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皺着眉頭,把甕在自己的耳朵上貼得緊緊的,拔罐一般。
半晌,也不見他表情有什麼變化,估計是聽不到什麼東西了,自己蜷縮兩手指,做敲擊狀態。
我挖苦他說:“你耳朵堵塞了,先去摳摳耳屎,拿來,我聽聽看。”
正說着,燁磊瞳孔驟然間猛然間放大,並作出了一個制止的動作,又把食指放在嘴邊:“噓——”
我心一沉,瞧他那一驚一乍的表情,也不知他真的聽到了什麼還是假的。
燁磊的神情從聚精會神變得五官扭曲,緊接着又複雜多樣,好似在奮力聽明白什麼事情似的。
我實在忍不住:“你這什麼表情,便秘呢?”
“別說話……有了……有了有了……”燁磊連連說。
我一怔:“什麼?”
燁磊這才把甕從耳朵移開:“你自己聽聽,好像有咳嗽的聲音!”
我將信將疑:“咳嗽?”
自己也把甕放到了耳邊。
爲了防止外界絲毫的干擾,我還把另一邊耳朵堵上,頭骨腔裡裡嗚嗚嗚的。
閉上眼睛,這甕口跟個耳罩一樣徹底把我的耳朵捂住了,我只覺得靜悄悄的,聽了足足聽了一分鐘,這一分鐘,我把渾身的注意力都轉移到這隻耳朵上了。別說自己的心跳聲音了,可以說掉地針也能聽得出來。
正當我失去耐心時,聽得在甕底部傳來兩聲沉悶‘咳咳’聲!
這是連續着的!而且十分真實!
咳咳!
那兩聲直接把我的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難道我聽錯了,是外面有人咳嗽,然後混淆了聲音嗎?
我很不確信地把甕拿到眼珠子跟前,然後偷窺似的窺探裡面,可是裡面空空如也!
篤篤篤。
外面老拓的腳步聲。
老拓進來了,我把甕遞給了他,他擺擺手,讓我先拿着。自己從兜裡拿出一種樹皮似的東西,然後用打火機點着了,擱在一個鋁製水壺的瓶口裡。然後說道:“大家先出來。”
裡面的藥材就像是點蚊香上,徐徐冒着絲絲煙霧。
我把甕放回原處,大家走出了房門外,老拓順帶把房間的門關上。
我不解:“老拓,你在裡面點了什麼?”
老拓說道:“這是特製的配有引蟲味的龍涎香,我一個朋友送給我的,一小塊,很珍貴。這東西對引蟲很奏效,我覺得房間裡還有其他的東西。”
女醫師離初晴對於藥材這方面很敏感,她很快能辨識出藥物的味道,她說道:“龍涎香在西方又稱灰琥珀,是一種外貌陰灰或黑色的固態臘狀可燃物質,鯨消化系統的腸梗阻。”
亦萱眉毛一挑,吃驚道:“鯨魚身上的東西!”
離初晴點點頭:“具體來說,龍涎香其實是抹香鯨的分泌物,由於它未能消化魷魚、章魚的喙骨,會在腸道內與分泌物結成固體後再吐出。剛吐出的龍涎香黑而軟,氣味難聞,不過經陽光、空氣和海水長年洗滌後會變硬、褪色並散發香氣,以前古代都是皇族才能使用,它的清香很宜人,同時也是昆蟲最好的誘餌!”
原來老拓就是想用龍涎香引誘藏匿在小新娘房間裡的東西出來。
這拇指大的這麼一小塊,散發的氣味很是濃烈,我們居然都能從房間的縫隙裡聞到龍涎香有其獨特的甘甜土質香味,類似異丙醇的氣味。
等着的功夫,我偷偷去看陰婆子,別在我們翻動她的東西的時候,她回來把我們撞見了,還好,陰婆子被家屬們擁護着,又帶着黎小娥做各種禮數,擺祭品,撒米等,一直忙不過來。
等了十五分鐘左右,老拓再把房門打開。
大家重新進到房間,我們直接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我們驚悚地發現,整個房間的縫隙裡像是逼出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那些東西藏匿在放射性的裂縫裡,藏匿在木縫中,藏匿在暗隅內,這時一併出現了。
在新娘的蚊帳上,多出了一種昆蟲,蚰蜒!
蚰蜒是我們常見的錢串子,這些東西一出現,更是令我們毛骨悚然。
“好多的錢串子!”蔓亦萱驚呆了,她最怕昆蟲,看到新娘的蚊帳上居然爬出了幾十只錢串子,一隻只像是縮小的蜈蚣攀附在紅色的蚊帳上,她萬分觸目驚心,立即撤到了門口。
沒想到龍涎香的效果如此顯著,昆蟲們一聞到鯨魚的分泌物,都探出頭腦來。
離初晴倒是對昆蟲不敏感,蹲在了一桌子腳下,指着地上說道:“這裡還有很多!”
地上的不是錢串子,而是螻蛄。不少螻蛄悶頭悶腦地爬行。
螻蛄長得很像沒長成的蟋蟀,喜歡潮溼地方挖洞的昆蟲。身體很小,卻很靈活。以前我以爲聽說過有巫人控制螻蛄鑽進人的大腦內操控的。
接着,我們陸續在房間裡的各個角落發現了其他的昆蟲,馬陸,蟾蜍還有甲蟲與蜈蚣。
新娘子的房間成了昆蟲的養殖場!
新娘子的房間里居然出現了各種昆蟲,而且還不只是一兩隻,實在蹊蹺極致!
如果說一間房間本來就有這些東西實在強差人意,解釋不通,那這些蟲子,到底從哪兒來的呢?
卻看周圍凹凸不平的牆壁,還有門窗縫隙,隱隱約約的還露出各種昆蟲的觸鬚,不知道這狹小的房間裡還藏匿有多少恐怖的東西!
“我應該想到的,我應該想到的!”老拓深吸一口冷氣,激動道,“我應該早就想到這個陰婆子是什麼身份!”
我一怔:“是白巫還是鬼師薩滿?”
老拓搖着頭。
燁磊湊過來:“端母?道士?祝由?巫師,觀花婆子,苗巫,巫儺?”
這些年我們拍攝過不少大師,知道的奇人身份不少。
“都不是!”老拓說出這三個字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樣,半晌才說出下一句,“她的身份其實是蟲小姐!”
我們都驚呼:“蟲小姐?!”
蟲小姐這這單三個字的名稱聽起來就令人汗毛聳立!
我們都好奇不已:“這蟲小姐具體是幹什麼?”
老拓提起蟲小姐,自己都似乎忌憚三分,他眼角邊抽搐了一下:“蟲小姐是越南阢和術派的傳人之一。專業養蟲,可以用毒蟲控人,用蟲皮喚鬼,她們能讓毒蟲聽話,而且這種女人會把自己幻做一隻蟲子,和蟲子談情,讓蟲子成爲自己的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