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在李普美滋滋地期待自己會有當親爹的時候,而另外在長江一邊建業的皇宮裡,另外一個爹正在糾結。
因爲他的那個寶貝女兒不肯出嫁,還以死相威脅,並且還拿着剪刀要落髮到尼姑庵裡當姑,若不是宮女發現得及時,只怕她那滿頭的青絲早就被剪光了。
對待這個女兒,他真的很疼愛,很疼惜,也很縱容她。想想,她都已經十九有餘了,還沒有出嫁,他的別的女兒像這麼大的時候,孩都有一兩歲了。
“哎……明珠啊,你叫朕怎麼說你呢?”南平的皇帝周珪嘆氣說道。他走在御花園裡,可是根本不是在賞花,因爲是寒冬十二月的,御花園裡那裡有什麼花,都是積雪,一片白茫茫的。他之所以到御花園裡來,主要是想要吹一下冷風,讓自己冷靜一下,這樣纔好思考女兒的問題,他有六個孩,除了太周堅之外,其他幾個都是女兒。
不知不覺,周珪來到了湖邊,他看着湖邊上掛着一串串晶瑩的冰串的楊柳樹枝條,不由凝神看着靜靜發亮的枝條。
真是夠美的,如果今天的太陽夠大的話,這些冰串早就應該化掉了。
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再美的東西,也是會消失的。越美的東西,越容易消失……哎……”他不由地搖了搖頭。
就在周珪搖頭的時候。一個小女孩跑了過來。她是周珪的第六個孩,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蘿莉,只有七歲。還沒有封號,因爲是最小的,也得到了周珪的寵愛,雖然她的母親是一個歌姬,可是一點也不影響她受到周珪的寵愛。
小丫頭跑過來,一臉微笑地抓住了周珪的手說道:“父皇……你在這裡啊,我找你好久了呢!”
周珪如今不想見大臣們,因爲一旦見到大臣們。就會被大臣們煩,大臣們一個個都勸說着自己趕緊把公主送到荊州去完婚,因爲這婚事早就已經定了下來,只差送女兒過去。然後再選黃道吉日完婚了。
可是每次自己和女兒明珠說這件事情,她就以死相要挾,他又有什麼辦法可以把女兒送過去呢?不顧女兒的死活嗎?
周珪也不想見皇后,因爲皇后徐氏也是和那些大臣是一樣的,都是勸着自己趕緊把公主送過去完婚了事。
將軍周珪也不想見,因爲都是山越人的事情。
他真的很煩,很心煩。
不過,有一個人能夠讓他不心煩,那就是自己的小女兒。
他低下頭去看自己的小女兒那張被凍得發紅的小臉,微笑地說道:“小敏。你怎麼跑出來了,這天氣那麼冷,你孃親呢?”
“孃親她在繡枕套呢!說是給大姐大婚用的。”小丫頭笑着說道,“父皇,孃親真的好偏心,我想要那幅鴛鴦戲水的被套,她不肯給我,還不許我碰,孃親太偏心了……”
聽到這話,周珪無奈地笑了笑。宮裡的許多妃們都替自己這個掌上明珠準備嫁妝。可是偏偏是自己這位掌上明珠不肯出嫁。哎……
“父皇,如果以後我出嫁了,我也要像大姐一樣得到很多很多的漂亮的衣服,好看的被套,還有父皇你給我的豐厚的嫁妝……”小丫頭高興地說道。
周珪說道:“如果我的小敏出嫁。父皇一定會給你很多好的嫁妝的。小敏,來。給父皇好好抱一下……”周珪說着就將女兒抱了起來,然後說道,“小敏又長重了,呵呵,都快成小胖了……”
“父皇是壞蛋,小敏不重,不重……”
就在周珪和小女兒玩鬧的時候,老太監楊漣跑了過來,他看到皇帝這樣高興,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陛下,丞相求見陛下,說是有緊急要事。”
周珪聽到這話,不由皺眉頭,然後看了一眼楊漣說道:“你沒有看到朕在和小公主玩嗎?”
“可是……”楊漣猶豫了一下說道,“丞相說,這事緊急,陛下你看……”
周珪聽到這話,哼了一聲,然後把自己的女兒從脖上放下來,招來左右宮女,吩咐她們將小女兒送回她母妃住的宮殿,然後纔對楊漣說道:“這個方知越來越放肆了。”
楊漣不敢多說什麼,這幾日皇帝的脾氣不好,他哪裡敢多說半句話。
到了書房,周珪就看到了方知畢恭畢敬地站在了裡面,他見到周珪馬上迎上去跪了下來說道:“微臣叩見陛下!”
