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揚笑了,用一種玩味的眼神足足打量了對方半晌,“紅傑,我做了什麼其實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將會因此而得到一些什麼。我從未將自己當做是一個好人過,記住是從來沒有過!或許你可以不承認,但是我還是要說明,其實吳萬雄的存在對於你而言可謂是如鯁在喉,不吐不快。只是你內心卻又對他充滿了敬畏,或者說成是一種依託。你很擔心,很害怕會失去他,而一旦失去了這座守護神的話,你可能會對未來感到迷茫。因此你絕對無法下手,可是你不下手殺了他,你便不會得到你所想要的東西,而我恰好幫你解決了這個難題。毫不誇張地說,我對你恩同再造,你應該好好地感謝我,懂不懂?”
秦紅傑驚呆了,正如陳清揚所說的,他雖然內心迫切地想要做大哥,但是卻從未想過要以犧牲熊爺爲代價過,這種上位,他無論是從哪方面都是接受不了的。於是他在驚愕過後開始後怕,爲陳清揚的手段而後怕,也爲自己的處境而感到擔憂。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陳清揚已經從他眼神看到一抹莫名的興奮。
何爲江湖?刀光劍影,血光四溢的背後,其實更有着黑暗與血腥的險惡。我不殺你,我則可能被你所殺,爲了上位,爲了那一抹永恆的貪念,屠戮是在所難免的!
陳清揚拍了拍秦紅傑的肩頭,“兄弟,我知道你與熊爺之間的感情深厚,事實上你儘管放心好了,我只是在他天靈蓋上動了手腳。確切地說,他現在處於一種腦死亡的狀態,但是並未真正的死去!這是他的命,當他將槍口指向我的時候已經註定了是現在這種結局,莫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他太心黑了些!
這個結局或許並非是秦紅傑所要的,但是至少在心理上還是會好過一切,陳清揚早已將兩者看透,熊爺對秦紅傑的感情並非是弄虛作假,同樣的秦紅傑對熊爺也是忠心耿耿。可能是擔心物極必反,也可能是因爲英雄相惜,清揚並未直接將其殘殺。他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心所僅有的則是,自己已經踏入江湖之,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再有回頭之路!
這是命,即便如清揚者,依舊無法爲之而改變的命運!
此時的秦紅傑對於陳清揚是充滿希冀與尊重的,他似乎在清揚的身上找到了一抹偶像的意蘊,意識到可能這就是十年後自己的模樣。與當初崇拜熊爺類似,達到熊爺那個高度的時候,自己用了十年,那麼十年之後自己能否成爲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人一般的成就呢?秦紅傑在心底一次次地問着自己。
但是不管如何,這一刻陳清揚是將秦紅傑當做是兄弟的,同樣秦紅傑也對陳清揚心悅誠服。至於熊爺,或許紅傑的心會有感傷,會有些許失落,甚至會在自己沉睡之夢到這頭惡魔,但是他也與清揚一樣,別無選擇!
昏月映照,寒雪紛飛,凜冽的風席捲而來,夾帶着臘梅的芬芳,掩蓋了些許血腥。殘暴,殘冷,殘酷,在這個夜晚長久地演繹着。陳清揚不知何時孑然一身出現在了樓下,他先是將自己手的香菸彈飛,長長地深呼吸,隨後猛然晃動身形,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劍,精光四射,寒氣逼人的長劍!
逆天劍夾帶着破風聲響,綻放出萬千劍花,只是那麼一瞬,整個場變成了屠宰場,一劍封喉,獨孤江所派來的數十人全部成了逆天劍下的鬼魂。那猶如游龍一般的身軀在大廳遊蕩着,雖然顯得意亂神迷,但是那堅忍不拔的毅力和剛強的心神卻一次次地向衆人詮釋着王者的霸氣。
六十八具屍體,六十八個窟窿赫然呈現在了秦紅傑的眼前。雖然見慣了這種血型的場面,但是在這一瞬間秦紅傑還是吐了出來。他以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望向了陳清揚,痛苦不堪,優柔寡斷,崇拜而心寒,種種神思相互交錯形成了這一幕畫卷。陳清揚輕輕托起景碧瓊,隨後指了指熊爺的屍體,緩緩上了自己那輛Q7,載着紅傑消失在夜色之。
人雖去,但是今晚所留下的一切幻念卻並未終了,這對於紅傑的命運而言只是一個開始。
清揚並未睡覺,將景碧瓊小心地放置在駕駛座上,隨後轟了轟油門,以時一百二十碼的度消失在了夜色之。風過尚且留痕,陡然間殘殺六七十人怎能不帶來惡果。但是對於陳清揚而言這些難題並不是真正的問題,實際上在熊爺開口講述那段充滿了陰柔狡詐的合作之後,清揚便已經打定了主意。這六十八具屍體實在是罪有應得,這一點與陳清揚並未太大的關聯。
陳清揚趕回陳家村的時候,衆人並未休息,見陳清揚臉色並不是很好,白川息等人紛紛退避三舍,並未敢多說一言一句。陳清揚平日裡與兄弟之間的關係還是不錯的,無論在什麼時候他從未將這些人當做是自己的手下來看待,但是嘴上不說,不代表彼此之間不分尊卑,君臣關係在陳清揚的陣營裡還是十分明確的。
將景碧瓊小心放置在臥室,讓白川息與媚娘兩人在門外守候,當下換了一件衣衫便帶着紅傑去見了一個人。手握重權,在這個國度可以呼風喚雨的人,他叫賀坦之!
