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風雲_057

057

“大人,你再仔細想想,你在什麼地方遇到襲擊了?”靳雲輕給銀針消毒,收回袖中。

哦得一聲,程子學拍了一下腦門,“本府記得快要到天沐山山腳,突然一片血紅色的煙霧飛過來,本府覺得心血膩滯,就不省人事了。”

“後來是椅轎的轎伕擡夫君回來的。”程少夫人擦了擦眼淚,看見夫君醒過來,當真是開心極了。

靳雲輕還想問的是,“大人,你以爲是誰會在暗中阻止你進宮面聖?”

程子學大人去了血楓霜的迷障,坐了起來,鐵面冷了幾分,“除了北涼王府的人!還能是誰?”

“雲輕不瞞大人,方纔,聽聞大人馬上風,雲輕剛剛走出醫館大門,就收到一枚來歷不明的閃電鏢,差一毫,便要了雲輕的性命。”靳雲輕笑,不過那笑很冷。

一個拳頭狠狠砸在案几上,程子學大罵,“無恥狗賊!上京天沐山!乃是天子腳下!竟然膽大如斯!本府…本府一定要彈劾北涼王那個老匹夫!哼!徐州刺史蔣玉濤後腦勺遭受鈍物襲擊的梅花圖案,這樣的圖案大小,與北涼王府門下侍百里所配的佩的刀鞘不謀而合,北涼王,還不是你?”

“什麼?”趙王世子聽此言尤爲震驚,“怎麼會是喬伯父?”趙王與北涼王私交甚至好。

因爲北涼王,正是喬瑾言郡主的父親,靳雲輕也知道。

“程大人會不會弄錯了?”靳雲輕也不敢相信,“喬瑾言郡主溫婉善良,其父必定是良善之人?怎麼可能是,殺刺史、竊軍餉的大奸大惡之徒?”

程子學雙手一按,正視着靳雲輕,“雲輕縣主,蔣玉濤的案子可是在你手中水落石出的…”

靳雲輕一時語塞,可是靳雲輕事先並不知曉,那梅花圖案乃是北涼王府的呀——

“趙王世子爺…”程子學雙目灼灼得凝視着他,“本府知道,北涼王與你父趙王私交甚至好,請世子爺無比將此事泄露出去,否則,稟告了聖上,你們趙王府也洗脫不了嫌疑。”

趙溟都面色微僵硬,“本世子向來是幫理不幫親的,只要程大人到時候可要拿出證據,指證喬伯父!”北涼王伯父是那麼和藹的人,怎麼可能會作出這種事?不可能!

大周皇廷,乾坤殿。

“端兒,此話當真!”

大周帝百里無極,放下手中硃批,一對龍目宛若皓月清明,凝視下首的兒子。

“父皇,兒臣豈敢欺瞞您。”百里連城雙手拱拳,“雲輕縣主與程子學在天沐山,煮屍取骨,那蔣玉濤頭蓋骨重創部位,是北涼王府中侍百里隨身所佩戴的刀鞘梅花標誌不假!”

“父皇,想必喬連城那個老匹夫,殺死蔣刺史,劫走軍餉,妄自圖謀,以暗中養兵。”百里連城美目轉瞬之間,便是殺伐絕冷,“父皇,北涼王叛變之心已久,當誅!”

三王爺話音剛落,殿宇之內陷入一片靜寂,森森威壓之勢以龍座爲中心蔓延開來。

嘭!嘭嘭!

龍硯、奏摺、硃批、茶盞一干等物跌落在地,摔得徹徹底底!

“此有此理!”大周帝恨不得將北涼王府上上下下凌遲處死,“怪不得,此案懸了九十九日,直至今日纔有眉目,呵,原來竟是朕眼皮底下的愛臣所爲!”

