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玉凌捂着胸口尖叫出聲,冷意晴一顆心更是要跳出胸膛了,她不忍看那血腥的一幕,只好把眼睛閉了起來。
“什麼事情這麼想不開,要尋死?”
冷意晴聽到略顯慍怒的聲音後睜開了眼睛,看到百里修正拎着白蓮的後襟往回走,到玉凌跟前時,將人丟在了地上,“這麼沒骨氣也是少見,被人打了就不想報仇嗎?”
白蓮伏在地上抽泣不止,身板是哭得一顫一顫的。
“白蓮,你有什麼想不開的,本宮爲你做主。”玉凌蹲下身子,看着從下就伺候自己長大的丫鬟,頓時淚眼婆娑。
“公主,奴婢求您爲奴婢做主,”白蓮哽咽着望向了玉凌,哭得鼻尖和眼睛一直紅紅得。
冷意晴見主僕都蹲着也不是個事兒,便提議道,“都起來進屋說吧,”說完,在玉凌的耳邊說了兩句,她才站了起來。
進屋後,三個嬤嬤也要跟進去,卻被冷意晴喝住了,“嬤嬤,公主可是有讓你們進來?”
“老奴是公主的教習嬤嬤,怎麼就不能進來了?”
“你們也說自己是奴才,既然是奴才,那沒有主子的吩咐怎麼可以進來,即使是教習嬤嬤也不能例外。”冷意晴冷眼望着三個嬤嬤交頭接耳,便和張小剛說道,“大哥,先關門。”
張小剛不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是看到冷意晴神色不對,便照做了,但是門在關上的那一瞬間,胡嬤嬤的手拉住了門框,“公主,您是不是非要和老奴們過不去,明朝我們就要回門進宮了,到時候老奴們講什麼話公主可是管不着了。”
這話可不就是威脅嘛!
“你們到底是皇祖母跟着本宮而陪嫁過來的,還是來監視本宮的?”玉凌怒不可遏,尤其是現在她們連個緣由都不給,而且還攔着白蓮說出實話。
“老奴們當然來伺候公主的了,”胡嬤嬤訕訕地應了一聲,隨後望向白蓮,突然拔高了語氣,質問道,“白蓮這丫頭不盡職責,老奴們替您教訓和調教她自是無可厚非的,公主怎得還要怪罪老奴們,這可真是讓老奴們傷透了心啊。”
冷意晴生怕玉凌氣壞了身子,擔憂道,“大嫂,不凡把此事交給妹妹,您想去歇着,一會兒妹妹肯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有了身孕的人是不能受氣的,冷氏朝玉凌眨了眨眼睛,告訴她冷意晴這話說的沒錯,萬一氣出個好歹來,那可就不划不來了。
張小剛也不問過玉凌的意思,抱着她便往臥房去了,冷氏隨身跟着,有個人陪着說話,玉凌也不會胡思亂想了。
等玉凌一走,冷意晴往椅子上優雅落座,沉聲問道,“白蓮怎麼不盡職了,本小姐看着嬤嬤們倒是清閒得很,還有空替公主教訓丫頭,那是不是還要公主好好賞你們啊?”
胡嬤嬤哼了一聲,高傲地說道,“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教訓本嬤嬤?”
“百里修,帶刀了嗎?”冷意晴沒理會胡嬤嬤的頤指氣使,而是笑着問百里修。
“帶了,”百里修見冷意晴敢教訓宮裡來的嬤嬤,頓時覺得好玩,便踢了踢腳,‘錚’地一聲露出了腳尖上的刀刃,“晴兒,這是打算怎麼用呢?”
“給我把門框上的那隻手給砍了,我倒是要看看,嬤嬤是要命還是要手,”冷意晴眸子一斂,卻是笑如嫣嫣,“好久不見血光了,本小姐還真是想念得很呢。”
胡嬤嬤明顯是怕得手一緊,可依舊不服氣地謾罵道,“小丫頭片子,竟敢嚇本嬤嬤,本嬤嬤像你娘這麼大的時候,你都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呢,你給本嬤嬤記着,要是敢動本嬤嬤一根毫毛,本嬤嬤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哎,冷意晴無趣地搖搖頭,這嬤嬤怎麼沒事就愛威脅,既然如此,那麼就滿足一下她們好了,“哎呦,本小姐可是怕死了,既然反正都已經得這地步了了,本小姐也怕這一星半點的了,”說完,冷意晴朝百里修點了一下頭,囑咐道,“讓她們見點血就,我不想玉凌難做。”
“好,”百里修柔聲應下,冷意晴的話對他來說就是聖旨,她要傷人一分,他絕對不會多傷半釐,話音落下之後,他修長的腿輕輕一掃,便讓那胡嬤嬤尖聲叫了出來,收回了手怕得大聲嚷開了,“殺人啦!殺人啦!”
“關門,”冷意晴一聲令下,百里修便照做了,門閂落下之後,還擺了條椅子,背門而坐。
冷意晴這才扶起白蓮,輕聲安撫道,“公主身子重你是知道的,所以這口氣我來替你出,但是你要告訴我,爲何剛剛連性命都不想要了?”
