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與田小倩的事都了了,自己的名聲也清白了,馬義頓感渾身輕鬆。告別陳義,從警察局出來,因爲阿豹和田小倩不停地邀請他到自己家做客,馬義本來就不是矯情的人,何況盛情難卻,於是他和米莉莉便欣然接受邀請,黃斌則告別大家,先回濱海了。
離家多年的兒子終於回家了,阿豹的媽媽非常開心,但是當她看到年紀比自己兒子小得多的馬義,身邊已經有了米莉莉,她不由又恕恕叨叨地埋怨阿豹沒給她帶兒媳婦回來,搞得阿豹頭痛不已。吃過飯,艾元親自充當司機兼導遊,帶馬義他們到勒竹寨旅遊去。
勒竹寨是少數民族的村寨,風景優美,民風純樸,雪山與富有民族特色的古建築,是旅遊區的亮點之一。當然,因爲安全的原因,雪山是禁止攀爬的,遊客們只能遠觀,拍照留念;一條冰雪融水匯成的小河,河水清澈見底,象一條純潔的銀練,繞過古寨,流出山外。河裡銀白色的小魚,就是傳說中的美容魚了。
剛到勒竹寨,米莉莉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河邊,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脫下鞋子和襪子,將腳伸進水裡,然後彎下腰,一邊撥水,一邊小聲招喚河裡的小魚:“魚兒,來呀,給姐姐去角質,來呀,快來呀……”
河裡的小魚看到一雙雪白的小腳掌浸入水裡,本來是想上來美餐一頓的,但是那雙腳掌的主人,手突然伸進河裡,手不停地撥呀撥,似乎圖謀不軌,結果一下子就把它們給嚇到了,於是它們趕緊逃之夭夭,生怕逃慢了,被她抓去搞烤魚。眼看着腳邊的小魚一窩蜂似地跑了,米莉莉急得不行,站起來,跺腳:
“喂,喂,你們跑什麼跑嘛,趕快回來誒!”
女漢子賣萌,不明真相的遊客還真被她萌到了,紛紛開懷大笑,但是馬義怎麼看都覺得有失違和感。田小倩拉住她,說道:“莉莉,你別動嘛,它們都被你嚇跑了,快坐下來,靜靜的,不動,一會它們就回來了。”米莉莉才重新坐下來。
不一會,小魚果然又回來,圍在她腳邊,不時地用小嘴啄她的腳,癢癢的,那感覺又怪異,又舒服。因爲吸取了剛纔的教訓,米莉莉不敢亂動,而是閉上眼睛享受這美妙的時刻。
突然,下游傳來一陣吵雜聲。她睜眼一看,原來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遊客,居然當衆在河裡尿尿。旁邊的人不高興了,於是紛紛指責他,不料這人竟然非常蠻橫無禮橫,不僅不認錯,反而兇巴巴的要打人。米莉莉頓時火起,順手就從河裡摸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要砸過去。
馬義眼明手快,擡手將石頭拍掉。開玩笑,這麼大的石頭,以米莉莉的手勁砸過去,砸傷人那是輕的,搞不好還要出人命!
“你擋我幹嘛?有病啊?”萌妹子已經迴歸女漢子本性,對馬義一番怒斥。然後,再從河裡摸起一塊稍小一些的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手砸向正在耍橫的不文明旅客。幸好有馬義剛纔的阻擋,提醒了她石頭是可以砸死人滴,所以這次她沒有用上什麼勁,而且只是對準遊客脂肪渾厚的屁股砸過去,而不是後腦勺。
那遊客正橫眉豎目地嚇唬其他敢說他不是的旅客,突然屁股就被砸了一下,屁股雖然脂肪厚,但是被石頭砸到,那也是痛滴。一陣巨痛襲來,嚇得他跳起來,石頭砸中他屁股後,受到屁股的阻力,停止向前,重重跌落河裡,濺起的水花又打溼了他的褲子,讓他顯狼狽不堪。
“誰?特麼滴是誰砸我?”遊客咆哮着回頭,往身後看去,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米莉莉果斷地指着馬義,大聲說道:“是他,是他砸你!”
艾元和田小倩頓時有些傻眼。米莉莉乍一看,就是一個乖萌的蘿莉,所以艾元夫婦對這個小妹妹一直是相當喜歡滴,猶其是剛纔喊魚那一幕,簡直將他們萌翻了。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蘿莉不僅是一個惹惹精,而且還是栽贓高手。
田小倩急得拉着米莉莉的手說道:“莉莉,你怎麼能夠這樣?”
“我怎麼樣了嘛?”米莉莉秒變呆萌。
“你……你……砸人就砸人唄,幹嘛還要自己站出來承認呢?人家又沒有發現!”田小倩急得臉都白了。那個遊客,人長得五大三粗,性格粗野,誰都能看出他不是一個善茬。砸了他,他豈肯與你善罷甘休?自從艾元和阿豹出事後,田小倩簡直就是談打架色變,她可不想自己身邊的人,好不容易從警察局裡出來,又被抓回去。她的小心肝都承受不了這種反覆折磨。
阿豹其實早就想打那個遊客了,可惜米莉莉比他先出手,然後,她又果斷地將禍水引到馬義身上。那個遊客一看就是一個沒腦子的二百五,所以阿豹百分百相信,他會上了米莉莉的當,然後去找馬義晦氣。
然後,結果呢?
