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談論到戰爭藥劑開始,秦明月整個人就一直陷入在‘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的懵逼狀態。
現在又說回到七草堂集團了,她才猛然如夢初醒。
“七草堂大廈的案子麼?我不記得有找到什麼證據啊。唯一的嫌疑人……”她指了指陳默:“也沒什麼嫌疑。”
“你們當然帶走了證據。”陳默笑了起來:“越正常的東西你們就越容易忽視,你們除了沒用的文件外,唯一帶走的那樣東西就是證據。”
“唯一帶走的?”秦明月認真思考,她並不笨,所以很快有了答案。“你是說屍體?那具無名女屍?”
“無名女屍?”陳默倒是被驚到了:“你們連她的名字都沒找到麼?”
秦明月不爽道:“別說的那麼容易,除了她身上穿的大褂,整個七草堂集團都沒有有關她的任何記錄和資料,甚至連她進入大樓的記錄都沒有。只能把她當成嗑藥過度的盜竊犯處理。”
“嗑藥過度?這點倒是沒錯。”陳默又走到了黑板前:“如果你們知道她的名字,肯定就不會如此地輕視她。她叫做,應該是她的外號,叫做潘多拉。”
“潘多拉?那不是藥名麼?”李想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被攪和地有點暈。
但陳默不暈,思路反而比更開始時更加清晰:“沒錯,潘多拉是藥名,但潘多拉也是她的代號,她是潘多拉的研製者之一!”
“怎麼會。”秦明月終於意識到自己把多重要的證據給放置不管了,她背心上不由冷汗直冒。“難道七草堂集團把這種藥的研究所就放在了他們自己家的大樓?太瘋狂了,就在江海市的市中心?”
不過馬上她又想到了其它的問題:“可就算知道了她的代號也沒用啊,她的身份我們真地仔細搜查過,完全沒有一點信息,根本無從查起。”
“你們的方向錯了!”陳默斬釘截鐵道:“你們要查她的信息,因爲你們想查的是她被殺或自殺的動機。但是在潘多拉的身上,這些並不重要。
所以你們檢查死因的方法太草率,甚至沒有全面解剖過,你們檢查過她的血液麼?”
“血液?”秦明月的專業並不是法醫,有點被帶暈了。“爲什麼要檢查血液?”
但李想已經想明白了:“我知道了,潘多拉的死因就是‘潘多拉’!是這樣吧。”
一句話聽起來有些繞口,但在場的三人全都能聽懂。南宮浩眼神微微閃動了一下,沒做聲。秦明月懵了一下,但馬上也想明白了:
“她是服食戰爭藥劑死的?這種藥劑也會吃死人?”
陳默已經把話題方向引導到自己想要的位置,便不再多說:“那就是你們需要去發現的問題,潘多拉的屍體不會已經沒有了吧。”
“她還在!”秦明越有點興奮起來:“這件案子雖然結案了,我總感覺有地方不對,就沒着急把她火化,她還存放在凍庫。”
“那就好。”陳默笑道:“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去圍剿七草堂和三合會呢?”
“額。”腦袋剛熱一點的秦明月尷尬地笑,回答不出來了。
一旁的李想幹笑:“哪有那麼快,我們首先要收集證據,證據鏈確鑿後向上級彙報,然後才能得到力量支援。”
“怎麼要這麼慢?不能一邊蒐集證據一邊準備麼?”陳默被李想形容的慢動作驚到了,他以爲李想如此鄭重其事,連南宮浩都聯繫上了,應該馬上就能集雷霆萬鈞之勢殺過去。
結果卻還要等支援?那他費這麼多力氣做什麼?時間不等人,急都急死人啊!
“當然不行。”李想大約也覺得自己弄這麼大陣仗,結果卻還要等啊等,實在有點LOW。但這情況他原本也沒預料到,誰曉得原本一個簡單的反黑案,過了一個下午就變成國際大案了呢!
“我們之前的準備,正如陳先生所說的,太不慎重。貿然出手力量不夠反而會打草驚蛇,我想磨刀不誤砍柴工……”
“等等等等。”陳默打斷了李想的長篇大論,他想得只是早些出手,剷除了七草堂和三合會後,他好繼續自己的任務。
他的時間太寶貴了,昨天會有凱麗找上門,明天又不知會有什麼樣嗅覺靈敏的人物摸過來。他不可能一個接一個地哄下去,找不到那個幕後黑手,他將永無寧日。
既然你們想東想西,那就我來打前鋒好了。
“李警官,你的思考方式太僵硬。我們除了等就沒別的辦法了?時間越長,他們察覺蛛絲馬跡的可能性就越大,都跑了怎麼辦?
墨西哥大毒梟知道麼?如果警察等蒐集完證據再找上門,他可能一週前就接到消息不知躲哪去了,那可能輪到被關進水泥監獄。”
被罵了,李想卻也只能攤手苦笑:“華國可沒有墨西哥那麼混亂,他們幾乎常年都處在半戰爭狀態下,我們卻已經和平太久了。程序如果不遵守,我們受到的阻力將空前強大,可能一點兵都調不出來。”
見上司被數落,秦明月的怒氣值蹭蹭蹭滿溢了出來:“你這麼會說,你怎麼不想個辦法?”