百里無極何其寵信北涼王,朝野上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兒臣也萬萬想不到……”百里連城眼着盛怒的父皇龍目沉墜,青筋暴起,大周江山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如今還出現了北涼王判變的事情,北涼王平素是那樣遵靳守百里國法的一個忠臣,看來人不可貌相呀,百里連城吁了一口氣。

小步趨行的盛公公甩浮塵,對百里無極道,“皇上,趙王世子,京兆尹大人,雲輕縣主,求見。”

“讓他們進來。”百里無極龍袍微捻,步上龍座,盛公公指使兩個麻利太監,將滾落在地上的雜物拾起來,旋兒屏退到兩側。

靳雲輕?她怎麼來了?

百里連城劍眉微微皺,想了想,許是跟蔣玉濤的案情有關。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趙王世子一行人對二位掌權者,誠心叩拜。

“免。”大周帝龍眉一軒,“程愛卿,是有什麼事嗎?”

“皇上,微臣已經查出殺死蔣玉濤的人是——”程子學還沒有說完。

“是北涼王吧。”百里無極幽冷一笑,“靠你來告訴朕,只怕爲時已晚!哼,端兒已經跟朕說明一切。”

龍顏盛怒之下,程子學雙膝着地,“微臣辦事不利,請皇上降罪!”

百里連城他怎麼知道的?靳雲輕娥眉一挑,難不成百里連城也在天沐山看自己煮屍取骨破這懸了九十九天的懸案?

這個三王爺也太雞賊了吧!竟然偷看人家破案?!

心裡跟明鏡兒似的,靳雲輕表情篤定自然,保持一副優雅的世家閨女的模樣。

“起身罷!”百里無極表情微涼,“蔣玉濤一案,程愛卿這些日子恐怕也食不安寢!日後,你將功折罪,好好多破幾個懸案,你是京兆府尹,算是朕身邊的近臣,該要更努力些纔是……”

“是,是,謝聖上。”程子學心口的一顆大石頭才落下,好險,伴君如伴虎,誰知道大周帝一個不高興,就把頸項上的烏紗帽給摘了去。再判自己個三千里流放,那可就悲催了。

大周帝脣角微微抿,目光終於落到靳雲輕身上,“你,便是靳雲輕了?”

“臣女,在!”靳雲輕出列,微微一福。

“擡起臉來。”百里無極的聲音威嚴得讓人不敢不從!

“是!”靳雲輕緩緩擡起臉來,左邊腮幫一記瘡疤展露無疑,左臉的瘡疤早已好了的,可靳雲輕偏偏讓這樣的瘡疤蓋着的,繼續充當一個無顏侯門嫡女,以混淆視聽。

手中玉扳指溜溜環轉着,百里連城眼底浮現一抹寸芒,該不該把靳雲輕假冒醜顏一事相告父皇呢,須要知道,靳雲輕如今着一具假面具,不排除有欺君之嫌。

倒是趙王世子毫不知情,哪怕當日,趙溟都與靳雲輕一同滾落山坳,靳雲輕臉上假瘡疤也沒有落下。

如今,知道靳雲輕假瘡疤之事,只有兩人,百里連城與雲輕貼身丫鬟青兒。旁人皆不知。

“上京盛傳,永樂侯嫡女靳雲輕,無顏!嗯,的確無顏!”百里無極正色得看着靳雲輕,“世俗中人,難免會有愛美貶醜之心!朕也不能免俗,不過朕想要說的是,古有孟光,品德高賢,靳雲輕,你堪比孟光。佈施藥膳粥之時,因爲你的一顆善心,讓朕不由不對你刮目相看,你的賢德,已經勝過上京諸多世家貴女了。朕還萬萬想不到,你竟然還能通曉醫術,前些日子治癒了平安侯小世子,今日更是能夠煮屍驗骨,破九十九天的驚天懸案!靳雲輕,可嘆你是區區一個女子……”

說到這裡,大周帝忍不住從他的龍座上起來,跨着玉石階下來,龍目的目光渾然在靳雲輕身上,“可惜呀可惜,不然朕定然要封你個欽差一職,替朕掃除大周環宇之內的一切牛鬼蛇神!”

