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一直被聶琛抱在懷裡,即使在車上都沒有讓她離開他半步。
在落難的時候,竟然被聶琛所救,寧夏心裡那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她和聶琛從小到大就是冤家,不是她不喜歡他,就是他不喜歡她,可是關鍵時候,聶琛竟然是寧夏最信賴的依靠。
寧夏的臉部肌肉一直麻木着,但是眼睛可以動,微微的,她望着聶琛的眼神裡,有了一絲微笑的含義。
這一刻,寧夏也從終於放鬆自己,緊張、恐懼的情緒,慢慢消失,她不再強迫自己的意志,讓自己清醒着,慢慢的閉上眼睛。
不管後來聶琛他們是怎麼折騰的,寧夏都不知道。她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雖然她感覺全身又酸又麻的痛,但是已經感覺到自己有氣力了。可是沒等她睜開眼睛呢,就感覺挺不對勁兒的,自己好像抱着一個大抱枕?不對,這抱枕有些特別,好像有骨頭似的,再感覺一下,這不就是個人嗎?寧夏嚇得連聲驚叫,慌忙睜開眼,眼前竟然看到聶琛那張放大的臉。
縱然那張臉俊美的要命,帥的要死,可是這樣的驚嚇也不好玩了吧!這個死混蛋,竟然趁她昏迷的時候,佔她的便宜?摟她摟的那麼緊?
寧夏一下子火冒三丈,管它三七二十幾呢,一腳將那個佔她便宜的混蛋給踹下牀了。
聶琛一聲痛吟,即使這牀不高,讓寧夏將他一腳丫子踹下去的滋味也不好受,疼。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呢,寧夏就捉老虎似的,一下子騎到聶琛身上,對着他一陣拳腳相加。
被這丫頭暴揍又不是頭一回了,聶琛還不知道她如何的不講道義嗎?都說打人不打臉,不打頭的,但是這丫頭從小就喜歡他的臉。以前小時候不在乎,現在還讓他不在乎那就不可能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這死丫頭是有名的外貌控,別聽她對人說的價值觀的時候,到處跟說人什麼心靈美是最重要的,她是注重內在的人,纔不屑外表那層皮被包裝的多漂亮呢,可是她見到了帥氣的大帥哥,照樣口水能流多長就有多長。
聶琛小心的用胳膊擋住他的臉,避免被寧夏打到,毀了他很有可能打動寧夏的資本。至於她打到他別的地方,他就當她在給他撓癢癢呢。
寧夏將聶琛一頓痛揍後,再一隻手揪住他那做工考究的襯衫衣領,另一隻手指着他的鼻子逼問,“說,你對我都幹什麼了?”
聶琛在心裡罵了寧夏一句白癡,都說三歲看到老,這句老俗話絕對是真的,這丫頭從三歲的時候起,長着那眼睛就是當擺設的。沒瞧見兩個人的衣服都穿的好好的嗎?
“沒做什麼。”聶琛緊繃着臉回答寧夏,這會兒寧夏不打他了,他卻覺得不自然了,尷尬的要命,一顆心砰砰直跳。聶琛在心裡低咒,這個死丫頭,也不看看她都坐在他身上的什麼地方了?跟她上他下的那什麼什麼似的……,更要命的事,寧夏低俯下身子,那V領的蕾絲小套衫,再也無法保護她那兩座高聳的小雪丘,春色關不住了,讓聶琛可是大飽眼福。這時的聶琛,想他不多想?拜託,他可是正常的要命的血氣男兒,要是此情此景的沒什麼想法的,那纔是不正常的吧。
聶琛此時的心裡亂七八糟的。一項跟個青瓷似的素淨的表情,這下子成了彩陶了,那表情十分的難以拿捏,估計那些能拿了什麼影帝的人,想要將聶琛此時的神情複製下來,都難上加難。
寧夏看到聶琛那窘迫至極的樣子,這可是她從來都沒見到過的聶琛呢,讓她想不多想都不可能。小時候的她,是撒謊不帶眨巴眼睛的,但是聶琛可沒她的好修爲,他要是一撒謊肯定眨巴眼睛,瞧着此刻的他的德行,寧夏一下子就推斷出來,他剛纔一定是說假話了。這樣的結論總結出來,寧夏一下子傻了,顫抖着伸出手指着聶琛,但是半天只會重複一個“你”字,“你”了半天,她也沒說出個一二三來,眼淚卻掉出來了。她無法相信聶琛竟然也是卑鄙無恥之人,竟然乘人之危,早前對他解救她的感動,這個都風捲殘雲似的消失無蹤了。
