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飲馬河畔
“王爺，屬下已搜索過附近方圓五十里的地界，發現了蒙古人曾經駐紮過的痕跡，但如今已經搬走，從殘留下來的痕跡來看，大約應該是一個月以前就撤走了。”朱瞻埈的身邊，負責探查的青玉衛騎軍統領正在向他稟報探查的結果。
聽着麾下騎軍統領的彙報，朱瞻埈並沒有感到意外，但卻也陷入了思索之中。
雖然麾下有六衛兵馬，朱瞻埈卻也不可能讓步兵去幹哨探的活。
加上六衛兵馬加起來足有三四萬人了，他於是就將青玉衛的一千騎兵全都放了出去作爲哨探，偵查敵情。
而青玉衛的其他步軍和朱棣調撥的三衛新軍則作爲中軍，只有九州衛那一衛都是新兵，在這種時候就只能做些後勤工作，負責運輸糧草物資以及平日裡的安營紮寨了。
不過他們主要還是負責運輸攜帶的物資和糧草，畢竟朱瞻埈這六衛兵馬是作爲大軍前鋒的，要爲後方的大軍主力探明敵情，同時還要負責可能遭遇敵人之後的接敵作戰。
所以行軍速度不能太慢，也就沒有時間每天安營紮寨了。
朱瞻埈所採取的是類似於後世拿破崙所採取的方式，不讓士兵睡帳篷，而是直接在野外露宿。
大軍行軍，安營紮寨是最費時間的事情，同時這也給後勤帶來了繁重的壓力。
因此在拿破崙時代，他便選擇讓士兵放棄了帳篷，轉而直接在野外露宿，從而極大的降低了後勤的負擔。
儘管這對於士兵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但對軍隊整體而言反而是一種作戰效率上的提升。
如今的明軍一開始雖然也有些怨聲載道，可在走了幾天之後也基本適應了下來，尤其是朱瞻埈自己也陪着他們在野外露宿，軍中倒是並沒有太多的怨言。
畢竟就算大軍都是露天宿營，也不可能真的就這麼直接在野外倒頭就睡。
要知道如今還是四五月份的天氣，漠北草原上的氣溫依舊很低，若是真的什麼防備都不做，雖說不一定凍得死人，但把人凍壞還是沒問題的。
因此朱瞻埈雖然下令讓士卒露天宿營，但還是採用了挖地窩子、給士卒發毯子之類的手段，保障了士卒即便在野外宿營也能夠保證有足夠的戰鬥力。
唯一比較令朱瞻埈感到遺憾的是，這一路行來居然沒有碰到瓦剌人的騎兵，這不免讓他感到有些缺憾。
如果可以的話，他當然還是希望能夠和蒙古騎兵碰一碰，看看曾經橫行歐亞大陸，幾乎征服半個世界的蒙古鐵騎到底有多兇猛。
不過這也不算太稀奇的事情，因爲歷史上朱棣第二次北征，就是一直到了飲馬河也沒有遭遇瓦剌人的騎兵，一直到朱棣大軍都開到勿蘭忽失溫了，瓦剌人的主力部隊才和朱棣展開正面戰鬥。
所以在這裡沒有發現瓦剌人並不算太奇怪的事情。 “安遠候，你可知我們現在所在的是什麼地方？”騎在馬背上，朱瞻埈看向身旁的朱棣派來協助自己的安遠候柳升，帶着一絲玩味的對他問道。
安遠候柳升也算是永樂初年的名將之一了，最早的時候他只是個承襲父職的燕山護衛百戶，後來憑藉在靖難、征討交趾和朱棣第一次北伐中的戰功進封侯爵。
可以說在永樂一朝一衆侯爺裡，安遠候柳升是最受朱棣喜愛和器重的一位，五次北伐都帶上了他，而且每次柳升都得到了重用。
如果按照歷史的話，朱棣的第一次北伐，擔任先鋒的就有柳升所率領的神機營。
算起來這位也是如今大明軍中最熟悉火器作戰的一位，朱棣派他統帥新軍跟隨朱瞻埈一起行動，顯然是希望這位安遠候能夠給朱瞻埈兜個底，避免朱瞻埈因爲不懂軍事而瞎指揮。
不過一路行來，柳升也發現朱瞻埈對於戰事並不生疏，各種命令也有模有樣，柳升自然也就沒有多嘴，而是安心聽命，只是在自己覺得需要提意見的時候，才向朱瞻埈提一些建議，很好的扮演了一個副手的角色。
畢竟，就算柳升是安遠候，可他家現在還只是世襲伯爵，想要往上再提一提除了他自己爬冰臥雪的掙軍功之外，也就是討好未來會繼位的朱高熾一家了。
而朱瞻埈這位大明現在最有權勢的王爺，皇帝讓他當先鋒擺明了是混軍功鍍金的，柳升當然不會傻到在他面前擺譜擺資歷。
不是沒有那種在皇子皇孫面前非要擺譜顯示自己治軍嚴謹，要給這些來鍍金的大爺一個下馬威的，但柳升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無論身份地位都不可能在一位王爺面前擺譜，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去扮那個惡人。
而且更關鍵的是皇帝的命令是讓他聽命與朱瞻埈，而不是把朱瞻埈派到他的麾下，這二者的意思是截然不同的。
軍中上級折騰下級那是理所當然，官大一級就是能壓死人，但下級去反駁上級，是嫌自己腦袋掛在脖子上多餘想去旗杆上曬太陽嗎？
也正是有着這份認知，柳升在面對朱瞻埈的詢問時，自然很湊趣的回答道：“末將不知，還請王爺解惑。”
“安遠候何必如此自謙呢？不過咱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確實有來歷。”朱瞻埈當然看得出來柳升在故意捧哏，笑了一下之後才解釋道：“在前元還未建立的時候，蒙古塔塔兒部在這裡遊牧過，蒙古乞顏部也在這裡放牧，乞顏部的首領也速該在這條河畔被塔塔兒人毒死，也速該的兒子鐵木真在這裡艱難的成長。
而鐵木真在成長起來之後，其所統帥的部落也一直生活在這片地方，直到他統一了整個蒙古，成爲了成吉思汗。
在這條河的中島上有一座‘達翰爾朵’，那是成吉思汗的大皇后孛兒帖所居住的地方，相傳每當成吉思汗要有一次大的行動，他都要帶上孛兒帖順怯綠漣河而下，到草肥水美的克魯倫，在達翰爾朵住上一段時間，在孛兒帖的精心服侍下，靜下心來思謀良策。
這裡不但是他們的行宮，而且成了籌謀劃策的風水寶地。
如今吾皇兵鋒未至蒙古人就已經連成吉思汗的故鄉都放棄了，豈不是正說明我大明上承天命，此戰必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