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二三事七

毒妃狠絕色 秋狩二三事(七)

毒妃狠絕色,秋狩二三事(七)

原本站在人羣之後的杜蘅,瞬間成了所有人關注的焦點,數百道視線唰地一下集中到她身上。愛夾答列

大家都想知道,對於自己的姐姐跟未婚夫勾搭,做何感想,有何反應?

夏風力持鎮定,望着杜蘅的目光裡帶着幾分求恕:“阿蘅,我……”

杜蘅一臉冷靜,淡淡道:“在山裡凍了一晚,這會子一定又冷又餓,先去泡個熱水澡,喝口熱湯,等緩過勁來再說。”

夏風垂眸,掩去心底的失望:“好。榛”

本以爲就算不上演全武行,起碼也會哭鬧一場,哪裡曉得竟是這般平靜?

“噢~”衆人大失所望之後,開始起鬨:“小侯爺真是好福氣!嬌妻美妾,娥皇女英,夫復何求?”

“小侯爺,大傢伙爲你累得人仰馬翻,你倒好,自個躲起來風流快活,也忒不仗義了吧?椅”

一時間,口哨聲,尖叫聲,笑鬧聲響成一片。

夏風窘迫萬分,偏又無詞以對,只得紅着臉抱着杜荇匆匆離去。

“三哥,三哥!”夏雪喚了幾聲也沒能令他停下,氣急敗壞,腳一跺,跑回帳中生悶氣去了。

豈有此理,沒趕走杜蘅,反而又招來個杜荇!

杜府陰魂不散,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跟平昌侯府糾纏不清了!

南宮宸眼裡閃過一絲饒有趣味的微笑。

杜蘅的脾氣,他可是領教過好幾次。

他可不認爲,她是那種會效仿娥皇女英,大度地與杜荇共侍一夫的溫柔賢惠的女子。

看她的表情,似是早已料到這一幕會出現,怪不得夏風失蹤,她半點也不擔心,甚至一直在帳篷裡連面都不肯露。

明知有人算計夏風卻不動聲色地冷眼旁觀,究竟是甘心退讓,還是另有打算?

他,竟猜不透她的心思。

恭親王喝道:“沒事了,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瞥一眼看似一臉平靜的杜蘅:“你還好吧?”

他對夏風的品性爲人很瞭解,稱不上坐懷不亂,卻絕對算得上謙謙君子。若不是逼不得已,當不會做出此等荒唐之事。1

不過,女人嘛,爭風吃醋是本能,難免會鑽牛角尖。

何況,夏風還沒跟她成親就先有妾,且對象還是她的親姐姐,的確有點過份。

杜蘅兩手一攤:“沒缺胳膊沒缺腿,吃得飽睡得香,你說我好不好?”

恭親王眼裡閃過激賞,微笑道:“這就好。”猶豫一下,補了一句:“有什麼問題,隨時可以來找我。”

“王爺能負責解決初七吃的肉,就已經阿彌陀佛了,哪裡還有臉再去麻煩王爺?”杜蘅一副感激不盡的樣子。

南宮述一怔之後,哈哈大笑:“好,本王保證負責到底!”

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夏風不可能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早晚都要娶妾,她若是想不開,爲此鬧彆扭,到頭來苦的只是自己。

好在,她看起來是真的不介意,他就不必替她瞎操心了!

杜蘅鬆了口氣,不想跟夏風解釋一堆廢話,索性揣了一大包肉脯,跟陳婷婷打了聲招呼,帶着初七直接進山去了。

陳婷婷只當她心裡難受,又知初七武藝高強,也不敢攔,只同情地目送兩人消失在密林中。

初七忽然瞧見一頭梅花鹿,心血來潮,非要活捉,策馬狂奔,爬高躥低地追了三四條嶺,總算把它給逮着。

她高興得嗷嗷叫,杜蘅卻給她顛得七暈八素,連滾帶爬地從鞍上滾下來:“不行了,我得找個地方歇會。”

初七跳到樹梢上看了看,指着一處山坳道:“那邊有片草坪。”

“你悠着點騎。”杜蘅點頭。

“梅花鹿咋辦?”初七看着那頭鹿,一臉的不捨。

“先拴在這,把我送下去,回過頭再來取。”

“還是小姐聰明!”初七連連點頭,等把杜蘅送到山谷中的草坪後,才發現不對頭。

師兄千交萬待,進了林子必需時刻守在杜蘅身邊,不得離開半步。

返回去找梅花鹿,就勢必要扔下杜蘅一人;守着杜蘅,又怕梅花鹿被人牽走,或是射殺。

看她糾結成苦瓜的小臉,杜蘅噗哧一笑:“我試試看能不能設個陣,把這條山谷隱起來。你自去林子裡玩個痛快,等太陽下山的時候,記得來這裡找我。”

“什麼是陣法?”初七眨巴着眼睛,問。

“記得靜安寺,我拉着你跳崖的那一回嗎?”杜蘅一邊解說,一邊觀察地形,順便在溪邊挑了塊大石做陣眼。

初七張大了眼睛:“小姐又要我跳崖嗎?”

