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茨奧,你什麼意思?”我眼珠子一瞪問房罡:“我叫你來是給你長見識的,你還要坐地分贓啊?小心我現在黑了你。”
房罡滿臉鄙夷的跟我說:“万俟水,這大晚上的你讓我來幫你搞寶貝,你吃肉就讓我聞香,太殘忍了吧?”
“寶貝就一個,我有啥招?”我跟房罡說:“而且這東西已經是我師父內定的了,你要想要,做好了正面硬撼我八百仙兵的準備,我能保證我個人絕不插手,夠意思吧?”
房罡嘆了一口氣,說:“你丫忒狠了!”
我“撲哧”一笑,跟房罡說:“不過也不是真讓你白來,畢竟一會兒你還得幫我搭把手什麼的呢。那塊天外隕石肯定沒辦法分你,但是隕石裡面的東西,我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隕石裡面?”房罡詫異的問道:“隕石裡面有什麼玩意兒?”
“我也只是這麼個想法,你要是有用,我就幫你收着,要是沒用,我將來補償你點兒別的。”我跟房罡說:“那隕石裡面有點兒邪門的東西,不知道你感興趣不?”
“邪門兒的東西?”房罡眼珠一轉,問我:“活的?”
我點點頭,笑着問他:“你咋知道?”
“廢話,你之前不是跟我說寶貝都有東西看守了麼?”房罡掏出一根菸甩到嘴裡,點着了之後跟我說:“你把我叫來就是想讓我幫你玩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吧?我把東西引跑了,你到時候偷隕石,對不對?”
我乾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房罡繼續說道:“你現在跟我提這個,意思就是想用這守護隕石的東西作爲我的報酬,你倒是做了個不虧本的買賣。”
“你也不吃虧啊!”我跟房罡說:“那銅甲屍和鬼妃也不是般的角色,你要是能用上那不挺好麼?各取所需了。你幫我得了天外隕石,我幫你得了銅甲屍和鬼妃,誰也不虧不是?”
“呸!那能是一個等級的嗎?”房罡說完,話鋒一轉:“當然了,你要是不找我的話,我連那倆東西都得不着。這次算你欠我人情啊,下次我有事兒你得跟我走。”
“行,只要不白跑一趟,下次我可以幫你‘引怪’。”我笑着應下了他的提議。
月上柳梢頭,我跟房罡人約西河溝。
重新來到這個讓我改變命運的地方,我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我在這裡經歷了超乎想象的事情,同時也得到了莫大的好處。如今再一次站在西泡子水邊,我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房罡似乎感覺到我情緒上的波動,開口問我:“万俟水,你怎麼這個表情,你是想哭還是想笑?”
“我想哭笑不得。”我轉頭看着房罡,對他說:“一會兒要是見着什麼奇怪的東西你千萬別太激動。”
房罡嗤笑道:“你真當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土豹子呢?”
事實上,他還真是!
當他見到平靜黢黑的水面泛起巨大的漣漪的時候,後退的腳步出賣了他內心的慌張。
尤其是當神武爺露出腦袋的時候,他更是一聲淒厲的尖叫把屯子裡面的狗都給整精神了。
“你叫個屁啊?”我沒好氣兒的跟房罡說:“這他媽是我的人!”
“你的……人?!”房罡躲在我身後,兩隻眼睛緊緊盯着水裡面的老黿,問我:“這玩意兒是從尼斯湖裡跑過來的還是長白天池上游下來的?是史前遺種吧?”
“你丫有病吧?”我把房罡從我身後揪出來,跟他說:“這是我報馬坐騎,也是我堂營仙家,你以後見着得尊稱一句‘神武爺’知道嗎?”
“神武?”房罡兩眼發直的問我:“那是什麼東西?”
“你丫纔是東西,神武爺是老黿,別那麼沒文化行不行?”我給房罡科普道:“甲蟲惟黿最大,故字從元,元者大也。想當年唐僧過通天河,要是沒有老黿過的去嗎?”
“神武爺駝過唐僧?!”房罡的樣子有點大腦缺氧,不知道是不是真讓神武爺給嚇成白癡了。
我反問他道:“你認爲可能嗎?”
