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恆遠果然陷入了沉思之,不過並非是思考蘇晉南所說的話是對還是錯,他所真正惦記的還是利益問題。上級明確說了無論如何不要槍殺這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要留一條活路,可是很遺憾他終究還是死了,只不過是被蘇晉南所殺罷了。
祁恆遠在想究竟是要撇開關係,指認蘇晉南,還是拿已經死去的那名武警做替死鬼。他很清楚,蘇晉南槍殺馬向前的背後必然帶有莫大的利益,自己那一份好處是少不了的。另外還有一點倘若自己供認蘇晉南,這廝最終的結局將會如何?
蘇晉南在上海經營多年,黨羽衆多,若說在這裡拼搏數十年屁股依然乾淨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多多少少蘇晉南都做了一些觸犯法律法規的非正義的舉動,可是爲何他至今還存在,並沒有被他的對手所取締?存在就是硬道理!倘若一個不小心沒能搞定蘇晉南,反而自己還陷了進去,那就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
一瞬間,祁恆遠做出了一個決定,一個讓他足足後悔半生的決定!
祁恆遠淡淡笑了笑:“剛纔風大,沙子眯了眼睛,至於生了什麼事情還真的沒在意,也不想去在意。不過眼睛倒是無所謂,可是心臟卻受到了刺激,畢竟血腥的一幕還是讓人震撼之極的!”
蘇晉南笑着點了點頭,隨即趴伏在祁恆遠的耳旁輕聲說了些什麼,祁恆遠聽後哈哈大笑,隨即點了點頭表示默認了。很顯然,兩人之間的合作十分愉快,甚至可以用酣暢淋漓來形容!
收拾殘局,這種事情對於祁恆遠而言並不陌生,蘇晉南自然也不會閒着,親自給黃天橋去了電話,聲稱有人前來劫持自己,不過好在已經控制住局勢。並且暗聯合自己的一羣黨羽向黃天橋施加了壓力,他的目的十分明顯,就是想要用這種法子壓垮陳清揚,好吞噬他現今所有的一切。
蘇晉南與陳清揚之間的仇恨極其複雜,最根本的一點還是因爲陣營問題,當然這一點上面雖然早有懷疑,但是一直以來並沒得到直接的證據。其次,蘇晉南的孫子蘇世民與陳清揚之間有着頗深的仇怨。此事生在復旦大學,是由沐小妖引起的。小妖作爲復旦校花,整日遭受無數癡男怨女的追捧和妒忌,其自然不乏這種世家子弟。
蘇世民是悲情的,在與陳清揚的鬥爭之輸得一塌糊塗,輸了老一輩的面情不說,更關鍵的一點更失去了他朝思暮想的沐小妖。無需多想,必然是蘇世民在老爺子跟前整日告狀,這才最終導致蘇晉南一心想要剷除陳清揚。
人越是老了的時候越是容易犯糊塗,尤其是對子女的溺愛更是達到了空前的程度,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只是很可惜,他們選錯了對手!
就在衆人打掃戰場的當口,突然一排掛着小號牌照的黑色轎車趕到。車胎在地面上狠狠地劃出一道黑印,空氣散出一陣陣焦油味道。
車子剛剛聽聞,車門打開,幾道人影齊齊走了下來,其一人臉上堆滿了憂色,見到蘇晉南的一刻臉上愁容頓顯,隨後環視四周問道:“人呢?你們將人給我弄哪裡去了?簡直是豈有此理,畢竟是剛剛上任的刑警隊長,你們怎麼能擅自將人帶走?”
蘇晉南聽聞此話,臉上頓時堆滿了怒色,不過終究是上下級關係並未當場作,“黃書記,我想您是不是搞錯了事情的真相?現在受到襲擊的是我,而不是所謂的馬向前!更何況這裡是市政府,而他馬向前卻一張件都沒有就要逮捕我,難道您不覺得十分可笑麼?另外,是一個常務副市長重要還是一個刑警隊隊長重要?我希望您能說句公道話!”
黃天橋冷哼一聲,並不反駁,只是堅定地問:“人呢?廢話我不想和你多說,你只管告訴我人在什麼地方,這纔是我最關注的問題!”
“我並沒有將他關起來,那有損我一個部級官員的榮譽。”
“算你識相,還知道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否則的話,哼哼!”
蘇晉南哈哈笑了:“是嗎?可是很遺憾,我雖然沒有將他抓起來,但是卻有人將他直接槍斃了。您現在即便是看,所看到的也只可能是屍體了!”
黃天橋臉色頓變,許久之後才淡淡說道:“我希望你只是在和我開玩笑,相信你應該知道他的身份。那不是你我所能招惹得起的人物!他雖然只是一個小人物,但是背後卻有神一樣的人物在爲他撐腰!”
