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曹青衣嘆了口氣,低下頭坐於楚茵音身旁道,“韓雕是爲水鏡做事,而韓易從卻與夏皇后的暗羽衛勾結上。你應知道韓雕死後韓易從就去了青州吧?”
“我知道。”楚茵音點點頭,“韓雕也說過,韓易從另外找了刺客殺我。”
“你不是給了韓雕假秘方?”曹青衣雙目一亮,“那假秘方在哪?”
“你要假秘方做什麼?”楚茵音秀眉微揚。
“將假秘方給水鏡,讓他帶回去交給太子!”曹青衣壓低聲音道,“這樣水鏡就能變成我們安插在太子身邊的暗線!”
“是德王的暗線吧?”楚茵音一臉淡漠地揚起下巴,“太子拿到假秘方,不會再派人殺我滅口嗎?”
“在蘇州,有我和蘇衍辰保你平安,去了京城,就有王爺保你平安,你還擔心誰會殺你滅口?”曹青衣目光灼亮,盯着楚茵音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吧,蘇衍辰平日裡一副紈絝摸樣,實則也掌握着一股不弱的江湖勢力,他師父可是個絕世高手。若不是有他護着你,你以爲你在蘇州總能化險爲夷嗎?”
看着曹青衣高深莫測的模樣,楚茵音心中越發疑慮起來,想起初次見面時曹青衣說過的那些話,便說道:“我如今真不知該如何信你,你現在所說與我們初見時你說過的那些話可不太一樣。”
曹青衣聞言垂目一笑,“是有些出入,不過那是因我做捕頭做的久了,在查案時慣用的一些手段罷了。我不管你如今還是不是信我,反正你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是了。”
楚茵音垂下眼簾,對曹青衣的話不置可否。
以她如今的處境,能信之人是少之又少。或許白芷算是一個能信之人,柳媽是因與她拴在一根繩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除了這二人之外,她是再也找不到能信之人了。
至於那個何祥,爲她做事只是情勢所逼罷了。
曹青衣見楚茵音沉默不語,有些着急地說:“我們先不說這個,你還是快爲水鏡療傷吧。”
“不急,”楚茵音擡起眼簾看着目露急切的
曹青衣道,“水鏡一時半會死不了,我的話還沒問完。”
“好,你問。”曹青衣倒是爽快,一點也不擔心楚茵音故意拖延。
“你說暗羽衛分爲幾派,爲何卻沒有提及當今皇上?”楚茵音目光閃爍地說。
“在表面看來,暗羽衛仍是皇上手中的刀。”曹青衣道,“皇上也知道暗羽衛中暗分幾個派系,可惜就算知道也毫無辦法。夏皇后手中的外戚勢力已成火候,太子的勢力也日漸豐滿,唯有德王一派的勢力是忠心於皇上的,不過……”
“不過皇上對德王也心生防備吧?”楚茵音接話道。
“是啊。”曹青衣滿心感概地說,“歷來帝王最怕朝臣暗結勢力,皇上雖然心知德王的勢力是爲了保全他的江山,可這畢竟是犯忌諱的事,王爺如今拉攏賢才純粹是爲了自保罷了。”
“可一旦有朝一日外戚勢力與太子勢力都被瓦解,那麼德王便面臨皇上卸磨殺驢之險。”楚茵音冷冷一笑,“所以,德王即使有辦法剷除太子黨或外戚黨,恐怕也不會全力而爲。”
“啪,啪,啪!”曹青衣滿眼佩服地笑看楚茵音道,“厲害啊!我才說出一二,你便將三四全數道盡,怪不得王爺會囑咐我拉攏你!”
“哼!”楚茵音一聲不屑冷哼,“我再問你,你究竟是何大人的屬下,還是德王的屬下?”
曹青衣此時已經不會再因楚茵音道破玄機感到吃驚,滿眼笑意地說:“都是,於公我是何大人的屬下,於私我是德王的屬下,反正何大人也是德王一派的人,又何須計較我在爲誰效力?”
“你還真是笑面虎。”楚茵音白了曹青衣一眼,“我會好好考慮是否投入德王門下,我答應救治水鏡,不過你也要答應幫我剷除韓易從與那漏網的暗羽衛!”
“那蘇婉香呢?”曹青衣眸中一亮。
楚茵音緩緩低下頭,輕聲說:“蘇婉香我來對付,她畢竟是蘇家的人,不能傷她性命。”
“呵呵呵……我早就看出來了!”曹青衣賊笑着點點楚茵音道,“你是喜歡上蘇衍
辰了,方纔在酒宴上聽到我爹要將秋凝眉嫁給蘇衍辰,你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我看我還是不管水鏡死活好了。”楚茵音一臉淡然地站起身。
“哎!我錯了!”曹青衣臉色一變,忙抓住楚茵音衣袖道,“我再也不說這種話了!”
楚茵音垂眸看着可憐巴巴的曹青衣,甩開她的手道:“以後不許在我面前提起蘇衍辰!”
“唉,你這又是何必呢?”曹青衣起身將楚茵音按坐在圓凳上,苦口婆心道,“我知道你對他故作冷淡是爲了什麼,其實你應也能看出蘇衍辰是喜歡你的,你乾脆就向他挑明身份,他定然不會對你翻臉無情。”
楚茵音別開臉望着窗櫺,面容淡漠不言不語。
曹青衣苦惱地撓撓頭,抱怨道:“我真不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難道你是怕告訴蘇衍辰實情之後,他會翻臉不認人的將你扭送官府嗎?他可不是這樣的人。”
“你如何得知蘇衍辰是怎樣的人?”楚茵音轉過目光清冷地看着曹青衣。
“哼,”曹青衣輕哼一聲,“你別把蘇衍辰看成傻子,說不定他早已經知道你的身份,只是沒有道破罷了。有道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整日算計如何報仇,卻看不見蘇衍辰是如何寵愛你嗎?”
“你說什麼!”楚茵音受驚似的瞪起眼睛倏然站起,鳳目中風雷雲動。
“我說你是個傻子!”曹青衣提高聲音道,“旁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你反而執迷其中。你算計了一切,卻唯獨看不見蘇衍辰對你的一片良苦用心!你以爲那蘇承旭爲何突然押送貨物進京?那是蘇衍辰背後做的手腳!”
楚茵音被曹青衣的一番話驚得失神摔坐於圓凳上,曹青衣卻還不放過她,繼續說道:“蘇衍辰曾多次暗示你,他已經察覺了你的身份,你是故意裝聾作啞,還是真的不知道?”
曹青衣的這句話,讓楚茵音想起午膳前,蘇衍辰在她耳邊說過的話。蘇衍辰說她究竟有多少秘密瞞着他,如今想來的確是蘇衍辰在暗示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