白蓮有人做主,自然是高興的,但是要問及緣由,便情不自禁地全身發抖,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你要是不說的話,我便沒辦法替你出氣,難道你就看着三個嬤嬤欺負到公主頭上去?公主不好過,你以後還得承受被綁的侮辱,你自個兒想想,要不要和我說出實情。”
冷意晴耐着性子開導白蓮,但是幾次見她欲言又止,便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
“姑小姐,能否讓百里將軍先避諱……避諱一下?”白蓮抹着眼淚,不敢擡頭。
不用冷意晴說出口,百里修便打開了門,避到外頭去了,這樣更好,省得三個嬤嬤拍門瞎叫了。
“姑小姐,您……您請看,”說完,白蓮便彎身褪下了褲子,清淨潔白的褻褲之上赫然幾滴嫣紅的鮮血,”她們……她們想是扒了奴婢的衣裳,然後還問奴婢是不是處子之身,奴婢……奴婢被她們三個壓着,然後她們……她們把奴婢給……給……”
白蓮越發抖得厲害了,冷意晴聽了這話,全身汗毛戰慄不止,原來這三個看似和善的嬤嬤居然是這麼道貌岸然的老巫婆。
“這還不夠,她們還用針扎奴婢……奴婢的胸膛,您……您看……”白蓮顫抖着手解開肚兜的繫帶,圓潤的胸膛之上滿是紫色的點點,真是觸目驚心。
冷意晴的手不禁地抓緊了椅背,這樣的歹人怎麼可能留在玉凌身邊,這要是有個萬一,那……
“姑小姐,奴婢好害怕,她們這麼欺負人,奴婢怎麼還有顏面活在這世上,以後還讓奴婢怎麼嫁人?”白蓮傷心得淚流不止,這個世上貞節的確比生命更重要,但是百里修也說過,生命比一切都珍貴,那貞節不過是空話而已。
“放心吧,你長得那麼好看,人又溫柔,想要嫁人還不容易,”冷意晴笑着安慰,其實也是真心話,公主的丫鬟要是想嫁人,那些光棍們還不是趨之若鶩,“我怕你到時候想選都來不及呢。”
“姑小姐笑話奴婢了,”白蓮終於破涕爲笑了,穿好衣裳之後候在一遍。
冷意晴思忖後,想了個法子,問道,“我一定會讓她們嚐嚐你受的侮辱和苦頭,但是還得委屈你一下,可是願意?”
“奴婢願意,”白蓮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甚好,”冷意晴輕輕一笑,吩咐道,“你一會兒出門,拐彎那裡有家花圃,你給買點曼陀羅籽過來。”
“姑小姐……您現在還有閒情逸致種花?那奴婢的仇……”白蓮疑惑不解,但是看到冷意晴很有把握,便不再多問了。
冷意晴這才繼續吩咐道,“然後把曼陀羅籽磨碎,和在燒開的水裡端過來就成。”
白蓮打開門,在三個嬤嬤的怒目之下出去了。
“胡嬤嬤,你們進來吧,剛剛是本小姐誤會你們了,”冷意晴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笑起來更加自然,親自出去迎她們進來。
胡嬤嬤等上人聽了,俱是趾高氣昂地進了堂廳,然後往椅子上一坐,睃了門外的冷意晴一眼,老氣橫秋地說道,“小丫頭片子,還想教訓我們,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冷意晴聽得一清二楚,可她現在只能認爲她們是對的,“嬤嬤教訓得是,是我太魯莽了纔會誤會了嬤嬤,我聽了白蓮那丫頭的話,忽然覺得嬤嬤纔是對的,哪有公主出去了,貼身丫鬟不知道去了哪裡的,嬤嬤是老人了,就不要和我這些小輩計較了,我讓白蓮去燒水了,你們三位稍坐,一會兒白蓮給你們敬茶賠罪,你們也好消消氣。”
“這還差不多,”胡嬤嬤眼珠子一掄,別提多得意而來。
“晴兒,你這是搞什麼鬼,就這麼放過她們了?”百里修靠着柱子,雙手環胸,腳尖點着地,別提多少風流不羈了。
冷意晴回頭,美眸如秋水銀泉,媚得無與倫比,那一臉地俏皮更是讓百里修看得挪不開眼睛,“本小姐那麼小氣,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她們,只不過本小姐能屈能伸,爲了讓她們嚐嚐白蓮的苦頭,小小賠笑一下又如何?”
這般古靈精怪,讓百里修忍不住自嘲,“你可真狡猾,本公子這要是真娶了你,可要小心着點了。”
“怎麼,你這是怕了?”冷意晴嗔了百里修一眼,笑得嘴角的梨渦格外的生動。
“怕?本公子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兩人鬥起嘴來是不亦樂乎,這讓在堂廳裡邊等得三個嬤嬤有些不耐煩了,“賠罪茶怎麼還不上來?這是要本嬤嬤奧等多久啊?”
“來了,就來了,”冷意晴伸長了脖子,大聲地迴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