“謝聖上記掛。”靳雲輕想不到當今大周帝如此英明決斷,自己做了什麼,大周帝好像全部知道。

佈施藥膳粥,那是上京臣民們幾百萬雙眼睛都看的見的,至於煮屍驗骨,咳咳,肯定是百里連城告訴他的父皇,靳雲輕的目光難免在百里連城身上逗留一番,旋即又把視線拉回來。

“靳雲輕,說,你想要什麼賞賜。只要你敢說,沒有朕給不起的。”大周帝很高興,他身邊太缺乏這樣的絕世人才了,“淑妃告訴朕,也是你治她的心疼病,還有什麼美容茶,也是你傳授的……”

之前盛怒錚錚的大周帝,在靳雲輕這裡,變成了一個儼然慈父般的人物,就連百里連城也不免咋舌。

“一切只是臣女的舉手之勞罷了。”靳雲輕恭謙一笑,“臣女不需要什麼賞賜。如果有賞賜,還望陛下多多設立粥棚救濟百姓。”

“好,好,好。”大周帝心悅誠服,“想不到你一個小小女子,竟有這樣的襟!朕,佩服!”

當大周帝經過趙王世子身側,遞視着他,“趙溟都?如今,你的喬伯父,涉嫌謀殺徐州刺史蔣玉濤,吞下軍餉,謀取私利。對於此事,你知道否?還是說,你與你父趙王,幫着喬連城那老傢伙聯合起來,背叛朕,是與不是?”

“皇上…這話從何說起……”

趙王世子跪在地上,雙手伏地,“家父和微臣倘若真和北涼王勾結?微臣哪裡還有膽量貿然進宮?皇上,難道就憑蔣玉濤後腦勺一塊梅花印記,就決斷北涼王有謀逆之心,這,會不會太快了,皇上,臣子易殺,倘若殺錯,良臣難再得呀!微臣只相信真理和證據!”

大周帝臉部表情微滯,是呀,趙王世子那一句“良臣難再得”刺痛他的心,身爲大周君主,他也不希望自己心愛的臣子,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

“趙王世子,北涼王與你們趙王府世代交好?你此番話,你以爲皇上會相信嗎?”百里連城勾脣一笑,他麾下雲影百里在喬連城老傢伙身上也查出不少可疑之處,只是沒有鐵證而已,“如今,證據確鑿,還想抵賴不成?”

蔣玉濤屍骨上的頭蓋骨,後腦勺的確是梅花標誌,這一點,萬萬不能抵賴!

“微臣不是抵賴,微臣只是希望皇上有足夠的鐵證!如果真有一日,喬連城伯父坐實了殺刺史貪污軍餉之名字,微臣也絕不會念什麼子侄之情,姑息養奸!”

被大周帝懷疑,趙王府上上下下可是要獲罪的,趙溟都跪在地上,誠心叩拜,“皇上,父王乃是自大周皇帝始就賜封的世襲異姓王,趙家祖上當年是跟隨大周皇帝打下這大周江山,如果說父王聯合北涼王叛變,豈不是太寒了

忠臣們的心了嗎?”

“你先起來。”百里無極攙着趙溟都起來,“是朕太生氣了!”

趙溟都眼眶赤紅,“還有,皇上,雲輕縣主檢驗的屍首,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首,誰能證明那個人,便是蔣玉濤!此乃疑點一,又可能有心懷不軌子人,暗中借用北涼王的侍百里隨身佩刀,達到借刀殺人的目的,此乃其二。倘若這兩個疑點,都指向北涼王,那麼說明他定然有八成的叛亂之心,微臣也不敢多說什麼。”

“有道理……”靳雲輕頷首,“世子爺的疑點是對。也擺正了先前的死路,大家都以爲這具屍體一定是蔣玉濤?因爲那,終究是一具高度腐爛的屍體!”身爲法醫,她必須做到實事求是,而不是爲了貪功攬利,把一切原則拋諸腦後,要帶着辯證和懷疑的態度看待問題。

之前,三王爺對這個喜好男風的趙王世子很是不喜,所以三番兩次與他針鋒相對,不過百里連城冷靜下來,趙溟都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

當今大周帝就是要求大家不拘小節,廣聽言路,這樣裁決起來的結果,纔是叫天下萬民幸福的。

好看的娥眉微微挑了起來,靳雲輕當着大周帝的面,問程子學,“程大人,你與徐州刺史蔣玉濤,相交甚好,蔣玉濤大人他身上有什麼特別明顯的特徵嗎?”

