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天哥…”劉一桐輕聲叫了一句,他能從緊閉的雙眼外感受到男人特有的氣息
。
“你知道我有多麼不想看到這樣的你。”郭再天靠在牀頭邊,眼神極力冷漠卻還是掩藏不住寵溺的溫柔。
“……”
“我當做寶貝的你,偏偏你自己不肯珍惜自己。”郭再天彎下身來,就像在看一個不聽話跑到大街上玩耍後背卡車撞了的熊孩子:“阿桐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
“我和阿冷以後都不會再惹麻煩了,天哥,我答應你這是最後一次。”劉一桐撐起身子來:“謝謝你救我們。”
“操碎了心不是爲了聽你一句感謝的。”郭再天輕撫着他的臉頰,手掌慢慢下移,一下子捏住了他白皙的脖頸:“真他媽的想掐死你…讓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心,也好過莫名其妙得爲你擔這些心。”
“天哥,我有事想問你。”劉一桐按住他的手:“那天出事的時候,我聽到七爺的手下接了一個電話後就把我們兩個放了,是你叫人做的吧?”
“算是吧,否則…我真想象不出你會出什麼樣的事。”郭再天似乎還有些後怕:“不過現在也好,溫千冷的臉毀了,以後也就不會再有這麼多麻煩了。人家都說,找男人不要找太帥的——”
“可是天哥也很帥啊。”劉一桐笑道。
“……”
“呵呵,我還沒說完呢…”劉一桐繼續道:“天哥既然認識海皇社的人,他們怎麼還敢一而再再而三得找我們麻煩?”
“不是我認識海皇社的人…”郭再天道:“海皇社並非從上都下都是黑社會性質,名義上的社長擁有整個產業百分之七十一的股份。他是我父親的朋友,我喊他世伯的。”
“世伯很少插手幫會的生意,但海皇社的冬爺是他的心腹,所以這件事呢,我繞了個彎子找人出面才擺平的。”
“怎麼?你還在擔心什麼?”郭再天看劉一桐的表情略有些異樣。
“沒什麼,就總是覺得你跟海皇社竟然頗有淵源…當初怎麼都不告訴我…”劉一桐顯然有些不太開心,這個莫名其妙的海皇社真的是把自己的溫千冷坑的夠苦了
。
“我不告訴你是因爲海皇社之魚龍混雜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講得清的。而且,我總覺得你應該遠離這些骯髒事纔對。世伯這把年紀的人都退下來好久了,能活在陽光下的人誰喜歡招惹黑社會?”
“算了,你幫我跟你世伯道聲謝吧。畢竟是他救了我和阿冷…否則你就只能在樓下的地面上看到一堆爛泥了。”劉一桐嘆了口氣。
“想道謝的話你可以自己去跟他說,他好像快從國外回來了。”郭再天笑道。
“算了吧,你剛纔還說希望我遠離這種奇奇怪怪身份的人,難道我還要走上門去跟黑社會老大共進晚餐麼!”
“呵呵,你明明就不是真心道謝的嘛。”郭再天揉了揉他的頭髮:“溫千冷去哪了?”
“去幫我買奶茶了。”劉一桐覺得坐着時間久了傷口還是有些疼:“天哥,扶我躺下好不好?”
郭再天無奈的說:“你又不能喝飲料,還要專程去打發腿腳不靈的人去幫你買…該不會…是故意支開他的吧。”
“是呀,把他支走是想跟你多呆一會行不行啊?”劉一桐似乎是有意開他玩笑,把臉蒙在被子裡轉過身去不多說話。
“若有一天,你能把這句話說成認真的,要我怎樣我都心甘情願…”郭再天輕輕拍了拍劉一桐的背。
“天哥…”劉一桐挑起下頜,他柔軟的頭髮陷在潔白的枕頭裡,臉頰的輪廓在窗外夕陽下呈現出好看的逆光:“有時我想,我之所以這麼多災多難,可能是因爲太辜負你了。”
郭再天頷首,目光深深得扎進劉一桐的眼眸裡。寬大的手掌撫摸着男人毫無血色的臉頰,然後吻了上去。
劉一桐起初以爲他只是淺吻,直到溼泥又陶醉的舌尖開始逗弄着自己的脣瓣,進而輕啓牙關。呼吸得有些不順暢,劉一桐微微蹙着眉頭推開他。單手接觸到他襯衫的衣領才發現他的淚水。
“天哥…”
“傻瓜…你要是能愛我多好…”
郭再天仰起頭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即刻扯出一抹溫柔優雅的笑容:“我先走了,你多保重
。”
溫千冷剛剛過來門口,剛纔那一幕雖然讓自己心裡很不好受,但不知爲什麼竟連邁上前來的勇氣都少得可憐。
郭再天盯着他,神情沒有異樣,但目光一如既往的犀利:“我跟你說過的話你最好記住。”
“我會珍惜阿桐的。”溫千冷說:“至少不會再給他爲別人感動到連推開強吻勇氣都沒有的機會。”
“你的奶茶…”溫千冷坐在牀頭的椅子上,拎着袋子在劉一桐微闔的睫毛錢晃了晃。
“我不能喝,所以你喝給我看吧。”劉一桐側過身來,看着眼前略有些失落的男人:“你不開心了?”
