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正剛此時不知道他的頭上正在懸着一把劍,一把古今中外的權力爭鬥之劍。
這把劍不僅僅是一號監牢的老大的陷害,還有一場名副其實的權力爭奪爭鬥。
上午,林場監獄的工作又再次開始了,蘭正剛帶着五號監牢的弟兄們又踩着厚厚的積雪在林場裡活動了起來。今天他們分了一個相對輕鬆地活——鋸木頭。雖說是相對輕鬆,可真幹起來也不輕鬆。蘭正剛和羅斯托夫操縱着電鋸,飛快的割斷一根根木頭。西伯利亞鬆的條紋很厚實,電鋸飛一般的鑽進紅松身體的時候,揚起一陣塵囂,蘭正剛和羅斯托夫眯起眼睛,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一刻不敢放鬆的鋸着木頭。
嗡——!嗡——!電鋸發出刺耳的怪叫,終於,一顆參天大樹在蘭正剛和羅斯托夫的鋸下,咔嚓一下砸倒在地。地面的積雪和幾棵小一點的樹木被砸落一地。
“幹活!兄弟們!”看着又有一棵大樹被鋸斷,陳青興奮地帶着人衝了過來,十幾個漢子揮舞着手裡的工具,不出半天的功夫就把這棵大樹弄成了幾半,接着,負責搬運的犯人就跑了過來,開始如同螞蟻搬家一樣的搬運這些成品。
“兄弟們!甩開膀子幹啊!”陳青大聲地叫道。
接着,下面就是一陣附和聲,嗷嗷叫的人羣開始了瘋狂的幹活,他們興奮地拖着木頭在雪地上瘋狂的奔跑,不時的還發出嗷嗷叫的聲音。
42號看着這些精力充沛的年輕人,腦海裡浮現了一個曾經出現過的畫面;他似乎有些睹物思人,其實對過去美好生活的懷念,大都是因爲懷念那時候的人。42號也是如此。
他不敢再想了,再想的話他的心裡會更難受,42號不想那樣,他知道自己完全可以克服這種情感。42號扔掉手裡的帽子,手舞足蹈的加入了那些幹活的大軍中。
林場裡忙碌了起來,那些看守的俄羅斯大兵們叼着馬合煙,眯着眼睛看着這些幹活的犯人,他們不明白,爲什麼這個黃皮猴子來了之後,這些犯人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他們每天無論是幹活還是幹其他的,大腦都好像處於一種亢奮的狀態,莫非是這個黃皮猴子給他們吃興奮劑了?
那些俄羅斯士兵想不明白,可42號卻很明白其中的緣由,在他看來,這些人的興奮是因爲蘭正剛本身而言,這個人在本監牢處理了一大批異己,然後還靠着自己的拳頭和才智贏得了這夥犯人的尊重,這叫什麼?這才叫人格魅力,你長得再好看,再有錢,這些東西只能騙騙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和低俗的女人,其他的什麼也辦不到。
而要獲得一羣男人,都在刀尖上舔血的男人的尊重,只能靠自己的本事。
蘭正剛似乎做到了這一點,整個五號監牢除了個別的人仍舊對他面服心不服外,其他的大多都是從內心裡開始尊敬起蘭正剛。
林場的活開始了,42號也賣命地幹着活,陳青因爲那一腳的事,對這個糟老頭子還有些不感
冒。中午吃飯的時候,陳青領來了42號的飯菜,他笑呵呵的對着42號說道:“42號,咱們打個賭怎麼樣?我今天的飯不夠吃的,要是你能賭贏我,我的飯就給你,要是你賭不贏我,你的飯就給我吃。”
42號毫無反應地說道:“我的夠吃的,不想讓你餓肚子。”
這股子高傲的氣焰激怒了陳青,他站起來一把拽住42號怒罵道:“你小子不要得意!比!現在就比!比不過你老子一天不吃飯!”
陳青說這話要是在平常,真算不上什麼爽氣的賭注,跟那些動輒毒多少萬美金的人相比,陳青顯得也太小孩子了。不過這裡是室外零下攝氏30度以下的西伯利亞,在這裡幹一天活,如果不吃一點熱飯,人很有可能就會撐不住。因爲飢餓而凍死的人不在少數,陳青這個賭注雖說看着有些小氣,但卻是拿自己的性命在賭注。多年之前,就在蘭正剛坐牢的這片土地上,那位身殘志堅的共產主義戰士曾說出過對生命最爲精闢的總結:“人最寶貴的是生命,每個人只有一次……”
今天,陳青要拿着自己的生命去跟這個糟老頭子賭博,賭一個毫無意義的賭博,簡直是在拿生命開玩笑。
“起來!老子就要跟你賭這一場!”陳青憤怒了,這個當年敢因爲兩句侮辱軍人的話就把“鐵飯碗”砸掉的人今天又憤怒了,比起之前的憤怒,陳青這次顯得有些小氣。
“怎麼賭?”42號放下手裡的碗筷問道。
“你說!這次你說,那你最強的那一項跟我比!”陳青歇斯底里的叫着。
42號望了望外面,看了一眼四周道:“別的也沒法比,既然大家都是男人,就用男人的方式比吧!”
