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莉生命危在旦夕,路雲也險象環生。
赤阪砂看到哀村裡子向米莉莉出手,他也毫不猶豫地衝向路雲。他們此行的目標就是路雲,歷經一個多月千辛萬苦的追蹤、失敗、再追蹤,終於將她堵在逃亡路上,赤阪砂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如果這次讓她逃脫,不用久留須賀處罰,他自己也會切腹。武士就象櫻花,應當是凋零在最絢麗的時候,他不想讓失敗的恥辱侮辱了他武士的驕傲。
所以,他志在必得,要麼他和他帶來的人全部玉碎,要麼路雲束手就擒,沒有第三種選擇。
當然赤阪砂更頃向於第二種選擇,因爲他相信自己的武力值,而且他今天佔有人數上的絕對優勢。他是黑龍會泰國支部的頭號殺手,身手本來就不差,合氣道也有幾分造詣。
可惜他並不是真正的武士,因爲他的人品太猥瑣,走的是下三濫的路子,一套很正統的武術硬是被他耍成調戲婦女的流氓拳術,合氣道摔、拿、打的技巧,在他手裡就變成了抓、摸、抱……
他一上來,二話不說就雙手成爪,迅疾抓向路雲雙峰,臉上掛着公豬發情時特有的笑容。
本來因爲知道自己今天必定凶多吉少,路雲已經抱定魚死網破的決心要與黑龍會的殺手們決一死戰,所以當她看到赤阪砂衝向自己,也不含糊,立即起勢迎戰,可是讓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赤阪砂一上來就使出下流的招術。
她一時羞憤,居然忘了出手反擊,而是本能地雙手護胸,情緒波動下,躲閃動作亦隨之受到阻滯,結果她只能堪堪躲過赤阪砂的鹹豬手。
赤阪砂是沙場老將,他一擊未成,立即逼進一步,右手迅速下探,拇指、食指、中指彎曲成勾,竟然勾向路雲的私密處。
路雲雖然也是一員戰將,可是她一黃花閨女,從來沒有遭遇過這種下三濫的打法,羞辱讓她心如撞鹿,心浮氣動。 高手過招,猶其是實力相當的高手間過招,勝敗往往只在一念之間,招式其實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高手的心理素養。
真正的高手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純以心馭意,以意馭行,行寓於意,意動則行動,身手遊刃有餘於電光火石之間,克敵制勝於無形勝有形之中。
赤阪砂的打法又實在下流,輕易打破了路雲內心平靜,讓她犯了與高手過招不可心浮氣燥的大忌。所以兩人的戰鬥從一開始,她就先機盡失,形勢完全是一邊倒,路雲只有步步後退,毫無還手之力。
一旁的馬義大搖其頭,島國人下流無恥無底線,路雲臉皮太嫩,將節操看得比生命還重要,兩個都是走極端路線,讓馬義無語復無語。
他正想出手助路雲一臂之力,耳邊卻傳來米莉莉的叫嚷,他轉頭一看,哎呀,那個香腸嘴女人簡直瘋魔了,將米莉莉當作沙包,正往死裡揍呀,米莉莉雖然嘴巴子利害,唾沫子能挖人心肝,割人脾肺,可是論打架,卻遠不是人家對手。
哀村裡子一陣狂風暴雨似的狂毆,米莉莉就有半隻腳踏到閻王爺家的門檻上了。
救人如救火,馬義順手就甩出自己手中的螺絲刀。
哀村裡子正處於壓倒性的優勢,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她不僅聽到了米莉莉和馬義之間的對話,也看到了馬義手中甩出的螺絲刀呈拋物線飛來。
她滿眼輕蔑,華夏的男人都是豬,既自私又笨,大敵當前,不僅讓女人衝鋒陷陣,還拿螺絲刀當武器忽悠人,這與讓人送死有什麼區別?她心念電閃而沒,出手的速度、力道不減半分,直取米莉莉的太陽穴。
眼看着一擊成功,米莉莉即將變成一具屍體,可是,詭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原本呈拋物線飛行的螺絲刀瞬間變成水平疾射,速度與力度都呈幾何倍數激增,甚至能隱隱聽到嘯聲。
可惜哀村裡子與米莉莉一個正忙於施虐,一個正在鬼門關徘徊,都沒有聽到淒厲而詭異的嘯聲。接着,“噗”一聲金屬銳器刺穿皮肉的鈍響再次衝擊米莉莉的耳膜,哀村裡子犀利的拳風戛然停止。
米莉莉非常訝異,睜開眼一看,一把螺絲刀從哀村裡子的左邊嘴角穿入,再從右邊透出來,乍一看,就象一支另類的鋼釺串着兩支香腸。哀村裡子雙手突兀地停留在空中,臉上殺氣蕩然無存,眼裡滿是驚駭。
生死關頭,米莉莉的笑點大幅提高,所以儘管哀村裡子模樣滑稽可笑,她愣是沒有辦法笑出來。
她迅速把握時機,一記金剛指狠狠地攻擊哀村裡子的喉部。咽喉也是人體脆弱的部位,米莉莉一記重擊,哀村裡子的氣管應聲而碎。
哀村裡子手捂着喉部,瞪着死魚一樣的雙眼,眼神是垂死時的暗灰,她身一軟,跪死在米莉莉跟前。
甩出手裡的螺絲刀後,馬義沒有停頓,他不是救世主,但是是救場的唯一人選。他手指一彈,一枚三角鋼釘“咻”在赤阪砂的褲襠一閃而沒,直取赤阪砂的蛋蛋。
“嗷嗚--”
一套淫拳正打得不亦樂乎的赤阪砂突然捂着褲襠,象狼一樣昂首狂嗷,路雲嚇了一大跳。但是她也身經百戰的殺手,善於抓住轉瞬即逝的戰機,她想都不想,卯足勁快速出拳。
“磕!”