“不是,”杜蘅微笑:“那個陣法太複雜,我還不會。”她眯起眼睛,看着山谷上繚繞的山嵐,微笑:“弄些障眼法,應該還成。”

她就地取材,指揮初七幫她砍了幾棵小樹,插在指定的位置,再搬了十幾塊大石頭,擺在指定的位置。

杜蘅蹲在地上,隨手拿了根樹枝畫了張地圖,交待她陣法啓動後,如何入陣。

等初七熟記於胸後,這才把最後一塊石頭放到陣心,初七隻覺眼前景色驀然一變,眼前出現一片濃密的樹林,入谷的小徑完全被封鎖,再無絲毫痕跡可循。

“哇,好厲害!”初七拍掌歡呼。

她小孩子心性,這兩天帶着杜蘅進山打獵,諸多不便,正感覺憋得慌。

發現可以不用理會杜蘅,頓時興高采烈,騎着馬心急火燎地走了。

杜蘅起初還有些疑慮,怕自己本領不夠,給人瞧出破綻闖入陣來。等了一個多時辰,太陽照進山谷了,依然冥無人跡。

心知林子這麼大,不見得人人會走這條路,就算偶有人經過,見此路不通,自然轉道別處——畢竟大夥是來打獵的,誰會注意林中有人布了陣,施了障眼法?

想通這一點,杜蘅的膽子便大了,不必顧忌任何人,獨自守着這片青山綠水,好不愜意!

石南其實並不知道杜蘅在這裡,他只是走得累了,覺得有些渴,於是循着記憶中的路線來找水喝。

誰知道走過來一看,那條山谷竟然神秘的消失了!

換成別人,也許就繞了路——畢竟,山上又不是隻有這一處水源,這條山谷也不是特別有名,林子裡地形複雜,一時記錯也是有的偏偏石南是個犟脾氣,對自己的記憶力向來頗爲自傲,絕不相信自己會出錯。

就這麼跟這條路槓上了,轉悠了半天,還真讓他看出了點異常。

嘿,竟然有人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佈陣!手段雖然稚嫩了些,想法卻是極大膽的,最大限度地利用了天時地利,怪不得連他都差點被騙過去。

石南在林子裡左插右繞,當那條歡快的小溪進入眼簾時,笑容綻放眼底。

小樣,跟小爺玩,你還不夠資格!

他得意洋洋,袖着手踏上綠茵茵的草地,踱着方步朝着溪水走去。

彎下腰,正要掬水洗臉,忽然聽到不尋常的聲音——夾在流水裡的,非自然的聲音。

石南眉尖一挑,伏低了身子,穿過一片半人深的茅草,悄悄繞過巨石,然後看到一生都難忘的畫面。

杜蘅散着長髮,坐在一塊鵝卵石上,雙手撐在身後,裙子高高挽到膝上,隱隱露出一截白色的褲腿,正一晃一晃地拍打着水花。

淡淡的金色的陽光映着她的臉寵,那總是淡漠得彷彿籠着一層輕紗,看不到喜怒,鮮有起伏的臉上,漾着的是全然不設防的,純淨的笑容。

如此的美,如此的憾人心絃!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杜蘅,那雙清澈的瞳眸,彷彿倒映了無數的星光,璀璨耀眼,光芒奪目!

世界在這一瞬,安靜了!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她和他,風吹過草叢,拂過樹梢發出溫柔的沙沙聲響,小溪歡快奔涌的嘩嘩聲……以及,他怦怦的心跳,一下一下,那麼急,那麼快,彷彿要衝出胸腔!

數秒過後,他忽然間意識到,即便是這樣的注視,也是一種褻瀆。

他慌忙垂下頭,無意間卻瞥到她踏在青石上的雙足,玉白如雪,圓潤光潔。

他呼吸一窒,剎那間俊顏通紅。

自詡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他,竟嚇得落荒而逃,倉促間踩到一截枯枝,發出咔嗒一聲脆響。

在這靜謐的一刻,聽在杜蘅耳裡,不諦一聲驚雷,她驀然轉身,驚駭質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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