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拓沉思半晌,狐疑道:“把所有的可能都排除掉,我們遺漏了最後一條線索,那會不會是古甕?!”
提到古甕,我倒吸一口冷氣。
我們立馬把可能性集中在了古甕上!
在黎小娥家裡拍攝冥婚的時候,我們曾經進入黎小娥小新娘的房間裡,並且在裡面找到了前一晚陰婆子用來通靈的古甕,會不會是我跟燁磊在聽古甕的時候,普通人聽到了鬼語,耳朵會長出恐怖的蟲子呢?
可能性也只能有這個,不然,爲什麼老拓耳朵裡沒有,離初晴和亦萱也沒有,就我跟燁磊有,只原因我跟燁磊都用耳朵接觸過那詭異的古甕,而且我們都從裡面聽到過亡魂咳嗽的聲音!
就連翻譯阮也說過,常人不要亂接觸那些神婆的東西,不吉利!
歸根結底,我們耳朵裡出現的米湯蟲,定是聽了那不該聽的古甕滋生出來的了!
老拓的這話點醒了我,我把螻蛄一丟:“一定是這樣!燁磊,那天在黎小娥家裡,就我跟你聽了古甕,你還說聽到了裡面的咳嗽聲……而亦萱離初晴就沒有聽過,她們現在就好好的。”
這麼一說,燁磊的瞳孔也放大了:“哎呀!你說的有道理!一定是古甕,是那個該死的甕,那個甕搞的鬼!我說那陰婆子不是普通人,她能做的事情,我們常人是碰不得的,哎呀,完了完了,都怪我當初好奇心太重。”
如果我們真的是以爲聽了古甕,而耳朵長蟲子,那麼古甕在陰婆子手上,我們要找的必然是陰婆子……
一提陰婆子,這是誰也不想見到的那漆黑牙齒老嫗。一想到她的那種猙獰可怖的面孔,我打心底就發憷。
可是昨天耳朵裡剛鑽出米湯蟲,今天就爬出螻蛄了,明天會不會就是爬蜈蚣了?
而且當天老拓用龍涎香在小新娘的房間裡點燃的時候,爬出來的正是這些蟲子,什麼錢串子馬陸,蟾蜍還有甲蟲與蜈蚣……
天啊,那些小蟲子還能爬出,如果裡面都跳出蟾蜍了,那我的腦子還能要得麼?
我安慰自己,蟾蜍是不可能跳出來的,我的耳朵孔也不會那麼大,估計就是產卵游出小蝌蚪了。
老拓道:“現在我們只能去找陰婆子,看看她怎麼說。”
“去就趕緊去吧,現在滴了藥,把蟲子夾出來後,我的頭越來越痛。估計蟲子還會自動長出來,就怕以後我們的腦袋成了一個大蟲卵的老巢了。”燁磊絕望地說,“以後你們要是看到我們一邊講話一邊吐蟲子,你們可別驚訝……”
聽到燁磊的喪氣話,我滿狀態復活踢了他一把:“能不能揀點好聽的說,你七竅爬蟲子早就埋土裡發酵了,每次都是你最懦弱。大不了咱們把七竅都堵住,憋死!”
“憋個屁,蟲子在腦子裡還能讓你憋死?它肯定能從你體內的其他地方鑽出來……”燁磊反駁說。
從哪裡鑽……上還是下?我一咬牙:“大不了我買兩包水泥,把自己塑造成金身……”
離初晴道:“你們倆就別妄自菲薄了,這不是還沒去找那陰婆子麼,你們耳朵蟲子因爲那古甕滋生怪蟲,那陰婆子一定有解,先看看人家肯不肯幫咱們。”
燁磊一聽,更加頹唐:“慘了慘了,上次我雙手抱拳作揖,把她當做了鬼拜祭,她當時就臉色不好,扭頭就走,這次咱們有求於人,說不定人家耿耿於懷,連見我們的慾望都沒有。”
亦萱道:“可是我們都不知道那陰婆子的家住哪呢?”
老拓臉色一沉:“咱們先回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回到潘切那邊,重新去找黎母談談,她家能請來陰婆子,自然會懂得陰婆的家住哪。”
今天爬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我也不敢再貿然行事了,畢竟出來是我們不是用命去工作的,命只有一條。我還是先治好我的耳朵再說。
翌日。
我們重新回到了黎小娥的家。今天的我狀態好多了,整個人跟健康人一樣,精精神神的,跟昨日截然不同,奇了怪了。
但是耳疾就是一個定時炸彈,我可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發作。我怕是不經意間會有蟲子從耳朵裡爬出來,嚇壞了他人,先找了一些棉花塞耳朵,但是塞了之後,幾乎聽不到講話的聲音了,只好又扣了出來。
去了黎小娥村,又找了個臨時翻譯,找到了黎家,通過翻譯,黎母說,配冥婚請主持其實是她家的一個親戚幫忙叫來的,好在陰婆子的名稱倒是人人皆知,在潘切,幾乎所有的村落有什麼牛鬼蛇神的事情都會請來陰婆子算一卦。
因此陰婆的身份很類似我們國內的薩蠻婆仙。很多人都懂得她大概住在哪裡,但是她的住的地方其實是沒人敢去的,她住在一個叫馬跪村的村寨,那村寨早些年就封路了,只有阡陌小道能進去,說馬跪村之所以有此名字,是因爲村裡的靈異現象導致,鄰村的人放馬,經過或者想趕入那村寨,馬匹在村口都會嚇得前兩腿跪下,不知何因。
我猜測馬跪村可能裡面有驚馬槽。驚馬槽有錄製上古聲音的作用,但是黎母又說不是,主要原因還是馬跪村裡類似麻風病之類的村子,世人罕至,還有說法是那村落自古就是巫村,裡面的人普遍能通靈。
馬跪村不大,裡面就七八戶人家!其他的幾乎都從村落裡背井離鄉了。
得知能找到陰婆子的家,我心稍稍有點放寬,不過在黎母家,卻看不到黎小娥,問了究竟,黎母才告訴我們昨天早上起,女兒莫名發了高燒,一直持續了十多個小時沒有退,一直躺在房間的病牀上,可能是因爲冥婚的事情,她內心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女醫師離初晴立即表示要見一下小新娘黎小娥。
我們再見到她時,發現黎小娥臉色發青,嘴脣發白有氣無力地躺在牀上,牀邊還放着一碗沒有喝完的藥。而牀底,放着幾節芭蕉的根莖,上面還插着已經燃完了的香柄,此外,還有一把砍菜刀,以及一碗豆餅,應該有神秘的風俗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