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歷史的過客,目標渺茫,無地自容,我們沒有世界大戰可以經歷,也沒有經濟大蕭條可以恐慌,我們的戰爭充其量不過是內心之戰。 ——《搏擊俱樂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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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川剛上樓,若初二話不說就去給曉川去盛宵夜,話說這麼晚了還沒睡,就是因爲這個,這款宵夜還是剛剛從老媽的博客上學來的,清熱解火,就是費時費力一些,剛好今晚爹地有事情,於是自己跑到超市去將材料備齊,回來就開始研究,爲了省時間連自己的晚飯都是用泡麪將就的,就想着他回來能讓他驚喜一下。
可是做好了好久,左等不回來,右等也不會來,若初無奈,電視也看不下去,索‘性’關了燈和電視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等,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時候,爹地纔回來,若初一下子就‘精’神了,因爲做出來的時間有點久了,都涼了,沒關係,微‘波’爐裡轉一下就好,若初想着。
曉川還沒來得及說不用了,若初人就跑去廚房了,曉川無奈地搖了搖頭,看着若初輕快的背景,心沒來由地像被刀子劃過一下一樣,噝噝地往外冒血。
不管什麼時候回來,有一個人始終在家裡等着他,肯爲他做飯,甚至做宵夜,這就是他理想中的幸福生活,這就是他理想中的愛人,這樣的要求很高嗎?對別人來說也許不高,但是對他來說幾乎成了一輩子的奢望,如今這生活畫面真的就活生生的呈現在眼前了,可爲什麼,對方偏偏是她——他的教子,他最好朋友的‘女’兒?他曾經最愛‘女’人的‘女’兒?
多麼想開開心心地等着她將東西拿出來,然後邊吃邊聊聊天,如果放在以前,不用很遠,就在去英國前就可以,但現在,他已經沒有資格了,沒有資格接近她,更沒有資格允許自己的感情再繼續這樣的放縱下去。
曉川咬咬牙,沒有等若初回來,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若初興致勃勃地將宵夜熱好,分別盛在了兩個漂亮的玻璃碗裡,等到她小心翼翼地端出來的時候,發現客廳裡已經沒有人了,將托盤放到了茶几上,心裡有點小失落,她等了他一晚上,他連這麼幾分鐘都不願意等她嗎?留意到盥洗室的燈亮了,若初決定再等他一下。
看着那兩個玻璃碗,自己忍了好久都沒捨得嘗一口,看來人家不會在意的,若初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心裡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曉川下半身圍着浴巾從盥洗室裡走了出來,邊用‘毛’巾擦着頭髮上的水。
“亨伯特你……”若初看到曉川從盥洗室裡出來的樣子,忍不住叫了一聲,待看清曉川僅僅圍了一條浴巾,上半身是‘裸’‘露’着的,還在滴水時,剩下的話活生生地嚥了下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曉川,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成年男‘性’的身體,之前只看過若祺的,不過那也是好多年以前了。
曉川的身材保養的很好,這麼多年不僅沒有發福,連一點贅‘肉’都沒有,麥‘色’的肌膚在燈光的映襯下散發出光澤,頭髮因爲剛洗完,多少有一些凌‘亂’,卻也更顯野‘性’,之前就知道爹地身材好,是衣服架子,可是沒想到,脫了衣服仍然很好,不,是更好,若初傻傻地盯着曉川的身體,並不是她故意要看,而是她震驚的忘記了轉移視線。
曉川也是一愣,以往他都是在若初休息之後才洗澡,或者是洗好了穿着長浴袍出來,今晚他以爲若初看到自己去洗澡,就會回去休息了,沒想到她還在客廳等他,她的表情讓他感到既好笑又納悶,小嘴張的大大的,都忘記了合上,也不說話,就只知道得盯着自己看,有什麼不對嗎?
