胎的孫兒就這麼夭折腹中。
百里爵京很後悔,早知道,自己早點娶個二王妃,早點生下麟兒,這樣的話,也不會讓靳雲輕有生還的可能。
“不過靳雲輕,朕這麼做,還是有條件的,你要像京兒一樣,將你私自珍藏的千金丹方交給朕,知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