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分,蕭瓶忐忑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沈君宇還沒回來,現在,她就是在等沈君宇回來。
這時,張媽從廚房裡出來。
她給蕭瓶端來一杯果汁,還是現榨的那種,只見張媽笑笑地說。
“蕭小姐,你喝點果汁吧。”
聽到這話,蕭瓶下意識地伸手去拿,然而,因着她本身就處於緊張不安的狀態,所以,手上一個沒穩,竟是將果汁給撒落。
嘩啦地,不但果汁全部濺出,就連杯子都給摔地上,給摔碎了,見此,蕭瓶急急地蹲身去撿,還道歉着。
“對不起,對不起。”
張媽也蹲下來幫忙着撿了,同樣很着急地道歉。
“蕭小姐,對不起,我應該端穩一點的。”
兩人就這樣向對方道歉,其實,並不是張媽的錯,是蕭瓶在心神不寧,因爲,她心裡有事。
這時,她的手指碰到那碎片,當她想撿的時候,碎片一下子劃傷她的手。
“呀。”
蕭瓶驚呼,馬上抽回手來,張媽見她的手被劃傷了,急得很,馬上抓過她的手查看,急急地問。
“蕭小姐,你沒怎樣吧?”
聞言,蕭瓶搖頭,剛好,沈君宇的小車,也在這時開進來了,聽到他回來了,蕭瓶卻是怔住。
而張媽則急着站起,朝那旁走去,解釋着。
“快拿止血貼包一下,免得沈先生看見了,又要生氣。”
這旁,蕭瓶悶悶地站起,坐回那沙發上了,張媽走到那旁的櫃子前,開始翻着藥箱出來。
可,還是來不及。
當張媽拿了止血貼,朝蕭瓶走來的時候,沈君宇的人,已經走到門口了,他看見地上的碎片,不禁一挑眉,下意識地問。
“怎麼了?”
緊接着,他的視線注意到這旁的蕭瓶,一下子就看到她手指上的血跡了。
見狀,沈君宇如約沉臉。
他立馬就大步跨過來,有點生氣的那種,問。
“怎麼回事?”
張媽見他已經發現了,有些內疚,默默低了頭,道歉着。
“對不起,沈先生,是我不小心,原本準備端點果汁給蕭小姐喝的,沒想到沒端穩,一下子就摔了,蕭小姐撿碎片時,把手給弄傷了。”
這旁,沈君宇一走到,立馬就在蕭瓶的身旁坐下。
他明顯很緊張,抓過蕭瓶的手仔細地查看一番,見着是小傷口,心裡才暗暗鬆一口氣,看向張媽,命令着。
“止血貼。”
聽到這話,張媽馬上將止血貼遞過來,沈君宇接過,細心地開始替蕭瓶包紮起來。
這旁,蕭瓶看着他,人還是怔怔的。
而張媽,已經懂事地退下了,所以,這裡一時之間就只剩下她與他,大廳內,莫名地安靜了起來。
西方的夕陽,懶懶地將餘輝灑進來,落在地板上。
蕭瓶默默低了頭,更垂了眸子,她的聲音有些抖,似乎,在說一件什麼內疚的事情般。
“沈君宇,如果我說,我不想再把南宮財團併入你們沈氏名下了,而是移交給夏棋,你會不會生氣?”
畢竟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所以,蕭瓶覺得他可能會生氣。
不出意外,沈君宇一聽,他手中的動作果然停下,不解地看着蕭瓶,似乎很想不明白她爲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爲什麼?你之前不是說,要併入沈氏的嗎?現在爲什麼又不肯了?”
蕭瓶垂着眸子,眼中有淚水在泛濫,她哽咽着。
“因爲,我想留給夏棋,總感覺,他應該比你更需要這份財富。”
一聽,沈君宇幾乎當場沉臉,他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一下子站起,高高在上地俯視她,很不敢信地,問。
“爲什麼要給夏棋?瓶瓶,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心裡很難受?”
明明是她的財富,她跟他,又是情侶。
可,現在她卻把財富給另一個男人,只要是個正常的人,心裡都會不痛快的吧。
沙發上,蕭瓶悶悶地,就是不吭聲,只低頭而已。
見此,沈君宇是真的生她的氣了,他搖着頭,逼問。
“理由,瓶瓶,給我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否則,這事過不去。”
聽到這話,蕭瓶淚水落得更多,她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的,因爲,南宮財團,涉及的,畢竟是錢財,還是那麼一大筆的錢財。
然而,即使是這樣,蕭瓶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來。
她沉默一下,總算給他一個理由了。
“因爲,夏棋說,你可能不嫌棄我,但,沈家卻不一定,如果我把南宮財團轉交到他手上,那就還是我的,但,如果我把南宮財團移你手上,就是沈家的了,與我再無關係,以後的決定權,就不再我手中了。”
聽着這話,沈君宇簡直要被她氣死。
他發火了,真的發火的那種。
“你是笨蛋嗎?那夏棋,就那麼值得你信任?你確定,他就不會背叛你?”
