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先是迷迷糊糊地拉扯繩子,拉扯半天解不開,蘇荷便精神多了。她皺皺眉咬咬牙,狠勁地拉繩子,可惜弄了半天還是解不開。這布繩因爲溼了水,攪在一起綁得特別緊,任蘇荷怎麼拉也不見鬆脫一絲。
柳媽看着蘇荷與那繩子較勁半晌也沒能解開,嘆氣道:“唉,那惡徒會放心的留下蘇荷不綁着她,看來他知道這繩子蘇荷根本解不開。”
楚茵音想起那獅眉人是用刀割斷的布繩,便說道:“你們誰身上有刀?”
“我身上有!”柳媽說道,“蘇荷,你過來,我褲腿裡面藏着一把小刀,你看看還在不在。”
“哦。”費了半天勁也沒能解開繩子的蘇荷,垂頭喪氣地答應一聲,下了凳子走到柳媽面前蹲下,在柳媽兩個褲腿上摸來摸去。摸了個遍也沒摸到哪裡有刀,蘇荷便怨聲怨氣地說:“哪裡有刀啊。”
柳媽見蘇荷沒有摸到她藏的刀,失望地嘆道:“唉,看來那惡徒已經把刀搜走了。”
聽柳媽這麼說,楚茵音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藏着很多藥,其中就有楚家救命的秘藥。既然那獅眉人能搜走柳媽身上藏的刀,那麼她身上藏的藥會不會也被獅眉人搜走了?
想到這裡,楚茵音頓時一陣惡寒,渾身發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獅眉人若是將她身上藏的藥都搜走了,那不是說她的身子都被獅眉人摸遍了?
記得她剛醒來時,獅眉人還捏着她的下巴言語調戲她,說不定她的身子真被獅眉人摸遍了!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被獅眉人摸過,楚茵音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異常難看,嬌俏細瘦的小臉瞬間鐵青陰冷,鳳目中天雷滾滾殺氣騰騰。
見楚茵音突然變了臉色,柳媽奇怪地問:“你怎麼了?哪裡不對?”
楚茵音面色陰森地瞥一眼柳媽,陰陰地咬着牙說:“沒事。”
“怎麼看都不像沒事……”柳媽知道此時的楚茵音惹不得,便嘟囔着不再多問。
蘇荷沒有在柳媽小腿上摸到刀,站起身念念叨叨的在石屋裡轉悠起來,“刀
……刀……”
楚茵音和柳媽都沒了指望,頭一垂再也不做聲。
石屋內沉靜半晌,繼續想辦法的楚茵音忽覺聽不到蘇荷的唸叨聲,便擡起頭看過去。只見蘇荷站在桌前,一隻手拿着油燈,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油燈上的火苗發呆。
楚茵音心裡奇怪,纔想問蘇荷發什麼呆,腦中忽然靈光一閃:火燒!
看着油燈上那瘦弱的火苗,楚茵音鳳目中爆出驚喜之光。蘇荷會拿着油燈發呆,定然是想到可以用火燒斷繩子,只是她的腦袋不如常人那麼靈光,一時反應不過來罷了。
想到這裡,楚茵音急忙說道:“蘇荷,你把油燈拿過來,三嫂告訴你怎麼做。”
發呆的蘇荷聽見楚茵音叫她便回過神,嘴裡答應一聲拿着油燈走到楚茵音面前。
楚茵音非常耐心地說:“蘇荷,你聽着,你拿着油燈踩在凳子上,用油燈上的火苗燒斷繩子。但是這火苗很小,不能挨着繩子太近,不然火苗會滅掉的。你也要小心不要讓燈油灑出來,也不要燒到三嫂的手,知道了嗎?”
蘇荷睜着大眼睛聽着,不住點頭,待楚茵音說完,她便爬上凳子,拿着油燈小心地湊近綁着楚茵音手腕的布繩。
油燈的火苗實在是太小,布繩又是溼的,實在是很難燒着。柳媽面色急切地看着那小小的火苗一直在燒溼布繩,燒了半晌纔將布繩烤乾一小片地方。楚茵音倒是很耐心,不過她就擔心耗時太久那獅眉人突然回來,她們就跑不了了。
石屋內依然黑暗,弱小的火苗不停燒着溼布繩。好在蘇荷夠有耐心,也很小心,楚茵音只覺手背發熱,並沒有被燒到。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柳媽都快睡着了,忽然聞到一股焦糊問。楚茵音自然也聞到了,她的鼻子是最靈的。還不等她說話,柳媽便一臉驚喜地說:“燒着了!燒着了!”
“噓!吵什麼!”楚茵音瞪了柳媽一眼,忽覺左手背一陣灼痛,接着蘇荷便叫起來。
“啊!燒到手,燒到……”
“別叫!”楚茵
音忙低聲呵斥蘇荷。
蘇荷立刻閉嘴,垂下眼簾淚汪汪地看着楚茵音喃聲道:“三嫂,燒到手……”
“沒,沒關係!”楚茵音痛得滿頭冷汗,卻依然咬牙堅持道,“繼續燒!”
“還,還燒啊……”蘇荷撅起嘴,一臉心痛的模樣。
“乖,燒斷繩子才能停,知道嗎?”楚茵音好言安慰,之後仰頭看了看,那布繩上的火苗眼看就要滅了。
“哦。”蘇荷懦懦地答應一聲,重新湊上油燈燒布繩。
柳媽望着楚茵音已經燒得通紅起泡的手,眼含熱淚道:“天吶,這是造的什麼孽啊,瞧那雙漂亮的小手給燒成什麼樣了……”
“閉嘴!”楚茵音幾乎氣急敗壞,低聲呵斥道,“幫不上忙就別添亂!”
柳媽急忙閉上嘴,臉上卻仍是痛惜之色。
楚茵音正要咬牙繼續忍受火燒帶來的劇痛,忽覺身子一墜,“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啊!燒斷了!”柳媽驚喜道。
“你……”楚茵音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又生氣又無力地說,“你就不能不說話嗎?”
蘇荷見終於燒斷了楚茵音手上的繩子,頓覺疲累地扭着脖子從凳子上下來,看向柳媽道:“柳媽,你也要燒嗎?”
“燒!”柳媽特意放低聲音說,“你三嫂都不怕燒,我怕什麼!”
“哦。”蘇荷老大不情願地走過去,而後發現沒有搬凳子來,便將油燈放在地上回去搬凳子。
“燒什麼燒!”楚茵音眼睛一瞪,“不許燒!等我緩緩勁,手能動了就幫你解開繩子!”
正搬着凳子去柳媽跟前的蘇荷停下腳步,看看楚茵音再看看柳媽,“那還燒不燒啊……”
“不許再燒了!”楚茵音說道,“若是再遇到險境還要靠柳媽照應,她要是也受傷我們就再無反抗之力了!”
柳媽本還想反駁楚茵音,但聽楚茵音這麼說便將嘴邊的話咽回去。楚茵音說得沒錯,如果她們兩個大人都受了傷,再遇到險境就只能任人宰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