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居然是槍聲!
閉塞的室內,槍鳴聲簡直震耳欲聾。天花板昂貴的水晶掛燈應聲而落,濺起一地碎渣。
南宮浩的妻子吳婭幾乎從牀上彈跳起來,滿臉掩飾不住的驚慌和恐懼。
“怎麼了,怎麼回事,什麼聲音?老公!”
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衛生間裡南宮浩的腳,可腳的模樣卻分明表示主人已趴在地上,吳婭幾乎崩潰。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被尖叫聲驚動的是南宮婼,她慌慌張張推門進來,第一眼看到頭髮蓬亂的媽媽吳婭,轉頭便看見努力想從衛生間地板爬起來,卻因爲手腳肌肉麻痹,幾次都失敗的爸爸。
“爸!”南宮婼吃驚地想衝過去,但被南宮浩大聲制止。
“別過來,有槍!”
“槍?”南宮婼這纔想起自己是被熟悉的聲音驚醒的,她的手腳頓時僵住,不知該做什麼了。
家裡怎麼會有槍,槍在哪裡?爲什麼槍會響,有槍手麼?又在哪裡!?
吳婭看到女兒,稍微緩過點神,張嘴就衝着門口叫:“老王!程嬸!快帶人過來!”
其實老闆的房間發生那麼大的響動,王管家早叫上保安隊上一起進門了。
人高馬大的保安隊長進門只掃了一眼,找到了衛生間大門邊花瓶旁的擊發槍管。
“這種東西!”哪怕保安隊長見多識廣,也不禁有些駭然。
再複雜的現代武器也不會給他現在的震撼,擊發槍管簡陋到只有三四個部件,可就這麼個玩意,卻差點奪去一個億萬富翁的性命。
三四名保安幾乎把房間內橫着掃了一遍,這才允許南宮婼把老爸顫顫巍巍地扶起來。
不過起身後的南宮浩立刻恢復了王者的霸氣,他沒露出什麼憤怒和尷尬的表情,開口便直指核心:
“家裡有沒有丟東西少東西,或者多出什麼東西?”
“沒有少東西,但花瓶邊壓着這個。”保安隊長很快得到手下彙報,而他手裡也有個東西遞了上去。
一張紙條,寫着字的紙條。‘24小時營業利潤,1350元整,不要少了。’
“誤工費?1350元?”南宮浩的手指在紙條上敲得咔咔有聲,面色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南宮婼不敢抽爸爸手裡的紙條,但遠遠一眼也就看清了,只是她完全不懂那是什麼意思。
“敲詐麼?”
“不是敲詐。”王管家的臉色也很古怪。“敲詐不會要這麼少錢,還有整有零。”
確實如此,留下字條的傢伙肯定知道自己進的是什麼地方,如果真要敲詐,金額只會是個恐怖的天文數字。
1350元?這看起來就像個笑話
王管家看來有什麼難言之隱,擡頭望望南宮浩,沒說話。
南宮浩深吸口氣,對老婆和女兒笑道:“我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這件事我來處理。婼婼,你多陪陪媽媽。老王,何兵,你們跟我去書房。”
“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進了書房南宮浩便單刀直入,眼前兩人都是知情的。
王管家肯定道:“是那個酒館老闆,調查資料裡有,他店裡的營收每天正好1350.”
“我當然知道是他。”南宮浩不怒自威:“我的幾個競爭對手,如果能僱到這麼一個有本事潛入我房間的槍手,會不要我的命?他有那個本事,只能是他。”
南宮浩下了定語,這個事顯然不用再討論。
“要不要報警?房間裡應該會留下不少信息,把他抓起來!”保安隊長何兵冷聲道。
“抓起來?”南宮浩皺起眉頭,對這個建議很不滿意:“靠這點證據,能弄死他麼?”
無論入室搶劫,還是非法持有槍械,都不足以把一個人判死,甚至有期徒刑超過十年都不太可能。
想起無人島上幾乎屍骨無存的三條人命,南宮浩必須承認,他把某個接近自己女兒的傢伙想得太簡單了。
“弄不死他,等他再回來弄死我全家?你就這點主意?!”南宮浩捏緊的拳頭上發出噼啪的骨節爆響,聲音沒有太大,但字字句句中的冷冽,卻刺得何兵頭皮發麻,膝蓋都有些顫抖。
保安隊長雖然對付匪人的經驗豐富,但讓他應付一個幽靈一樣的兇人還是強人所難了。
南宮浩知道這點,但他問這些東西只是爲理清自己的思路,他不喜歡被恐懼或憤怒這些負面情緒掌控。理智纔是他前進的根基,他的目光又落回手中的字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