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等到娘子的讚許,小生實在是三生有幸,小生……”
“咳咳,”冷意晴正吃着,看到百里修那謙虛得有些做作的樣子,頓時嗆起來,而且大有越來越厲害的趨勢了。
百里修連忙起身給他順背,“都大的孩子了,連吃點東西都會嗆着。”
“還好意思說呢……咳咳……”冷意晴喝了一大口的水才平順下來,“爲了你這點怪模怪樣的吃食,嗆死了可划不來。”
“可別胡說,”百里修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後又說道,“它有名字,叫紫菜包飯。”
“紫菜包飯?”冷意晴拿了一塊仔細研究了一下,點頭道,“很貼切,是個好名字。”
“知道我義父有才了嗎?這些都是他教我的,等你以後嫁了我,你會發現我更多的好處了。”百里修有些得意洋洋,能被自己的女人欣賞,那纔是最有價值的事情。
誰知冷意晴壓根就不領情,回道,“給我暖牀還差不多,其他的行別人也行啊。”
百里修頓時語塞,算了,讓讓她又何妨。
到了遴選的前一天,百里修帶上冷意晴先去了比賽的地方,那是在一大塊的空地擺上了紅地毯,還有賢妃張若心要坐的位置。
至於接到名帖的參賽者則被列成兩隊來展示自家的寶貝。
百里修看過之後,有些失望,“地方太小了,感覺都沒辦法走開。”
“那怎麼辦?”冷意晴想要藏珍閣的名聲傳遍整個天朝,也是放了不少心思上去的。
“先回去吧,讓我想想辦法。”百里修回到荷裡塘時候,直奔後院去找吉祥和如意了,她們是這次兩件衣服的穿戴着。
“小姐,公子請您去後院。”禧娘當差了也有幾天了,已經慢慢上手了。
冷意晴有半天沒到百里修了,這會兒叫她過去,肯定有事,便忙不迭地過去了。
還未進後院就聽見一陣歡笑聲,而且還有鼓掌的喝彩聲。
冷意晴加快腳步走了過去,看到後院院子極爲熱鬧。
許是有人發覺冷意晴來了,讓開了一條道。
正中一眼,她便看到百里修,他正慵懶地半靠在椅子上,緊皺眉頭,好像在冥想着什麼。
冷意晴走進一瞧,是如意和吉祥正擺着奇怪的姿勢。
“不行不行,再來一遍,”百里修高聲叫道,手裡還不忘打着拍子,“一二二三,二二三四……”
如意個吉祥便隨着節拍走動,到終點時還停頓了一下,擺出姿勢等着百里修的檢查。
“保持,給我保持,”百里修立刻站了起來,說道,“就這樣,很好,腳步在輕盈一點,想想貓是怎麼走路的,對,對,就是這樣。”
來回了好幾趟,百里修總算滿意了,這才放人回去休息。
“修,這是幹什麼呢?”冷意晴看了半天,只覺得如意和吉祥像是在捎首弄姿。
“就是教授她們明天怎麼勝出,你看看,可還滿意?”
冷意晴對百里修的另類匪夷所思,不過看他這麼耐心的份上,就算擔心也沒有表露出來,反正參與了就已經領了張若心的好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趙四送上了新裁製的兩套衣裳,如意和吉祥穿上後,坐上了轎子,免得被路人看到的話就少了新鮮感。
比賽的場地早已經是被堵得水泄不通了,車水馬龍得廢了好大得勁兒才找到藏珍閣的位置。
每個人都想從此次比賽中脫穎而出,直接成爲皇上的欽點皇商,所以保密功夫做得非常到位,每家都把自家的寶貝藏得嚴嚴實實的。
“賢妃娘娘駕到……”一貫公鴨嗓的太監高聲揚起,尖銳得令人聽着難受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了過來。
一臺四人轎子急匆匆而來,迎面的行人紛紛避開。
轎子一落下,並沒有什麼繁雜的禮數,而是張若心自己撩了轎簾就出來。
一貫樸實打扮得她就算是成爲玉琪的賢妃也依舊是一身素雅,柳眉不描而黛,櫻脣不點而紅,一頭烏絲一絲不苟地盤了起來,只用了一對玉簪固定,外加幾顆極小的珍珠,加上耳珠上的珍貴耳墜,她便已是出塵絕美,一身杏色裙衫,銀絲壓邊,繡花打底,乍一看倒有幾分仙氣。
“賢妃娘娘萬福,”所有人跪地,低頭,起聲行禮。
丫鬟銀鎖扶着張若心落了座,她才說道,“都起身吧。”
“謝娘娘……”衆人一起身後就開始交頭接耳,無外乎是張若心如此一身素雅裝扮。
說起來也不能怪他們好奇了,但凡是皇上的女人哪有一個會如此簡單的裝扮?別說是妃子了,就是普通給皇上搖扇的也要多帶隻手鐲才映襯出自己的雙手有多美了。
所以張若心這樣的是他們生平盡此一見。
“看,賢妃穿的那麼樸素,一會兒纔會顯得我們的衣裳華麗無比,說不準當場被挑選中了,我們不僅要發大財而且還可以在京城立足。”