他用膝蓋都想到結果是什麼樣子。
阿豹看着遊客氣勢兇兇地趟着水衝他們走來,他暗自偷笑。他拉拉田小倩,示意她不要着急。田小倩以爲阿豹要出面迎戰,雖然她擔心哥哥會再次因爲打架被警察抓走,但是想到馬義是客人,而且是他們家的恩人,所以覺得真不能讓他被別人打傷了,所以她不阻攔哥哥出面,她又擔心阿豹打不過人家,會吃虧,於是她又趕緊示意艾元,讓他出手幫助阿豹打架。
艾元是一個好脾氣,但是因爲形勢所逼,也不得不捋起袖子準備上陣。他是在用行動向人們闡釋神馬叫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
“艾元,你想幹嘛?”阿豹攔住他。艾元看看阿豹,再看看田小倩,心說,當然是打架啊,難道是唱戲?
“哥,那傢伙塊頭太大,你一個人打不過的,所以讓艾元幫你。”田小倩說道。艾元也趕緊點頭,“哥,我幫你!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不慫他!”
阿豹“哧”一下就樂了。
“你們爲什麼覺得我會打架?”
田小倩臉一下就急紅了,她沒料到自己的哥哥居然不僅不懂事,還不懂她的心思。但是這事又不能當着馬義他們的面說,幸好她急中生智,說道:“哥,那個人太討厭了,他在破壞我們鑾西的旅遊環境,你做爲鑾西人,難道不應該出手管管嗎?”
此話一出,不僅阿豹愣了,連艾元也呆了,他倆看着田小倩,似乎在想田小倩的覺悟是什麼時候提升到這個高度的,他們咋就沒發現呢?
說話間,那個遊客已經衝到馬義跟前,手指指着馬義的鼻尖,怒氣衝衝地質問:“剛纔是你用石頭砸我嗎?”
“難道你不覺得當自己衆尿尿是很不文明的行爲嗎?”反正已經被栽贓了,馬義索性不答反問。
“基巴是老子的,老子愛咋尿就咋尿,關你叉事啊?”遊客咆哮道,心裡沒有半點愧疚之意,其他遊客眼看他如此粗俗無禮、蠻橫霸道,知道自己惹不起這種滾刀肉,便紛紛避讓,不敢再對他有任何指責。那遊客眼看自己的氣勢鎮住了所有人,心裡更加得意了。
他瞪着個頭明顯比他矮,體積也明顯比他小一圈的馬義,得瑟地說道:“小子,認識哥啵?哥在老家外號橫着走,百里範圍之內,沒人敢給哥臉色!你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管起哥來,你真以自己是戰無不勝的城管麼?”
“哦,原來你是螃蟹大哥,失敬,失敬!”馬義抱拳,嘴裡說着失敬,臉上卻赤果果地掛着嘲諷。橫着走氣得就要暴走,大聲喝道:“特麼滴,你說誰是螃蟹呢?你見過這麼壯的螃蟹麼?呸……呸……你纔是螃蟹,你全家都是螃蟹!”
罵到一半,橫着走驀然發現自己好象被繞進去了,於是立即改口,氣急敗壞。
“你小子愛用石頭砸人屁股是啵?”他彎腰從河裡摸起一塊石頭,握在手裡。“哥告訴你,哥我卻喜歡用石頭砸人腦袋,咣一下,老過癮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感覺手一輕,定睛一看,手裡已經空空如也,石頭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到了人家手裡。
“咦,咋回事?”他看着自己的空手,滿臉不可叫議的樣子。接着,他突然發現烏雲蓋頂,狂風來襲,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只聽“咣”一聲,馬義手裡的石頭已經砸到他腦門上。幸好馬義沒有出全力,不然他的腦袋非被砸碎不可,但饒是如此,他也受傷不輕,耳邊一陣轟鳴,眼冒金星,踉踉蹌蹌退了好幾步,才站穩,濺起的水花,將他的褲子全都打溼了。
他顧不上褲子,擡手往腦門上一摸,頓時滿手是血。
“你妹的,你敢砸我頭?”他又驚又怒。
“砸你頭,是給你敲響警鐘,時刻不忘做一個文明的遊客!”馬義說着,一步上前,再擡腳猛一踹,橫着走頓時就象一頭死豬被他一腳踹起,重重的跌落到兩三米遠的河岸上。橫着走身軀龐大,體重絕對不下二百斤,馬義卻一腳將他踹飛了,旁邊的遊客頓時暴發一陣驚呼,幾個老外遊客更是手舞足蹈,嘴裡不停地叫着:
“菜拿,功夫!菜拿,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