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暗器上還有味?”柳媽新奇地問。
楚茵音微皺皺眉,沒理會柳媽,將刀片送至白芷鼻前道:“你也聞聞,聞到這暗器上有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嗎?”
白芷眨眨眼睛,仔細聞了聞,抿着嘴脣說:“似乎有些味道,不過好淡啊。”
楚茵音點點頭,放下刀片道:“你要記住這個味道,這是劇毒鴆羽獨有的味。上次毒燕窩上面的毒,也是這鴆羽之毒。看來這次刺殺我的刺客,與上次以毒燕窩害我的人是同一個。”
“真的是那個韓易從要害你嗎?”柳媽插話道,“他竟然有這種奇毒?”
楚茵音放下刀片,沉吟道:“或許不是他親手做的,但絕對與他脫不了干係!”
白芷又拿起刀片放在鼻前仔細聞,柳媽看着心癢,討過來也聞聞,嘴裡嘟囔着:“哪裡有什麼腥臊味啊,我怎麼聞不到……”
楚茵音白了柳媽一眼,“行醫者,若鼻子不夠靈,那是做不得醫道之術的。”
說罷,楚茵音看着白芷道:“這枚暗器你是什麼時候拿的?”
“大姑娘跟老祖宗吵嘴的時候。”白芷老老實實地說,“我見身旁的桌上插着很多暗器,就偷偷拿出帕子包着取了一枚。我想着既然有人要害姐姐,這暗器就是佐證!”
“哎喲!這丫頭的腦袋真靈!”柳媽高興地誇讚道。
楚茵音笑着點點頭,摸摸白芷的臉蛋說:“看來芷兒的心思都在姐姐身上,姐姐要怎麼謝謝你呢?”
“姐姐何須謝我,”白芷認真地說,“姐姐好我才能好,若是姐姐不好那我不一樣要受罪?所以我自然是盼着姐姐好咯。”
“這小嘴真會說!”柳媽笑眯眯地掐一下白芷的臉蛋。
白芷嘴一撅,不滿地捂着臉瞥一眼柳媽。楚茵音也不高興,嗔怪道:“說話歸說話,別總動手動腳的!芷兒的臉蛋這麼嫩,你下手沒輕沒重的,掐壞了你賠啊!”
“呃……”柳媽有些錯愕,看看兩人道,“喲,怎麼矛頭又衝我來啦!”
三人又說笑了一會,楚茵音便收起那枚毒暗器。對於白芷的機靈,楚茵音是越來越喜歡。
早先認白芷爲義妹,只是想利用白芷熟識香料的長處。如今時日長了,楚茵音心裡便真心的喜歡白芷。她在這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有了白芷
一門心思的將她當做親人,她自然是倍感欣慰的。
看楚茵音放好暗器回軟榻坐下,抱着雙腿坐在矮几旁的白芷奇怪地說:“姐姐,既然你說這鴆羽之毒非常難得,那個刺客是從哪裡得來的呢?”
楚茵音有些憂愁地皺起細眉,搖搖頭道:“雖然難得,卻也不是尋不到。以韓易從的身家,並不是弄不到這種奇毒。”
“姐姐,那刺殺你的刺客,會不會與那通緝令有關啊?”白芷壓低聲音問。
楚茵音一愣,倏然睜大眼睛。她一直認爲一心要害死她的人與韓易從有關,卻從沒有將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白芷的話提醒了她,若是韓易從與追殺她的人聯手,那就能解釋爲何陳知府會胸有成竹的帶着通緝令去菊園抓她了。
“對啊!”柳媽恍然大悟道,“芷兒說得有理!那個要抓你的陳知府,不是被人滅口了嗎?說不定那追殺你的人,已經與韓易從聯手了!”