“快說!怎麼比?”陳青叫道。
“看到那裡沒有?”42號指着遠處的一棵挺拔的西伯利亞鬆說道。
陳青點了點頭。
“咱們就比這個,誰先上去那棵樹,誰就算贏!”42號還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就這麼簡單?”陳青問道,說實話那棵樹爬上去可不簡單,現在是冬天,那棵樹又在懸崖邊上,每個人身上穿的都跟狗熊似的,身手再矯健,也很難爬上去。即使爬上去,腳底一滑也容易墜入萬丈深淵。到時候恐怕就是超人也難活下來了。
“嗯,就這麼簡單。爬上樹之後我們就接着下來,然後向這裡跑來,誰先到算誰贏!”42號平靜的說道。
“好!”
因爲兩個人的賭博,大家都從這裡走了出來紛紛聚集觀看兩個人的賭博,蘭正剛和羅斯托夫走了出去;蘭正剛示意陳青不要這樣,陳青笑道:“正剛,我這是給咱們中國掙回點面子,要是我摔死了,就當放在這裡當‘永遠的豐碑’了!”
陳青朝着蘭正剛擠眉弄眼了一下,蘭正剛知道,陳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這樣只是極力爲了證明自己現在不比任何人差勇氣。
大家放下碗筷圍了過來,
陳青和42號都準備好了,做着準備衝刺的姿勢。
“開始!”隨着一個發令員的一聲叫喊,兩個人同時竄出去。陳青身手極其敏捷,在沒過膝蓋的大雪地裡,兩個人都快速移動,雙腳挨着雪地像是奔飛的燕子一樣,根本不做任何停留。
整個動作乾淨灑脫,不到一會的功夫,兩個人都就竄到了那棵大樹前,陳青看了一眼這棵靠近在懸崖邊西伯利亞鬆,他毫不猶豫的抓住樹幹,像只猴子一樣的向上竄去。
42號並沒有急於向上竄去,而是在樹下仔細觀察了一下之後,他看了看四周的狀況,然後猛地彈腿,手指緊緊地扣住上面乾癟的樹皮,順着這樹幹,42號像只猴子一樣的向上竄去。
兩個人同時向上竄去,可快到上面的時候,42號忽然放慢了步伐,他看了一眼下面的懸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停在上面歇息起來。
“你怎麼不下去?”在旁邊一棵樹上的陳青問道。
“我走不動了,你先下去吧。”42號喘着大氣說道:“看來真是老了,年紀大了不比以前了,要是讓我再年輕十年,我一定會超過你。”
陳青笑了笑,然後順着樹幹慢悠悠地滑了下去,42號這時候也慢悠悠地順着樹幹下去了。
兩個人走過來的時候,被大家都圍住了,陳青搖手道:“我沒贏,這次沒比出來成績。”
42號也笑着說道:“不行,我老了。自己真的老了,他故意讓着我,我們平手了。”
蘭正剛看到了自己滿意的結果,他笑着把兩個人拉進了屋子裡道:“走,吃飯去吧,吃完還要幹活。”
晚上的時候,陳青悄悄地對蘭正剛說:“我算是服氣了,這個42號真不是一般人,他上樹的速度極快,只不過後來可能爲了讓着我才故意說自己不行的。”
蘭正剛聽後笑道:“是嗎?你怎麼看出來的?”
陳青道:“很簡單,他上樹的速度明顯比我快得多;還有,他穿的衣服也厚,但卻在奔跑的時候跟我相當,足以可見這個人的功底。不過我還是有辦法贏他。”陳青得意的說道。
“什麼辦法?”蘭正剛問。
陳青笑了笑,然後做了一個高空落體的手勢,蘭正剛明白了。他臉色冷峻的說道:“青子,我知道你是死要面子的人,但你要分場合,今天你要是摔死了,我一定會殺了42號。”
42號其實心裡頭跟明鏡似的,他之所以會讓陳青是因爲他自己有自己的打算。42號知道,鋒芒畢露在哪都不是好事。
42號表現的越低調,蘭正剛對他的興趣就越濃,蘭正剛琢磨不透這個人,他似乎跟誰都不起過節,可又跟誰都不合作,還說要跟自己逃出去?難道他早就知道這裡?
蘭正剛想不明白,這個42號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如果真的能出去的話,蘭正剛要去殺了兩個人,一個是別林年科,另一個是他的後臺——托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