“這不是我應該考慮的問題,馬向前方纔連續擊殺多人,並且在多次勸說未果之下依然還要繼續行兇,這才最終導致他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正所謂人作孽不可活,這是他咎由自取完全怪不得別人!!”
黃天橋雙手顫抖着指向蘇晉南,一字一頓地問道:“你所言當真?”
蘇晉南彷彿是勝利者一般,露出一個會心的笑意,隨後笑說:“那是自然,這種事情難不成我還要騙你?”然而就在蘇晉南剛剛說完此話的時候,突然躺倒在血泊的大憨竟然出一聲孱弱的叫喊聲,“我、沒死,我還活着……”
在場衆人皆是心驚膽戰,紛紛朝着大憨望了過去,只見他說完這話後再次昏厥了過去。蘇晉南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自己明明射了大憨的心臟部位,爲何竟然不能將它射殺?難道那些人向自己提供的是假貨?
不可能!這個念頭只是在蘇晉南的腦海一閃而過,雙方畢竟合作多年,早已達成共識,對方遠遠沒有必要弄一支假槍忽悠自己。那完全是多此一舉!可是事實卻又擺在了自己的跟前,大憨雖然受傷很重,但是並未死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明明沒有穿着避彈衣啊!
看着蘇晉南滿臉沮喪的神色,黃天橋甚是欣慰,當下連忙招呼手下將大憨送往市人民醫院搶救,同時親自給陳清揚打了個電話將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黃天橋很清楚,在非常時期,自己越是表現出一副順從的神色,越是能贏得陳清揚的好感,到時候他即便是怪罪下來也只會講所有的怒火撒到蘇晉南的頭上。
陳清揚的度很快,立即聯繫上王寒生,將大憨的情況說了一遍,隨後在陳清堂的陪同下趕往了醫院。此時媚娘等人還在醫院,沐小妖只是受到驚嚇已經出院,暫時居住在自己家,由凌天親自看護。
凌天先前的傷勢已經痊癒,陳清揚爲了證明自己不計前嫌,大膽決定由他暫時充當沐小妖的貼身保鏢,對於這份差事凌天非但沒有絲毫的不滿,相反他十分清楚,這代表着的是陳清揚莫大的恩賜,因此心對陳清揚自然是百般感激。
論及身手,陳清揚現在的手下之陳清堂當仁不讓排在第一位,隨後則是白川息與媚娘,再往後則是凌天與大憨。大憨之所以落後關鍵在於他練就了一身外功,對於內力卻未染指過。在打鬥的時候只能憑藉身體上的強悍壓倒對方,缺少了靈活性。倘若能修習內功的話,想要與陳清揚打成平手並非難事。
不過大憨雖然身手最次,但是論及欣賞和重用程度,卻無疑排在了第一位。當初陳清揚爲了得到他的忠心,設下了不少計謀,更是不惜違背靈兒的意願將樑富強打入大牢之。陳清揚所看重的就是大憨身上那股子愚忠的勁頭。
此時大憨將事情辦砸了,自己的敵對勢力如同秋老虎一般,夾帶着前所未有的熱浪席捲而來,恨不得將自己瞬間吞噬。尤其是蘇晉南等人更是蠢蠢欲動,已經多方聯名活動想要將自己趕出上海。
在陳清揚接二連三地接到各個部門的指責和抱怨之後,索性將辦公室的電話直接摔個稀巴爛,隨即帶領一家老少趕到了醫院看望大憨。
媚娘爲了保護沐小妖受傷極重,不過好在他自身身體強橫,只是休養了短短几日便已經能活動自如,雖然身法不及當初,但是要去看望大憨還是輕而易舉的。
馬向前在陳清揚心的位置衆人都是清楚的,並且大憨這個人無慾無求,向來不和任何人爭奪一些什麼。他的工資都是陳清揚私自爲他存入的,他甚至連賬號都不知曉,但是他就是願意那麼傻傻地跟隨着陳清揚,爲他打江山,爲他奮鬥到死。
馬向前一輩子就是那麼傻傻的人,很多年後,當衆人問及當年追隨陳清揚的時候,他只是淡淡說了這麼一句話:“認識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快樂;跟隨他,是我生生世世修來的福氣!”
陳清揚衆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大憨即將被推入手術室,突然他猛地伸出大手,朝着陳清揚所在的位置伸了出去。朦朦朧朧,大憨已經感應到陳清揚來了,自己的大哥來了。
陳清揚的眼難得溼潤了一回,他緊緊地握着大憨的手,一字一頓卻又斬釘截鐵地說道:“兄弟,我會爲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