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盈兵敗,倉皇逃竄,被魏舒帶兵攔住,欒盈無可奈何上前對魏舒說:“欒盈自知必死,但不想死在魏將軍之手!”
惻隱之心人皆有之,何況二人從父輩、祖輩就有交情,魏舒實在不忍心,於是,把自己的戰車帶到路邊,擡起手中大刀衝着自己軍士左右分撥,部下軍士把車乘分列左右,讓出一條路讓欒盈等人通過。
欒盈、欒魴帶着殘兵,急急忙忙逃向曲沃去了。
時間不長,趙武帶兵也到,看到欒盈已走,問魏舒說:“叛軍已過,爲何不追?”
魏舒用同情無奈的眼神看看趙武說:“他已是釜中之魚,甕中之鱉,自有動手擒他之人,我念及同事多年,實在不忍心操刀下手!”
趙武再看看欒盈逃走的方向,臉上透露出惋惜和同情,手中長槍緩緩放下,也未追趕。
範匄得到消息,欒盈已逃走,知道是魏舒做人情,也不追問,對兒子範鞅說:“跟隨欒盈的叛軍,都是曲沃的兵馬,此時逃走,必還曲沃,叛軍的爪牙已被剷除,你帶領一軍攻打曲沃,定能全勝。”
荀虒也願同往,範匄同意,二將帥車三百乘把欒盈圍困在曲沃。
範匄陪着晉平公回到絳州城,取裴豹的罪人名冊焚燒掉,因爲斐豹在罪人名冊除名,原來受裴豹連累的二十多家,也全部洗脫罪名,範匄收斐豹爲牙將。
欒盈帶領殘兵敗將回到曲沃,不到半日,範鞅、荀虒也到,把曲沃團團圍起來了,城內軍士無心戀戰,五日後曲沃被攻破,胥(xū)午提劍自刎,欒盈、欒榮被抓。
荀虒計劃把欒盈打入囚車,壓解到絳城聽候國君發落,範鞅說:“主公優柔寡斷,萬一可憐欒氏赦免他,留下禍患!”當夜,勒死欒盈,殺死欒榮,誅滅欒氏一族。只有欒魴在破城之時,逃奔宋國去了。
範鞅凱旋班師,晉平公命以欒氏之事,播告於諸侯,諸侯多遣人來稱賀。
話分兩頭,齊莊公自從欒盈走後,大選車徒,檢閱軍隊,任命王孫揮爲大將,州綽、邢蒯爲先鋒,晏氂(máo)爲善後後,賈舉、邴師等隨身護駕,擇吉日出師。先侵掠衛國,衛國人不敢出戰。齊兵也不攻城,掠搶一陣後,向晉國開赴而來。
齊莊公登朝陽山犒軍,把軍隊分爲兩隊,王孫揮同諸將爲前隊,從左取路孟門隘;莊公自率“龍”“虎”二爵爲後隊,從右取路共山,約定到太行山取齊。一路殺掠,自不必說,
路上,邢蒯爲追趕一隻豹子,進入深山被毒蛇咬了一口,毒發身亡,齊莊公十分惋惜。
齊軍來到晉國邊界,紮下大營,商議攻打絳州,晉國國內傳來消息:“欒盈兵敗,被困曲沃。”
正在齊莊公猶豫的時候,曲沃被攻破,欒氏被滅族。晉侯悉起大軍將至,莊公感嘆道:“吾志不遂矣!”撤軍回了齊國。
晉國無事,兩年後範匄(gài)告老,趙武代之爲政,不在話下。
衛國大夫孫林父、寧殖把衛獻公衎(kàn)攆出衛國,讓獻公弟弟剽(piāo)做國君,後來寧殖病重,把兒子寧喜叫道牀前囑咐說:“我們寧家自從莊公、武公以來,世代都是忠臣。君主出走的事,是孫林父執意要做,不是我的意思。因爲我與他同居高位,別人都稱是‘孫、寧'所爲,我無法自證清白,死後無顏列祖列宗。你必須想辦法讓故君復位,替我彌補錯誤,纔是我的兒子。否則,我死後不享用你的祭祀。”
寧喜哭了,趕緊給父親磕頭表態說:“孩兒必定努力照辦。”
寧殖死後,寧喜接替父親左相的職位,從那時起,開始琢磨如果讓衛獻公復國。
但是衛殤公剽(piāo)與諸侯們聯繫密切,四周鄰國無事,右相孫林父與獻公衎是死敵,自己乾着急,沒有辦法。
這時殖綽在衛國,聽說州綽、刑蒯都已去世,又回到齊國。衛獻公衎(kàn)此時出逃,也在齊國,知道殖綽是一員猛將,讓公孫丁多帶禮物結交,殖綽就跟隨了衛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