“好像沒有……”程子學一陣搖頭晃腦,當他瞳仁深處映入大周帝的身影時,頓時間腦袋清明開暢,猛地一拍膝,道,“有!有!有哇!微臣記得,蔣大人右邊腳趾頭末梢多長了一指,足足六指!還記得去年夏至,微臣和蔣大人一同去浴館泡溫泉,蔣大人當時脫掉鞋襪,微臣還問他一問。”

六指,這個極爲重要的疑點說出來,衆人深深爲之一愕。

靳雲輕眸眼極爲嚴峻道,“那具屍體根本不是蔣玉濤的!”

“靳雲輕,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大周帝百里無極也不敢相信,案情如此反覆逆轉。

“是的,皇上!臣女還記得,臣女煮屍取骨,將人骨拼湊完好,此屍骨右邊腳趾頭完好無缺,更勝常人!並沒有所謂的六指!”靳雲輕看着乾坤殿衆人,“雲輕敢以項上人頭保證,天沐山山神廟躺着那具屍骨絕不是蔣玉濤,也許…也許,蔣玉濤還活在世上!”

一聽此言,趙王世子欣喜萬分,“如此說來,喬伯父是被人冤枉!是有人故意拿鈍物雕刻的梅花刀鞘敲死一個人,以掩人耳目,目的就是爲了嫁禍北涼王府?!”

雙手負立,百里無極目光清遠,“此案頗爲複雜…到底是誰…是誰要背叛朕呢!”

皇帝雙手緊抓在雕龍扶闌上,眉宇深深鎖。

“父皇,想要答案還不簡單。兒臣派雲影百里打探一番便可。”百里連城退了下去,不出三刻鐘,他又回來了,雙手拱拳,“父皇,雲輕推斷沒有錯。山神廟附近有一個姓吳的山民三個月前無緣無故失蹤,他們家中人都以爲這個吳姓山民上山狩獵被獵物反噬。”

坐在龍座上,百里無極眸色越發陰沉,“到底北涼得罪了什麼人,朕險些成了這些人的幫兇!”

“皇上,這些歹毒之人,是想要借皇上的手,滅了北涼王府滿門呀。”趙溟都拱手道,“幸好皇上明察秋毫。皇上乃當世明君,一定要查出真正竊取軍餉之人。這樣的國之竊賊,人人得而誅之。”

國之竊賊,還真不知道國之竊賊是何人——百里連城意味深長得深深凝了趙王世子一眼。

“此案,還是疑點重重。”靳雲輕還是有一點感到頗爲困惑,對程子學大人道,“程大人好生想想,當你第一次看到‘蔣玉濤’的屍體是怎麼樣的?”

“當時,他身穿刺史官袍,漂在深潭,面目發脹,已經無法辨認了。”程子學眸色黯淡下去。

靳雲輕點點頭,“那麼第一次來檢驗的仵作,是如何說的?”

“劉仵作一口咬定說,這就是蔣玉濤大人!”程子學道。

“哪個劉仵作?”靳雲輕說完,大家神經線都蹦起來。

“是本府衙內的劉湯劉仵作。”程子學表情一寒,似乎懷疑到了什麼。

“劉湯,這個仵作,有問題!”

眼裡倆抹厲芒,似乎可以穿透宮域的盡頭,靳雲輕咬牙冷笑。

“是呀,雲輕縣主所說不差。”程子學對靳雲輕豎起了大拇指。

“想來這個劉湯背後的人,便是真正要謀取軍餉,危害大周社稷的蛀蟲!”靳雲輕心想,如果劉湯仵作沒有問題的話,怎麼會一口咬定那個人便是蔣玉濤麼? “靳雲輕,你協助程愛卿一同破了此案,朕,到時候會好好獎勵你的。”

坐在龍案的大周帝對靳雲輕深深抱厚望,這個小小大周奇女子,若是男兒那該多好。旋兒就讓衆臣退出乾坤殿。

出了乾坤殿,程子學第一時間要趕回京兆尹府。

而靳雲輕,半路上,她和趙王世子兩人,都被三王爺百里連城攔住了。

“趙王世子,何曾改了性子,對女人開始有興趣起來?這可不是趙王世子的做派?”