“不錯,一會兒可得抓緊表現一番,莫要錯過良機了。”
冷意晴聽這陌生的口音,忍不住撇了一眼,看着兩人的樣子有些西域的味道,應該是從西洲而來,西洲靠近西域,結合了那邊的風格,因此以另類著稱,所以兩人還聽有信心的。
而另外的上架則是淡定許多,等着張若心出聲。
張若心望了銀鎖一樣,銀鎖便上前一步了,揚聲宣佈道,“今日大賽遴選開始,請各位把自己的衣裳和首飾都一一放好,賢妃會一一過目的。”
話音一落,所有人便開始動作了,有些身子是把馬車的車頂直接打開了,然後從裡面拿出許多的木條出來,接着便是一一拼裝,最後把衣裳掛在了上面。
這個法子都是時下最流行的做法,可以讓客人一目瞭然地看到衣裳。
除了冷意晴,其他人都裝嫁好了,畢恭畢敬地地站着,等賢妃評選。
“藏珍閣的掌櫃,你們呢?”銀鎖一眼望了過來,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地在了冷意晴的身上,兩排衣裳展示唯獨缺了他們一塊。
“來了,來了,”蕭楓急忙撩開簾子,扶着如意和阿薩出來了。
“哈哈哈……”此起彼伏的嘲笑聲飄蕩在了空闊的比賽場地之上,使得如意和吉祥有些退怯了。
“別怕,”百里修突然出現在眼前,因着人羣過於擁擠,此時的他鼻尖上冒着晶瑩的汗珠,他朝冷意晴點了點頭之後,繼續說道,“淡定,一定要淡定。”
吉祥和如意沒辦法也只有硬着頭皮過去了。
“不是說不得空麼,怎麼又來了?”冷意晴一早過問,百里修拒絕了,現在他又出現,難免疑惑。
“還不是玉琪那傢伙,讓我暗地裡保護若溪,要是出了岔子,先拿我開刀,我要不是心疼你也在這裡,肯定不予理會,”百里修對玉琪略顯不滿,而實際上也是心疼冷意晴。
冷意晴不禁莞爾。
如意和吉祥在他們的嘲笑中表現的並不那麼大方,所以使得他們笑得更厲害了。
“大家都靜一靜,”銀鎖大聲喊道,等場面稍顯安靜了之後,又說道,“宣妃娘娘有命,西洲的芳華閣,琉洲閣,東洲的寶應閣,南洲的花樓退出接下去的比賽。”
看熱鬧的百姓一陣譁然。
“小姐,你看,在那裡呢,”禧娘找到這四家成衣鋪子的牌子後指給冷意晴看。
冷意晴把他們的衣裳一一端詳,發現了他們都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用了最爲奢華的蜀織錦來裁製衣裳,而張若心首先剔除了這些衣裳,莫不是另有打算?
“小民斗膽,敢爲賢妃娘娘,不知爲何要取消我們繼續比賽的資格?這衣裳這做工這材質這手感無一不是數一數二的,”四家被取消資格的成衣鋪不肯罷休,選了一個能言會道的掌櫃出來說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張若心身子往前一傾,淡淡地說道,“本宮要是給各位掌櫃半天的功夫,可是用做出一模一樣的衣裳出來?”
“半天功夫?”四個掌櫃面面相覷,隨後皆是搖搖頭。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這衣裳衣裳做工精緻,起碼得一個月得時間才能繡得出來,要說半天,就夠穿線了。”
“那不就得了,本宮若是想穿一件新衣裳,要等上一個月,那算怎麼回事呢?”張若心說完,又朝銀鎖吩咐了一些事情。
“賢妃娘娘體恤你們辛苦,每戶賞銀一百兩以作回去的盤資。”銀鎖大聲地說出來,也是給後面的商家有點心理準備,就算是來了除了宣揚自己鋪子的衣裳之外還另外有賞,這可比空手而歸來得強上許多。
少了四家商鋪,場地一下子空出了許多,其他的商鋪便爭先恐後地想把自己的衣裳放在最顯眼的地方。
冷意晴有些迷茫,張若心之所以遴選民間的商鋪,難道不是爲了給宮中的金銀閣製造危機感麼,怎麼那麼好看的衣裳都會將他們拋棄掉呢。
“修,若溪姐姐這打是的什麼算盤呢?”
百里修安排好保護張若心的暗衛便回到了冷意晴的身邊,見她愁眉不展地發文,便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回道,“她打的是玉琪這隻算盤。”
“啊?”冷意晴不覺得現在是說笑話的時候,既然提到玉琪那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事情,新皇登基本來是件普天同慶的大喜事,而玉琪只是赦免了一些犯人,並無其他的慶祝活動,而這唯一的解釋就是國庫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