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中一切都是憂愁的,但是憂愁也好,其他什麼也好,它仍是世上最美好的。——坎波亞莫爾
大抵世上的很多事情難易都是相對的,有很多事情我們覺得很簡單,但是做起來困難重重,而往往一些看起來很難實現的事情有時候竟出乎我們意料的容易,甚至容易得讓人哭笑不得,讓我們懷疑它的真實性。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秦南拿到了美國一所大學的全獎offer,當初申請是抱着試一試的想法,沒想到竟然得到了這樣的結果,可即便是這樣,秦南對拿到簽證也沒有抱太大的期望,學校裡拿到offer還被拒籤的師兄師姐們比比皆是,她自己和他們比又沒有什麼優勢,可是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也就索性將流程走完算了。
於是按部就班地遞交申請,也沒當真,中國有一句古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說的可能就是秦南,因爲她竟然稀裡糊塗的拿到了簽證,而這就發生在她向秦北表白後的沒幾天,就是說在剛剛得知秦北是愛她的之後,她,就要遠離他了,最晚是在三個月以後,如果她不想簽證作廢的話。
站在太陽底下,儘管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灑在身上,秦南還是感到一陣抑制不住的悲涼,她不知道這次是老天爺在彌補她還是又和她開了一個玩笑,好像事情都合不上節奏對不上拍。
事到如今她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出去,因爲很多事情都還沒有準備,起碼怎麼和家裡人說就是一道關卡,最重要的是,她在這之前根本沒有做過相應的心理建設,一想到要獨自漂洋過海到地球的另一端去學習生活,對秦南來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巨大挑戰,就算這些困難都可以克服,可是隻要一想到要和秦北相距萬里,秦南就不寒而慄。
之前那一個個無望等待的日子,一次次推開秦北的房門又無奈地關上,每天都期待奇蹟出現然後又周而復始地絕望,這一切仍歷歷在目,她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慢性疼痛,如今自己還要再來一次嗎?只不過這次離開的是自己,但,那又有什麼分別呢?
看不下去書,索性漫步出校園,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秦南本來方向感就不好,而現在,更是找不到未來的方向。
頭腦中強迫自己對出國讀書做了一番SWOT分析,結果是如果不出去就是個傻子,好吧,理性分析是應該出去的,但是心裡的另一個反對聲音大得不得不引起她的注意,試圖濾清這反對聲音的來源,發現所有的理由只有一個指向。
所有的理由都敵不過想留在他身邊的願望,沒有什麼更高的奢望,只要能離他近一些,讓她偶爾能看到他,知道他過得好不好就可以了,可如果自己走了,連在路上偶然遇見的可能性都不存在了,這又是怎樣的一種肝腸寸斷?
走着走着,秦南忽然發現這是通往秦氏集團的方向,而心裡想要見到他的渴望越來越強烈,還沒有走,竟然開始想念他了,秦南果斷地攔下了一輛的士。
站在秦氏大廈前,秦南在腦海中快速地篩選自己不請自來的理由,想了半天竟沒有一個能說得過去的,苦思冥想的幾個藉口被秦南一個個否定,不管了,先上去再說吧。
有點惴惴不安地進了直達秦北辦公室的電梯,微笑着和一路上擦身而過的員工打招呼,走出電梯門時,發現鄭芳搬到了秦北辦公室外的辦公區。秦南走出電梯的同時,鄭芳也看到了她。
“嗨。”依然是秦南先打招呼,鄭芳點了點頭,隨後站了起來。“你好,你是來找秦總的嗎?”鄭芳公式化地問,還是面無表情。秦南點頭,“哦,他現在開會,你在這裡等一會吧。”鄭芳的口氣不容置疑,秦南覺得有點不舒服。
“那個,姐,我們談談吧。”秦南聲音不大,但是也很堅決,一想到自己也許就走了,有很多話還是早點說清楚比較好,免得徒留遺憾。鄭芳因爲秦南突然叫她“姐”稍詫異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秦氏設在頂層的咖啡廳,是專門用來員工休息和招待客戶的,整層樓全部採用落地玻璃,使這個大廳顯得格外通透,也使來到這裡的客戶都有一個直觀的感覺,那就是在這裡進行的所有的交易都是透明的,這也是當初秦本儒要求設計師這麼設計的初衷。
從窗子望出去,可以俯瞰整個的市中心廣場,周圍的車水馬龍也盡收眼底,秦南忍不住一直向外張望。“找我有什麼事嗎?”鄭芳先開了口,工作時間出來談私事,她有點不習慣。“哦,沒什麼,就是一直想找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