百里連城濯濯冷月似的眸眼透着一絲酸味,嘴角惡趣味越發濃烈了起來。

紙扇一挑及靳雲輕如桃瓣的玉面,趙溟都臉上浮現賤賤的笑容,“三王爺有所不知,雲輕縣主骨子裡有一股男兒氣魄!令溟都着迷!雲輕縣主不似男兒,更勝男兒!三王爺今日如此關心溟都興趣?莫不如,三王爺也對男人有了性趣?”

好大膽的趙溟都,竟然敢於說出挑戰三王爺權威的話來,就連靳雲輕也忍不住替他抓了一把汗。

“靳雲輕,是本王的女人!”想跟他玩無恥?這個世界上比百里連城還要無恥的人,只怕還沒有出生呢,百里連城脣角微微抿,抿出一絲敖絕和霸道,雙手攬住靳雲輕纖軟的腰肢兒,“這腰肢夠軟!每每房帷之事上,靳雲輕這個兒越發離不開本王,你可知道?每當午夜子時候,本王的轎輦都要去醫館接雲輕,你又知道不知道?”

看着面色無比僵硬的趙王世子,百里連城心情愜意非常,“當然了,世子爺並不喜歡女人,知道或者不知道,也無關緊要,反正本王在房帷上的厲害之處,雲輕縣主知道就可以了。”

暈,靳雲輕想不到百里連城的骨子裡是這般無恥的!之前看他高冷霸氣,再加上他舉世無雙的容顏,便覺得他猶如仙童一般,高高在上,不可侵染,沒有想到他爲了達到氣趙溟都的目的,竟然不擇手段信口胡謅。

什麼每當子時,本王的轎輦都回去醫館接,接水呀?都是沒影的事,偏偏趙王世子爺聽了進去,面色還很奇怪的樣子。

不對,百里連城堂堂一個三王爺,爲何要無緣無故氣趙溟都?就因爲趙溟都跟自己在一起麼?

靳雲輕越想越懷疑,這個百里連城的動機很不單純呀!

“趙王世子,不妨告訴你,靳雲輕就是本王的一隻小饞貓,怎麼喂都喂不飽呢。當然,這個世界上,只有本王纔有能力餵飽這個小饞貓,其他男人麼?”

說一句,又停了一下,百里連城看向趙王世滿臉皆是笑意,“還是算了吧,普通男人尚且算了。且不論趙王世子你還不是男人呢!本王的王府近日缺了一個貼身小太監,要不,趙王世子,這樣如何?你過來當本王的貼身小太監,吃穿用度,只會比趙王府多的多,如何?成爲了本王的小太監,你那東西去了勢倒也乾淨不是?反正你脩尚男風,身心愛留着那東西,也是無用,本王這個提議,可好?”

“謝過三王爺盛情。”趙溟都咧嘴一笑,“三王爺怎知溟都那東西無用?如果三王爺真懷疑的話,倒不如,拱手相讓雲輕縣主讓溟都一試,豈不美哉?只需春風一度,到時,三王爺便知曉。”

這麼說,趙溟都這是赤果果得要跟他堂堂的三王爺搶女人了?

提及靳雲輕,百里連城也談不上喜歡,更別說愛了,只是,百里連城看不慣靳雲輕和趙溟都在一起,只要他們兩個在一起,百里連城心中便不快,他也不知道,爲何自己的心裡會是這般不痛快!

“趙溟都,你大膽!”百里連城嘴脣浮現一抹寒慄。

“三王爺,溟都膽子很小的。”趙溟都咳咳一聲,挑着魅惑不明的眉眼,嘴角微微上翹,“莫非,三王爺這是生氣了?”

