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乾咳一聲:“咳,我可沒有想那麼多,再說我們是同伴不是麼?”
雲淺歌將手帕放進袖子裡,思索着等洗乾淨了再還他還了,她的聲音淡淡的,像是天邊的流雲:“現在是同伴,明日只會是敵人。”
少年攤了攤手,無奈道:“哎,那可怎麼辦,救都救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在蔚然的帶領下,雲淺歌跟隨着他的腳步離開,這裡一眼望去全是桃花樹和石子路,虧蔚然還找的到,雲淺歌一陣咂舌果然是學陣法的。
因爲這條路實在太長,想要走出去還需要些時間,兩人都有些無聊,便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走邊聊。
“你爲什麼會來找熊苷果呢?”雲淺歌問道了熊苷果的問題。
蔚然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敏感,他止住腳步,有些傷腦筋的揉了揉額頭:“誰讓本公子想要輔佐的皇子非要我來找這個果子呢?他看不起我是一個算命的,我都說過我不是算命的,我是一個謀士,偏生他不信天相命理,非說我子虛烏有,弄虛作假。”
“既然他這麼瞧不起你,你幹嘛還要輔佐他呢?”
“實在是師命難違啊。”
雲淺歌哼了哼鼻子,輕嗤道:“狗屁的師命,命運永遠掌握在自己手中,輔佐誰不是一樣的輔佐?只要能輔佐出一個仁德的君王,就是一個好謀士。”她心下暗道,又是一個愚忠的人,這萬惡的古代,到底是禁錮了多少人的思想。
藍衣少年不知道從哪裡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中,他雙手疊於腦後,欣長的身子倚靠在樹上,玩世不恭的感覺:“師傅說讓我只能跟着他,我本是無父無母之人,若不是師傅收養我,我早就成爲街邊氣兒,若我不去遵從師命實乃大逆不道啊。”
雖然他嘴裡振振有詞,給人一種吊兒郎當的味道,卻讓雲淺歌敏銳的察覺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不甘,似乎知道了什麼。
她也在地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學着少年的樣子,用手枕着頭,靠在他身旁的另一棵桃花樹上漫不經心的說道:“錯了,你可以感激他的養育之人,可是感謝他教會你很多東西,可你不能成爲他的棋子,你可有想過真正的謀士不是君王去選擇你,而是你去選擇君王,你若是跟了一個不行的皇子,那不是禍害蒼生麼?”
“……”少年沉默了,桀驁的叼着狗尾巴草,一雙漆黑睿智的眸子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師傅要你輔佐的那個皇子如何?”
蔚然搖頭,雖是不說,雲淺歌卻也瞭然於心,她從嘴裡拿下狗尾巴草,重新插回地上,咳咳,因爲她突然想起她這是不是在殘害小草,這隻小草別怪她纔好,她是跟着蔚然學着,要怪就怪蔚然好了。
當做完一切,雲淺歌才拍手起身,看見少年還在叼着那根狗尾巴草正奇怪的看着她。
爲了掩飾尷尬,她只得想了一句話來緩和氣氛:“蔚然,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能輔佐一代好的帝王,讓整個國家繁榮昌盛,纔是你想要的吧?也許你師傅並不會理解你,不過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國家,無愧於百姓。”
本是無心的一句話,卻在蔚然的心裡蕩起了渲染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