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君宇眼眸動動,有些複雜,他看着蕭瓶,卻遲遲沒吭聲,對面,蕭瓶見他一直不出聲,不禁很不解,催了一下。
“沈君宇,你倒是說話呀,把林楠竹怎麼樣了?”
他聽着,眼神更復雜,而當年的一些畫面,也浮現在他腦海,見此,沈君宇微微眯起了眼睛。
蕭瓶等到現在,她見沈君宇不肯說,不禁有些不耐煩了,態度也沒那麼好,問。
“沈君宇,你怎麼了?說話!”
這一次,他倒是回神了,挑挑眉,然後,纔出聲。
“腿斷了!”
一聽,蕭瓶馬上怔住,她看着沈君宇,眼神複雜着,因爲,蕭瓶想起了季宛白。
兩人位置的四周,莫名地安靜下來。
他不出聲,蕭瓶同樣不出聲,最後,蕭瓶默默低了頭,苦笑出一聲,張張嘴,準備對他說些什麼。
可,話到嘴邊,她又覺得心裡苦,一把別頭開,不吭聲了。
沒什麼好說的,即使沈君宇真的做得很過份,但,那也是因爲她,所以,最沒資格說他過份的,就是她。
這旁,沈君宇見她這樣,眼眸動動,似乎有些內疚。
不過,內疚卻並不是因爲弄斷林楠竹的腿而內疚,而是因蕭瓶的傷心內疚,他不該讓她知道自己這麼殘忍的一面的。
一時間,兩人沉默無聲,直至服務員端來了食物。
菜餚全部上齊後,蕭瓶看着那些食物,卻沒什麼心思去吃,她靜靜的,視線落那食物上。
對面,沈君宇見她無動手之意,只得自己先動手,拿着刀叉開始切割,催。
“可以吃了,怎麼不吃?”
不曾想,蕭瓶倒是真的吃了,她靜靜地拿刀叉,然後,切割,在切割的時候,蕭瓶也靜聲問。
“沈君宇,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問。”
對面,他安靜着,視線一直看着自己眼前那盤牛肉,高雅地切割着。
蕭瓶聽了,便真的問出來。
“你對季宛白,究竟是怎樣的心態?”
終於,這個問題,再一次纏繞回兩人身上,沈君宇聽了,他平靜地擡眸,看向蕭瓶。
看着她,沈君宇臉色始終平靜。
在沉默一下後,沈君宇纔出聲,看着她來說的那種。
“我以爲,這種問題,即使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對她,一直都是妹妹那種心情,她因我殘了腿,所以,我理應照顧她,就只是如此。”
說着,沈君宇切割牛肉的動作,徹底停下了。
他很認真地看她,然後出聲。
“瓶瓶,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在,我的心,從來沒變過,天地可監。”
聞言,蕭瓶默默停了雙手,她擡眸看向他,臉色有些嚴謹。
而沈君宇,他見她停了,頓頓,然後,略帶懇求地說出。
“所以,瓶瓶,不要再這樣折磨我們雙方了,好嗎?給我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保證會好好愛你,不會再發生四年前的事情。”
“可是季宛白……”
她猶豫,然而,沈君宇一聽她提季宛白,幾乎是馬上嚴令喝止的。
“沒有可是!”
這一聲,很大,甚至很多人都應聲看來,以爲發生了什麼事,也是因此,在那旁的偏僻角落裡,夏棋和蕭笑聽到了動靜。
夏棋下意識地轉頭看來,一看,他徹底怔住。
是蕭瓶和沈君宇。
夏棋對面坐着的蕭笑,她看來的時候,自然也看到了兩人,見此,她有些震驚,看了夏棋一眼,帶着挑撥離間的心態,故作驚訝地問出。
“夏棋,那不是蕭瓶和沈君宇嗎?怎麼她們在一起吃飯了?”
蕭瓶和沈君宇鬧翻的事情,跟夏棋在一起,這事,蕭笑是知道的,所以,現在蕭瓶和沈君宇又在一起,她纔會如此,的確帶了一點驚訝成分在裡面。
這旁,夏棋沒吭聲,臉色由剛開始的怔住,慢慢轉爲複雜。
與此同時,蕭瓶見沈君宇如此大聲,她略怔了怔,然後,下意識地四看一眼,再收回視線看向沈君宇,有些惱地提醒。
“沈君宇,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大聲?”
對面,他挑挑眉,沒吭聲,似乎,並不覺得自己如此大聲有什麼不妥般,甚至,還很輕佻地應出。
“怎麼?你不喜歡這樣?那乾脆這樣好了,我把這餐廳包下來,只有咱倆,一起慢慢吃,你就不用在意別人的目光了。”
有顧客聽到沈君宇這話,不禁議論紛紛,似乎很不滿般。
“真是,他以爲他是誰呀?說包場就包場,也太大面子了吧。”
“哎,你還別說,有錢人就是這麼闊。”
“喂,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男的有點眼熟呀,怎麼感覺好像雜誌上的那個沈君宇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這些話,統統傳進蕭瓶的耳裡。
她窘迫得,更臉紅了,覺得這樣特丟臉。
然而,沈君宇卻根本不在乎般,他看着她,嘴角反而淺淺染了笑,逼問。
“瓶瓶,怎樣?你願意和我重修於好嗎?”