“恩。”
“那你爲什麼不上前來阻止?”
“阿桐,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問的,但是又怕你生氣。”
“你惹我生氣的次數還少麼?”劉一桐用手臂撐着上半身,微微往男人身前挪了一小步:“我們之間又何須再多揣測。”
“你爲什麼不喜歡郭再天啊?”溫千冷差點沒奶茶嗆了一下:“像他那樣的男人,其實很難讓人抗拒的。”
“誰說我不喜歡他?”劉一桐玩味得看着他,嘴角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你要是再讓我傷心,說不定我就會喜歡他了。”
“你…”溫千冷的眉毛擰成一團:“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做人做事永遠都要有危機意識,難道等你把我捅成了透明窟窿我還非你一棵樹吊死?”劉一桐躺下,一隻手擺弄着溫千冷衛衣下面的拉鎖環:“只不過,我心裡有郭再天的那個時候,就算有一萬個妖嬈多姿的溫千冷也入不了我的眼…”
“別用妖嬈多姿來形容我好不好?”溫千冷一股冷戰油然而生。
“可是當我心裡有了溫千冷的時候,同樣無論誰也進不來了
。”
溫千冷按住劉一桐的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要不要睡一會?”
“恩…你唱首歌給我聽…。”
“我不會唱歌的啊。”溫千冷麪露難色,心想這傢伙藉着傷病撒嬌矯情起來還真不是一般難搞。
“會吃飯就會唱歌,只不過有唱的好壞之分罷了。”劉一桐期待的眼神讓溫千冷避而不及。
“我真的不會唱歌啊…你以前有聽我唱過歌麼?”
“就是因爲沒有,所以纔想要聽嘛。”
“我上一次唱歌貌似還是初一班級的大合唱呢,我記得那首歌蠻老了,叫相親相愛。”溫千冷說:“我一唱歌就破音,所以只能被安排唱第一句。”
“我知道這首歌…”劉一桐輕輕起了個調,兩人就在傍晚的夕陽裡默默對視着,完全記不住詞的哼唱起來。那一瞬間,彷彿整個世界的節奏都休止了。
“不過最後我還是沒有參加那次合唱。”溫千冷幫劉一桐蓋上被子:“唱的難聽不說,而且那樣的歌詞對那個年紀那個遭遇的我來說,不是純粹捅刀子麼?”
我喜歡一回家就有暖洋洋的燈光在等待,
我喜歡一起牀就看到大家微笑的臉龐,
我喜歡一出門就爲了家人和自己的理想打拼,
我喜歡一家人心朝着同一個方向眺望。
劉一桐的心猛然間攫住了,這世上有些傷註定是結不了疤的。
“阿桐,你怎麼了?”
感到手下的男人半掩着被子的身體似乎有些發抖。溫千冷擔心道:“阿桐?沒事吧…”
“沒事…可能藥勁過了,傷口疼得厲害。”劉一桐說。
“我去叫大夫過來看看
!”溫千冷扶了一下他額頭上的冷汗。
“別——”袖口被對方奮力攥住:“阿冷,留在這兒好不好,陪我…”
溫千冷點點頭,微笑着坐回過來:“真的沒事?強撐着可不好…”
“沒事,杜冷丁打多了死腦細胞,以後…就不容易對付你了。”
“哎…就我這種沒瓤的腦子,就算你閉着眼睛都能把我虐出兩條街去呢。”溫千冷伏在他耳邊笑說:“被你賣了我都能幫你數錢數到手抽筋。”
“阿冷…想問你個問題。”劉一桐突然說。
“愛。”溫千冷鄭重得點頭說
“你搞什麼啦,不是這個呀。”劉一桐把他的臉推過去:“我是男人,不需要你用哄女人的方法跟我打交道。”
“可你的身體明明就比女人還敏感…”
“那是因爲女人的皮下脂肪含量高!溫千冷你再鬧我就不理你了好不好,說正經的呢。”劉一桐也不知是佯怒還是真心煩燥。溫千冷拍拍他:“好了,你問就是了。”
“如果有人拿走了你的東西,你會怎樣?”
“這也算問題?”溫千冷愣了一下:“你認識我這些年來,被席君成被端木稀被玉琪甚至被林姐連背叛帶欺騙的,他們拿走了我多少東西?騙去的金錢我從來沒計較過,騙去的真心…我也都漸漸釋懷了。”
“是麼?”
“是你跟我說的吃虧是福,也是你跟我說的愛過的人都會在平行的世界裡愛着你…”溫千冷垂下眼簾:“特別是席君成爲我擋的那一槍,讓我徹底明白了。”
“好吧。你這灑脫的性子,看來越來越不用我那麼擔心了呢…”劉一桐閉上眼睛,卻沒讓溫千冷看到靠近另外一側的眼角驟然劃過一絲淚水。
------題外話------
真特麼想饒了我的受啊…再虐就真滴要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