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忘了跟你說,母親下月過壽,你可有什麼準備不成?”然後將她準備用珍珠做成戒指做壽禮的事情告訴了許娡,“聽說你和母親關係處的不是很好,正好趁這個機會好好表現呀。”一副很是爲許娡擔憂的模樣。
許娡忽然想笑,她一個已婚婦女,居然叫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爲她操心婆媳的相處之道來,不由笑着搖頭:“我知道了,會用心準備的。”
宮吟飛晚上回來的時候,臉色不是很好看,卻也沒太大表現出來,只是悶悶的,話少。
許娡夾了一筷子蝦仁放到他碗裡:“怎麼了?鬱鬱寡歡的樣子。”
宮吟飛見房裡只有花影一人,便道:“皇上最近身體不大好。”
許娡的筷子頓了一下:“是打算讓太子即位了嗎?”
“這事還早。”宮吟飛說道,“不過,苗國近來蠢蠢欲動,皇上讓我過些日子出訪黎國,鞏固和黎國的關係,不至於被兩面夾擊。”
“我陪你去。”許娡想都沒想。
“不行。”宮吟飛不肯,“這是政務,你一介女流……”
“女流怎麼了?”許娡哼了一聲,“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取你首級。”
宮吟飛笑着嘆氣:“我信,當然信。不過這事跟你會不會武功沒關係,我只是出去友好訪問,又沒有要動刀動槍的,再說了,你可以以一頂百嗎?”
許娡不以爲然:“誰說友好訪問就一定‘友好’了?一言不和兵刃相向的多了去了!而且,誰說我不能以一頂百了?”
宮吟飛真是拿她沒辦法:“就算你能以一頂百,我也不讓你去。”
“爲什麼?”許娡不解。
宮吟飛理所當然道:“當然是捨不得你。”
許娡心下一陣感動,更加堅定了要陪宮吟飛出訪黎國的決心。
晚上睡覺的時候,許娡看着宮吟飛熟睡的臉龐,看着他在黑暗中仍舊俊美的輪廓。
這樣的男人,值得她爲他拼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受訓的關係,死忠的意識竟然這麼強烈,連許娡自己都覺得吃驚。
明知道宮吟飛最初是因爲想要得到許家的錢才娶她的。
但她跟了他之後,就滿心滿腦子全是他了。
是癡?是傻?
許娡笑笑,既然宮吟飛到頭來都沒有喜歡過她,她也認了。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她直接去找了丹青。
“聽說吟飛要出訪黎國。”許娡啜了口茶,看向擦劍的丹青。
丹青“嗯”了一聲:“你要去?我估計侯爺不肯。”
許娡挑眉,這你都知道,還真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吟飛是沒讓我去,但是我擔心他的安危,打算偷偷跟去,所以先來告訴你一聲。”
丹青愣住:“你是想讓我幫你隱瞞?”
許娡點了點頭:“不錯。”
“不行。”丹青不答應,“我不能背叛侯爺。”
許娡白眼一翻:“誰讓你背叛了,這是爲你家侯爺考慮,爲他的安全着想,你懂不懂啊。”
“不懂。”丹青繼續擦劍。
許娡氣急,想不到他比自己還要死忠。
事實上,宮吟飛昨晚就已經交待丹青,無論許娡怎樣軟磨硬泡,都不能答應她。
許娡回到後院的時候,見到了宮若楠和許久未見的安靜。
安靜是來取珍珠的。
宮若楠跑過來向許娡行禮,叫了聲“嫂子”。
安靜則不冷不淡地叫了聲“侯夫人”。
許娡繞過安靜,拉了宮若楠的手:“大太陽的,跑出來幹嘛?”
宮若楠笑嘻嘻的:“正要去找嫂子呢。”
許娡恍然,這裡確實是通往正院的路。
“你又要買什麼?”
宮若楠嗔道:“哎呀,找嫂子就一定是爲買東西嘛,不過是來陪陪你,找你聊聊天罷了。”
許娡可不信:“找我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不喜歡閒聊的,有這功夫,不如回去看看書。”
“看書也行啊。”宮若楠拉住許娡的衣角,“我們也喜歡看書,剛好可以探討一下。”
許娡發愁,四書五經女訓女誡那些東西,她不喜歡,她最喜歡的只有那本《古姜軼志》,對了,聽說又要出單行本了,過幾天要去買來。
許娡坳不過她,請她兩個來到正房的宴息間喝酸梅湯,自己假裝歪在小炕上看書,實則偷偷打量宮若楠和安靜兩個。
起初見她二人不是看看那架紫檀木的插屏,就是擺弄着漢白玉的三足鼎,一副興致頗高的樣子。
過了一會,便紛紛坐在椅子上說起了悄悄話。
又過一會,宮若楠就已經在打瞌睡了。
許娡搖頭笑了笑,下炕去了書房。
她要設計一件順手的兵器,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她的刀片威力也很大,但是就像宮吟飛說的,不能以一頂百啊。
她那個刀片,三五個人還成,多了的話,還真是有些捉襟見肘了。
所以她要設計一個可以將她的能力發揮到最大的武器。
可是問題隨之而來,她不會畫畫啊。
畫了半天,也只有她自己能看懂,難怪花影看了幾天,都沒有把這事告訴宮吟飛。
宮吟飛問起來,花影只說“夫人在創作”。
而宮若楠這幾天也是每天點卯來報道,不遲到也不早退。
來了也不拘幹什麼,或看書,或刺繡,或和門口的蕊心和巧玲玩鬧。
總之,宮吟飛走了她便來,宮吟飛回來前,她便走。
而宮吟飛,這些天也是忙忙碌碌的,早上走的比以往早,回來的更是有些遲。
許娡知道他公務繁忙,除了每天必吃的蝦仁,還多做了蔘湯給他喝。
宮吟飛坐在她對面,喝了口湯:“嗯,味道不錯,聽說是你做的?”