赤阪砂下巴被路雲一記勾拳擊中脫臼,他後仰着身子踉蹌後退好幾步,突然一腳踩空,身體再往後一仰,摔下懸涯。懸涯有十幾米高,涯下是一條湍急的小河,如果島國的日照大神靈驗,就保佑他大難不死吧。
路雲心有餘悸,望一眼腳下的懸涯,疑惑地自言自語:“怎麼回事?他怎麼突然就中邪了呢?”
“雲姐,你沒事吧?”米莉莉殺了哀村裡子後就跑過來與路雲匯合,路雲回過神,說道:
“我沒事,你呢?”
“我能有什麼事?香腸嘴根本不經打,我還沒過癮呢,她就掛了。”米莉莉大言不慚地吹牛,壓根忘了剛纔被哀村裡子打得不僅沒有還手之力,也無招架之功的狼狽。
路雲剛纔被赤阪砂追打得手忙腳亂,沒精力關心米莉莉的情況,聽她這麼一說,看她確實也安然無恙,她就相信了。隨後她又想起一事,於是問道:
“莉莉,黑龍會其他人呢?”
“呃?……”
聽路雲問起,米莉莉才反應過來,黑龍會追上來的不止兩個人,對呀,其他人呢?
她急忙往四周看,結果不看還罷,一看嚇了一跳,十幾個前後圍堵他們的黑龍會打手,正死挺挺地倒地上,走近一看,他們每人的腦門上,殘留有一個殷紅的詭異紅點。
“嘶!……”米莉莉吸了一口冷氣,傳說中,泰國有太多讓人恐怖的東西,蠱術、養鬼師、小鬼、古曼童……所以儘管頭頂豔陽高照,她還是感覺四周陰森恐怖。
這狹谷有點邪門,竟然大白天也鬧鬼,十幾個活生生的人,眨眼功夫,就這麼無聲無息地一命嗚呼了。
“雲姐,黑龍會其他人都被鬼殺光了!”米莉莉心生恐懼,牙齒都打磕了,她扭着僵硬的脖子,轉頭告訴路雲。
你妹!馬義一陣苦笑。明明他們都是他殺的好不好?什麼鬼殺人,大白天的給誰家熊孩子講鬼故事呢?華夏人都被傳承了幾千年的鬼文化給坑慘了,連米莉莉這種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都會相信鬼神之說。
真悲催啊!我要破四舊,我要科學發展觀……馬義心裡在吶喊。
“世上哪來的鬼?”路雲瞪了一眼米莉莉,她沒看到這些人是怎麼被殺死的,但是她不相信他們是被鬼殺的,因爲她們身邊還有一個人--馬義。
馬義擅長殺人於無形,甚至無聲息。她察看了死者腦門上的傷口,果然發現殺人者的殺人手法與馬義在昆餘死殺人的手法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死者腦門上的暗器深入人體,肉眼幾乎看不到,而在昆餘,傷口上的牙籤還露出一截。
路雲回頭望向馬義,她終於恍然大悟,剛纔赤阪砂不是中邪,而是中了馬義的暗算。
“雲姐,你不會以爲這些人是馬義殺的吧?”米莉莉看到路雲盯着馬義看,心裡猜到路雲是在懷疑馬義。
“妹紙啊,難道你不相信嗎?”馬義很“受傷”。
“我信,如果你反穿了紅內褲。”米莉莉眉眼一挑。
馬義一頭黑線,心裡叨咕:不相信就是不相信,爲啥還要咱反穿紅色內褲?去,今年又不是本命年,穿神馬紅褲頭?還反穿,拿我開涮吧?
還好馬義知道米莉莉言行舉止向來奇葩,沒將她當回來事。他向路雲攤攤手,表示自己無語。路雲現在沒心情管米莉莉相不相信,他們殺了人,最要緊的是馬上清除痕跡,迅速離開現場。
“莉莉,動手。”路雲吩咐米莉莉。她倆都是殺手出身,對於清理痕跡消滅證據之類的活輕車熟路,馬義反而是一個菜鳥,甚至他根本不明白路雲她們在幹什麼。
“喲西,喲西,果然不愧是殺手。”突然身後傳來一陣陰惻惻的聲音。
馬義他們駭然回頭,三米開外,站着一個頭戴尖頂草笠,黑衣黑褲,黑布巾包裹着頭與臉,矮矬子,羅圈腿,懷裡抱着一把長倭刀,腰上還掛着一把短倭刀的怪人。
“麻辣哥B,忍者!”米莉莉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