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帝的話,霸道無疑。
換做別人白鳳隱很可能已經翻翻白眼一耳光抽過去,不過說這話的人是他,多少讓她覺得很有趣,就連已經緊握手中的枕頭也悄悄放下。
屈起膝蓋單手托腮,白鳳隱戲謔道:“爲什麼不喜歡?是因爲討厭他這個人,還是覺得其他什麼?”
鬼帝終於轉過身,盯着她看了半晌才道:“潁陽王世子是帝都之中少有的純粹之人,而你手黑心狠、貪財好色,和他在一起,豈不是把這難得的純粹之人也染黑了?”
“呦,沒看出來,鬼帝閣下還心繫天下,爲什麼純粹不純粹的操碎了心呢!”疼痛減退,白鳳隱又起了玩鬧之心,眼珠一轉笑道,“我說,該不會你喜歡風南岸吧?別怕,也別害羞,我不歧視你們,天底下有斷袖之癖、龍陽之興的男人數不勝數,不多你們兩個。”
“……滿口胡言。”鬼帝着實無奈,擺擺手,搬過椅子坐到榻前,“還是說說你知道的信息吧。左靖樓遲早會再出手對付你,在那之前我們必須做好一切準備。”
談起正事,白鳳隱立刻擺出正色。
“左靖樓這個人很複雜。從他外貌看,應當是異族血統或是混血無疑,而他用來控制我的攝蠱鈴出自巫族。巫族十分重視血統,絕不會把只有聖女才能休息的攝蠱之術教授給外人,所以我對他的身份以及他會的那些蠱術由來十分好奇。”
鬼帝微微沉吟:“關於巫族我倒是知道一些。巫族除了憑藉出色能力上位的長老外,力量最強的便是巫族聖女。巫族聖女每代只有一個,爲保證純粹的巫族血統只與族內男子通婚,若生下男孩兒則送與外人或用來煉蠱,若生下的是女孩,那麼便會在成年之後繼任聖女身份。”
“沒錯,這也是巫族聖女一脈力量從未衰弱的原因。”白鳳隱望着燭燈出神,輕聲道,“被當做下任聖女培養的女孩子,懂事起就要學習各種蠱術,還要被迫和內定的未婚夫君相處,一生都不得自由。”
“自由不是別人給的,自己若不爭取,何談得上自由?”
面對鬼帝的反駁,白鳳隱只是輕笑,笑容裡悵然遠多於贊同:“自由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應該也聽說過當今皇帝舊愛,那個跳下九幽塔的女人的傳聞吧?”
“鳳隱嗎?一代傳奇女子,自然聽過。”
長出口氣,表封印望着他那雙深邃眼眸,笑容漸漸散去:“這盛世江山有她一半功勞,皇帝也是她一手送上皇位的,可她卻落得衆叛親離、沉屍靈河的悽慘下場。你知道爲什麼嗎?”
鬼帝看着她不答。
白鳳隱明白,他是在等她的解釋,因爲知道那段秘史的人,只有她和容蕭夙。
“與謀權篡位無關,也沒有什麼爭寵故事,之所以會有那樣的結局,大概是因爲應了族人的詛咒吧。”
沉下眉眼,白鳳隱朱脣輕啓。
“遭遇背叛,不得好死……這是巫族至親對那一代聖女鳳隱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