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人骨項鍊?”我如晴天霹靂一般。
離初晴一籌不展,好像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妥,她說:“動物的骨頭比較光滑,人的骨頭很澀,而且人骨念珠會變成綠色發黴狀,你看這種骨頭,密度很大,潤透,具絲狀紋理,中間穿着孔,那是人的頸椎骨,這一截,是人的尾椎骨,還有這一截,是人的手指骨……”
我難以置信:“這這……這不是阿卡族麼,怎麼成了食人族了?”
他們送的人骨項鍊是什麼意思?
老拓緩緩道:“如果是送人骨項鍊,那麼極有可能是有報復性的。古往今來,送項鍊的一般都是動物的骨頭做成的,但是用人骨做成的項鍊,是極爲少見的,也是不會輕易送人的,除了巫師自己佩戴。”
怪不得昨晚老拓說他們古怪,我還矇在鼓裡,他們根本就不是在保護我們,而是監視我們,困住我們,不用再自欺欺人了。我們現在身陷囹圄,危險得很!可從昨晚到達這偏僻村寨之後,我們根本就沒有冒犯過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也並沒有毀壞這裡的任何公物,爲什麼他們要這麼對待我們?
燁磊怒氣洶洶看着翻譯信:“單他那信,這怎麼回事?你沒有跟他們溝通好麼?”
單他那信很委屈:“我是很想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但是他們根本就不告訴我……”
老拓瞪着單他那信:“你是不是跟我們隱瞞了什麼?”
單他那信支支吾吾:“我,我……”
老拓嚴肅道:“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單他那信沉思稍許,這才說道:“其實,我昨晚跟你們說阿卡人分有三個支系,倮咪阿卡人、帕咪阿卡人和黝倮阿卡人。但是這個分支,很可能是已經脫離這三種支系,這裡極有可能是更封閉落後的倮莫阿卡人……”
“倮莫阿卡人……怎麼了?”
“倮莫阿卡人他們的文化有很多是常人不理解的……而且很離經叛道……”單他那信剛說着話,突然有兩個男人進來了,我們冷不丁被他們撥開,然後架着單他那信就拖了出去。
“你們幹什麼?!”亦萱尖叫着。
我和燁磊也準備上前救助單他那信,那兩個男人突然就從腰間抽出了兩把鐵打的柴刀,柴刀上似乎還黏着未乾的血跡,我跟燁磊趕緊後退了幾步。
老拓示意我們不要強行輕舉妄動,雖然屋內我們五個人,但是要硬上可能幹不過他們。
單他那信跟我們喊着:“不要擔心,我也是老撾人,懂他們的語言,他們應該不會傷害我。”
可是我們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單他那信被拖出去了,卻是無能爲力,完全不知道他們把單他那信帶走後,會對他幹什麼,或者對我們做什麼的。
此時我們的神經完全都緊繃起來了,看着籬笆外邊的那些圍觀的倮莫阿卡人,尤其那些成年人,他們的臉上始終都是那種呆滯的,毫無感情的面容,冷冰冰又那麼的陌生。男女老少都如此。
外面,有頭戴着另一種怪異的三角黑帽的人,衣服繡花帶着羽毛和金屬薄片的人,開始在我們的籬笆內壘一種小石頭,是三角形的,四周都在壘,每壘完一處就念念碎,極其古怪的很。
我們對這個落後的村寨充滿的恐懼和防備感暴增。我已經準備好了小刀,我管你們做什麼古怪的儀式,如果一旦情況不可控,那麼就得拼個魚死網破。
“咱們被困在這裡可不是辦法,這跟圈起來殺有什麼區別?”燁磊很暴躁。
老拓也有些焦頭爛額,反覆走動:“一定,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是……”
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我們毫不知曉。在這裡沒有惡作劇,從那根尖銳的標槍差點要了燁磊的命開始時,這裡的人就對我們的性命毫無尊重了。
回想起上次在越南,我跟燁磊耳朵莫名其妙長出蟲子來,我們也找不到原因,後來居然根源在最容易忽略的古甕上。那這次呢,我們到底忽略了什麼?
會不會是我們明目張膽的拍攝,會不會是說錯了某句話,會不會是這裡不能發糖果,會不會是這裡有某種人不能直視,會不會這個村寨對待任何外來人都是如此?
我腦袋飛快地轉動,雖然如果找出原因,能阻止往下可能發生的種種不測,但我已經不考慮究竟是什麼原因引得他們這麼仇視我們了。因爲沒時間!
我想的是如何突破他們的防線,外邊的籬笆面積外圍很大,而且他們有老弱婦孺,如果我們強行分散衝出去,應該可以突破人牆,但是我們能確定逃得出去嗎?我們來的時候,爲了尋找道路,不知道繞了多少圈子,到處都是死路,即便逃出這個籬笆屋,我們也很可能被殺死在山林中!即便我跟燁磊兩個青壯男人能逃得出去,但是我們怎麼忍心拋下兩姑娘和老拓呢?
兩個姑娘和一個歲數五十好幾行動不是很靈便的老拓,要逃出這裡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檢查了所有的電子設備,通訊設備,全部無法連接到外面去,求助信號全部中斷,這是對我們最大的打擊。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我一咬牙:“老拓,我去劫持一個小孩子算了!”
“你有把握嗎?”老拓道,“萬一你抓不住小孩,你可能現場被當地人剁成肉泥!”
“這是唯一的辦法,我們只能趁他們不注意,來個突襲了,至少我們手頭有人質之後,他們也不敢對我們胡來吧?”
“剛纔你也看到了,他們已經禁止女人和孩子靠近我們,把我們看做惡魔似得,恐怕你沒能衝出籬笆去,會被抓住。”老拓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壓了壓,“這個時候,你和燁磊是團隊的擔當,你要冷靜,要想出萬全之策。”
“可是,我真的再難以想到什麼辦法脫身了……”
亦萱差點沒嚇到哭:“我們去求他們,讓我們去跟那個盤屮頭人談談。”
“別妄想這個,這裡的人對我們太警惕了,他們不可能答應我們這個要求。”燁磊道,“咱們被隔離起來,還是這麼高的位置,目的就是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搞不好,他們搬來柴火,把我們燒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