見到爹地也納悶地看自己,若初才發覺自己的失態,臉刷的一下紅了,忙轉頭別開了目光,“那個,亨伯特,我只是想等你嚐嚐這宵夜……”
曉川看到若初比較異常的反應和神‘色’,低頭看了看自己,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也馬上尷尬起來,話說他還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尷尬過,何況現在還圍着浴巾,可是今天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是若初的羞澀反應,反正就是渾身不自然。
“哦,那個,你自己吃吧,我有點累了,你也早點休息。”曉川說完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回來怎麼辦,大半夜的,看若初羞澀的樣子,他沒有反應纔怪呢,他可不想讓自己在晚輩面前失態。
若初眼看着曉川連她做的東西看都沒看一眼,就離開,自己輕輕地坐了下來,端起其中的一個碗,一口一口地將碗裡的東西往嘴裡送,卻吃不出任何味道,吃完了一碗,又端起了另一碗,繼續機械地重複着方纔的動作,直到她再也吃不下去了,才木然地將碗放下,嘆了口氣,拿出去倒掉。
夜深了,爹地的房間裡燈早就暗下,若初也只能回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出神,以前她是倒頭便睡的,從來不知道失眠是什麼滋味,可是自從搬來這裡之後,也奇怪了,三天兩頭的失眠,有時候是興奮,有時候是難過,有時候什麼也不因爲,只是想着隔壁房間裡的那個人,從來不知道愛上一個人之後,神經可以變得那麼脆弱,他的一點點的忽視就能牽動自己的情緒,莫名的沒有來由的情緒。
不過也許爹地不是故意的吧,也許是出去了太累了也說不定,若初這樣子安慰自己,才勉強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若初早早地起來換好運動裝等着爹地起‘牀’一起晨練,自從上次發現爹地有晨練的習慣以後,若初就也加入進來,而且爹地也一直很開心,兩個人跑跑步一點都不累,況且經過一段時間的鍛鍊,若初感覺身體好了很多,不然在英國那麼多天的顛簸都沒見怎麼樣。
但是今天很奇怪,已經過了平時約好的晨練時間了,爹地還沒有動靜,若初以爲可能是昨晚回來晚了,要多睡一會吧,也不好去打擾,於是決定自己去跑步,衣服都穿好了,而且已經養成了習慣,一天不活動白天工作都沒‘精’神。
一個人沿着原來兩個人的路線跑了回來,剛進‘門’,就看到爹地已經穿戴整齊,一幅要出‘門’的樣子。
“亨伯特,你?”若初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去,現在時間還早,況且不都是兩個人一起上班的嗎?那自己要是沒按時趕回來,不是連他自己走了都不知道?
“哦,我想起今天的會要準備一下,早飯做好了,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曉川說完看也沒看若初一眼,匆匆的離去,很怕若初要和他說什麼似的,直到站在了‘門’外,‘門’在身後合上,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昨晚掙扎鬥爭了一夜的結果就是,曉川決定開始疏遠若初,所以今早明明聽到若初起來,也知道她在等自己晨練,就是故意不出去,後來‘門’響,知道若初出‘門’了,他才趕緊起身準備早飯,本想留個條子給她,可是時間沒掌握好,在她的詫異、不解和失望的目光中離開真的不是一件舒服的事,她心裡有多難受,他只能比她更難受。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吧,等到她真正和盧梭修成正果,他們再像原來那樣,享受父‘女’之間單純美好的快樂,這樣,誰也不會失去什麼,也是對大家都好的兩全辦法,她畢竟還小,還很單純,還不懂得一段感情除了彼此還要擔負很多很多,但是他不同,他不僅要爲自己,更要替她負責,所以哪怕現在難過一點,總有一天,她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咬咬牙,自己去按電梯的按鈕,想象着她現在的心情,他感同身受。
若初現在可以確認的一點是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爲爹地的變化是從昨晚回來時開始的,要不他不可能會平白無故的躲着她,對,就是躲着,如果說昨晚的態度可以用累了解釋的話,那今早呢?好吧,繼續用累了解釋不去鍛鍊,可是她還從來沒遇到爹地開會需要準備的情況,就算是很重要的會議真的需要準備,那也不在這麼幾分鐘的時間,連等她換個衣服吃個飯都來不及吧。
想起前不久還在英國的時候,他雖然沒有多少話,但是對她多麼體貼和照顧,他是絕對不會討厭她,並且若初知道他是喜歡自己的,可是爲什麼會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來想追上他去問個清楚,但是若初沒有動,她不再是一個小孩子了,她會找個適當的時機和他好好談談,她相信爹地一定還是原來的那個爹地,亨伯特也還是原來的亨伯特,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不能改變的一點始終是,她無法離開他,哪怕他繼續遠離自己。
沒有吃早飯,而是特意換上了老媽在自己畢業時送的一套職業裝,破天荒的盤起了頭髮,化了一個淡妝,看着鏡中成熟了不少的自己,她就不信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她要讓她明白她不再是那個小孩子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她更有權利決定自己應該去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