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富強的信任很大方面完全是因爲自己已經被逼入絕路,他已經沒有絲毫選擇的餘地。當然這個陳清揚的忽悠也是不無關係的!樑富強依然未能認出陳清揚的真面目,驚慌失措的他早已沒了半點思維,此時除了信任陳清揚,也確實別無他法。
陳清揚儘量忍住自己的笑意,此時的他很想大笑一番,完全是猖狂的忘我的大笑,他深知,並且堅定不移地相信着一點,自己與樑富強之間的種種瓜葛即將要有個圓滿結局了。而受傷的那個人註定不可能會是自己!
陳清揚寬慰道:“樑先生,外面畢竟有這麼多人把守,想要離開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還要你多多配合纔是。我先去給你搞來一身工人制服,委屈你穿一下,到時候你只管渾水摸魚,等人羣轟散開的時候你只管逃便是!”
樑富強點了點頭,笑道:“不錯,小兄弟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得緊,如此也甚合我意!”
陳清揚那原本微笑的臉頰在轉身的瞬間突然變得一片猙獰,眼一絲厲色閃現,只見他快步趕到警衛室,說明情況後拿來一身警服便再次趕了回去。等到樑富強換好衣服,時間也已經差不多了。陳清揚在心默默盤桓好一切,隨後說道:“樑先生,一會衝出去的時候,我只管起鬨,你便跟着我走便是。我佯裝受到攻擊,便瘋狂逃竄,到時候你跟着我一同下山。因爲我還要趕着回去覆命,至於下山後樑先生的何去何從,這個我就無能爲力了!”
樑富強甚是感激,他直到此刻這才意識到陳清揚果然沒有欺騙自己,是踏踏實實爲自己謀求生路的。當下緊緊拉住陳清揚的大手,說着一些肉麻之極的話兒。
陳清揚不冷不熱地拉着樑富強的手,兩人一前一後朝着外面走了出去。這時候張濤已經帶領衆人完全佔據有利位置,警察有手持警棍的,也有手持槍支的,場面甚是壯觀。陳清揚淡淡看了一眼兩腿軟的樑富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大步向前趕到大憨身旁後,說道:“大憨兄,強哥我已經帶出來了。現在就看你的了!”
刁力丁看了一眼身穿保安制服的樑富強,臉上閃過一絲動容地關切,原本想要上前問候兩句,不過他此時卻也想到樑富強的處境,只是蠕動了嘴脣邊不再吭聲。隨即那一道猙獰的刀疤猛地擰成一團,朝着陳清揚拍了拍胸膛說道:“陳兄弟您儘管放心,今天我就是拼了命也會保護強哥周全的!”
陳清揚點了點頭,甚是欣慰地說道:“既然如此,大家聽我號令,稍後我將從一喊到三!當喊到三的時候,大家便一起朝着警察衝過去,趁着慌亂的時候掩護強哥撤退。”
待到在場衆人皆是做好準備的時候,陳清揚低沉而又堅定地喊道:“一、二、三!”隨着陳清揚的話音落地,頓時大批手持刀槍棍棒的羣衆朝着警察衝了過去,刁力丁率先衝到最前方的位置,手握着一根大砍刀仰天嘶吼着,衆人在其帶動下,再加上對方遲遲沒有反應,心膽氣也是壯實了不少。一時間人羣激憤,絲毫不將對方放在眼!
陳清揚壓根沒有理會刁力丁等人,他可是深知張濤會開槍的,正所謂刀槍無眼,這個時候倘若混在人羣之,萬一走火可如何是好?就在此時,陳清揚突然一拉身旁的樑富強說道:“還不快走!”
