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池什麼都好,生在將軍府中,是將軍府的嫡女,相貌出衆,才學兼具,唯獨身體太弱,似是一陣風就會給吹走似的。。這次她突然昏厥之後,老夫人命顧媽媽又從府裡調來了幾名細心的使喚丫頭。
在老夫人看來,距離明年開春選秀還有一年光景,在剩下的一年時間了,顧月池的身子無論如何都得養好才行。過去十幾年雖知她有舊疾,她卻從來不曾上過心,眼下事情迫在眉睫,無論什麼法子,她都會試上一試。
午時將近,幾匹快馬停駐在將軍府大門外,馬上之人一身戎裝,峨然不羣,赫然便是大楚皇朝的鎮國將軍顧振濤。翻身下馬,將繮繩隨手甩給出門相迎的下人,他頭也不回的向門內大跨步而去:“大小姐如何了?”
“回將軍話,大小姐此刻尚未醒來。”手忙腳亂的接過繮繩,早已受命等候顧振濤回府的下人連忙回道。
“依着鎮國將軍焦急的模樣,大小姐過去不該失寵纔是。”遠遠的望着已然沒了顧振濤身影的將軍府大門,從馬上翻落,一身青色長袍的裴慕雲側目看向身邊的凌瀟瀟。
“姨丈常年在外,不是在征戰,就是戍守邊關,在將軍府裡的日子可是少之又少的。”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凌瀟瀟將繮繩交給一邊候着的下人,雙手揹負身後,一身灑然的進入將軍府內。
適才他本是奉皇命在御書房內與顧振濤等人商討如今邊關戰事的,豈料將軍府內接連差人進宮,一問之下他才得知是顧月池出了岔子,不待多時,他便叫上裴慕雲隨顧振濤一同出宮了。
“你不是也在邊關數年?”溫潤一笑,見裴慕雲上前幾步,追上前面的凌瀟瀟。
側目睨了裴慕雲一眼,知他話裡是何意,凌瀟瀟說道:“姨丈在世的親人是整個將軍府裡的家主,而我的親人,則寥寥無幾。”
“……”
冗長的一陣沉默,在前往琴瑟閣的路上裴慕雲和凌瀟瀟都未在言語。
顧振濤沒有從宮中請御醫過府,而只是帶裴慕雲回來,那是因爲在邊關之時他早已見識了裴慕雲的醫術,對他的醫治病患的手段也相當佩服。
在他們一行三人到達琴瑟閣的時候,老夫人等人早已在前廳等候。
簡單的與老夫人請了安,顧振濤直接命奶孃將裴慕雲帶到顧月池的屋子裡,然後與凌瀟瀟和老夫人等人在外等着消息。
“娘,池兒半年前便出了意外,爲何在家書中您從來都未曾提及?”在聽了姨奶奶說了顧月池的情況後,顧振濤一臉疼惜之色,想到母親的隱瞞,他的臉色變得深沉幾分,語氣之中多少有些責難。
“唉!”深深嘆了一聲,老夫人回道:“所謂報喜不報憂,濤兒你在邊關戍守,每日軍事繁忙。月池丫頭的意外已然出了,所幸性命保住了,爲娘便未曾在家書中提及。
知子莫若母。
老夫人過去不喜顧月池,那是因爲顧月池的個性不討喜,再加上她的生母與她之間有隔閡。而顧振濤對顧月池不聞不問,那是爲了刺激顧月池的生母。雖然做法有些過分,但實際上在心裡他對這個女兒還是十分疼惜的。
暗暗壓下一口氣,顧振濤雙目直視,問道:“池兒出事後,莫珊可曾來探望過?”趙氏莫珊便是將軍府的大夫人,顧振濤心想,他這個當父親的都如此心疼,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總會來看上一眼。
“哼!”輕哼一聲,老夫人看了眼歪着身子坐在一邊無所事事的凌瀟瀟,放緩語氣道:“將軍府內沒人能請她出佛堂。”
哐噹一聲,顧振濤的拳頭狠狠的砸了下桌面,霍然起身向外走去。
“濤兒……”
顧振濤行去如風,老夫人只來得喚出他的名字。看着顧振濤遠遠走出琴瑟閣的大門,老夫人嘴角微微上翹。眉梢動了動,她本打算低頭去端茶盅,卻不期對上凌瀟瀟斜睨的雙眸。
老夫人作勢是要勸阻顧振濤,其實不然,她知道顧振濤雖已有了三房妾侍,心卻還在趙氏那裡,此時她巴不得兩人之間的嫌隙更大一些。
都說婆婆是跟媳婦爭兒子的,此話絲毫不假!
“呵呵!”眸光閃爍,老夫人輕笑兩聲,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見裴慕雲自前廳後門走了進來。“裴大夫,月池丫頭的病情如何?”
看了老夫人一眼,裴慕雲搖了搖頭道:“大小姐的病……拖得實在太久了。”
聞言,老夫人臉色一黯:“濤兒說裴大夫醫術高明,若是連你都不能醫治,那……”
“他只是說拖的太久,並沒有不能醫治!”慵懶的聲音傳來,凌瀟瀟從椅子上起身,伸手搭在裴慕雲肩膀之上。
適才在裴慕雲進來的時候,他從裴慕雲的臉上已經得出了答案。
若是不能醫治,裴慕雲這小子早就不是這副表情了。
老夫人一喜:“當真能治?”
裴慕雲點點頭:“能治,卻有些麻煩。”
老夫人點點頭,道:“能治就好,裴大夫你儘管開方,將軍府沒有的藥材,可以進宮去找。”
“藥我自會配來,用不着開方,不過……”撐額蹙眉,裴慕雲看了眼凌瀟瀟,有些認真的思索起來。
老夫人追問:“不過什麼?”
裴慕雲擡頭回道:“在下需要一味很特別的藥引!而且日後很長一段時日要在貴府叨擾。”
“很特別的藥引?”老夫人愕然!
顧月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醫治好的,裴慕雲要常住府中,老夫人自然能理解。不過說到藥引,她就有些犯糊塗,她想不出裴慕雲口中所說特別的藥引是何物。
“關於這個藥引嘛……”別有深意的一笑,裴慕雲看向凌瀟瀟:“只要十一皇子肯幫忙便可。”
“只要是我有的,你直說便是。”凌瀟瀟嘿嘿一笑,一副傾囊相授的慷慨樣兒。
裴慕雲說道:“三年前在邊關之時,我曾煉製了一枚百草丹,十一皇子可曾記得?”
嗯了一聲,凌瀟瀟點頭回道:“記得啊!那枚丹藥我給偷吃掉了。你不是說那藥煉製了三年多?呃……你別跟我說所謂的藥引就是那枚百草丹。”
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裴慕雲雙手抱胸,悠閒無比:“百草丹若是直接讓大小姐服用,藥性太烈,你偷吃的好,眼下用你的血來做藥引——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