聽到這話,蕭瓶猶豫着,被那麼多人看着,她壓力相當大,就在她被逼得不知怎辦時,忽然,一道聲音突然響起,伴隨嗤笑之聲。
“沈君宇,你又要逼她了麼?”
蕭瓶一怔,下意識地應聲看去,而沈君宇,他挑挑眉,同樣看去。
不遠處,夏棋緩緩站起,斯文高雅,對面的蕭笑見他站起了,怔了怔,然後,緊跟着也站起。
看到是夏棋時,蕭瓶徹底怔住了。
她眼中不敢置信,因爲,她還看到了蕭笑,夏棋和蕭笑一起吃飯,這是爲什麼呢?
與此同時,沈君宇看到那兩人,起先是怔了怔,緊接着,卻是一笑,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笑吟吟地看着那旁的兩人。
夏棋站起後,他插袋向這旁走來。
看着他,蕭瓶怔怔的,人下意識地也站起,夏棋的視線,很平靜。
在走到時,他停下了,衝蕭瓶笑笑,淡聲只問了一句。
“我沒什麼要跟你說的,你呢?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他竟然說,他沒什麼要跟自己說的?
蕭瓶被他這話徹底震驚住,他跟蕭笑在一起,居然說沒什麼要向她解釋。
見此,蕭瓶苦澀一笑,回了。
“那我也沒什麼要跟你說的。”
聽到這話,夏棋眼眸明顯閃過失落,他掃沈君宇一眼,然後,再度看向蕭瓶,忽然惡狠狠地說出一句。
“看見你們兩個,我真覺得噁心!”
話畢,他轉身走人,蕭笑怔愣地看完這一幕,見夏棋走了,才反應過來般,踩着幾公分的高跟鞋,急急地追去,喊着。
“夏棋哥,夏棋哥,你等等我,等等我。”
這旁,蕭瓶徹底怔住了,淚水不知怎麼的,莫名就自己掉落,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夏棋了。
座位上,沈君宇收回視線,他看回蕭瓶。
在看到蕭瓶掉淚了,他一怔,然後,眼神有些複雜,馬上解釋着。
“我不知道他在這。”
沈君宇生怕蕭瓶誤會,以爲是他故意這樣安排,讓夏棋傷心的,可,他是真的不知道夏棋在這。
這旁,蕭瓶聽到他的解釋,她苦澀地笑笑,沒說什麼,只抓過包,然後,立馬走人。
一見她走,沈君宇急了,馬上站起追去,喊着。
“瓶瓶,瓶瓶。”
然而,蕭瓶沒停,她急急匆匆地走,走出了大門,剛好,夏棋和蕭笑正走到車旁,兩人拉車門準備坐進去的。
沈君宇的叫喊聲,剛好在這時傳來。
夏棋聽了,他應聲看去一眼,只看到,蕭瓶捂着嘴跑出來,身後,沈君宇緊緊追隨。
看到這一幕,夏棋眼神有些複雜,然而,更多的,是一種冷漠。
他沒吭聲說什麼,收回視線,便拉了車門坐進去。
蕭笑見狀,聳聳肩,無所謂的模樣,也緊跟着拉車門坐進去了,夏棋發動小車開去。
開去時,他的視線,卻一直注視着蕭瓶。
那旁,蕭瓶並沒跑向小車,而是步行之意,和他的方向不同,所以,夏棋一下子,就因角度原因,而看不到她了。
待看不到蕭瓶後,夏棋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
副駕駛座上,蕭笑見了,也不敢吭聲,知道夏棋的心情,現在應該是很不好。
另一旁。
蕭瓶不知自己跑到了哪裡,她只知道,自己累了,穿着高跟鞋跑了那麼久,腳底生疼得很,快要磨出水泡來。
剛好,前方有一長排椅。
看着它,蕭瓶在走到時,人才搖搖晃晃地坐下,整個人很低落的模樣,她坐那,頭低低地落淚。
這旁,沈君宇追到了,他見她終於肯停,這才停下。
然後,他走過來,在她的身旁坐下,靜靜看她,淡聲問。
“好點了麼?”
蕭瓶不怎麼想領情的模樣,她別過頭去,故意不看他,見此,沈君宇也不在乎,他笑笑,無所謂地說。
“瓶瓶,不管你怎麼對我冷漠,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因爲,你需要我。”
聽到這話,蕭瓶轉頭看他,帶着濃重的鼻音,問。
“沈君宇,抱抱我好嗎?”
他聽了,倒一怔,看向她,似乎有點不解的樣子,看着蕭瓶眼中擒淚的模樣,沈君宇最後還是點點頭,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