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城看着她這模樣,笑了一聲,“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儘管放心吧,她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也沒有殺你的本事,馬上我們就能讓她生不如死。”
秦桑雪一聽,血液都沸騰了起來,“明妃已經有對策了嗎?”
她從陰影中站了出來,縱橫交錯佈滿傷痕的臉上突然咧開一抹可怖的笑,白色的牙齒在月光映着醜陋的容顏,像極了地獄的魔鬼。
“我們也該是時候將她的醜事公之於衆了,讓天下人都看看,這個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有多麼心狠手辣,多麼兩面三刀,還揹着先皇勾搭男人,哈哈哈,相信百姓茶餘飯後,一定非常喜歡聽見這樣的新鮮事。”
秦桑雪皺了皺眉頭,不太贊同這個時候將太后的醜事公之於衆。
兩人同時很有默契的沉默,鳳傾城見她不語,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冷冷的橫了一眼,問:“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這麼做不是對她最好的報復嗎?”
秦桑雪搖頭,迎上她冰冷的視線:“難道你不覺得這麼做太便宜她了嗎?”
“原來如此。”鳳傾城眼中的嘲諷轉爲讚賞,又問:“那麼你還有什麼好辦法呢?不妨說出來,讓我聽聽。”
秦桑雪吸了一口冷氣,眼中閃過的光芒,比這夜色還沉。
“我們只不過是送了些東西過去,讓她擔驚受怕,可是我們都曾經付出了血的代價,我們的孩子,可是死於非命,九泉之下,一定也不甘心,就這麼結束了,不是太便宜她了嗎?”
“呵呵!那麼你想怎麼做呢?”她一臉猙獰,帶着血腥的味道,“我都是很期待,你可以用什麼更好的辦法,繼續折磨那個狠毒的賤人。”
秦桑雪望着遠處,壓低了嗓音,“太后不是最心疼皇上嗎?不是一直都很看重自己的聲譽嗎?如果這一切,包括她曾經做過的醜事,被皇上知道了,你說他們之間,會不會反目成仇呢?”
“哈哈哈,好,好,好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你這一番話,簡直是說到我心底去了,沒有什麼比來自她兒子的折磨更有效了,劉瑩這個賤人,這一次就好好嘗試一下,曾經加諸在我們身上的痛苦吧。”
鳳傾城的臉在清冷的月光下,猶如一張可怕的面具,唯獨那雙眼睛裡,還能透出曾經的風華絕代。
誰能想到,她是曾經名動天下的絕色美人,這般醜陋的容顏,無論是生在誰的臉上,都不能夠忍受。
“那麼我們是不是該用一些能夠讓人信服的證據,來說服皇上呢?”
鳳傾城冷笑着看她,“這個你儘管放心吧,我準備好了東西,你只管交給那個賤種,他看到之後,保準會對那個賤人刮目相看。”
秦桑雪壓下內心的顫動,緩緩點頭。
她這麼心狠手辣,跟當初的劉瑩又有什麼區別,但一切都是被逼的,她的孩子,就這麼無辜的離開了,還有爹的死於非命。
將她逼成了一個瘋子,心狠手辣又如何,從除掉桑寧的那一刻起,她的手上就不再幹淨,何必在乎是不是染多了一抹鮮血。
元敬亭跟容希月之間的關係僵持不下,甚至他自從那一次爭吵過後一直分房睡,無論容希月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夠讓他鬆口。
最後她的耐心也被消磨乾淨,整日裡對着府中的下人打罵出氣,搞得府中烏煙瘴氣,元敬亭更是一刻也不想回來多呆。
容景卻像是鐵了心要撮合兩人,竟然讓他暫時不要進宮,專心在府中陪伴容希月,他得知這個消息氣得渾身顫抖,也無計可施。
婢女端來了一罈酒,他也不顧嚴寒,一個人在花園的石凳中灌着自己,恨不得將心中所有的鬱悶發泄出來。
從娶了容希月的那一刻開始,他便知道這是永無止境的折磨,容希月霸道狠毒,哪怕再怎麼愛自己,也終究是一個極度自私的女人。
他只要看見那張臉,心中就會感到厭惡,根本不可能跟當一對真正的夫妻。
烈酒一口一口的灌下去,寒風刺骨,吹到臉上,很快酒意就涌了上來,有些難受的將酒罈子放下,迷濛的眼睛依舊看着遠處。
許多記憶紛至沓來,被仇恨矇蔽的心,再次燃燒,他不記得最後自己灌下了多少酒,整個人都是暈的。
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根本看不清楚眼前景物,耳邊只有寒風颳過的呼呼風聲,他對着月色,哈哈大笑,心中卻一片悲涼。
容希月四處找不到人,最後來到了書房,裡面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人影。
她盛怒的走了出來,指着婢女大罵,婢女唯唯諾諾,最後告訴了她元敬亭獨自一人在花園中。
容希月聽完,二話不說提起裙襬就走了過去,腳步匆忙,恨不得馬上撲到他面前去。
當她匆忙趕到,花園中果然有那一個人的身影,元敬亭背對着她,旁邊石桌上還放着那個空了的酒罈子。
她有些氣惱,走過去站在他身旁,氣呼呼的也不說話,就這麼看着醉眼朦朧的男人。
在她剛剛靠近的時候,他已經察覺,只是醉酒,並沒有喪失自己的警惕。
只是容希月不說話,他也就這麼幹耗着,將她晾在一旁,什麼話也不說。
“不要喝了,你已經醉了。”
兩人遲遲沉默,容希月終於開口打破了平靜。
元敬亭雖然喝醉了,理智還在,看見容希月的那一刻,俊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沒有理會她的怒意,將酒罈子一抓,仰頭就朝嘴巴里頭灌。
搖晃幾下,才發現原來已經沒有酒了,他轉過頭去,看見身後站着的下人,怒吼,“給我拿酒來。”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動,這個府中,公主纔是最厲害的那個人。
容希月冷笑一聲,什麼話也不說,兩步上前奪走他手中的酒罈子,啪的一聲扔到了地上。
香氣四溢,地上全部是碎片,下人們都被嚇住,紛紛後退兩步。
元敬亭冷笑一聲,仰起頭朝容希月看過來,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盯着她看,她心中發毛,嚥了幾下口水,移開目光。
“天色不早了,敬亭,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吧,不要喝酒了。”
她伸出手去,被元敬亭一把甩開,“不要管我,拿酒來。”
身後下人就要轉身,被容希月一下子冷冷的目光震住,“你們誰敢?”
她的話一出口,誰都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冷愣的看着,不知所措,元敬亭見此,冷笑一聲。