“呵呵。”陳默冷笑着眯起雙眼:“你怎麼知道我沒有辦法?”
“你有辦法?”李想和南宮浩居然同時問出聲。
李想會問,陳默覺得正常,南宮浩一直默不作聲,怎麼也會如此急迫?
不過想想也就明白了,南宮浩費了這麼大陣仗,最初肯定也是他找到了公安高層,這才讓李想他們把七草堂集團和三合會串聯到一起。
能最終搞倒七草堂,南宮浩只會高興。但事情一旦要拖,就像陳默說的,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消息一旦走漏,天工集團在業界的聲譽將會遭到嚴重打擊。背後捅刀子的行爲對任何企業來說都是非常忌諱的,哪怕動機再純也不行。除非你沒有被發現。
所以這次事件只要快速解決了就是好事,拖起來好事絕對會變成壞事。
“別激動,我確實有辦法。”陳默反倒安撫起他們來。“其實也很簡單,我有辦法讓七草堂集團和三合會變成過街老鼠。保證到時候所有的相關官員都會對你們大開綠燈,只要你們提前做好相應準備就行。”
“這麼簡單?”秦明月想笑沒笑出來,轉而腦門又曝出了青筋:“你當我們所有警察都是笑話麼?有這麼簡單的辦法,我們早十年就把他們剷平了!”
她的怒火讓陳默毫無所動,只略帶諷刺地笑了笑:“你們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你們只要準備好就行,很簡單不是。”
“你要自己去做這件事?”李想按住了秦明月,沒讓她繼續發飆。
“當然,畢竟你是警察。”陳默顯得很坦然:“我的方法可能不是那麼合法,但絕對好用。”
“有時候警察的破案手法也不是那麼合法。”臉色陰晴不定的李想居然這麼說道:“我想你會控制好力度對吧,只要不出人命,我們會給你充足的幫助。當然,前提是你說的情況會完全做到。”
“你可以放心。”陳默滿意地笑了起來。
秦明月大約已經被氣炸了,從李想答應陳默的計劃後她就一言不發。陳默可顧不上這位女刑警的心情,答應的事要趕快做到才行,出了門他便直奔電視臺。
80樓落地窗前的南宮浩,眼看着樓下的三個黑點分道揚鑣,默默不語了一會又長嘆一口氣。
他每天要煩惱的事情很多,七草堂算是一件,還有一件就是南宮婼了。
已經一個禮拜,女兒真地不回家住了,天天和那個江海私人商業銀行家的女兒待在一起。
說不擔心簡直是自欺欺人,特別是那個琴清的名聲還不太好。聽說國外五年學了國際金融回來,最先在父母準備的接風宴上展示的居然是鋼管舞,而且技藝頗高。
嗨!這都叫什麼事啊?婼婼和她在一起待久了,不會也想學那種扭來扭去的舞吧?真是想想都叫人做惡夢。
但是三合會的事件正在進行中,從被陳默潛入豪宅之後,南宮浩就不覺得自己家有多麼安全了,反而覺得女兒呆在外面會更安全一點。
當然,前提是隱蔽性極高的兩位保鏢還在附近。南宮浩怎麼可能因爲女兒幾句大吼,就把她的安全完全忽視掉,只是相較於以前還是好太多了。
‘等這次的事件之後,再和女兒好好聊聊吧。’心理這麼想着,南宮浩默默又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桌前。
他今天要做的事還很多,比如繼續購入七草堂集團的期貨,然後還要盯着三合會一些相關產業。有幾處地方他關注很久了,也許這次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全拿下來。
資本巨鱷的腦子裡,親情之類最多隻能佔據一小部分的空間,追逐資本纔是他的主要生活。
而另一頭被他記掛了五分鐘的南宮婼,正在被琴清不斷地狂轟濫炸。
“不是吧大小姐,你這是打算倒貼啊,怎麼可以這樣?你要矜持,矜持懂嗎大姐?”
“哎呀,什麼倒貼真難聽。”南宮婼抱着耳朵縮在沙發裡,把整個人裹地像毛球一樣,只露出她那張傾國傾城般的小臉。
“我只是想開一家茶吧呀,我最喜歡喝茶了,和他有什麼關係。”
大大咧咧穿着透視睡衣的琴清無語地跳腳:
“你你你,你當我瞎啊。那天在時代大廣場就注意到你眼神不對了,這纔回來幾天,你居然想在他那個破酒館附近開茶館,你是打算開夫妻店麼?”
“纔不是,沒有!”南宮婼繼續裝鴕鳥:“我就是覺得在那裡我比較安心,而且那裡環境也不錯啊,我不會在菜市場那邊的,我要靠着人工河。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就是想做點喜歡的事而已。好不容易從爸爸那裡辭職,我要重新規劃一下我的人生!思考的時間就找點事情做做咯。
我不會喜歡他的,而且他還有女朋友。你想太多啦!”
“哎喲,希望如此吧。”琴清蒙着頭倒下,放棄勸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