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眼裡一道銀光閃現,隨後只見一黑衣人猛地將手腕回拉,肘子向外一縮頓時一道血柱噴涌而出。黑衣人身形甚是敏捷,猛地向一側躲閃而過,鮮血迸射,竟是直直刺陳清揚所在房門的貓眼上。妖冶的血色瞬間瀰漫而開,雖然隔着一層門板,陳清揚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絲絲血腥的味道。
貓眼已經難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情景,只是朦朦朧朧地看到在一張圓桌四周分別坐着一位身着西裝的年輕人和一位身着唐裝的年漢子。年輕人似乎有些眼熟,卻又想不起究竟在何處相遇過。這兩人身前此時分別站着數位大漢,顯然是保鏢一類的角色,其一人已經七竅流血,此時雙手緊緊捂住右胸,鮮血順着指尖流淌而出,情形煞是駭人。
西裝青年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年漢子則臉色深沉,顯然煞是惱火。眼神犀利地望着數位黑衣人,一副森冷之色。那持刀捅人的黑衣人漠然轉身,眼光投射到對面身着唐裝的年男人身上,嘿嘿一聲冷笑,突然揚了揚手的銀刀。
年煞是惱火:“混賬,一羣毛賊也膽敢在我跟前放肆,莫非當真是活膩味了嗎!”
“何萬年,你也有五十歲的年紀了吧?怎麼還這麼怒氣沖天呢?人到了更年期就要好好泡壺大紅袍敗敗火。當然如果你精力依舊旺盛的話,卻也不妨嘗試着包養兩個小姐玩玩!”
被稱爲何萬年的年人豁然起身,眼神冰冷地望了青年一眼,哼道:“***小東西,在老子跟前耍橫,那就休要怪我心狠手辣了!”何萬年當下大手一擺,頓時身前數位黑衣大漢齊齊朝着黑衣人出招。然而詭異的一幕突然出現在衆人眼前,那原本還挺立當場的黑衣人突然憑空消失,只是眨眼的功夫衆人眼簾處閃過一條條白練,隨後就聽場出一聲聲慘呼的聲響,再看幾人的時候,三人已經氣絕當場。而最尤爲震撼人心的是這三人皆是和先前那人同樣是七竅流血而死。眼眸充滿了無限恐怖。
只是眨眼間,何萬年的三位貼身保鏢盡數命喪黃泉,這讓即便在整個四川道上叱吒風雲見慣了血煞場景的何萬年也不禁渾身猛地傳來一陣顫抖。眼前的一幕着實太過恐懼了些,何萬年完全是憑藉鬥勇鬥狠家,可是通過對這黑衣人的觀察,何萬年的心得出了一個讓自己不得不去面對的結論,倘若論及身手自己遠遠不敵對方。雖然不至於秒殺,但是在對方高深莫測詭異非常的招數下,死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陳清揚同樣未曾看清對方使出的路數,但是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就是在黑衣人出手的時候,總是先行抖動袖管最後才動刀子。這個現讓陳清揚瞬間有了極大地收穫,這黑衣人另有同夥三人。其餘三人皆是緊身黑衣裝扮,唯獨眼前這個黑衣人身着寬鬆衣衫。這其定然有貓膩!
何萬年臉色鐵青,不過除卻呼吸加重之外臉上並未流露出太多的畏懼之情,那領頭黑衣人淡淡說道:“何萬年我敬你是條漢子,當年一個人在這川渝地區默默打拼,從一個無名小卒混到今天不僅僅是因爲你心狠手辣,更因爲你的義薄雲天。不瞞你說十年前我曾經受過你的恩惠,今天我饒你不死也算是對你的一次回報。但是僅此一次,日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罷了,倘若再次涉及到我的根本利益,很抱歉到時候估計你項上人頭恐怕休想再保!”
何萬年哼了一聲,威猛地說道:“既然你識得我何萬年那就應該很清楚我的脾氣,想要讓我做縮頭烏龜,陷我於不仁不義,我恐怕你是找錯人了!廖老先生對我有恩,當年不是承蒙他施捨一碗粥食,在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拉了我一把,如何能有今天的何萬年!廢話少說,既然你有種來殺人,又何嘗擔心多我一個!”
