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揚習慣將自己列爲商人的行列,並且是奸商。確實,他全身上下充滿了奸商的氣息,這種人無論在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會率先考慮到一件事情,那便是自己的切身利益。商人向來重利,即便是面對紅顏知己的時候往往也會毫無顧慮地選擇前者。
而如今,陳清揚剛剛踏入金三角這塊風水寶地的時候,身爲這裡的絕對大佬級的人物犬牙便開始張嘴央求自己,這其所代表着的深意幾乎是不言而喻的。當然,陳清揚或許可以繼續打太極,完全不必理睬,但是對方畢竟是犬牙,而自己某種程度上來說卻又有求與他,如果一味閃躲的話,難免會被對方當做是沒有膽量的小人。另外還有一點十分重要,犬牙如此精明,他難道不知道人情債是世界上最難以償還的嗎?可是爲什麼他還要堅持向陳清揚求救?
這其有兩個原因,一是犬牙確實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事情,而自己剛好又有能力去爲他解決,另外一點則是犬牙是真心想要與自己合作的,但是他終究無法肯定自己的誠意,因此纔要上演這麼一出好戲。
清揚雙眼微微眯起,淡淡看了一眼犬牙,說道:“朱先生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如果有的話我這邊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便是。人就我與自己的兄弟紅傑兩人,人不多,但都是狠角色,只要你一句話赴湯蹈火不敢說,動刀子做掉兩個人還是一句話的事情。”
犬牙依然是哈哈大笑:“陳兄弟不必客套,如果你不介意喊我一聲朱哥,坦白說我年近四十,你稱呼我一聲哥哥絕對是虧不了你的。我這個人在他人的眼向來十分圓滑虛僞,畢竟是吃這口飯的嘛,提着腦袋過日子怎能不時時刻刻提防着點兒。但是今天我卻要掏心窩子和你說個事情,我這邊還真的出了一些狀況。並且這個事情我們自己人還不是很好插手,因此想要麻煩陳兄弟了!”
清揚微笑着點了點頭:“朱哥看得起我便只管吩咐,我這邊一定在所不辭!”
犬牙第一次收斂起了自己的笑容,點了點頭說道:“不瞞你說,最近日子真的不是很好過。今年這一帶連日旱澇災害,出產率低得可憐。直接導致整個國際市場上的價格是一片大漲,這原本也算是好事,可是我們自己手裡沒貨啊。即便是天價卻能有個屁用嘛!這一下子可好看了,整個歐洲市場幾乎出現了真空狀態,全世界的癮君子都快要他媽急瘋了!在這種情況下,我這邊確實是頂着很大的壓力。其英國黑手黨一個大哥和我談了幾次,讓我無論如何抽出一些貨源到他手裡,可是我是真他媽沒貨啦!有錢賺我又不是白癡,難道還不知道賺吶?這下可好,這個大哥急了,竟然背地裡給我下了絆子,暗指使了一大批人前來使壞。昨晚上的時候我在後山區上百畝的罌粟愣是被燒了個空。”
清揚微微皺眉,四處打量了一圈,呵呵笑道:“朱哥怕是在和我開玩笑吧?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你這邊的暗哨少說有數百人之多,相信在主產區更是埋伏了重兵,究竟是誰能有那麼大的能耐,難道是插上了翅膀在衆人眼皮底下放了火?”
犬牙雙手猛地一拍:“事情詭異就詭異在這裡了!按照常理來說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卻又確確實實生了。並且在案現場留了一句話,永無寧日!沒錯,對方顯然是想要和我玩持久戰了!”
清揚淡淡點了點頭:“這個事情確實難辦,但是爲何你如此確定是這個黑手黨的大哥做的呢?可別忘了,沒有貨源的情況下,你可能同時得罪了很多人,而不僅僅是對方一個!”
犬牙笑了笑:“我前面已經說了,對方是在我們數百號人,並且無數攝像頭監控着的情況下愣是放了一把火,並且任何人都未曾注意到。事後我們仔仔細細翻看了無數攝像資料,也未能找到蛛絲馬跡。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可能會是正常黑道人物做的嗎?沒錯,確實不能!但是我忘了交代你,對方並非是簡單混黑道的人物,相反他們是一個極其邪惡的組織。這個組織叫惡魔之尾,至今在道上只是一個傳聞,從未有人能真正領略到過他的厲害之處。但是那些傳說說出去的話,卻又足以石破天驚!”
陳清揚嘴脣上揚,劃出一道弧線:“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擁有着一種極其邪惡的力量嗎?如果是這樣的情況下,或許我已經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了!”
