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開始凌亂了。
他不得不凌亂,一直以爲冰雪銀城對劉家理直氣壯的恨是利索當然的。如今想來,這個恨是多麼的可笑。
“你是故意的?”楚風忍不住問道。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他見到林墨白的時候,感覺他的身體那麼慘,像是有遺傳病的,原來竟然是這樣的。近親結婚,沒有遺傳病是不可能的。而且最可怕的是,那個遺傳病,還世代相傳。
“我反對過,可是我的反對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呵呵……”林青苦笑地說道,“當時的我,連反對的資格都被皇帝剝奪了,因爲太子早就和清婉米已成炊,清婉肚子裡已經有了太子的骨肉。我能說什麼?告訴他們真相麼?”
“呵呵……倘若我告訴他們真相,他們會怎麼認爲?”林青看向楚風質問道。他的眼睛裡似乎充滿了血光,他是憤怒的,也是淒涼的,更是無奈的。
“我……”楚風也愣住了,就當時而又,只怕林青告訴他們真相,他們也不會相信吧!就算相信了,那會怎麼樣呢?
林青憤慨地說道:“只會將清婉逼死,只會將清婉逼死啊,那個女兒雖然是那個人的親女兒,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對她的父女之情並不是假的。我不想她死,只能閉嘴不言了……可笑吧!”
兩個人久久不說話。
“銀城是我讓他去西域做生意的,爲的就是讓他避開他親生父親對他的殺戮。說實話的,我從未想過讓他爲我報仇。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父子手足相殘,可是卻沒想到卻讓他對我的死耿耿於懷,對林家滅族之事更是耿耿於懷。”林青說道,“也許這就是上天所說的因果報應吧!”
“林青,我該相信你嗎?”楚風忍不住問道。他不相信什麼因果報應,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林青故意的安排,否則以林青當時在夏國的能力,他完全有可能阻止這一切發生,可是他卻沒有阻止,而是讓這一切發生了。
況且他剛纔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不正是告訴自己,自己可以去對付冰雪銀城嗎?還可以絲毫不手軟地對付。
林青看了一眼楚風對自己的質疑,不由苦笑了,他說道:“你可以懷疑。因爲我自己當年也這樣懷疑過我自己。”
楚風看到林青這一臉苦笑,不由地搖頭,他說道:“算了,這畢竟是你和劉家的事情,我也不想去管。”
楚風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管別人六百多年的事情,就算自己如今知道真相又怎麼樣呢?去告訴林墨白,他祖先的那些荒唐事嗎?這是一件多麼難以啓齒的事情?讓對方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麼樣?
“楚風,當年的事情,你確實沒有資格去管。畢竟事情都過去六百多年了,你想管,也不知道如何去管吧!不過,冰雪銀城這些年來,一直針對夏朝所作的一切,就是爲了謀奪夏朝的江山。我想,你應該清楚,你現在的實力對付不了冰雪銀城吧!”
“未必!”楚風冷冷地說道。
林青饒有興趣地看向楚風說道:“你打算去找那個冷血無情的爹?”
“我的事情,你也沒有資格去管。”楚風看向林青說道。
林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沒錯,你的事情我確實沒有資格去管。不過作爲一個過來人,我還是想要給你一些善意的提醒。當然了,你聽不聽就由你去了。”
“什麼建議?”楚風看向那個林青問道。
林青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做任何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的事情。不要記仇,因爲記仇是浪費自己的心思,你只需要謀劃報仇就好了。恨一個人,不一定要殺了他,最好的辦法是,將他最愛的東西,最想得到的東西,在他的面前一步一步地碾碎,然後殘忍地告訴他,他所追求的一切都是錯的。”
楚風聽到林青這話,終於明白一個道理了,這個林青確實是一個惡魔,或者比魔鬼還要像魔鬼。
“林青,你六百年的沉睡,得到的就是這個嗎?”楚風忍不住問道。
林青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只是得到了兩個字,那就放手。”
“放手?”楚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道,“就憑你剛剛對我說的那番話,你告訴我你得到了放手兩個字?簡直就是笑話,笑話……你這個樣子,很像是某些精神失常的人。”
林青不說話了。
“楚風,我求你一件事。”林青好久才說道。
楚風忍不住看了林青一眼,說道:“求我辦事,得付酬勞的,你有能力給我付酬勞嗎?呵呵……”
“周朝的寶藏,這就是我給你的酬勞。”林青說道,“當年周武王滅商紂的時候,從殷商的宮殿裡掠奪了大量的珠寶、金石。這些東西,被鶴鼎藏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這個寶藏到現在已經是千年之久了。不少人已經忘記它的存在了。不過,我知道它藏在哪裡。”
寶藏?還是殷商紂王的東西。這些東西真的存在嗎?
“夏朝立國之後,我才從民間傳說,還有一些野史裡找到那些寶藏的下落的。更重要的是,我是周朝的皇室血脈,我身上有着一個關於那些寶藏的密鑰。”林青見楚風一臉疑惑,便忍不住說道。
楚風忍不住問道:“以你當年的能力,又有龐大的寶藏,爲何在你發現那個人對你不信任,甚至產生了要滅你林氏一族的心思的時候,不高舉義旗推翻他?你畢竟是周朝的皇室血脈,我想,你以這樣的身份作爲號召,還是有人聽的。”
林青嘆了一口氣說道:“來不及。我當時已經來不及做這些了。”
“來不及?”楚風忍不住看向林青,他不明白爲什麼林青會說來不及這三個字。
“楚風,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要告訴你。”林青說道,“我們對這個身體的使用權,似乎只有四十年。”
“什麼?”楚風聽到這話眉毛忍不住揚起來了。
“因爲我離開我佔用身體的時候,剛好是四十年,據我瞭解,那個鶴鼎死也是很年輕的,也就四十多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