生氣?這趙王世子爺硬生生將“三王爺度量小”的罪名安在三王爺身上了。

挑着如星海般璀璨的劍眉,百里連城很是可惜道,“本王怎麼會生氣呀,本王是可惜呀……”

“可惜什麼?”趙王世子脣皮一抿,賤賤的笑容很是欠揍。

不過說起賤,百里連城比趙王世子更賤,“可惜,就算本王把雲輕縣主給你,你也沒法用!”

這百里連城一而再、再而三的貶低對方趙溟都的性能力,誇大他自己的性能力,從而在爭奪對雌性配偶的佔有權,達到一定的上風。

最後以趙王世子賤賤笑容說了一句“溟都拜服”而終結這一次男人間的談話。

“小賤賤,大賤賤,可以走了嗎?雲輕還要幫着程子學大人去京兆尹府盤問劉湯劉仵作呢。”

靳雲輕勾脣一笑,以爲撕逼這種事情是咱們女人中的專利不是?也有男人之間,也存在這種撕逼呀,開心得撕逼這種還吹大了各自的大牛逼,趙溟都這個小賤賤,百里連城這個大賤賤,也算是縱橫大周皇朝再也找不出第三個來。

你們兩個絕壁是撕逼人羣之中的戰鬥機呀!

“三王爺,你聽見了不曾,雲輕說我是她心目中的大賤賤,可惜了,你只是一個區區小賤賤!”

趙王世子嘩啦開摺扇,笑得無比歡樂。

“趙溟都,你耳朵沒有問題吧!大賤賤是叫本王!小賤賤自然指的是你,你是上不得檯面的小賤賤。”

百里連城始終

緊抱着靳雲輕纖嫩的小蠻腰,捨不得放開,的目光宛如水銀般傾注在靳雲輕絕美的右半闕完美無瑕的容顏上,“靳雲輕,你自己說,本王纔是你的大賤賤…是吧!”

“可以暫時不說這個問題嘛。”靳雲輕娥眉狂蹙,被兩個高大的男子包圍,已經惹得周邊不少宮婢圍觀,很是難爲情了,難不成要繼續下去麼?

“雲輕縣主,你的腳崴了,可好些?”百里連城恢復往常俊冷模樣,強行靳雲輕,立馬就出宮,驅逐周邊的不少宮人,“看什麼看?宮中事物繁瑣,是不是都不用做了?”

“奴婢不敢。”圍觀的宮婢嚇得趕走跑,跑得沒影了。

“三王爺,我自個兒的腳崴了?我怎麼不知道?”

女人沒好奇得橫了百里連城一眼,“難道,三王爺是雲輕肚子中的蛔蟲?又或者是跟屁蟲?”

堂堂大週三王爺被一個小小女子說成了跟屁蟲,趙王世子心中大呼爽快,摺扇刺啦開,扇邊掩映一張超級無敵賤的面孔,“此處又無人放屁?何來的跟屁蟲?”

噗~

靳雲輕撲哧一笑,趙溟都這一記神補刀,來得及時,來得妙哉!看看百里連城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一二。

“喲,三王爺您這是又生氣了吧?”趙王世子滿臉愧疚,“是溟都不好,是溟都錯了,還望三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三王爺向來英明神武,是不會跟溟都一介小小世子計較的。”

高帽,狠狠扣在百里連城頭上,叫百里連城攬權處罰趙溟都不能!

“本王,向來不屑作跟屁蟲,更何況是一個女人的跟屁蟲!”百里連城臉上一副清風雲淡的慵懶感,“也許是雲輕縣主身爲一個女人的屁香,所以趙王世子你這麼一個女人才會懂得趨之若鶩的吧!”

打臉,這是雙重打臉,擠兌了靳雲輕的“香屁”,又嘲笑趙溟都不是一個男人,而是女人!

想想宮娥圍集的時候,百里連城一副高冷姿態,當旁下無人,就唯獨他們三人,百里連城奇葩言論滔滔,叫人不可提防。

屁?靳雲輕臉蛋微微一紅,說了一句“臣女告退”,擡起玉步,匆匆行往出宮的大紅宮門。

“三王爺,溟都也告辭了!靳雲輕的屁再香,溟都也是要聞一輩子的?哪裡像三王爺你想要聞這等香屁,還聞不到呢?”