不提還好,一提許娡的臉都紅了。
本想着犒勞犒勞他,親自煲湯給他喝的。
結果,殺人跟切菜似的許娡竟然不敢殺雞。
不敢殺雞就算了,連火候也不會看,好好的一鍋雞湯就成了黑乎乎的一坨。
無奈,只得叫花影重新煲了一鍋蔘湯來湊數。
不過花影既然說是她做的,那麼她就勉爲其難的承認了吧……
“嗯……還喜歡嗎?”許娡心虛地笑着。
宮吟飛喝光一小碗湯,嘖了嘖嘴:“夫人做的,自然是喜歡。”
見他心情不錯,許娡揚眉道:“既然侯爺滿意,妾身有個事情要與侯爺商量。”
宮吟飛比她更心虛地接過了花影遞來的茶:“什麼事?”
許娡盤腿坐在他對面,抱着胳膊笑道:“明天不用讓宮若楠來監視我了。”
宮吟飛嗆了一口,猛咳幾聲:“你都知道了?”
許娡冷哼一聲:“我若連這點小伎倆都看不出,真是白活了三十幾年。”
宮吟飛覺得好笑:“三十年?”
許娡意識到是自己失言,雙手拍在桌子上,撐起身子:“總之,明天別讓宮若楠再來了。不就是不讓我跟你去黎國嘛,我不去便是。”
宮吟飛顯然不信:“你會說話算話嗎?”
許娡挑眉:“當然不會。但就憑若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就想攔住我嗎?”簡直是太天真了。
宮吟飛不以爲然道:“讓若楠來陪你,也只是拖延你的時間,讓你沒功夫準備東西。”
這句話果然說中了許娡的軟肋。
她這些天被宮若楠纏着,確實沒有時間準備一些磷粉啊,冰蠶絲啊這些東西。
不過更重要的還是她需要一件稱心的兵器。
她不會畫,又不能出門跟鐵匠描述,着實讓她心急火燎。
眼看太夫人壽辰在即,過了生日,宮吟飛就要啓程了。
她這邊還一點都沒準備呢。
想到這裡,就覺得氣悶。
“好了。”宮吟飛勸她,“你也別多想了,我是一定不能讓你跟我去冒險的,再說了,也不一定就是冒險。”他當然希望是順順利利的。
可是世事難料,況且前些日子剛剛得罪了黎國首富江影,想要安全抵達黎國又全身而退的話,怕是難上加難。
一想到江影,許娡更加要去了。
或許在江影方面,她可以出分力。
雖說是低級的美人計吧。
但只要能幫上宮吟飛,再爛的計謀也是好的。
這一夜,許娡沒有睡。
她換了夜行衣,打算夜盜鐵匠鋪的。
沒想到才翻出宮府的院牆,就被丹青堵了個正着。
“別想攔着我。”許娡沉聲道,再不去就來不及了。
丹青右手拿劍,抱着胳膊,並沒有打算動手,而是先問:“侯爺呢!”
許娡翻了翻眼睛:“被我敲昏了。”
“你!”丹青急得上前一步,“你敢對侯爺動手!”
“動手怎麼了!我這還不是爲了他好。”許娡據理力爭。
丹青重重地嘆了口氣:“罷了,我就知道攔不住你。”說着,一躍進了宮府,“你跟我來。”
許娡緊隨其後。
到了丹青的住處,許娡一眼見到桌上放了一個長方形的木盒。
“那是什麼!”她眼睛發亮,彷彿看到其中是一件寶貝。
丹青放下劍,坐在椅子上:“你自己打開看看吧。”
許娡便上前將盒子打開。
只見盒中是一對如秋水般的彎刀,刀柄在中間,正反兩面鑲嵌了數顆或紫或藍的寶石,剛好適合手握的位置;把柄兩頭,都是寒光閃爍,鋒刃無比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