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站起身來開始行動,讓心靈對着所有的命運打開;依然去收穫,依然去追尋,學會去勞作,學會去等待。—— 朗費羅
秦南不知道當初怎麼選擇的波士頓大學,也許是因爲它坐落在她最喜歡的幾位美國作家的出生地,光那幾個光芒萬丈的名字就足以勾起她對這個地方的嚮往。
艾米莉狄金森、霍桑、愛倫坡、愛默生、梭羅、本傑明富蘭克林等,即使是郎費羅的出生地波特蘭距波士頓也不過僅僅109公里。
雖然哈佛大學和麻省理工學院的所在地坎布里奇也就是劍橋並不屬於波士頓,但兩個世界著名學府距波士頓大學僅僅一條查爾斯河之隔,換句話說只要秦南穿過一座以“郎費羅”命名的小橋就可以隨時到哈佛或者麻省理工學院去蹭課。
所以當她接到波士頓大學的offer時,那種激動的心情還是無法言喻的,儘管那個時候並沒有真的想過要來這裡留學,可是當真正站在了這塊土地上,秦南還是被這裡濃厚的歷史文化氛所深深吸引。
從洛根國際機場下了飛機,雖然人生地不熟,但秦南基本沒費什麼勁,搭免費的巴士抵達地鐵站,通過穿過波士頓灣的海底鐵路線不要20分鐘就到達了市區,而波士頓大學是無人不曉的,學校在發出offer的時候,就爲學生提供了完備的住宿,所以秦南直接就可以住進全美最大型的宿舍之一—Warren Tower宿舍大樓的房間,報道並且辦理各種手續所有的一切不到一天就安置妥當,讓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傍晚無事的時候漫步在查爾斯河畔,竟然遇到了露天演出,讓秦南驚喜不已,摸索着拿到了免費的節目表,用還比較生硬的英語和人交流才知道,原來這種表演到處都是,簡直是一場全民的運動。
秦南看到的那個大大的露天表演臺叫做Hatch Shell,在它的前面有超大的草地供觀衆聚集,而四周則是廣大開闊的河濱帶狀公園,人們在草地上或坐或躺,悠閒得很。
秦南很喜歡這樣的氛圍,也找了一塊草坪坐了下來,這時舞臺上進行的是黑人的說唱表演,秦南聽不懂表演的內容是什麼,但觀衆反應很熱烈,她也情不自禁地被感染。
她迫切地需要融入這樣子的環境,需要喧囂和熱鬧來抵消她內心深處的那種孤獨和漂泊不定,需要有事情轉移她的注意力。
別人笑她也跟着笑,別人拍手她也跟着拍手,可是音樂聲還是漸漸地在耳邊消逝了下去,即使遠隔重洋,即使她已經來到了地球的另一面,即使她已經下定決心和過去完全的決裂,可是秦北的影子還是鍥而不捨的再一次鑽進腦海,於是又引來心臟的一陣隱隱作痛,難道怎麼都忘不掉他了嗎?秦南悲哀地想。
“Hi,may I?”一個男低音在耳邊響起,秦南沒有留意,剛剛來到這裡,對語言環境還不是很熟悉,並且周圍聲音很吵,所以沒有意識到這個聲音是在對自己說話,直到一張英俊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秦南本能地身體後傾。
“may I?”那個人又重複了一遍,邊說還邊指了指秦南旁邊的位置,秦南明白過來,輕輕點了點頭,那個大男生於是挨着秦南坐了下來。
秦南下意識地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她不太習慣一個陌生人靠得她太近。
秦南這次知道是在和她說話,對他的冒昧有點不滿,但還是很有禮貌地回:“I m a Chinese。”
說完正襟危坐,腦子裡想的是怎麼離開而不讓身旁的這個人尷尬。
“你是中國人?”誰料這個人竟叫了起來,而且用的是流利的中文。
秦南不得不再次打量他,皮膚白皙,鼻樑高聳,很明顯的白種人特徵,唯一不同的是他的頭髮和眼睛的顏色是黑色的,深不見底。
“我媽媽是中國人,所以我們算半個老鄉,我叫伯納德•;;;克倫威爾,英國人,很高興認識你。”
他向秦南伸出了一隻手,兩隻眼睛閃爍着不一樣的神采。
“你好,我叫秦南。”秦南也禮節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去和他相握,可能是他中文說的太好了,所以一下子就減少了秦南對他的距離感,畢竟在異國他鄉聽到說自己母語的人還是倍感親切的。
“你很美,不過好像有心事,可是和我說說嗎?”伯納德直視着秦南,目光中讚美的成分大過了好奇。
秦南愣了一下,意識到這裡並不是國內,於是是大方地說:“謝謝,不過在英國,好像和不太熟的人談天氣問題比較安全吧。”
秦南的回答其實很尖銳,她還不太習慣剛認識這麼久就被人家窺探心情,而且這個人的表現在她看來有點輕佻了,英國紳士在她的眼裡不應該是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