黑衣人哈哈大笑三聲,冷冷說道:“你何萬年縱然在這巴蜀之地牛氣沖天,但卻也耐不得我一絲一毫。我只是看在往昔的交情上這纔想要放你一條生路,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卻也休要怪我無情無義!你當真以爲你那個狗屁袍哥大佬的身份能震撼得了我?倘若不是因爲主公不想過早暴露身份,嘿嘿……”
說話間黑衣人猛地抽出一柄唐刀,手腕一鉤,唐刀斜砍何萬年腰身。何萬年不躲不閃同樣是抽出一把砍刀,當下肩膀用力揮出,雙刀撞擊擦出一連串的火花。何萬年不退不進,依舊站立當場,而那黑衣人卻向後連連倒退三步。兩相比較之下,孰優孰劣自然不難分辨。
那黑衣人顯然大怒,當着自己手下的面被人逼得向後連連倒退,臉上着實無光。當下再次挺身而上,不過這一次卻不再是規矩的打法,刀尖指向何萬年喉嚨,後者剛剛想要封堵,頓時手臂下裂出一道縫隙。只見那鋼刀見縫插針,突然從這處空當鑽了出來,不過這次所去的方向儼然是何萬年的右手腕。
這一記刀走偏鋒恰到好處,雙方攻殺之際,何萬年自然是護住要害爲主,着實未曾想到竟然着了道兒。手腕被刺,鋼刀拿捏不準頓時掉落在地。何萬年心生不好就要退後的當口,那人猛然躍起身形刷刷連續兩刀揮出數片刀光朝着何萬年奔來。
何萬年終究是年之人,身手遠遠不及年輕時候,這兩刀又霸氣非常着實不好躲閃。眼瞅着刀光即將劃過何萬年胸口,那一直坐在場不急不慢喝着清茶,吃着小炒的西裝青年猛然出招。指尖夾住一隻木筷朝着刀光猛地探了出去。刀光與木筷撞擊一處出錚的聲響。
衆人聽聞聲響仔細一瞅,只見西裝青年此時依舊靜靜坐着,手木筷沒有半點傷痕,而那刀光卻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這一次那黑衣人並未感到詫異,似乎對方用一隻木筷擊散自己的刀光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黑衣青年微微抱拳:“廖公子當真是好定力啊!此時此刻仍有心情飲茶作樂,這等心境着實讓人欽佩之極。”
廖公子壓根不曾理睬黑衣人,依然自我地喝茶吃菜。黑衣人臉上無光,哼道:“廖無雙,今日鄙人來是奉了上頭的命令管你借一樣東西,事成之後自然會歸還於你。倘若你廖無雙不知好歹,那就休要怪兄弟們手下無情了!”
廖無雙緩緩放下手那雙木筷,不急不慢地拿出紙張擦了擦嘴,緩緩說道:“第一,我不識得你是誰,也不想認識你們這幾個狗腿子。其二,我渾身上下沒有什麼好東西值得你們一借。其三,我來重慶只是想要會會老友,莫要擾了我的心情。不管你是誰,你的主子是誰,不要再來打擾我,否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不再多說,向同夥使了個眼神,四人同時抽刀分成四個方位朝着廖無雙襲擊而來。這四人功力相差無幾,個個算是以一當十的高手。四人聯袂出手威力可見一斑,只見場刀光閃爍不停,彷彿像是一隻鋼絲般將廖無雙圍攏了起來。
廖無雙一聲冷笑,右手持筷在半空不停指指點點,而值得稱奇的是廖無雙筷子每次所點的方向都是幾人命門所在。往往正是因爲這一出其不意的招數打亂四人的全盤計劃,逼得四人不得不各自收招重新起攻擊。
雙方僵持了一陣,廖無雙依舊是渾然不覺地隨意而爲,彷彿那四把鋼刀只是在玩雜耍一般,在他眼壓根就不值一提。而就在四人累得滿頭大汗的時候,其一人猛地倒飛而去,退出戰圈,剩餘三人突然腳下圍着圓桌轉動了起來,像極了一個陣法。等到三人各自站好位置再次出招的時候,房間裡刀光大盛,比之先前着實有着雲泥之別。
也正是此時廖無雙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展已經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當下不敢大意終於從懷掏出一把戒尺。那戒尺通體呈現琥珀色,沒有半點雜質,遠遠望去有淡淡青光流轉其,顯然是上等美玉所做。
手握有玉尺的廖無雙瞬間像是換了個人一般,渾身上下釋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霸氣。那玉尺所到之處頓時激起一股強勁無比的罡風,一時間將三人逼得手忙腳亂。廖無雙突然一聲大喝,手玉尺在空猛地翻卷一圈,四周光芒成幾何倍怒增而起,廖無雙略微停頓一番手念起數句咒語,正是這短暫的停頓,瞬間給了早已退出場外的黑衣人一個間隙。
那人袖管猛地一揮,頓時一股淡淡的青煙瀰漫而起,那煙雲極其細弱,幾乎微不可見。不過這如何能逃得過陳清揚的眼睛,只見他使出一股波能,青煙盡數朝着施毒之人倒飛而去。只是毫秒之間,黑衣人瞬間倒地,而他的死狀與先前幾位保鏢完全一致,七竅流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