賀坦之此時已經睡下,對於今晚所生的一切並不知曉。否則倘若讓他知道景碧瓊被人綁架了的話,估計他即便是在夢也會被景老爺子那森寒的眼神所殺死。景崗山對於賀坦之而言,就像是珠穆拉瑪峰一樣高不可攀。
睡眼朦朧的賀坦之見到清揚到來,連忙打起精神,微笑道:“清揚,這麼晚來找我是爲了明日出殯的事兒嗎?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明天下午三點之前一定會安然無恙地入葬。這一點不需你操心了!”
“賀伯伯,您誤會了。對於您的能力我自然是千百萬個放心。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關於瓊兒的!”
見陳清揚嘴上雖然客氣,但是臉色卻並不十分之好,賀坦之也似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下一個激靈,強行壓制住內心那一抹慌亂:“那你倒是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事情?”
果然賀坦之聽到了一個幾乎讓自己心神巨震的消息,景碧瓊被綁架了!
陳清揚講故事的水平原本就高,再加上這確實不是子虛烏有的事情,自然將情節描述地萬分緊張,等到將事情敘述得差不多的時候,最後依舊未曾講述要點,對於景碧瓊現在的生死隻字未提!
賀坦之臉色愈難看,半晌之後才問道:“這個問題你和老爺子彙報沒有?我現在立刻通知軍委,聯繫下瀋陽軍區,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在一個小時之內營救出小姐!這麼大個事情怎麼現在才通知我。萬一小姐出了一丁點意外,你認爲你我還能活到天亮嗎!”
“賀伯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只是想問,如果抓到這些人應該怎麼處理?比如說他們負隅頑抗的情況下,我們應該怎麼做?”
“廢話,殺,誰敢反抗就殺誰,無論如何小姐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別的都只是過眼雲煙懂不懂?”
“這個我自然明白!有您這句話,這一切我也就放心了。如您所願,綁架瓊兒的人已經全部挫骨揚灰,再也不可能復活了!”
賀坦之這個人精竟然在一瞬間沒能明白陳清揚的意思:“老弟,你究竟是想要說什麼?我沒聽懂你這是怎麼個意思!”
“很簡單嘛,按照你的要求,綁架瓊兒的人已經被完全剷除了,並且我也已經調查出對方的來頭!香港最大的涉黑社團三合會的老大獨孤江。這件事情的幕後指使人便是他了!至於該如何向老爺子彙報,如何斬草除根,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賀坦之如同大赦,大喜道:“你的意思是小姐現在已經完好如初?那就好,那就好,對方總共加一起有多少人?”
“沒錯,瓊兒已經回來了!對方不多不少,剛好六十八,現在屍體還沒處理。你看?”
賀坦之猛地一愣,“什麼?六十八個人?清揚你下手未免太重了些吧!至少也要留幾個活口,做一些場面上的筆錄什麼的。冒然就殺了這麼多人,萬一人家家屬追究起來,這個事情該當如何是好?”
“賀委員,我很想知道,你這是不是在默默地支持對方綁架瓊兒,如果是這樣的話,老爺子那裡我自己會解釋!當然,我只怕到時候你會牽連其。”
賀坦之一言不,他實在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還能說些什麼,只得自己頂着巨大的壓力與自己的老長向子合請示一番,近百條人命不給羣衆一個說法是說不過去的。陳清揚完全相信賀坦之的辦事能力,因此也就不再多問。倒是話鋒一轉,問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賀伯伯,我想去金三角一趟,有點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不知道你在那邊有沒有熟人?”
“金三角哦,什麼,你要去金三角?”
陳清揚嘿嘿笑了:“沒錯,我要去金三角,而我去金三角的目的也十分簡單,就是爲了一件事情,販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