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牙切齒,拼盡全力,兩姑娘和老拓也是竭盡全力,推得滿臉通紅。
石缸緩緩地動了,石缸底部一點點地和土壤脫離。
“加油!用力!”我推石缸的兩手爆出了青筋,但是石缸僅僅是在泥土裡傾斜了一點點,又落回了原地。
不行,我得到前面去。
我換了個方向,老拓他們三人在後面推,我在前面努力掰着石缸口,往我這邊扳倒。聽得周邊有一種的聲音,我們扭頭一看,我們驚悚地看到,周圍那些複製品在石缸中好像很慌張,因爲我們在搬動着石缸,就好像搬動他們所處的石缸一樣,他們在石缸中來回轉動,舉止很激動,喉嚨中竟然還發出了一種奇怪的聲音,極其恐怖!
就在我們不留神的恍惚中,石缸又差點回了位。老拓大喊:“扳倒石缸就對了,他們這是在緊張,害怕!大家不要分心,一起用力!”
石缸重新一點點地傾斜。
終於!
厚重的石缸在我們的齊心協力之下,緩緩地朝我這邊傾倒。它根部陷進去的土出現了很大的縫隙,噗!
很沉悶的聲音,石缸倒了!
一瞬間,周圍發出的那些暗淡的光線,還有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燁磊’在石缸倒下的剎那,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是一個城市裡突然斷了電,所有的東西輪廓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見了,複製品都消失了!
我們環顧了四周,一切就如原先我們剛剛進來的一樣,悄無聲息,漆黑一片。那一個個石缸,又被黑暗籠罩吞沒,沉溺在茫茫的黑夜中,就剩下我們幾個手電筒的光線。
一時間,我還回不過神來。
我用手電筒顫抖地照射四周,那些石缸半個人頭都沒有出現,我還下意識地去看了最近的一個,
“燁磊,你可以出來了,燁……”我回頭剛跟石缸裡的燁磊說話,一件難以解釋的事情又發生了!石缸內的燁磊也跟着消失了!
我蹲下去看那口石缸,裡面空無一人!僅僅就在剛纔!
他消失了!
石缸裡什麼東西都沒有,連火苗子都沒有!
怎麼會?
我下意識地伸手在石缸內打撈了一下,手裡撈到的都是空氣,沒有任何阻礙物,燁磊不是透明瞭,是失蹤了!
“燁磊?燁磊?”我站起來,對着周邊喊他的名字。
沒有聲音回答我,我回頭看了一下週圍凌亂的各種東倒西歪的石缸,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心頭。我緊張地朝老拓他們喊:“老拓,燁磊不見了!”
老拓亦萱他們都趕緊跑到跟前來,看到石缸裡面空了之後,瞬間也都傻了,難以置信地搖頭:“怎麼會,怎麼會?”
“天啊……”老拓認真端詳這個石缸,那是石缸倒下後,燁磊可能最初接觸的地方。不過地面沒有任何痕跡,我們僅僅看到了石缸底部殘留有一些他鞋底遺落的泥土和草屑。
“糟了,出大事了!”老拓眉頭緊蹙,“我沒想到他的複製品消失後,本人也會消失掉。”
亦萱矍然失容地問:“那燁磊是不是出事了?”
老拓站起來,看着黑濛濛的夜空又喊了一聲:“燁磊!”
“燁磊!燁磊!”我們面朝四面八方,喊着燁磊的名字。
夜空下,開闊的石缸平原上空傳播着我們的聲音。但是,沒有任何回聲。
我們的腦袋都快要炸了,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就眼睜睜在我們眼皮底下消失掉?不會的,應該一定還在附近!
對了,燁磊身上有手機,我趕緊掏出手機來,撥打了燁磊的電話號碼。手機裡傳出嘟嘟的聲音,是能打通的!但是燁磊沒有接!
我屏住呼吸,聽着周圍的任何聲響,沒有燁磊的手機鈴聲,也就是說,燁磊可能不在附近的某個石缸裡了。
“大家試着分別給燁磊打電話試試!”我說。
老拓他們都拿出手機撥打了燁磊的號碼,但是全部是嘟嘟嘟的未接聽聲音。
萬一燁磊調試的是手機震動呢?我們聽不到?
或許,或許,他在其他的石缸裡?
剛纔很多石缸不是出現了很多燁磊的複製人嗎?石缸倒了之後,這些複製品一同消失,會不會真實的燁磊出現在其他的石缸裡呢?
“不行,我們得挨個石缸找!”老拓說,“無論如何,燁磊就在剛纔消失的,他不太可能消失太遠,極有可能出現在其他的石缸裡。”
這片石缸陣雖然不算多,由於距離長短不一,其實走起來面積很大,一號遺址幾百個石缸我們可能走上幾里路。
我們挨個石缸地尋找,風吹過那些口比較窄小的石缸,還能聽到很低沉的沉吟聲。足足找了一個半小時,反覆看了幾百口石缸,我甚至簡單做了記號,看過的每一口缸我都拔一些草丟進去,但是直到所有的幾百口石缸都丟進了草,也都檢查看完了,依舊沒找到燁磊!
也就是說,燁磊不在一號遺址中!
亦萱懷疑說:“會不會是我們離開的時候,這裡有人擄走了燁磊?”
我沒好氣說:“亦萱,如果有人擄走燁磊,我們可能會看不到麼?”
亦萱說:“但……如果是透明的人呢?僞裝的人呢?”
我一怔:僞裝?
我腦補了這麼個場面,自從我們進入石缸遺址之後,就有人暗中盯上了我們,這種人很奇怪,身上的衣服像是草地,僞裝成小灌木,或者僞裝成樹樁,甚至僞裝成石缸的樣子,就如鬼魂一樣,即便是走在我們跟前,我們也看不到它們。當天色黑下來,他們就一直跟蹤我們,其實就躲在各個石缸後面,甚至石缸裡面。或許是想保守這裡的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當我們把石缸弄倒時,注意力集中在了周圍的其他石缸上,而剛從石缸內爬出來的燁磊被一種手法弄暈,然後他們神不知鬼不覺從弄走了燁磊……
這麼扯的事情,我自己想起來都不信。
我也檢查了燁磊呆的那個石缸旁邊的地面,沒有看到任何打鬥或者拖動的痕跡,在石缸口和邊緣,也沒有看到任何被拖走的線索。
我搖着頭:“不會的,燁磊這麼大個人,不會這麼輕易被人拖走的。”
亦萱道:“地面沒有被捉走的痕跡,那麼從天而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