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我的人品保證!”
鬆井介一拍着自己凸起的雞胸說道。這話一出,不僅馬義,就連枝美和小煙都是一臉信你纔怪的表情,鬆井介一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人品還不足以拿出來爲自己作保證,於是蒼白的臉不由微微泛紅,神情多少有些尷尬。但是這一切只是發生在一瞬間,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當然,還有一個必要條件,這兩個女的必須留下。”
馬義聳聳肩,揶揄:“這就是你的人品吧!”
“這是交易,懂麼?世界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午餐!”鬆井介一恬不知恥,一付理所當然的樣子。
“如果我不接受你的條件呢?”馬義故意用商量的口吻問道。
鬆井介一誇張地仰頭大笑。然後,笑聲倏地停止,指着保鏢手中的槍,陰測測地說道:“我是無所謂啦,不過這些鐵傢伙不會答應。”
“你能肯定麼?”
“必須肯定。這些傢伙都是鋼鐵做的,所以最鐵面無私了。”鬆井介一故作幽默。
馬義環顧一下四周,客人們早就在胖經理的安排下離開,連胖經理和ktv的保安都不知道躲哪去了。他故意嘆了口氣,說道:“看來,如果我不答應你的條件,是離不開這裡了。”
“對,識時務者爲俊傑嘛!”鬆井介一一臉我已經吃定你的表情。
“說得有道理,識時務都爲俊傑,如果你讓我們走,我保證不爲難你。”馬義則認真嚴肅地迴應。鬆井介一一愣,隨之再度哈哈大笑,笑得更加誇張,都捂上肚子了,彷彿不捂肚子,他會把自己的腸子笑斷似的。
“你……你……在開玩笑麼?”鬆井介一都快笑抽了,“華夏人,就算你當我的人是紙糊的,但是也不至於把他們手裡的傢伙當廢鐵疙瘩吧?你妹滴,我是應該說你狂,還是笑你愚蠢呢?”
保鏢們看到主子笑得歡,也紛紛裂開大嘴“嘿嘿”直樂,枝美和小煙則一臉緊張兼莫名其妙地望着馬義。現在都已經生死攸關了,她倆搞不明白馬義到底在幹些什麼。即使他再能打,但是人家手裡有槍,明顯就處於劣勢嘛。打不過就逃唄,而且人家都給機會,偏偏他還不懂珍惜。
“牛先生,你可以先走的。”小煙輕聲說道。
“你讓我一個人先走,將你倆留給這個混蛋?”馬義奇道。
“他們人多勢衆,手裡還有槍,你不必要爲我們做無畏的犧牲。”小煙肯定地說道。
“你們知道落入他手裡的後果嗎?”馬義認真地問道。小煙紅着臉點點頭,然後爭辯道:“但是也比你爲我們丟了命強。鬆井介一家族勢力寵大,他本人更是一個惡魔,我們鬥不過他的……”
“所以,你讓我苟且偷生;而你們,以身喂虎?”
小煙眼裡閃着淚花:“也許這正是我倆的劫數,我不想再連累到你。我們畢竟只是萍水相逢,我不可能要求你爲我們做出任何犧牲。”
“是,我們是萍水相逢,但是我們是同胞,都是華夏人,我不可能看着幾十年前的悲劇在我眼前重演,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一個畜牲糟踏而無動於衷,更不可能爲了自己不值錢的小命而選擇逃避。真的,我做不到!”
“可是……”
“沒有可是。相信我,眼前這幫烏合之衆,別看他們手裡有槍,但是仍然奈何不了我。你不也說過,我是武林高手嗎?武林高手還能怕這砣廢鐵?”
小煙想了想,覺得馬義好象說得有道理,畢竟他是“武林高手”。她看過許多武俠電視劇,裡邊許多武林高手是不怕槍的,於是她似乎恢復了些信心,“牛先生,你是好人,我……我……”小煙一句話沒說完,臉就紅了,不敢看馬義,心裡還象有無數在小鹿撞呀撞。
枝美眼看小煙**,恨不得立即爲馬義獻身的樣子,她果斷被雷倒。當然,不是因爲小煙主動,而是因爲她選擇的時間相當不對。現在她們被七八支槍指着,生死難料,逃生纔是第一要事有木有?
鬆井介一也聽不懂,頓時氣急敗壞:
“八哥呀擼,你們的,說什麼話的幹活!”