房罡搖了搖頭,我“哎”了一聲,道:“這就對了!那是不可能的事兒,人家早就修成正果了,還能跟這兒讓你這大呼小叫的?神武爺跟人家只不過是一個物種而已。我這是給你科普一下知識,就不管你要學費了!”
房罡臉色泛青的跟我說:“不瞞你說,我從小就怵水,對水裡的東西我都害怕,見着魚我都渾身不舒服,何況見着個這麼大個兒的呢。”
我一聽,頓時樂了,跟房罡說:“小子,難怪你讓我克得死死的,你丫天生就這命啊!”
房罡撇了撇嘴,沒有說話。我笑着拉着他的胳膊,給老黿介紹了一下。
神武爺口吐人言的把我給批評了:“你找這麼個慫貨過來,掌堂教主知道嗎?這不是自找麻煩來的麼?這小子臉上明晃晃的寫着五個大字啊!”
“那都不是事?”我脫口猜道。
神武爺冷哼一聲:“是‘我來拖後腿’。”
房罡這是吃果果的讓神武爺給鄙視了啊!
神武爺的一席話給房罡刺激得夠嗆,漲紅了臉半天沒說話,不過氣焰可是起來了。他頭頂上那個小降頭鬼清晰準確的表達了它主人的憤怒情緒。紅光大盛,表情猙獰,這要是離遠瞅,還以爲房罡腦袋上頂着個大紅燈籠呢。
神武爺自從上次那件事兒之後就一直在這邊守着,生怕有什麼意外情況,讓這到手的天外隕石給飛走了。
這段時間他也在不斷研究水底下的那個天地宮,還有躲在天外隕石裡面不出來的鬼妃和銅甲屍。
我問神武爺,今天晚上的行動計劃是什麼。是不是拿繩子綁了天外隕石,然後僱個馬車咱們就可以打道回府了。
神武爺搖搖頭,跟我說:“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就怕半路銅甲屍和鬼妃蹦出來,來個大開殺戒。”
“那怎麼整?”我問神武爺:“你這意思是先解決銅甲屍和鬼妃?”
神武爺點點頭:“也就這麼個辦法,想得着天外隕石,咱們就得清理乾淨這些寄生在隕石內部的東西。否則的話,遲早會是禍端。”
“那怎麼處理?”我笑着拍拍房罡的肩膀跟神武爺說:“您別看他見着你那麼慫,其實他是我請來的高手,專門對付銅甲屍和鬼妃的。”
神武爺眯着小眼睛打量了一下房罡,點點頭道:“氣勢非凡,可以試試。”
我真不知道他從哪兒看出房罡氣勢非凡來的,就剛纔他那麼上下一打量,我看到房罡的腿都開始打顫了,這也算氣勢非凡?
神武爺跟我說:“我沒想到你能領來個生人,不過這樣更好。他是生面孔,銅甲屍和鬼妃就不會太過防範,讓他下水去引開他們,我們合而爲之,一舉殲敵,這樣如何?”
讓房罡當餌這個辦法跟我之前的想法不謀而合。但是我萬沒想到房罡居然怕水,這樣的話,再讓他下水,到地宮裡面引銅甲屍和鬼妃,那會不會出什麼意外啊?
房罡現在這狀態能發揮出來平時百分之五十的本領就算不錯了,萬一失手,把他摺進去……那我就太對不起他了。
而且要是傳出去,說我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肯定以爲這是我下的套呢!
思前想後,我還是徵求了一下房罡的意見。
他倒是痛快,對於下水找銅甲屍沒有什麼異議。
我對他這麼痛快的反應反而有些狐疑,問他道:“你不說你怕水麼?怎麼這會兒又這麼痛快了?”
房罡衝我笑了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這要是得着個不死殭屍,能做多少泰比勒?那個什麼鬼妃,我到時候能做多少滅巴,不光自己用不完,我賣牌子都發財了。”
我擦,這小子這是給我詮釋啥才叫人爲財死嗎?
而且房罡這小子挺能演戲啊,之前一直表現得委委屈屈的,讓我於心不忍,真覺得自己把他騙來當勞力,給個銅甲屍和鬼妃就把他打發了有多對不起人家呢,現在看來,指不定他在心裡面樂成啥樣呢。
這貨絕對的演技派!
