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揚已經指令公安局調動心增援五輛警車,在五輛警車趕來後,酒店門前已經人山人海。醉八仙在當地頗具人氣,這裡賣淫的勾當可謂是衆人皆知,甚至臨近城市的人也紛紛趕往此處尋花問柳。這裡的安全措施在當地極其有名,衆人皆清楚醉八仙的背後有大人物爲其充當保護傘。而醉八仙向來張揚囂張的作風也在當地引來不少民憤!
市民不是沒有反映過這裡嫖娼賣淫的情況,只可惜從未有任何一個政府部門趕到此處稽查過!因此,公安局突然開來的七輛警車在這時候無異於爆炸性新聞一般,迅在人羣炸裂而開。
九六年的時候,整個開原縣公安局的警車絕對不過十輛,此時傾巢而出,自然給人帶來豐富的遐想,人們對此也抱有諸多的猜測。當然更多的則是呈現一面倒地完全將正義傾注在警方,而在場那個年紀最小,地位卻最高的年輕人便猶如一尊佛像般,使得人們對其紛紛生出膜拜之情。
這是一種必然,雖然對於陳清揚來說還不是很習慣,但是他在適應,在默默接受着自己地位上的改變。
陳清揚冷眼駐足在車旁,眼神猶若一把鋒利的匕在衆多嫖客和小姐的身上晃來晃去,眼神掃過之處,無不使得對方不寒而慄。突然陳清揚只覺得眼前那個身材精瘦的人甚是眼熟,尤其是那背影更讓自己心猛然一動。他的右胳膊上還裹着一層紗布,像是剛剛從醫院逃脫而出的難民一般。
“站住!”陳清揚趾高氣昂地喝道。
那人愣了愣,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停下了腳步,不過頭部更加低了下去。
“怎麼,有種到外面尋歡,卻沒有膽量去承擔罪責?要知道,這個世界是公平的,當你在舒爽的同時,就應該想到有一天你會遭受世人的摒棄與唾罵。”
那人聽聞陳清揚的話後,不由自主地擡起頭,偷偷瞥了陳清揚一眼,這一看可不打緊,這人正是一個星期前,自己深深羞辱並且打罵過的年輕人。他至今依然記得陳清揚的名字,不過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這時早已物是人非,又是在這個極其荒唐的情景之下,方泉自然不會傻逼呵呵地上去與其相認,至於陳清揚爲何會出現在這裡,這已經不在方泉所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方泉見是陳清揚後,頓時沒了脾氣,連忙向前邁出兩步,想要走上警車,躲開這個是非之地。然而他想走,陳清揚卻並不打算放人,他此時也已經隱隱察覺出方泉的真實身份,上前一把緊緊抓住方泉的後脖頸,手腕微微有力,森然笑道:“方指導員,哎呀,啥時候出的院?怎麼不和我說一聲,也好讓我去迎接你一番。更不應該的是,你出來瀟灑怎能忘記帶上兄弟我呢?方兄,你說小弟說得在不在理?”
“在理,在理!都是我這個當哥哥的錯,你放心,今晚我來安排,一定要醉八仙最有名的金金爲你做一條龍的服務!你不知道,金金可是這裡的名角,平日裡想要一親芳澤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金金今年才十九歲,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那皮膚水靈得一掐一把水兒。當真比乳汁還要鮮美得緊呢!”
陳清揚突然笑了,雙眼微微眯了起來,隨後緩緩鬆開手腕,笑問:“你和金金玩過多少次了?一個婊子當真有這麼大的吸引力?”
方泉臉上露出不快:“小兄弟,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啥叫婊子?那可是正經的黃花大閨女,我剛纔不是和你說了嗎?人家金金不是一般人兒,想要一親芳澤的多了去了,真正能達成目的的又有幾人?這就是金金與常人不同的地方!你還嫩着呢,有時間哥哥帶你好好開開眼界!”