他是被馬義和小煙旁若無人的態度惹怒了。因爲他從出生到現在,沒有一個人敢把他當作是透明人,偏偏這兩個華夏人,在槍口威逼之下,竟然當他不存在,所以要想讓他忍下來,除非火星上生出綠洲。保鏢們看到主子怒,神情一凜,立即做好隨時開槍的準備。
大廳裡,氣氛非常壓抑。枝美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大腦一片空白,手足冰涼。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從鬼門關回來,死神卻再次召喚。她不想死,因爲她還年輕,她更不想連累自己的朋友和救命恩人,可是,她只不過是島國普通人家的女兒,在寵大的鬆井家族面前,她的份量還不如一根鵝絨毛。
她無力扭轉危局。
“鬆井君,他們是國際友人,如果你傷害他們,會引起國際糾紛的。”她在儘自己最後的努力,試圖挽救自己的朋友。鬆井介一卻冷笑道:“國際糾紛?你嚇唬誰呀?當年我們的祖輩,殺了他們上千萬人,他們敢對我們島國做過什麼了嗎?”
“你……”枝美立即無言以對。
鬆井介一沉浸在祖輩的“豐功偉績”中,根本沒有注意到馬義的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擠出水來。小煙則氣得臉色發白,渾身陣陣顫抖。她雖然沒有經歷幾十年前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但是它的慘烈、它帶給華夏民族深重的災難、島國人在這場戰爭中犯下的累累罪行,罄竹難書,對於任何一個華夏來說,都是刻骨銘心,是永遠抹不去的痛苦與恥辱!
但是鬆井介一不僅沒有半點反省之意,反而得意洋洋地當出來拿出顯擺,所以她很憤怒!
她緊咬着嘴脣,握緊拳頭,呼吸越來越急促。馬義一看情況不妙,萬一小煙不顧死活衝上去找鬆井介一拼命,肯定逃不過那些保鏢的槍口。爲了她的安全,馬義決定不再逗鬆井介一這個傻b玩了。他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領,然後以迅雷不用掩耳之勢將他往天花板上的吊燈甩過去。
鬆井介一就象一枚啞炮彈,撞向吊燈,吊燈上的水晶球被他撞落不少,落到光潔的地板上,發出一聲聲脆響。而他則被燈架上的掛勾勾住,掛在上面,晃晃悠悠,嚇得他哇哇大叫。馬義的動作太快,保鏢們只覺眼前一花,接着一個人影就向天花板飛去。只到聽到鬆井介一的喊叫聲,他們才赫然發現,剛纔飛出去的竟然是自己的主子。
幸好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專業保鏢,雖然事出突然,他們被搞得措手不及,但是他們憑着過硬的專業素養,沒有慌亂,仍然能夠對自己下一步的行動作出正確的選擇。他們面無表情,槍口對準馬義,右手食指迅速扣向扳機。可惜的是,他們快,馬義比他們更快,只見他手一揚。
“咻……”
“咻……”
“咻……”
…………
七八支銀針撕破空氣,閃電般分別射向保鏢身上的穴位。那些保鏢感覺自己身上某個地方彷彿被螞蟻咬了一下,然後就渾身發麻,動彈不得,手中的槍都拿不穩,全都掉到地上。
神馬情況?
他們沒有看清馬義出手,不知道自己是被馬義銀針制住穴位,讓他們動彈不得,他們都以爲自己遇鬼了。枝美和小煙也以爲他們是遇上鬼了,但是她們明白,如果真有鬼,也是好鬼,因爲他們幫自己制服了壞人,對自己卻秋毫未犯。小煙反應最快,她迅速彎腰,撿起一支手槍,然後慌亂地指着已經不能動彈的保鏢,大聲叫喊:
“你們別亂動哈,我手裡有槍的!”
保鏢有七八個之多,慌亂之中她也不知道應該指誰,所以她的槍口晃來晃去,一會指向這個,一回又指向那個……保鏢們驚恐萬狀,生怕小煙的槍口在指向自己的時候,槍突然響了。但是他們現在就好象被上了定身咒,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了,別說躲閃了,所以只能在心裡祈禱日照女神保佑,讓自己能逃過此劫。
馬義也擔心小煙搞出人命,趕緊上前收起她的槍,“小煙,別緊張,他們已經動彈不了了。”說罷,將槍隨手丟到地上,拉上小煙和枝美,“走,這裡打烊了,我們回去吧。”
三人向門口走去,鬆井介一急得大叫:“喂,別走哇,趕快放我下來!”
馬義隨手拿起吧檯上的一隻酒杯,“呯”一下將它捏爆。他手中立即多了一片玻璃碎片,然後手一揚,玻璃碎片頓時化作一道寒光,向吊燈的掛鏈疾射而去。
“叮”
隨着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聲,吊燈掛鏈應聲而斷,吊燈瞬間從天而落。
“啊,救命啊!”鬆井介一慌亂的揮舞着雙手,發出驚恐的慘叫,但是他的慘叫聲,很快就被吊燈墜地發出的巨響淹沒了。馬義三人頭不回,向門外走去。
這時,門口外又涌進幾十個持槍弄棍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