趙王世子將靳雲輕的香屁視若珍寶,緊緊追隨靳雲輕的身影不放。

百里連城怔在那裡,雙拳緊了緊,臉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趙溟都!別讓本王查出你是僞裝脩尚男風之人,否則,本王定然叫盛公公好好爲你淨淨身!

“趙溟都!以後你再在本縣主面前說如此重口味的話?別想跟着本縣主了……”靳雲輕脣瓣勾起一抹譏誚,“本縣主的屁香不香?與你們何干?你們是我什麼人……”按道理說,身爲一個女人,原本就不能把屁這樣的字眼時不時得放在臺面上來說的。哪怕開玩笑也不成。

微微一笑,趙王世子臉上籠罩一層祥雲般,“雲輕縣主教訓的是…不過本世子還是希望雲輕縣主能夠信守諾言…”

“知道了。你我之間是交易。”靳雲輕點點頭,“半冊《十萬個未解之謎》會給你的。”

“那麼,本世子這廂謝過雲輕縣主了。”趙王世子忍不住瞥了女人一眼,覺得她娥眉新蹙,明豔喜人,不禁心中一蕩,旋兒又道,“那麼,我們現在該去哪?”

“京兆尹府。”靳雲輕說完,蓮步又加快了起來。

京兆尹府

靳雲輕一隻腳跨進府衙,就聽到一個極爲令人震驚的消息,“什麼?劉湯仵作死了?”

“死…死了?”趙溟都眼珠子也瞪得宛如銅鈴,劉湯仵作一死,意味着後面的線索全部斷了,別說找不出神秘背後向靳雲輕發射閃電鏢的人,更重要的,連指使劉湯仵作的幕後主腦都不到。

程子學大人無奈一聲嘆息,面容愁苦萬分,“怪本府,一切都怪本府,早知道,本府就帶着劉湯仵作一同進宮,說不定,劉湯仵作就不會死。”

“大人,劉湯仵作何在何處?”靳雲輕雙目濯濯,燦爛得宛如一潭秋水。

當下,程子學領着靳雲輕和趙王世子兩個人,前往府衙後宅羣的一處小房間。

打開門,靳雲輕聞到一股香,至於是何種香,現在說不上來。地上有一個小小空心竹筒,不知是作何用,靳雲輕覺得好奇,便撿了起來。

劉湯仵作伏在書案上,嘴脣發白,雙目緊閉,像是深沉睡眠。

“雲輕縣主,劉湯的死因是——”程子學一時間也搞不懂,“當本府去尋劉湯仵作時,劉湯仵作的房間房門緊閉。不可能是他殺吧,可能是自殺……”

趙王世子也覺得程子學大人說得有道理。

只是,靳雲輕翻開劉湯仵作的眼瞼,發現眼底沉降一絲黑線,很明顯,這是中毒所致,“不,劉湯仵作是死於他殺,有人怕劉湯泄露真相,所以乾脆來個殺人滅口!”

“何以如此斷定呀?雲輕縣主!”自天沐山靳雲輕煮屍取骨,程子學極爲信任靳雲輕,他此番話不是質問靳雲輕,而是想要從靳雲輕的嘴裡問出,劉湯的真實死音。

靳雲輕先是閉口不言,旋兒在劉湯屍體上搜索,找到一個尖銳的針尖之物,拿出帕子,包了起來,示於衆人,“大家看看,這是一枚小小的毒針!上面應該塗了劇毒的!”

“鶴…鶴紅的味道……”趙王世子也算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物,這種毒只需一點足以致命!

“不錯,正是鶴紅?”靳雲輕肯定得點點頭,“這便是死因了。”

那邊程子學不敢相信,“那……”

“雲輕明白,大人是不是很想問,明明屋子是關起來的,爲何人會死於這種毒針呢?”靳雲輕勾脣一笑,將小小空心竹筒給大家看,“你們看看,這個小小竹筒,是我進門的時候,撿到的?這,應該就是釋放毒針的載體了。”

程子學,趙王世子異口同聲道,“載體?”

