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黃河水滔滔,波濤洶涌,九曲十八彎。這條孕育了中華文明的母親河,在上流的某些地方,水流是非常的湍急的,這樣的地方別說是渡船了,就連人也未必能夠敢到河邊去游泳,因爲一不小心就會被河水給衝沒了。
在中國古老的歷史記載當中,這條母親河給兩岸百姓帶來無數的災難,無數的家破人亡的慘痛經歷,對於黃河的治理,也是每一個上位者最爲關心的事情。
當然,黃河發大水的事情,幾乎是每一個統治者在位的時候都會發生的事情。楚風在淮南三年的時間,任用了墨家的人作爲工程師之類的人物,由墨家的人的幫忙,在黃河南岸的邊上修築了不少防洪水利工程。
這就爲什麼這三年來黃河南岸的百姓的生活得到改善,瓜果米香的原因了。
在官渡這塊開闊而平坦的地方,不遠的地方,就有着一個河堤,有着一個大渡口,從這個大渡口可以開船往北岸而去,平日裡商旅來往十分的頻繁,不過自從陸俊決定攻打北岸之後,這裡就定義爲軍事重地,商旅自然是不可能在這個地方來來往往了,只能夠在官渡往下的地方,再修建一個碼頭作爲商旅經商的碼頭了。
許家的家主自從被祝福會刺殺之後,許家的當家人就成了許三多了。許家長年從事商務活動,和徐州的糜家一樣,也有這他們自己的商船,有商船自然有造船廠。這次軍隊橫渡北岸的造船的任務,自然就交給這兩家來做。當然,墨家的人也來幫忙。
大軍要橫渡黃河。達到河北,少不得要祭拜河神。
天亮了之後,按照祭天的模式,陸俊帶着一干文武,到了河邊。祭拜了河神,往黃河裡投向三生之後,就開始安排士兵們過河了。
許三多和糜路兩個人因爲是造船的世家的家主,少不得要親臨現場,自然也少不得拜見一下這位大唐皇帝。
糜路雖然也曾經隨商隊到過不少地方。可是他一想到要見那位赫赫有名的唐皇陸俊,就少不得要緊張萬分,他當下看到同樣來這裡拜見唐皇陸俊的許三多,當下忍不住叫住了說道:“三多,好些年不見你了,你變得強壯了不少。聽人說,你有兩個小子了!恭喜恭喜!這位是你的夫人嗎?”
糜路看到許三多身邊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這個女子雖然穿着男裝,可是看她的那眼神應該就是傳說當中的許三多身邊的那位醋罈子了。
那個女子看了一眼糜路,不由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女子?”
許三多笑着說道:“婉兒,你就算不說話,就憑着你清秀的面容。以糜路兄閱人無數的經驗,怎麼可能看不出你是一名女子呢!”
糜路說道:“糜路見過嫂夫人!”
聽到有人稱呼自己嫂夫人,婉兒心中不免歡喜,她因爲穿着女裝,自然和男人一般抱拳說道:“婉兒見過糜路先生。”
看到婉兒這個樣子,糜路不由笑了。
“看糜兄的樣子。似乎是要去見唐皇?”許三多說道,“我也正是要去見唐皇,不如你我同去如何?”
“正好。正好!”
於是兩個人在一起,來到了大營的門口。
“站住,什麼人?”把守大營門口的一位將軍問道。這個將軍不是別人,正是張也,因爲關係到陸俊的安危,所以張家兄弟四人。分成四班倒,時時刻刻都有人站在陸俊大營的門口負責保護陸俊的安全。
許三多和糜路兩個人當下一同抱拳對那位將軍說道:“回稟小將軍。我們都是奉召來這裡的。”
“我姓許,別人都叫我許三多。”
“在下糜家的家主糜路。”
張也看着這兩個人的穿着打扮都是富貴商賈的,不由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還勞煩兩位在這裡稍等一下,容我進去通報一番。”
張也說完就進大營當中了。
不一會兒,張也走出來了,他撩開了營帳的門簾,對許三多等人說道:“還請兩位進去!我家陛下在裡面等着兩位呢!”
