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格鬥比賽,採取的比賽模式與規則也與今天的一樣,爲了養精蓄銳,各參賽部隊不等息燈號響起就早早休息了,若大的一座臨時軍營,除了站崗放哨的士兵,看不到有任何人影走動。
馬義躺在牀上,腦子裡卻回想着昨晚那驚魂一刻,暗歎大自然果然讓人敬畏,它處處都是巧妙致極的機關,稍不小心就着它的暗算,就如當初他和米莉莉突然失足跌入天坑。昨晚,如果他不是已經晉級到元氣四重,不僅警惕性極強,而且反應機制也足夠強悍,使他能夠在最快時間內作出正確反應,他可能已經重蹈覆轍,葬身沙海。
他突然起一句老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當初他失足跌入天坑沒死,不是得到了修真聖品鱟蠶麼,這次遇險,說不定也是老天給自己的預示呢?他越想越覺得真是那麼回事,於是他睡意全無,再次趁大家睡熟了,繞開哨兵,悄悄來到昨晚的沙丘前,它現在已經是一個巨大的沙坑。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後仔細觀察。
沙坑足有半個藍球場大,有四、五多米深,周圍全都是細沙,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沙子已經停止下陷,沙坑安靜地臥在月色之下,此時月正中天,月光灑在坑底,雖然不能光亮如白晝,但是能夠依稀看清坑底的沙粒。流沙活動對於沙漠地區來說是非常正常的事,所以沒有引起任何人更多的關注,負責安全保衛工作的新姜軍區工作人員,只是在沙坑邊立了一塊請勿靠近的警示牌。
馬義看了半天,也沒有發現任何寶貝,不由有些失望,他正想離開,回去睡覺,忽然感覺坑底有一個東西動了一下,因爲距離遠,肉眼看不清,於是他啓動天眼,纔看清是一隻蟲子在動,它已經奄奄一息,可是細看之下,馬義還是爲之色變,因爲他發現,它就是傳說中的荒漠毒蟲。
毒蟲有小指大小,半指長,通體呈沙漠色,與黃沙幾乎混爲一體,它的後足發達,彈跳力超強,能一次蹦到半米高,它的殺器是頭部一根可以360度旋轉的毒針,毒液通過毒針注入獵物體內,一旦獵物中招,哪怕是以兇狠聞名的野狼,最後也只能成爲它們的盤中餐。
當然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這種毒蟲是羣居的,一窩毒蟲,少說也有上千只,它們一般居住在地穴之下,晝伏夜出,頃巢出動,所到之處,雞犬不留。馬義有過被食人蟻追殺的經歷,對這些致命的低等生物有着本能的恐懼。
他想,既然沙坑裡發現了一隻荒漠毒蟲,那麼附近肯定有它的同夥,於是他趕緊往四周查找,卻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再用天眼往沙坑底滲透,結果嚇得他毛骨悚然,原來沙坑底下正是荒漠毒蟲的巢穴,昨晚沙丘塌陷,正好將它們全埋沙底下,此刻它們還在奮力往外爬呢,坑底的傢伙可能是最早爬出來的,可惜剛剛可以重見天日,卻已經耗盡精力,離死期已不遠了。
但是它的同夥仍然在頑強地往外爬,並且已經打通一條通道,大約還有兩米的距離就能到達地面,它們一旦爬出地面,對於軍營裡熟睡中的所有人員都是巨大的威脅,事關重大,馬義不敢怠慢,他輕輕一躍,跳到沙坑底,將半死不活的荒漠毒蟲撿起,然後趕緊去找樑司令。
樑司令本來已經睡下,聽說是馬義求見,他就知道肯定有大事,於是趕緊起牀,馬義將荒漠毒蟲拿給他看。
“這是啥玩藝?”
樑司令長年駐紮在南雲,南雲是熱帶雨林地區,對荒漠並不瞭解,他看到馬義臉色有些緊張,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這種情緒,所以他有些驚訝。
“這叫荒漠毒蟲,名字很老土,可是危害很大,它們晝伏夜出,動則頃巢而出,幾百上千,頭頂上的毒針犀利無比,刺狼狼死,蟄人人亡,然後它們會將獵物吃得一乾二淨,只剩一堆白骨,晚上我們都在睡覺,萬一它們來了,我們很容易成爲人家的盤中餐。”
樑司令心頭一凜,“它真有那麼恐怖?”