“起來吧!”周珪雖然不喜歡方知來打擾自己,可是卻知道方知這個人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所以就算多麼生氣,他也不會在他面前罵他,他頂多是在背後發發牢騷罷了。他走到了龍椅上做了下來,然後說道:“有什麼急事?如果還是讓朕馬上送公主到南唐完婚的,那麼這件事情,不提也罷。”
聽到周珪這話,方知不由心裡苦笑,看來自家皇帝真的是捨不得嫁女兒,聽宮裡人說這個明珠公主又哭又鬧的,要拒絕這門親事,這事情應該是不假的。
“陛下,微臣這次來,雖然也和公主的婚事有關,可是卻也關係到我南平的國運。”方知說道。他站在了皇帝的面前,一臉正氣地看着自家的皇帝,說話的時候字正腔圓的,很顯然他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十足,而且是面帶嚴肅的表情的。
“恩?”周珪看了一眼方知的這個表情馬上說道,“這麼嚴重?當年朕不是沒有嫁女到唐國嗎?也沒有見唐國派兵來攻。”
“陛下可知道,徐州不戰而降呢?”方知說道,“據青州的探得知消息,說青州刺史孔琳派李家家主李璀到了壽春,似乎青州刺史有投降的意思。如此說來,青徐之地,唐國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那麼唐國下一步要北上燕幽或者是西進西陵的話,就要先解除心腹之患,我們南平就是他的心腹之患。”
“如今南平兵強馬壯,而且還有三支水軍,分別在沙鎮、巢湖、柴桑,若是發兵,兵分三路,那麼我們就三面受敵,如今我們南平內有山越之患,外如果有敵人入侵,那就危險了……所以,還請陛下三思啊!”方知忍不住說道。他說着就跪了下來了。
聽到這話,周珪也明白了事情的危險。
他看向方知說道:“青州刺史真的要降了?”
“雖然只是派出李璀到壽春,可是李璀乃是孔琳的心腹之人,孔家和李家世交,應該是要降了。”方知說道,“主公,如果我們這個時候再不把公主送過去,以示我們沒有交惡唐國的意圖的話,那麼我估計開春,就是南唐對我們用兵的時候了。”
周珪的臉色變得不好看了。
他用手敲在桌上,發出了“咄咄”的聲音,看到方知還是跪着,不由說道:“丞相,你先起身。”
“陛下,微臣還有事情要說。”方說道。
周珪看向方知說道:“丞相,有什麼事情就起來再說,不必跪着了。”
方知搖頭說道:“此事是微臣失察所致,所以微臣還是跪着說。”
“什麼事?”周珪問道,能夠讓方知說是失察所致,而且還跪着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小事,更不可能是什麼好事。
方知沒有說話,而是看了看左右。
周珪知道方知這表情是什麼意思,他當下揮手示意,左右宮女太監馬上出去了。老太監楊漣出門的時候,還順便把書房的門給關上了。
“現在你告訴朕,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周珪看向方知說道。
“陛下可知道太殿下和乾坤會的事情?”方知看向周珪問道。
周珪點了點頭,他說道:“朕知道,你告訴朕,這乾坤會你交給了太殿下和你的侄兒方筒兩個人一同經營。怎麼,難道出了什麼問題嗎?”
“微臣的侄兒,早就當年刺殺陸俊的時候,被陸俊的人給殺了。”方知痛苦萬分地說道,“這些年來在荊州傳回來的信息都是假的方筒傳回來的。”
“什麼?!”周珪整個人驚得說不出來話了,他說道,“你不是派人去荊州見過方筒嗎?回來的人不是說方筒只是受了傷,並無大礙嗎?”
“那個方筒是假的,是別人易容而成的。”方知說道,“我原以爲這些年來,他在荊州滲透了整個荊州大小地方,可是卻沒想到,這是敵人故意迷惑我而設出來的局。”
周珪此刻有些凌亂了,這些年來,在荊州的“方筒”沒少給他傳回來許多有用的消息,而且這些消息都是真實性的,難道這都是有假嗎?他說道:“可是這些年來,方筒給我們傳回來的消息,都是真的,而且對我們都有用的。比如說柴桑敵人的軍事圖,這些都是對的,我們事後也派人去查過了……”
“丞相,你是不是搞錯了?你的侄兒方筒不是假冒的。”
“微臣也希望是錯的,可是這是真真實實的。”方知痛苦萬分地對周珪說道,“如果不是從荊州的人回來,我從他們的交談當中得知的一絲蛛絲馬跡,我也不敢相信我的侄兒是假的。”
“莫非是他們發現你的侄兒是假的?怎麼可能?丞相,這麼多年,你都沒有發現你的侄兒是假的,他們又不曾認識你的侄兒,怎麼能夠知道你的侄兒是假的呢?我看這件事情不對,一定是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