婉兒也想跟着進去,卻被張也攔住了。張也說道:“我家陛下只見兩位先生,隨從不得入內。”
婉兒聽到這話,不由看了一眼許三多。許三多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婉兒點了點頭,無奈地留在了營門外了。
隨同許三多和糜路來的下人們也一併留在了大營門外,遠遠地站着等候了。
進了大營之後,許三多和糜路兩個人就看到了穿着明黃色五爪金龍龍袍的陸俊,陸俊如今正在看地圖,見到許三多他們來了之後,回過身來不由伸手請他們兩個人坐下,然後要太監給他們兩個人斟茶。
兩個人躬身行禮說道:“糜路(許三多)見過陛下!多謝陛下賜茶!”其實他們剛纔是想要行跪拜禮的,可是卻被陸俊阻止了,只得行躬身禮了。行禮完畢之後,兩個人才敢側着身子坐下來。
“兩位家主客氣了,若不是兩位家主鼎力相助,我唐軍這十多萬人,豈是那麼容易過着黃河的。兩位家主支持的船舶、軍艦,算是我陸俊向兩位家主買的。不過,如今唐國正在發展,一時間難有這許多銀兩,得過些年,才能夠將錢還給兩位家主,還請兩位家主擔待一下。”陸俊笑着看向這兩個人說道。
聽到這話,許三多馬上站起來說道:“陛下,草民雖然是商賈,可是卻也知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況且陛下這次是北伐叛逆,徵調船隻爲軍用,這些船隻是草民應該支援國家的。草民如今是唐國的臣民,就該以國家的利益爲重,家主的利益爲次,有國纔有家!這是草民該做的,請陛下不要再提銀錢的事情。否則是折殺草民!”
糜路也連忙說道:“許家主說得是,這些船隻是微臣支援國家的。微臣爲徐州別駕,是陛下的臣子,作爲臣子就當爲君分憂,這些船隻是微臣送給國家,送給陛下的,還請陛下不要再提銀錢的事情,否則就是折殺微臣了。”
陸俊說道:“兩位家主如此慷慨,我陸俊代天下百姓多謝兩位了。”陸俊說着就朝着兩個人躬身,嚇得這兩個人差點沒有跪下來。
就在這兩個人驚愕的時候,張也走進來了,他抱拳說道:“陛下,張戟將軍求見。”
“陛下有要事,我們就不留在這裡打擾陛下了。”糜路當下忍不住說道。他真的見不得有這樣客氣的皇帝,他擔心這位皇帝再給他行禮,這可是千古未有的事情。
商賈的身份都是低下的,就算是世家的家主,見到皇帝那都是客客氣氣,大氣不敢亂透的。如今這個陛下竟然這般的客氣,真的讓他受寵若驚。
不只是糜路有這種感覺,就連見多識廣的許三多也有這種感覺。
“陛下如今有公務在身,草民就此告退了!”許三多也忍不住說道。
“兩位家主遠道而來,就這樣走了,朕豈不是要失禮於人了?”陸俊當下說道。
他說完這話,馬上對外面的太監們叫道:“來人啊!”
秦驊聽到喊聲,趕緊跑了進去。他躬身抱拳說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陸俊對秦驊說道:“秦驊,你將兩位家主和他們的隨從都請到別的營帳當中好生款待者,待朕處理完事情,再去和兩位家主好好聊聊!”
“兩位家主,等朕忙完了政事,在與兩位好生聊聊!”陸俊微笑地看向這兩個人說道。
糜路和許三多當下連忙謝恩,就跟着秦驊出去了。
待糜路和許三多出去之後,陸俊對張也說道:“去將你爹請進來吧!”
張也說道:“是,陛下!”
不一會兒,張戟進來了,他進來就對陸俊說道:“大小船隻一共有一千三十隻,每次只能夠裝兩萬三千人,按照這樣的速度的,我們的大軍過黃河得要往返十次,如果加上糧草和軍馬,就不只是要十次了。”
陸俊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多少個時辰往返一次?”
“兩個時辰往返一次。”張也對陸俊說道,“天黑的話,因爲不知道河面,風浪是否湍急,所以末將建議,天黑之後,不開船,等明天早上之後再行開船,不知道陛下以爲如何?”張戟問道。
陸俊嘆了一口氣說道:“可惜如今不是枯水期,若是枯水期的話,搭建一座浮橋的話,就不用那麼長時間了。”
“這幾日的天氣都比較晴朗,入夜之後,風應該不大,我看還是趁着夜色,讓士兵們都上船。留下一萬人馬,待明天天明之後,再行開船,再把糧草和馬匹輜重等物裝載,兩天的時間,應該是可以度過黃河了。”陸俊看向張戟說道。
張戟點了點頭說道:“若是如此的話,兩天是可以過完黃河了。”
“如此就好。朕接到塘報,塘報上說,燕王的人馬如今在圍困冀州城。趙璋是一個能人,朕不想看到他自殺殉城。想要快些去救他。”陸俊對張戟說道。
張戟忍不住問道:“陛下,若是如此的話,何不讓林冰雨帶着他的那兩萬降兵,讓他們先到冀州城去救趙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