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辰一路閒扯廢話,楚茵音大多都不作理會。二人很快回到他們的院子,進了屋門一關,面對面坐在軟榻上,蘇衍辰這才落下嬉笑之色,盯着楚茵音低垂的眼簾低聲道:“我知道那刺客是故意讓我對你生疑,可你也不能指望我對你不聞不問。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問你回?”
楚茵音低着頭整整微皺的衣裳,淡然道:“你問吧。”
“你究竟是何卿蓉還是楚茵音?”蘇衍辰開門見山,一雙狹長俊目在越發昏暗的房內閃爍精光。
楚茵音心裡“咯噔”一聲響,頓時沉了下去。雖說她早有準備蘇衍辰會問她的身份,可沒想到蘇衍辰真的這般直接地問出來,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說她是何卿蓉?蘇衍辰會信嗎?
說她是楚茵音?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想起自從她進了蘇家以來,蘇衍辰雖然初時對她頗爲牴觸,卻從未有意刁難,至多也就是不理睬她罷了。可時日長了,蘇衍辰卻對她越發上心。那看似漫不經心的體貼照顧,三番兩次救她於危難之中,還在長輩面前多次爲她說話打掩護,這一切她不是毫無所覺。
可是,蘇衍辰的關愛都是給何卿蓉的,若知道她不是何卿蓉,而是朝廷重犯楚茵音,蘇衍辰還會一如往日那般對她嗎?或者,直接將她扭送官府,並澄清此事與蘇家無關。
楚茵音越想越覺無法開口,越想越是沉重,面色便不由自主的變得有些悲悽。蘇衍辰見楚茵音臉色蒼白的發呆,看起來頗有些搖搖欲墜之態,忙說道:“罷了罷了,你若是不想說,我不問就是了。反正你是我的夫人,這事總假不了。”
聽蘇衍辰說出一個“假”字,楚茵音渾身一震,緩緩擡起溼漉漉的鳳目看向昏暗中蘇衍辰的臉。不知從何時起,她覺得蘇衍辰怎麼看都那麼好看,怎麼看都那麼順眼,是因爲蘇衍辰真的將她當做自己應保護的妻子嗎?
想到這裡,楚茵音忽然落下淚來。面前這個看似輕佻實則深藏不露的俊逸
男子,終究是無法令她以誠相待的。
見楚茵音默然流淚,蘇衍辰眉頭一緊,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思慮片刻說道:“我說過會護着你,看來你還是不信我。無妨,日久見人心,我會讓你……”
“別說了!”楚茵音心神不穩地打斷蘇衍辰倏然站起身,背過身去道,“你信不信我,都與我無關。你若是要信那刺客的話,就將我綁了交給官府便是!”
話音落下,空留一室沉靜。楚茵音閉上眼睛,等待蘇衍辰的迴應。不覺間一股熱氣撲來,身子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有力的雙臂緊緊地圈住她,炙熱的氣息噴入耳中,“我說你這個人真是不知好歹,說好話給你聽你還翻臉。怎麼?非讓我綁了你交給官府,你心裡就痛快了?”
“你!”楚茵音回過頭怒瞪蘇衍辰,卻被一雙炙熱嘴脣堵住嘴。
楚茵音震驚地瞪大眼睛全身僵硬,纔想要掙扎,身子卻被抱得更緊,還有一隻大手掐住她的臉令她無法動彈。
一時間,楚茵音腦中一片空白。
爲何會突然如此親密?他們不是在爭執她的身份嗎?蘇衍辰爲何會突然吻她?
心中升起無數紛亂的疑問,卻亂糟糟的混在一起理不出頭緒。那吸住她的軟熱嘴脣,溫柔品嚐她的滑膩潤舌,肆無忌憚的索取着她口內的一切。
天色完全暗下來,臥房內一片漆黑,只有攪在一起的喘息聲迴盪在寂靜的房內。
這次楚茵音沒有再咬口中的潤滑之物,更沒有咬噙住她的溫柔嘴脣。她的腦中亂成一團,明知自己不可就此淪陷,卻仍是越來越迷亂,最終癱軟在蘇衍辰懷中。
這是不該的,不該的……
脣舌纏綿許久,直至楚茵音身子發顫,鼻中發出疼痛的悶哼,蘇衍辰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口中的馨香軟嫩。
“呼……呼……”楚茵音垂下頭,靠在蘇衍辰懷裡氣喘。
蘇衍辰意猶未盡地舔舔嘴脣,輕輕放開她的臉,輕聲說:
“倒是忘了你臉上腫着,弄痛你了吧?”
楚茵音聞言身子又是一僵,雙臂用力想推開蘇衍辰溫暖的胸膛,誰知蘇衍辰卻雙臂一緊,將她橫抱起來走向牀榻道:“今日是個好日子,不如我們這就圓房吧。”
“啊!”楚茵音一聲驚呼,驚慌地瞪大眼睛,只覺眼前的俊臉一晃,身子便被壓在牀上。
這彷彿不是第一次被他壓在身下,楚茵音驚望着近在眼前的俊顏,隱約想起那次緋月湖遇刺,他們也是這般倒在地上。只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倒下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蘇衍辰俊目含笑的輕輕撫過楚茵音脹紅的小臉,溫柔的低聲說:“本是一直想等你有那份心思,可你似乎一直對我十分堤防。既然如此,我便不再等了,你可有何話說嗎?”
楚茵音呆呆地動一下嘴脣,腦中驀然出現老祖宗不悅的臉,之後又是老爺子蘇靖賢嫌棄的臉。這些蘇家長輩都嫌棄她不讓蘇衍辰近身,下人們也總是暗地議論,更是成了某些人眼中的把柄。既然蘇衍辰想圓房,那便趁此依了他吧……
要在蘇家站穩腳跟,這一關遲早要過的,一直躲着不是辦法。
想到這裡,楚茵音臉上的紅暈悄然消退,面上的驚色也散了去,柔順地偏過頭閉上眼睛,輕咬紅脣一副任憑蘇衍辰處置之貌。
房內又靜了下來,楚茵音閉目等待半晌也不見蘇衍辰有何動作,便奇怪地睜開眼睛偷看過去。只見一片暗沉中,蘇衍辰一隻手捧着臉,歪着頭一動不動,只是雙目晶亮地盯着她看。
楚茵音有些詫異,瞥着蘇衍辰眨眨眼睛,卻不敢開口問。
蘇衍辰看了楚茵音半晌,忽然嘆了口氣道:“看你這副受刑的樣子,我哪裡還有興致,不願意就說嘛,我又不是採花賊。”
楚茵音無語迴應,只好別開眼睛看向別處。她怎可能跟蘇衍辰說她不願意,一旦說出這種話那就是一大禍端。不願意行房,那便是不願與蘇衍辰做夫妻,蘇衍辰不翻臉纔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