“不錯!”靳雲輕輕鬆一笑,“兇手將毒針放在空心小竹筒中,再將空心竹筒置於一個風口,當劉湯仵作進門的時候,再關上門,門一關,風一侵,毒針就從竹筒射出,命中劉湯身體,一針見血封喉!”

後世有太多類似的殺人橋段,如今,這一樁殺人案件,對於靳雲輕來說,實在是猶如吃麪一般簡單。

心思敏銳的趙王世子,走到房間一處微微開敞的窗軒,“依雲輕所言,這個便是所謂的風口了。”

“嗯,孺子可教也。”靳雲輕欣然一笑,趙溟都他也不是很笨吧。

話音剛落,一道勾魂攝魄的迷人磁性嗓音迴盪在房門外,“靳雲輕,你不會有了小賤賤,就忘了大賤賤了吧?”

噗嗤,靳雲輕忍不住笑,房門外的三王爺會不會入戲太深了,這麼快就稱呼自己“大賤賤”。

這賤三王爺是該有多賤吶!

“咳咳,本縣主是那種始亂終棄的女人麼?”靳雲輕反脣相譏。

“那,也說不準。”

百里連城負手而入。

京兆府尹大人萬萬想不到,三王爺會屈尊玉步,降臨府衙,當真幸甚。

只是,靳雲輕與三王爺之間的對話,實在是令他程子學有些匪夷所思,針鋒相對之中帶有一絲,之中又似勾纏冷絕無情。

再怎麼說,這都是王爺縣主他們年輕人之間的感情糾葛,程子學莫敢過問,假裝沒事一樣給百里連城一福,“三王爺千歲。”

“罷了。本王皇命在身,未免張揚,免了這些虛禮。”百里連城眼眸深處盛放求知的,“你們接着捋清案情吧,本王還等着將你們的進度回稟給父皇呢。”

甩甩雲袖,靳雲輕看了看院外的天色,“不好意思,三王爺,方纔呢,我們已經講完了。現在呢,雲輕要趕着回家給小靳青喂晚膳,臣女出來太久,得先告退。”

“你……”百里連城薄薄脣皮微僵,心中腹誹,還真是一個始亂終棄的女人。這麼快把自己給拋棄了。

靳雲輕走出府衙外院,三王爺的兩個隨從許脩文和彥一壅他們一臉驚訝得對她道,“雲輕縣主,我們爺特地來聽你說解案情的,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是呀,好了,你們的爺在裡邊等你們呢。”靳雲輕笑,糊弄一把賤三王爺的手下,也不錯。

“哦哦。謝謝縣主。”許脩文和彥一壅一臉高興得跑進後宅院,差點沒被轟出去。

趙溟都見百里連城吃了靳雲輕一憋,心中好笑之極,拱手道,“說起來,溟都肚子也餓了,如果三王爺沒有其他事的話,溟都也告辭了。”

當趙溟都經過許脩文和彥一壅的身側,忍不住編排他們一番,“許脩文大哥英俊,彥一壅大哥偉岸拔,何不雙雙入本世子芙蓉花帳下,葡萄美酒夜夜貪歡?如何?放心,本世子會替三王爺好生照顧你們的——”

噝~

聽此言,許、彥二人快速躲在三王爺身後,不禁感到一陣陣的蛋疼,衆所周知,斷袖世子爺趙溟都喜愛男色不近女色,如果一個不小心,三王爺真的把他們兩個人送給趙王世子把玩,可要知道,後果有多麼嚴重!

“武哥哥,趙王世子爺的一番話,說得我汗毛都豎起來了。”許脩文幽幽得對彥一壅道。

彥一壅揮了一下武袍,面目冷峻威脅道,“許脩文!警告你多少次,不準叫我武哥哥!趙王世子爺的話,叫你汗毛倒豎!難道你不知道,你每一次叫我武哥哥的時候,我的汗毛倒豎一千遍一萬遍嗎?”

“……好的武哥哥…下次我不叫好了。”許脩文呵呵一笑,旋即目光正經得看着自家的主子爺,“爺,您別生氣了,也許,雲輕縣主假裝不搭理您,在考驗您吶,考驗您吶是否對她真心。女人都是這樣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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