“沒錯,陳兄弟,這個集團的幕後據說正是由‘惡魔之尾’在撐腰,他們擁有一種邪惡的黑暗力量。我能告訴你的只是這麼多,究竟是怎麼個情況,真的不清楚。爲什麼我說我們無法插手呢?很簡單,我們得罪不起這個組織!很多人都說我犬牙在道上如何風光,不過那些都是屁話,毫無用處。毒品確實是一個暴利來源,但是不要忘了同時也是一塊燙手山芋,無數人都在虎視眈眈,都在想着如何能從這裡分一杯羹!所以兄弟,這個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啊!看對方這個意思似乎是想要一口吞併了我,當然他或許不會正面對我進行攻擊。因爲這樣一來的話,整個世界的道上朋友都會對他們萬分憎恨,這樣的話即便他統治了整個地下世界,也不可能長久地生存下去!得人心者得天下嘛!”
犬牙的話不冷不淡,但是他每說一句話的時候,眼神都會遊走到陳清揚的身上,原因十分簡單,他在察言觀色,他很想知道當陳清揚聽聞這番話後的真是感觸。不過現在看來,他對清揚的觀察所換來的只是深不可測。因爲從頭至尾,清揚都是在淡淡把玩着手的打火機,根本不曾與他有過隻言片語,甚至眼神上的交流!
約莫有一根菸的功夫,清揚緩緩起身,在場踱步片刻,回道:“惡魔之尾這個組織我對他們並沒有瞭解,但是我絕對相信他們的手段。也就是說如果在此時此刻不能出現一個力挽狂瀾的人的話,整個金三角也都要完了,至少金三角最大的毒梟你犬牙就要完蛋了!甚至當你成爲整個世界的公敵之後,會死無葬身之地。朱哥,不知道我這麼說是不是十分準確?如果有怠慢的地方還請你指點一二!”
震驚,絕對的震驚!應該說,清揚一針見血指出了最關鍵的所在,那便是倘若沒人幫你,你現在的一切都是別人的了。當然,更深層次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幫你搞定了這件事情的話,那麼你此後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是我賞賜給你的!
話說到這個程度還需要多說嘛?陳清揚分明是在索要報酬,並且這個報酬只能用天價來形容。
犬牙並不責怪陳清揚,畢竟這個事情換做是自己的話,也同樣會獅子大開口,甚至即便是在無比巨大的利益趨勢下,也未必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區做這件事情。既然連犬牙都無法解決惡魔之尾,他爲何會將這個事情轉交到陳清揚的手?很簡單,因爲一個人,這個人則是車永年!
車永年早已在電話裡將昨天整個事情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講述而出,可以說昨晚上的事情辦得實在是太漂亮了,讓犬牙深感佩服的同時也意識到了一點,這個叫陳清揚的男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物,於是他選擇了信任,選擇了以他爲賭注。並且陳清揚是個外人,即便事情敗露那麼和自己也沒有丁點的關係。應該說,犬牙這一招玩得極其漂亮啊!
能在這個世界上站在最頂尖位置的人能有幾個是單純運氣上位的?手段與計謀永遠都是成功的秘訣。犬牙就是這類人之一!
犬牙漠然片刻,點燃一支菸笑說:“以後無論如何,每年我手出的貨都優先向陳兄弟提供,份額不低於百分之二十,並且你我便是過命的兄弟。你看如何?”
清揚笑了,卻半晌無言。只是靜靜地看着犬牙,就像是在賞玩一個全身**的女人一般!犬牙在這一刻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已經十分清楚地意識到,小恩小惠是不可能讓這個年輕人心動的了。
“我直接給你百分之二十的利益,相信我,每年單單是分紅就足以讓你無限風光。”
陳清揚哈哈笑了,“四六開,這是我的底線,朱哥,你應該知道我所揹負的是多大的風險。再者說,相信我,除了我之外不可能有人能搞德定對方!”
犬牙的臉在這一刻無比鐵青,自認爲城府與涵養深不可測的犬牙第一次感覺到一種深深的羞辱感:“兄弟,要知道這沒有你想想得那麼容易,每年爲了出貨我要費多少工夫,要犧牲多少兄弟你知道嗎?只是要你幫個忙而以,竟然張嘴就要了四成,呵呵,兄弟你心太黑了些!”
只是讓犬牙沒有想到的是,陳清揚豁然起身,以一種絕對壓倒性的氣勢冷冷說道:“兄弟,我想你搞錯了,是你四我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