“夏棋不會的!”
不料,蕭瓶一下子擡頭,她哭着,瞪着他,似乎對他這話有很大的意見,重複着。
“夏棋不會的,誰背叛我,夏棋也不會背叛我的,他絕對不會。”
剛纔的那些,是導火線,現在的這句,卻正是炸彈。
沈君宇一下子就被她徹底激怒了,他一腳踹向那旁的桌椅,發泄着。
“夏棋夏棋,你心中只有夏棋,即使是那麼重要的錢財,你寧願放他那兒也不放心我。”
他把桌椅踹翻了後,又一下子轉身看蕭瓶,逼問着。
“瓶瓶,你告訴我,我沈君宇在你心中算什麼?到底算什麼?啊?”
沙發上,蕭瓶哪裡受得了他這般大吼,一下子就嗚嗚地哭出,她答不出,人直接站起,朝門外哭着跑去了。
張媽從廚房裡急急衝出來,見蕭瓶跑了,不禁一急,馬上看向沈君宇,喊。
“沈先生,你快追呀。”
“追個屁!”
他冷冷地盯着蕭瓶跑去,卻根本就沒有追,而是一把坐下,滿臉的怒意,因爲,他真的快被這個笨女人氣死了。
原本一切都計劃好了。
只要她交出南宮財團,恩師和父親那邊,是說不出一個字來,現在,她不交,那兩人恐怕又要表現不滿了。
再者,夏棋擁有了南宮財團的話語權,以後,就能和他抗衡了。
這是一個極強對手,所以,沈君宇是不會給自己創造對手的,必須扼殺在搖籃中。
可,現在這個笨女人,他真快被她氣死了。
哪有這樣的,明明答應他,現在又搞這一出,都不知道她怎麼想的,就這樣,沈君宇就這樣氣着。
另一旁,蕭瓶跑出來後,她嗚嗚地哭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裡去了。
四周有些安靜,這裡看着倒像沒什麼人來。
見此,蕭瓶扁着嘴悶悶地在石階上坐下,頭低低的,沒哭得那麼厲害了,只是,淚水還在掉而已。
她心裡委屈得要命,自個地在那罵着他。
“混蛋沈君宇,臭沈君宇,還說寵我,你就是這樣寵我的嗎?又對我發脾氣,再也不要跟你好了,混蛋,你後悔去吧。”
隨着時間的流逝,天色,逐漸從傍晚一點點地黑下來。
石階上,蕭瓶擡頭看了看天。
見着快入夜了,她左思右想一下,卻是不想主動回去,那個男人不來找自己,她就絕對不回那個家。
可,現在她又沒有地方可去。
如此想想,蕭瓶終於決定去一個地方,看那個男人心不心疼自己,非得要他主動認錯不可。
另一旁。
沈君宇還坐在沙發上,他臉色沉得厲害,視線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歐式大鐘看,因爲,他在看着,蕭瓶到底要幾點才肯乖乖回來。
這旁,張媽從廚房裡走出。
她看見沈君宇還不去找人,而現在,已經入夜了,所以,她不禁很急,催了一遍。
“沈先生,你快去把人找回來吧,不然,這麼晚了,蕭小姐要是在外面碰到什麼壞人可怎麼辦?”
聞言,沈君宇眼眸動動,臉上,也多少浮現起一絲憂色。
他轉頭看看外面,見着已經入夜了,那笨女人還不回來,不禁有些真的擔憂起來,細想一下,便站起了,還打了電話。
“喂,阿風……”
在沈君宇命令阿風帶人滿城找人的時候,蕭瓶人已經在酒吧了。
她喝得似乎還有些醉,但,又沒有太醉的模樣。
只見她端起一杯酒,再次灌下,還罵着他。
“混蛋沈君宇,臭沈君宇,還不來找我,要是我出點什麼事,看你後不後悔。”
入口處,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是蕭方,也就是大哥。
蕭方的心情,看着不怎麼好的模樣,他朝吧檯這裡走來,喊了一聲。
“來杯酒。”
馬上,調酒師開始調酒,而他坐下,此時,蕭方還沒注意到蕭瓶的,他安靜地等着,心裡,還在爲自己不是父親孩子的事情煩惱。
接下來,調酒師弄好後,將酒水遞過來了。
蕭方端着酒,並沒有一口喝下,而是隨意喝一口,品品味的那種,忽然,身旁的那裡,一道趴在吧檯上的人影發出醉話。
“看你還敢不敢兇我,混蛋,臭混蛋,臭沈君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