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隱拍了拍容定塵:“我們好像找到捷徑了。”
容定塵看看四周:“墓室嗎?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一道人的。如果真是他的墓室,我現在有種想砸爛棺材再放把火的衝動。”
“隨你,等我找到謂我草之後,你愛怎麼禍害怎麼禍害,我看熱鬧。”
拖着容定塵遊了那麼長一段距離,白鳳隱體力消耗不小,稍作休息後起身,嫌惡地看着自己被湖水和怪鳥血水弄髒的衣衫。
又髒又臭,簡直難以忍受。
容定塵體力恢復更快一些,在白鳳隱還在爲渾身腥臭味道不開心的時候,他已經在墓室內閒逛起來,把每一處都探查個仔細。
這間墓室和山洞一樣,是完全封閉的,看上去只有那條水路一個入口;墓室四壁都是純天然的整塊巨石,上面用碳粉畫了一些圖案,還有一些難以辨認的符號。墓室地面也是一塊巨石鋪就的,經過精心打磨十分光滑,與頂部巨石相對照應,刻着一種十分繁複而美麗的花紋。
墓室裡沒有擺放什麼東西,僅有的就是地面中央一口巨大棺槨。
棺槨不是正八經擺放在地面上,而是由石室頂部垂下的四根鐵鏈吊起,距離地面稍有一段距離,也不過兩指高左右。垂下的鐵鏈上還別出心裁掛着四盞長明燈,將棺槨上方照亮。
“這間墓室應該還有其他出口。”容定塵沉聲道,“這麼多大的棺槨,不可能是從那條小水路運進來的,也不可能是先防止棺槨而後再落下石壁或者頂棚的,否則那些長明燈應該是熄滅狀態。”
白鳳隱捏着鼻子,皺眉道:“這裡肯定有機關。剛纔游進來時我留意過,湖底那個小小入口並沒有機關,水流在我們爬上來之前從兩側狹窄的水路流走了,而控制那兩條水路的是兩塊活動的石板,看樣子是某種設置成自動開啓的機關。”
“一個墓室而已,竟要如此大費周章……而且那個山洞有什麼意義?又爲什麼要與這墓室相連?”容定塵若有所思,“我總覺得,這間墓室沒那麼簡單,還是小心爲妙。”
一陣機關移動的悶響忽然傳來,二人齊齊回頭。
聲音是從他們來時的入口下面傳出的,一塊大小與入口正好契合的石塊穩穩地將入口堵住,嚴絲合縫,不留一點間隙。
相視苦笑,白鳳隱無奈道:“都是密閉的地方,唯一區別就是那邊有蟲子,這邊暫時沒危險。”
“誰告訴你沒危險的?”容定塵看上去並不是很樂觀,輕輕捏了下白鳳隱鼻尖,“沒感覺到嗎?這間墓室的空氣沒有山洞那邊新鮮,感覺像是很久沒有流通過。”
白鳳隱仔細嗅了嗅,還真是這樣。
墓室內的空氣有種悶了許久的怪味,但整個墓室二十多盞長明燈還亮着,說明這裡還是有空氣進入的,只是流通沒那麼大量而已。
長明燈,加上他們兩個人的呼吸,這件墓室裡的空氣是否夠用,很難保證。
“鳳隱。”容定塵忽然喚了一聲,盯着白鳳隱不停顫抖的身子倒吸口氣,“冷麼?”
白鳳隱輕輕點了下頭。
她的內功還不足以到寒暑不侵的地步,剛纔那些冰冷刺骨的湖水奪走太多體內熱量,讓她現在從頭到腳都是冰涼的,指尖幾乎麻木。
容定塵看看周圍,並沒有什麼能夠取暖的東西,在空氣不能保證足夠的情況下,也不可能點火取暖。嘆口氣,容定塵解下被血水盡染的外衣,又不由分說去扒白鳳隱外面衣衫。
“幹嘛?”白鳳隱抱着胳膊躲到一旁。
“脫。”容定塵言簡意賅,命令語氣不容反駁。
溼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並不好受,白鳳隱不太情願將外面一層脫下,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緊接着,溫暖懷抱送上門來。
容定塵內功深厚,可以在一定程度內控制體溫,刺骨湖水對他而言不堪一提。爲了能讓白鳳隱從寒冷中恢復,他儘可能讓自己的體溫更高一些,把她整個人擁在懷裡,用體溫爲她取暖。
人肉暖爐,這是極其美好的享受,然而白鳳隱並不敢貪戀太久,稍稍暖和後便把他推開。
她還是有些怕,怕過度親暱會讓他動了情慾,再次引得蠱毒發作。
容定塵自然也明白她的擔心,略一聳肩,不置可否。
“我們掉下來有一個時辰了吧?也不知道沈珏和蒹葭在上面怎麼樣。”
“那羣怪鳥都跟着我進了地洞,他們應該有足夠時間逃走,躲到安全的地方。不過話說回來,現在擔心他們也沒用,如果不能從這裡面出去……”
容定塵話說一半突然停住,伸手指向鐵鏈。
“看見了麼?鐵鏈上的油燈火焰。”
白鳳隱順勢看去,起初並沒有發現火焰有什麼特別。過了半晌,就在她想要挪開視線時,火焰突然向外側傾斜一下。
“有風!”白鳳隱眼眸一亮。
有風,說明這間墓室不是絕對密閉的,只要有縫隙,就說明還有其他出口的可能。
白鳳隱馬上從疲憊中恢復精神,繞着棺槨打轉,四處尋找風的來源。
容定塵沒有急着行動,倚在石壁上觀察半晌,最後將視線落在棺槨下方:“鳳隱,看看棺槨下面。按火焰偏斜的方向看,風似乎是從下面吹來的。”
白鳳隱擡頭看他一眼,眸中流露幾分擔憂:“不舒服嗎?”
容定塵的面色沒有之前好,略顯蒼白。最重要的是,以他對她的在乎心疼,凡是他能做的事情,絕對不會頤指氣使讓她去做,除非……除非他現在不方便動作。
果不其然,容定塵故作不經意點了下頭:“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動用內力太多,讓蠱毒鑽了空子……別那麼看着我,又不是很嚴重,只是有些氣悶無力而已。”
白鳳隱二話不說,噗通單膝跪地,使出渾身解數尋找突破口。
多耽擱一刻,容定塵就多一分危險。
風是無形無色的,肉眼難以看見。白鳳隱用手指沾了些唾沫,放到棺槨下面空隙旁邊。
任何感覺都沒有。
如果風真的是從下面刮出來的,她的指尖應該會感覺到涼颼颼的纔對,難道容定塵推測有誤?白鳳隱仰頭死死盯着油燈火焰,見火焰跳動兩次之後,確定風就是從下面刮來的,絕對沒錯。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