陳清揚始終保持着一抹笑意,對方泉的話未置可否,半分鐘後才勾勾手指頭,說道:“你來,有些話我要和你私聊。”
方泉果然應允,上前走了一步,然而就在他側着耳朵想要聽陳清揚說話的當口,陳清揚突然手腕一翻,拿捏住方泉的肩胛骨,向後猛地一拉,頓時將方泉制服當場。方泉此時胳膊舊傷未愈,如何能承受陳清揚的全力攻擊,剛剛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陳清揚突然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平時擦鼻涕用的手帕塞進了方泉的嘴。如此一來,方泉即便想要出聲呼救也是不可了。
陳清揚嘴角突然泛起一絲前所未有的猙獰神色,一腳重重地踢在方泉的腿彎上,後者噗通一聲跪在當場。兩人此時的站位很有意味可尋,方泉面對酒店前衆多羣衆,而陳清揚則站在方泉的正前方,正好利用身形將跪倒在地的方泉遮擋個一乾二淨,除了酒店的幾名女服務生外,並未有太多人看到這一幕奇異的場景。
陳清揚順勢將方泉嘴的手帕扯出,裝回自己的口袋裡後,呵呵乾笑一聲說道:“方指導員,你這是作甚?雖然自己做了違背社會公德的事情,但悔過也要回家當着老婆孩子的面纔是,大庭廣衆之下你便向羣衆下跪實在是有些過火!”
“陳清揚我幹你老母!”
陳清揚緊緊眯着的雙眼更緊了,僅僅留下一道淺淺的縫隙:“你罵我?好,很好!”說話間陳清揚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跌倒在地,而此時方泉正站起身子向前猛衝,如此一來給人所造成的假象便是那個身穿警服的青年被這個光着膀子的精瘦漢子撞倒的場面。
陳清揚向身後張濤使了個眼神,張濤會意,扯着嗓門吼道:“不得了啦,嫖客襲警了!趕緊拿下。”
五六名幹警連忙上前將方泉制服,隨後爲其戴上手銬,幾人倒是識相,做完這一切後只是向後微微一退,將話語權交到了陳清揚的手。
陳清揚依然是呵呵乾笑的模樣,蹲下身子,笑道:“罵得爽嗎?”
方泉心突然一寒,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青年此時再也不是那個孱弱的少年,他像是一頭朝着自己張牙舞爪趕來的惡魔一般。甚至,他比魔鬼還要可怕,那分明是一種僅屬於野獸的眼神,他恨不得生吃自己,這讓方泉無所適從。
“你、你究竟想要幹什麼!我不管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不管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告訴你,趕緊放了我,不要招惹我,否則我將會讓你碎屍萬段!”
“如果我不呢?你準備怎麼殺我?”
“你他媽變態!”
陳清揚突然仰天大笑,眉宇間盡是唯我獨尊的張狂,這一刻,陳清揚骨子裡的獸血被充分燃燒起來,他再也不是那個懵懂的少年。陰暗的一面盡情彰顯而出,而這相對於方泉而言,無異於是一個噩夢的伊始!
“張濤,將這位嫖客同志的錢包搜出來,人太多,車坐不下,有些事情還是在這裡處理得好!”
“陳清揚,你假公濟私,你他媽無賴!”
他豁然轉身,像是一陣風般,那是一張急劇忍耐着憤怒的臉龐,滿臉兇悍的肌肉頻頻閃現:“不要逼我,否則,死的只會是你!方泉,我就是要玩死你!”
張濤溜鬚拍馬的功夫當真是登峰造極,不到片刻的時間便拿出一隻錢包,從抽出一張身份證,朗聲念道:“方泉,開原縣泉水鎮人。身份證編號是……哎,不對啊,這名字有點熟悉,我想想!對了,陳局,方泉好像是泉水鎮派出所的指導員啊!”
陳清揚眉頭緊皺:“什麼,派出所的指導員?不會吧,這怎麼可能呢!我們公安民警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定然是你搞錯了。你趕緊電話聯繫下所長楊全勇,讓他親自趕來一趟,對了還有方泉的老婆孩子一併帶過來,當然最主要的是要帶足贖金,十萬塊,少一個子兒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