馬義點頭,“是的,司令,它們的巢穴就在昨晚陷塌的沙丘底下,也幸好昨晚沙丘陷塌,將它們埋住了,不然我們昨晚可能就遭到圍攻了。”樑司令意識到事態嚴重,立即請來新姜軍區的負責人古司令,他是新姜軍區特種部隊的負責人,也是這次各軍區特種兵大比武的東道主。
他常年與沙漠打交道,對沙漠的一蟲一草都非常熟悉,營地附近出現荒漠毒蟲,他哪敢有半點馬虎,於是他立即召集各部隊的負責人商量對策。上官飛睡眼朦朧,他開始還以爲發生了什麼重大敵情,搞了半天,原來只不過是幾隻小蟲,於是心裡就非常不爽。
“不就是幾隻小蟲嗎?我們幹特種兵的,狼蛇虎豹什麼沒有遇到過?大半夜的,你們居然爲了幾隻小蟲就嚇成這樣,我都不敢相信你們是軍人!”他擦去眼角的眼屎,大放厥詞。
“少校同志,話可不能這麼說,這荒漠毒蟲不僅毒性大,而且數量也龐大,它們喜歡在晚上活動,萬一當我們睡着了,它們向我們發動攻擊,我們就很危險了。”古司令作爲東道主,面對上官飛無禮,也儘量忍着脾氣沒有發作。
可惜上官飛不知道是睡懵了,還是以爲自己來自京都,比人高一等,愣是沒聽明白眼前這位少將的話。“也沒必要大驚小怪啊,我們只需要往坑裡丟幾顆手雷,將它們全炸了,不就了結了嗎?這種小問題,你們新姜軍區作爲東道主,自己搞掂就ok了,何必興師動衆呢?”
“你說得輕巧,昨天這裡已經有流沙出現,再用手雷炸,萬一引起大面積地面陷塌,危及到我們的安全怎麼辦?”
發話的是新姜軍區特種大隊的隊長朱旭和,他看到上官飛對自己首長無禮,已經非常憤怒。馬義也站出來反對,“據我所知,這毒蟲除了對我們生命能造成威脅,其實它對我們還有很大作的,它的毒素是配製神經類製劑的絕好原料……”
他話沒說完,就發現不僅古司令和朱隊長一臉詫異地望着他,連隨隊軍醫都一臉驚訝地看着他,他略一思索,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藥理知識來源於《無妄真經》,而不論是古司令和朱隊長還是隨隊軍醫,他們都沒讀過,他們也許真的不知道荒漠毒蟲的價值。
古司令他們確實不知道荒漠毒蟲還能入藥,別說他們,整個華夏,除了馬義就沒有知道,因爲自古以來,就沒有人有過這方面的研究和記錄。猶其是古司令,他心裡感激馬義及時發現了險情,支持他的工作,但說實話,他有點懷疑馬義是信口開河。因爲荒漠毒蟲他並不陌生,他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它還有藥用價值,只聽說過它的恐怖,不然他也不會那麼緊張。
馬義明白了其中的原故後馬上改口,“荒漠的生態環境本來就非常脆弱,荒漠毒蟲既然在這裡生存,它就有在這裡生存的道理,我們爲什麼要人爲地破壞這裡的生態環境呢?”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我們就因爲幾個小臭蟲,就放棄一年一度的大比武嗎?”上官飛說道。
“這裡天大地大,還怕沒有給我們比武的場地嗎?”馬義反問。
“可是這裡是早已經預定好的比武場,如果隨意更改,會影實我們實力的發揮!”上官飛再反駁,朱旭和冷笑:“敢情上官隊長的敵人都是讓你選好戰場才和你乾的!”此言一出,與會者都發出輕笑,苟司令瞬間臉色微紅。
上官飛還想反駁,古司令已經不耐煩了,他作爲一個少將,其實根本不用鳥上官飛小小一個少校,而且作爲這次大比武的主持人,關於比武事宜,甚至連苟司令都可以不給面子,但是他作爲東道主,也是出於禮貌,沒有與他計較,偏偏上官飛還不識好歹。
“好了,廢話少說。同意轉換戰場的,舉手。”古司令說罷率先舉手,朱旭和緊跟,馬義和樑司令也舉手,其他人見狀也都舉了手,包括苟司令,上官飛看到自己首長都舉手同意了,他也不好再反對。
上官飛受到了冷落,心裡非常不是滋味,他又想起馬義與新姜軍區的人一唱一和與自己唱反調,心裡不由對馬義產生一絲怨恨。
古司令看到意見已經達成一致,於是指着軍用地圖上的一點,“往東三十里,呼圖村,地型地貌與這裡相似,我們就在那裡重設比武場如何?”與會者都表示沒有異意。
軍人講究的就是雷歷風行,新地址已經選定,於是大家立馬準備搬家,因爲據馬義說,荒漠毒蟲馬上就要到達地面了,爲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傷亡,大家都不願意見到這些低等生物,所以還是連夜搬走比較靠譜。
離開會場的時候,上官飛趁大家不注意,與馬義並行時,突然橫肘,閃擊馬義右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