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戎被殺的消息欒盈很快就知道就知道了,攻打南門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嚇得他手足無措,這才請殖綽(chuò)、郭最商議。綽、最二人皮笑肉不笑地說:“督戎都已失敗了,何況我們?”欒盈心疼督戎,只掉眼淚。
欒樂被逼殺紅了眼,狠狠地說:“我們的生死,就在今夜,調集全部將士從北門攻城,多準備薪柴,放火燒門,必須攻進城去。”
趁着夜色,冒着城上的箭雨雷石,欒軍開始燒門,軍士們在牛皮上潑水,蒙在身上,扛着溼門板,靠近城門,往火中添柴。
城內除了在城上放箭扔石頭外,韓起帶領一部分軍士,在城門內堆積砂石,整個城門洞被塞得嚴嚴實實,就是城門沒有了,敵軍也進不來。
就這樣,兩家折騰了一晚,天亮時稍作休息。
範匄(gài)召集衆人說:“叛賊多日不退,齊國軍隊再來助戰,我國就危險了!”
然後命令道:“前門沒有敵兵,範鞅帶着斐豹率領一枝軍馬,從前門轉到叛軍背後攻擊。”
“韓無忌和韓起仍舊守城。”
轉臉隊荀虒(sī)說:“叛軍受範鞅攻擊,必定後撤禦敵,你在叛軍撤回時,清理城門,帶兵從內殺出,與範鞅內外夾攻。”
“趙武、魏舒移兵城外,截斷叛軍歸路,放止他們逃跑。”
分配完畢,衆將領令開始行動,範匄陪同晉平公登上城頭觀戰。
範鞅臨走的時候,向父親請求:“孩兒年少望輕,希望借父親中軍旗鼓以壯軍威!”範匄同意。
範鞅和斐豹帶着軍隊,出南門,饒了一大圈,轉到北門的欒軍背後,範鞅手提寶劍站在車上做戰前動員,對屬下軍將說:“今日之戰,有進無退。若兵敗,我先自刎,一定不讓諸位獨死!”衆人士氣大振,都知道這是關鍵一戰,紛紛踊躍衝殺。
再說荀虒領了將令,和將士飽餐戰飯,等待時機,看到欒兵紛紛擾擾,往後撤回,知道範鞅已經開戰,迅速清理城門內的障礙,隨着一陣鼓響,往外就衝。
欒盈也考慮到自己會腹背受敵,預先派欒魴用鐵葉車塞在門外,分兵把守,荀虒的兵,一時半會出不出去。
範鞅帶兵來戰,欒樂看到晉軍中軍元帥的帥旗,吃驚道:“元帥親自出戰?”派人打探,回來稟報:“是小將軍範鞅,借元帥大旗。”
欒樂說:“娃娃不足爲慮!”他和欒榮乘一輛車,張弓帶箭,馳入晉軍,左射右射,百發百中。此時看到一輛戰車從遠處馳來,車中一員將官,頭戴皮帽,身穿錦袍,相貌古怪,欒榮指着說:“這個人就是殺死督戎將軍的斐豹!”
欒樂狠狠望了一眼,咬牙切齒道:“等距離百步以內,提醒我射他,爲督將軍報仇!”
話還沒說完,又一乘車從旁邊經過,欒樂認得,車中一員小將正是範鞅,心中想:“射得範鞅,不比斐豹強?”調轉馬頭去瞄準範鞅,欒樂的箭法,向來是百發百中,是晉國數一數二的射手,偏偏這一箭射個空,擦着範鞅的耳朵飛過去,範鞅回頭看到欒樂,大罵道:“反賊!死在臨頭,還敢射我?”
這時候的欒樂再調轉馬頭回車退走,他不是怕範鞅,因爲第一箭沒射準,想要回車誘他趕來,這樣看得真切,好瞄準放箭。
誰知殖綽、郭最也在軍中,嫉妒欒樂箭法精準,不願讓他得勝,一看到他往回退,對周圍軍士大呼道:“欒氏敗了,欒氏敗了!”
爲欒樂駕車的御人聽到呼聲,認爲是欒氏其他軍隊戰敗了呢,擡頭前後左右張望,左邊勒馬的繮繩收緊,馬往左走,戰車往左偏,正趕上有一個大槐根,車輪壓到槐樹根上,戰車翻了,把正在瞄準的欒樂跌下車去,該欒樂倒黴,恰恰的斐豹趕到,上前一戟結果欒樂性命。可憐欒樂是欒族第一個戰將,今日死在槐根之旁。
欒榮是自己跳下車去的,但是他也不敢來救欒樂,急忙忙逃命去了。
殖綽、郭最兩人不敢再回齊國,郭最去了秦國,殖綽逃奔衛國。
有軍校把欒樂的死訊報知欒盈,欒盈放聲大哭,軍士無不落淚,欒魴守不住門口,撤回來保護着欒盈,望南逃奔。
荀虒與範鞅兵合一處,從後追來。
欒盈、欒魴帶着曲沃兵將拼死抵抗,二人都身帶重傷,逃到城南,遇到魏舒帶兵攔住去路。
看到老熟人,欒盈無可奈何,流着淚說:“魏將軍不記得一起共事的日子了嗎?欒盈自知必死,但不想死在魏將軍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