楚茵音輕輕點頭,陷入沉思之中。
對於何祥中了暗器之後沒有馬上毒發,楚茵音和白芷都心存疑惑。柳媽倒是不甚在意,因楚茵音與何祥達成協議,楚茵音的身份有了保證,柳媽便心情極好的要張羅一頓豐盛的晚膳。
這次何祥去了都督府,直到亥時仍未回來。因不是什麼要緊事找他,楚茵音便睡下了。
隔日一早,楚茵音用了早膳,纔想讓柳媽去請何祥,卻來了個丫頭說老祖宗叫她過去,楚茵音便收拾一番跟着丫頭去內宅。
來到老祖宗的院子,一進堂屋的門,楚茵音便加了小心。因堂屋裡坐滿了女眷,除了蘇婉香不在,蘇家內宅的人幾乎都到了。
老祖宗一臉疼惜的叫她過去坐在身邊,先是好生安慰幾句,接着便宣佈五月初一爲她和蘇衍辰完婚。
楚茵音終於完全放下心,她就怕發生這麼多事之後,蘇家人嫌棄她是個災星推掉這門婚事。如今看來,倒是她杞人憂天了。
在老祖宗那用了午膳,楚茵音滿心愉悅地回到跨院。走至後院大門時,看見何祥已經等在那了,楚茵音便高興的請何祥隨她進去。
來到堂屋落座,柳媽爲二人上了熱茶,不用楚茵音吩咐,她就要帶着白芷去廂房。
楚茵音心情大好,攔住柳媽,讓柳媽在外面守門,白芷就在臥房習字,不必再去廂房迴避。
安排好柳媽她們,楚茵音先告訴何祥她與蘇衍辰的成婚之日已經定下,又問他爲何那次刺殺他中了毒暗器卻沒有立刻毒發。
聽到婚期已定,何祥非常高興。他也在擔心出了這麼大的事之後,蘇家會悔婚。這才隔了一天,老祖宗就叫楚茵音過去宣佈了婚期,讓他大感快慰。
聽楚茵音問他爲何沒有毒發,何祥便說道:“說起來,這要多謝那位救我的高人。”
“救你的高人?”楚茵音好奇地睜大眼睛。
何祥點點頭,“我醒來之後去林中尋找小姐的蹤跡,卻因胸口中箭無法醫治,最後倒在林子裡等死。那時便來了一個戴着鬼面具的高人,爲我取出胸內的斷箭,又爲我療傷。”
說到這裡,何祥頓了頓,喝了口茶繼續道:“那高人將我帶到山洞裡休養數日,並指點我來蘇州查找線索。我因不敢回京城報信,便依從高人所言來到蘇州。那高人臨走時給了我一包藥粉,說這是楚家的解毒藥,雖然不能解所有的毒,卻也能抵擋一陣。”
“原來如此……”楚茵音點頭道,“看來此事背後還有暗藏之人,不過此人應是幫我們的。”
“唉……”何祥嘆了口氣,“怕是小姐遇害之事,已經不那麼簡單了。”
“簡單與不簡單,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楚茵音心中大定,對何祥說道,“那解毒的藥粉還有嗎?讓我看看。”
“藥粉在我去菊園時便已服下了,藥紙還在。”何祥從懷裡拿出一個黃紙包遞給楚茵音。
楚茵音打開紙包,裡面已經沒有藥粉,她將黃紙湊到鼻前聞聞,之後放下黃紙道:“沒錯,這是我爹研製出的解毒藥。這解毒藥是根據我楚家秘藥的藥方研製出的,供一些大臣服用。”
“這麼說的話……”何祥盯着桌上的黃紙沉吟道。
“那個救你的高人,不是與朝廷重臣有關,就是從宮裡出來的!”楚茵音看着何祥的鳳目閃閃發光。
若救了何祥的高人真是宮裡的人,那麼她想報仇的夙願就更進了一步!
“這麼說的話,小姐還真是被你楚家的大案牽連進去了!”何祥面色凝重地說。
“既然是何大人蔘與審理此案,被牽連進去也是常理。”楚茵音不在意的端起茶碗喝茶潤喉,何祥的臉色卻愈發難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