聶琛一看寧夏的樣子,知道她誤會了,想着解釋,卻突然覺得鼻子裡不舒服,有兩股熱乎乎的東西想要從他的鼻子裡冒出來。他大概猜到那是什麼,慌忙用手捂住鼻子,這時候,情緒崩潰的寧夏也從他身上爬起來,直衝浴室。
聶琛懊惱之極,他此時想到的可不是已經讓寧夏誤會,而是他竟然流鼻血,面對寧夏血脈賁張的流鼻血!他一直以爲面對女人流鼻血那樣的事,是那種男人中人渣中的人渣;敗類中的敗類;色狼中的色狼,纔會有的事,沒想到今天他竟然因爲寧夏流鼻血……,聶琛覺得這天底下再也沒有比此時此景,更讓他羞愧的無地自容了。
看到寧夏流着淚赤腳奔進浴室,躲着哭去了,聶琛趕緊起來,用手捂着鼻子剛想找紙巾什麼的擦擦鼻血。當他的一隻手也拿到了紙巾,在他腦海裡迅速閃過的一個念頭,讓他的眉心慢慢的皺起來。他慢慢移開那隻適才捂住鼻子的手,那掌心裡此時沾滿了他的鼻血……
而這時跑到浴室裡痛泣不止的寧夏,哭了半天之後,才慢慢琢磨過味道。不對呀,她身上的衣服都好好的呢。沒覺得哪裡不對啊。寧夏趕緊用手背抹了兩下眼淚,一邊罵着自己蠢,一邊拉開浴室的門,想要再找聶琛問一遍,他到底有沒有佔她便宜?
但是聶琛已經不在房間裡了。逃了?寧夏火冒三丈,準備抱着無論天涯海角都要將聶琛追殺到底的心,奔到牀邊去穿她的鞋子,然而鞋子她還沒穿上呢,眼睛無意間瞥見的牀單上的一片殷紅血跡,她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徹底外焦裡嫩了。
那牀上的血是什麼?就算是古代沒有生理知識的女孩子,也會懂,更何況寧夏呢?
看到那觸目驚心的殷紅血漬,寧夏卻不再像之前的那樣凌亂,很多的情緒向潮水一樣襲上她的心頭,但是最終都又如落潮一樣的回溯。
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寧夏一陣凌亂後,倔強的冷笑,她可是涅槃重生的人,整條生命都失去過,現在眼前不過失去了一份終有一天會失去的純貞,有什麼大不了的。她這樣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要是還和一般單純的小女孩一樣,無法接受自己從女孩蛻變成女人,那麼也太沒見識了。
寧夏的雙手緊緊攥住,在她心裡迅速的閃過處理方案,第一個,殺人滅口?殺了聶琛那個挨千刀的,爲她自己報仇?可是殺人是要償命的,目前爲止,她還沒準備好再死第二次呢。第二個念頭,假裝無事?不能讓聶琛那個混蛋太過得意,以爲他搶走了她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
最後,寧夏毫不猶豫的罵着聶琛的祖宗,選擇了後者。然後心懷僥倖的將牀單從牀上撤了下來,抱着進了浴室,在浴缸裡將牀單上的血跡清洗乾淨。她此時已經沒其他的念頭,只希望聶琛沒有看到這血跡,她那桀驁的自尊不允許讓她的敵人知道,他得到了她最寶貴的東西。
於是乎,當聶琛終於看到寧夏從臥室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比平時更有精氣神的她。
死丫頭!聶琛內心裡低咒一聲,他一邊爲自己的很有些卑鄙的小手段感到內疚,另一邊又爲看到寧夏這樣子,有些邪惡膨脹的感覺。這一隻小野貓,他真的就不能征服的了她嗎?
不管內心什麼感受,聶琛的臉上還是平靜如水的淡漠。
河面的冰層下面,水其實沒那麼冷,不過這一點,只有藏在水底躲避冬天寒冷的那些魚兒,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