做了一下熱身,房罡換上泳褲,把他的那些牌子放在密封袋裡纏在腰間。又從包裡拿出個潛水鏡,左手拿着工兵鏟,右手拿着狼眼手電,衝我一擺頭:“走啊?”
“我擦,你準備的怎麼這麼充分?”我哭笑不得的看着重裝上陣的房罡問道:“我跟你說過咱們要下水嗎?”
房罡衝我嘿嘿一笑,拍拍登山包,說:“這些都是我的野外求生套裝裡面的。我一看你又是工兵鏟又是狼眼手電的,還帶了假冒僞劣的登山繩,以防萬一,我就把我的傢伙式全都帶上了,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你真牛逼啊!”我由衷的稱讚道:“太特麼讓我欽佩了!居然還有這些玩意兒,你這是爲了防止2012啊!?”
人家穿戴這麼專業,我總不好穿個三角褲衩就下去吧?索性啥也不換,衝房罡一擺手,說了聲:“走!”便一個猛子扎到了水裡。
就聽房罡在岸上大喊一句:“我操,我這一共兩套的!”
你麻痹你不早說!
在五金商店買的狼眼手電壓根就是山寨的傢伙,一點兒都不具備放水能力,進水就短路了,給房罡氣夠嗆,因爲他沒有我這夜視的能力。
水裡一片漆黑,他要是真啥也看不到的話,那一會兒真不好辦,這不就是相當於給銅甲屍開餐去了嗎?
我只好又拽着房罡從水裡返回了岸上,然後被房罡罵了個狗血噴頭:“你他媽倒是能省錢,不知道在哪兒開工啊?你有夜視眼,我沒有啊。手電又不防水,我操!那我白來了麼,這不?”
“那怎麼辦?”我也沒辦法了,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執行任務了,但是我還是沒能習慣這種節奏,遺漏難免嘛!
房罡氣哄哄的把我訓了一通,轉身回到他那登山包裡一頓摸索,掏出一個不足巴掌大小的小手電,一按開關,一道強光射出,他翻着白眼兒跟我說:“還好我特麼有準備。”
“這麼點兒個東西能行?”我有點不放心的問道。
房罡牛哄哄的說:“這是德貨,比你山寨的要靠譜!”
第二次下水,德貨果然沒給他掉鏈子。我們跟着老黿一路游到水底,老黿雙爪一扒,塘泥翻涌,我一手拉着房罡,一手抓着老黿的背甲,就聽老黿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抓穩了!”
然後我就覺得自己“嗖”的一下子被拽到了一個黑洞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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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黿的速度極快,七拐八拐,連託帶甩的帶着我倆前行,我只覺得水的浮力越來越小,到最後,我跟房罡都被甩出了水面,來到了一處平坦的空間。
老黿跟我倆描述了半天,我跟房罡才聽明白,原來這個地方是他生挖出來的緩衝地帶,再往前走就要進入地宮了。
我問房罡感覺怎麼樣,他衝我笑笑,說:“比過山車刺激!”
四個蟒家老仙兒自告奮勇的去前面探路,我和房罡跟在老黿的身後向着目的地前進。
老黿跟我說,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察覺隕石空間裡面的陰氣時強時弱,如果猜測不錯的話,那銅甲屍和鬼妃在裡面八成是沒幹啥好事兒。
我問老黿這沒幹好事兒指的是什麼。
老黿猶豫了一下,說:“應該是在雙修,替鬼妃療傷。”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房罡的注意力卻落在了別處,問老黿:“每天都修?!”
老黿愣了一下,跟房罡說:“一天兩次,一次兩個時辰。”
“我擦!”房罡眼神飄忽,不知道在尋思着什麼,自言自語道:“這銅甲屍和鬼妃……”
下半句房罡沒說,但是我料得不是什麼好話,一邊走一邊問他:“怎麼了?你有啥想法咋的?”
房罡咂咂嘴,說:“沒想法,也許是我想歪了。希望是這樣吧!”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房罡,問他:“你在這兒叨叨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