張濤眼見對方失控,當下朝天便是連開三槍,可是對方人數實在太多,再加上刁力丁此時已經抱有必死的決心,這時候僅僅是鳴槍示警已經無法控制住局面。人羣雖然暴動不已,但是並未生出絲毫流血事件。衆人只是朝着警方拼命推搡着,企圖爲樑富強殺開一條血路。張濤受到陳清揚的是授意,壓根不給對方半點機會,眼見人羣即將失去理性衝到己方警戒線,張濤頓時抽出電棍率先朝着刁力丁衝了過去。
十萬伏的高壓電棍冒着吱吱火花,朝着刁力丁的胸口猛地捅了上去。刁力丁的身手與當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語,張濤猛然揮來的一棍破綻頗多,想要破解此招只需一個迅捷側身即可辦到。然而刁力丁愣是眼睜睜地望着朝自己飛奔而來的電棍沒有半點反應,直到體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痠麻後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果然招了。那肥碩的身軀晃了兩晃,迷迷糊糊地就要倒下,張濤眼疾手快袖管一鬆,一支五四式手槍滑落手,幾乎是看也未看對方一眼猛地朝着刁力丁的額頭開了一槍。
如此近距離的爆頭,別說是刁力丁即便是陳清堂恐怕也要來個腦漿迸裂。刁力丁這個前半生無惡不作,享盡富貴與榮華的悲情人物,突然間意識到死神並未和自己開玩笑,現今的自己果真已經一隻腳踏上了奔赴黃泉的道路。
血水與腦漿相互混淆一起,白花花的卻又散出一陣陣血腥味兒,腦漿迸裂到四周衆人身上,當在座衆人意識到這是何物的時候,頓時出一陣陣劇烈的乾嘔聲。張濤呸了一聲,朝着衆人吼道:“我再次警告你們,迅後退,否則我不擔保做出其他過激的舉動。你們此時的做法已經構成襲警的罪名,不要再企圖攻破我方的防線!否則,格殺勿論!”
刁力丁手下那羣難兄難弟此時哪裡有心情去仔細品味張濤的言辭,一個個皆是一副愕然的神情。就在剛纔陳清揚還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說警察只是做做樣子,絕對不會開槍的。可是這時候出現的境況卻又該當如何解釋?是陳清揚太過自信,還是他忽悠了自己?
衆人的腦海皆是閃爍着這個念想,此時越想越是覺得不對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也是搞不出個所以然來。刁力丁死了,大憨也是沒個蹤影,此時唯一能說的上話的就是陳清揚了。陳清揚陰笑着說道:“事已至此,大家索性與他們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衝啊!”
陳清揚的話自此點燃衆人心的怒火,而此時警方突然收回了槍支,清一色地掏出了警棍,這個舉動無非在告訴衆人,警察似乎在擊斃刁力丁後開始變得畏懼了,這時候已經表現出怯弱的一面。人往往都有乘勝追擊的一面,在陳清揚的鼓動以及警方的怯弱下,衆人皆是卯足了勁力朝着警察圍攻而上。而就在此時,詭異的一幕再次呈現在衆人眼前。只見對面一干警察突然在此時盡數後退。
更尤爲詭異的是鬧事礦工往前進一步,警察就會往後退幾分,這一幕倒是將衆人搞得鬱悶不已。警方似乎下定決心執行避讓政策一般,一味向後退縮,面對羣衆的挑釁壓根就是不理不睬。然而刁力丁死於非命一事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這些人各個可謂是刁民,在刁民的思維裡,既然死了人那自己就已經佔據了上風,因此也就更加得寸進尺了起來。
一時間無論是鎬頭還是鐵鍬皆是飛舞個不停,更有刁力丁的死黨控制不住情緒衝進大巴車跟前對着大巴車便是一頓狠砸。無論是車門還是車窗皆是被敲了個支離破碎,大片大片的玻璃渣四散而開,劃過警察的臉頰,鮮血緩緩滲出,穿來一陣火燎的痛楚。
人羣因爲現場境況一次次改變已經變得狂亂不堪,一則是因爲自身得理不饒人,二則是爲給刁力丁討個說法,三則是爲了能給樑富強一條生路,當然也是爲了能給自己一條生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哪個手上不揹着數件大案要案。這樑富強可不是什麼好鳥,平時跟着他可沒少做壞事兒,這時候既然與政府撕破臉皮,自然也就沒有了掩飾的必要。索性將事情搞到一個難以收拾的程度,讓彼此下不了臺,最終乾脆互不追究。
然而這些人的如意算盤打得雖好,可事實卻絕非按照他們的思維在演變,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陣動機轟鳴的聲響,等到衆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數量軍用卡車狂奔而來。而那五輛卡車上則分別站有近百名手持九五式突擊步槍的士兵。
卡車挺穩,車門拉來後,人羣頓時震驚,只見數百軍警突然合二爲一將手槍支全部對準了己方的腦袋,只聽一人快步跑到張濤跟前,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後,以粗獷而又嘹亮的嗓門吼道:“衝鋒營全體官兵集結到位,已經做好最後的戰鬥準備,請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