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那邊坐一坐吧,好嗎?”曉晴掃視了一圈,觸目所及的是一個小的廣場,周圍有幾個木製的條椅。
“嗯。”秦南暗暗吸了一口氣,早就應該面對了,今天也正好是個機會,她要向曉晴道歉。
“曉晴姐,你怎麼會在這裡?”邊往那個方向走,秦南邊搭訕。
“哦,過來找我一個同學有點事,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聽我哥說你這次回來就不回去了是嗎?”
“嗯,留在T大了。”
“看過秦叔叔他們了嗎?”
“……”
“怎麼?”留意到秦南的沉默,曉晴停下了腳步,律師的職業習慣使她比較愛打破砂鍋問到底。
“說見過也見過,但是……他們沒見過我。”曉晴的陽光和開朗讓秦南忍不住想對她敞開心扉,就是會情不自禁的信任她,也說不上是什麼理由。
“……”
“我回來後回過家幾次,不過,都是在‘門’外,遠遠地看過了爸爸媽媽,看他們身體還好,生活也很平靜,我怕……”
“怕他們不接受你?”
“還有若初,他們並不知道她的存在,我也怕他們一時接受不了,影響身體……”
“唉,我們過去坐坐。”曉晴用另外一隻手牽起秦南的,那手心的溫暖讓秦南心中一動。
“若若,你就在附近玩,不要離開媽媽的視線可以嗎?”秦南和曉晴選擇了一條長椅坐在了一起,看着若初在廣場的邊沿上繞圈圈。
“其實秦叔叔近來還和我爸爸提到你,要不是我哥‘交’代不能把你的事告訴任何人,我真忍不住……”
“這麼多年我的事你都知道?”秦南訝異,曉川明明答應過她保密。
“別緊張,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哥讓我照顧你,我才知道,在我的‘逼’問下他才把這幾年的事告訴我,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曉川輕輕拍了拍秦南的手,示意她安心。
“對不起,我不是不相信曉川哥……”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老人畢竟是老人,不管你做過什麼,他們一定會原諒你的,還有,現在,其實他們也很孤獨。”
“孤獨?那秦北的孩子呢?”
“怎麼,你不知道秦北一直沒有孩子嗎?”
“……”
“婚禮也沒辦,秦家當時反對過一段時間,後來不知怎麼接受了,你那個姐姐好像現在秦氏也做的很好,很得秦叔叔的信任,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一直沒有孩子……”
“曉晴姐,對不起……”秦南突然打斷了曉晴的話,現在重點不是秦家,而是她和曉晴之間的事。
“嗯?……”曉晴正在自顧自地說着她所瞭解的秦家的事情,被秦南這麼突然一轉換話題,稍稍愣了一下。
“如果我不接受,你是不是一直不會好過?”待到反應過來秦南指的是什麼,微笑着對她說。
“是。”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怎麼說,當初的事情我也有責任的。”曉晴看着正在被一個小男孩追逐玩得不亦樂乎的若初,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不管怎麼說,是我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道過了歉,秦南忽然覺得頭頂的天空高遠了許多,更容易和曉晴敞開心扉了。
“我這個人啊,就是越得不到的東西越不想放手,我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是一廂情願。”
“你和北之間的關係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即使我哥不說,我也早有預感。”
“一個男人是否愛你,對於咱們‘女’人來說,心知肚明,只是那時我太心高氣傲了,明明知道人家不愛自己,就是不想認輸,還有,也不該答應同秦北訂婚……”說到這看向秦南,自嘲地笑了笑。
“曉晴姐……”
“不過,還好,至少沒有結婚,還沒有鑄成什麼大錯,不然我這一輩子不是都要和不愛自己的人在一起?”
“所以,我還要謝謝你,讓我認清了這段錯誤……”
“曉晴姐……”秦南心理涌起了一股酸澀,這就是自己一直沒有勇氣面對的‘女’人,相較之下,自己的‘胸’襟要狹隘許多,她一開始就喜歡曉晴,現在看,她確實是值得被喜歡的。
“別把我想的那麼好,最開始的時候我可是很妒忌你的,後來你和秦北的事被我哥揭出來後,我有一段時間也是很怨恨你們的,這是實話。”曉晴的語氣也放鬆了許多,就像在說一件別人的事情,和她無關。
秦南無言。
“後來,秦北找過我,讓我不要怪你,說全是他的責任,我還和他大吵了一架。”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要是再想不通,不是白活了嗎?你說是不是?”
“最重要的是,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你從來也沒做錯過什麼,你也從來沒有傷害過我,能傷害我的只有我自己,你明白嗎?”說到這,曉晴突然嚴肅了起來,目光直視秦南。
秦南看着她點了點頭,鼻子卻忍不住發酸。
“和你說這些,我自己也好受了不少,不然老是讓你躲着我,我也舒服不到哪裡去呢……”
“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北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一直是愛你的,我選擇放手,是因爲既然明知錯過了他,我就不能再錯過以後的幸福,而你不是,你的幸福和他的是牽在一起的,你們錯過了,就是一生,你懂我的意思嗎?”曉晴的聲音變得幽遠,似乎陷進了某種情緒,良久,她側過頭去看秦南,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
嘆了一口氣,輕輕地攬過秦南的肩,“如果不介意,就把我當姐姐吧……”
秦南沒有出聲,微笑着將頭靠在了曉晴的肩上,秋日的傍晚,終於因爲這兩個美麗的‘女’人,變得傷感起來。
錯過了,就是一生,秦南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有些錯過是命中註定,可不管怎麼說,曉晴成功的拔掉了她心裡的一根刺,並且,她從來沒有發現,她是這麼貼心。
‘女’人,有時也需要‘女’人的,並不一定要做敵人,尤其是,不應該因爲男人做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